顾卓寒很快就赶回来了,金家媳妇又将话重新说了一遍,最后道:“顾大人,请您为民妇做主啊!若是他们骗偷不成,要来硬抢该怎么办?”
顾卓寒想了想,道:“照你说的话,海神庙的那帮人算是找准了你们来的,这件案子十分棘手,你们要注意安全,不要随意出门。”
“多谢顾大人,多谢顾大人!”金家媳妇含着泪答应了。
宝儿倔强道嚷道:“你扔啊扔啊!我不要……我不要跟你走,你们是坏人!呜呜……”
采青也担忧起来:“这件事真跟阮家有关?”
“宝儿你没事吧?”那人道。
男孩子力气不小,两个丫鬟又不敢真的用力,宝儿狠狠又咬了翠屏一口,恶狠狠地看着另一个丫鬟,那丫鬟手一松,不敢去拉他。
“色-狼!”采青低骂一句,“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吗?”
“是!”二人没有任何异议,立刻飘身而去。
父子俩连忙跟着他往家赶,与宝儿娘会合,看见跨进门来的两人,金家媳妇喜极而泣,呜呜痛苦起来。
顾卓寒一直将她拉进房间往床那边走,采青脸刷地一下红了,就要开始挣扎。
“青青,你别胡思乱想,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顾卓寒见她脸红红的,知道她想歪了,不过也怪不得他,以往他只要跟她待在一起,最想做的就是那件事,也难怪她胡思乱想了。
就是此刻生死攸关之际,看见她俏颜含羞带怯,他的心头不由也荡漾了一下,索性一把将她拥入怀里,两片薄薄的嘴唇就压上了她的,只在她柔软娇女敕的唇上流连了片刻,灵舌便撬开她的贝齿,探进她小巧的檀口索取搅动。
“嗯,昨晚我让阿山去监视阮家,正好亲眼看见他进了阮家,跟阮家大老爷密谈到了半夜。”顾卓寒的脸色十分凝重,对金家媳妇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你先回去吧,不用太过担心,过了这几日就好了,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
宝儿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中,手脚乱踢乱蹬,不让妇人亲近自己。是帮找骗。
宝儿见爹爹跌在地上,像是很难受的样子,他的病还没好,他不会死了吧!所以此刻不管不顾起来。
“宝儿……宝儿……”一个男人气喘吁吁地追着一辆马车,可是,他两条腿的力量哪里比得上马儿的四蹄,渐渐地越行越远。
屋脊上跟随而来的两个黑衣人看得真真切切,两人相视,比了个手势,飞身出了金家院子。
“呵呵……”顾卓寒笑出了声,顺手在床头柱上顺时针一拧,只听“咔咔哒哒”的声音响起,他们面前的床便奇迹般地移开两尺来宽的距离,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空洞。
简单收拾了一下,一家人跟着黑衣人又匆匆往顾府去。
像是过了许久,终于落地,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来,宝儿诧异地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落入一个黑衣人的怀里。
男人见儿子回来,有些不敢置信,宝儿将他爹拉起来,指着身边的黑衣人道:“爹爹,他是顾夫人派来保护我们的!”
顾卓寒知道她心中所想,解释道:“没错,胡县令修建了这条密道,当时做得极为隐秘,就连工匠们都是从各自负责那一部分进入密道的,最后负责贯通之人更是由他亲自陪着,蒙住了工匠们的眼睛进来的,做完最后一道工序,那几名工人全都灭了口,所以这条密道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顾卓寒道:“跟着方才出去那名妇人,这几日,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他们一家人。”
宝儿懵了一下,捂着脸恨恨地看她,突然扑上来。妇人还以为他是要撒娇,连忙张开双手去抱他,孰料宝儿张大嘴巴就朝她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郑重的样子让采青眼睛湿润了,两行清泪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滑下来,她嗓子有些哽咽,嗔怪地看他一眼:“在你眼里,我是贪生怕死的人么?”
“主子!”二人恭敬地半跪于地上,看起来就是训练有素。
“爹爹——”宝儿欢快地跑向地上蹲坐着的病弱男人,扑进他的怀里。
前面的马车里,一个小男孩拼命从窗口伸出头来,双手用力地朝男人挥舞,仿佛这样就能拉到他的手,嘴里撕心裂肺地喊:“爹爹……娘亲……呜呜……”
顾卓寒抬脚迈进去,又伸手拉采青,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青青,如果我们面前是一个满是荆棘的丛林,你可愿陪我去?”
“楚郡王府那个李管事?”采青心里一惊,那人是楚郡王的狗-腿子,想起那日他的嘴脸就让人十分不爽。
一家子听了,连忙止了哭泣,今日出了这事,此处不宜多待。
“啊——”宝儿本能地尖叫一声,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就算他再小也意识到危险,可是已经控制不住了,吓得闭上眼睛。zVXC。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顾卓寒感动得无以复加,他牵起她的小手跟他站在一起,从这个位置看去,洞里露出几级台阶,看着像是暗道之类的东西。
顾卓寒点头道:“正是,钰姐儿满月酒那日来的李管事还记得么?”
金家媳妇回到自己家里,房门大开,她暗叫糟糕,连忙跑进去一看,果然,院子里一片狼藉,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放在墙根下的一个泡菜坛子被打碎,里面泡着宝儿最喜欢吃的酸萝卜,每日切碎了用它来拌饭吃,宝儿能吃好大一碗饭。
采青抹了一把泪:“那不就结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休想丢下我!”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懵了,若是换了以前,她是铁定说不出这句话的,什么时候,顾卓寒在她心里竟然重要到这个地步了?顾卓寒牵着她一边走一边道:“这是上一任胡县令时奉皇上之命修建的密道,可以通到府中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县衙那边也有,最远的一条道是通到城外海神庙旁边的。”
“宝儿,我就是你娘啊,你放心,娘一定会好好待你,给你吃饱穿暖,当小少爷,啊?”
因为上次见过采青,宝儿对她印象极好,方才黑衣人说是顾府的人,他立马就想起了那个和蔼可亲的姨姨,只是娘亲说了,他们是平民百姓,不能唤她姨姨,他只好跟着叫顾夫人。
宝儿很容易就让挣月兑了束缚,掀开帘子就往车外跑,车夫扬起鞭子往马上狠狠一抽,马儿跑得极快。宝儿此时月兑身心切,根本想都不想就冲出去。
他下意识地摇摇头,男人将他放在一边,对另一个跟他同样打扮的人道:“那些人就交给你了!”说着抱着宝儿就往回走。
“青青,你跟我来!”他一把拉起她就走,力道比以前要大得多,采青的手腕被他拉得有点痛,可知道他是真着急了,于是强忍着跟着他走。
黑衣人不得不打断他们:“先别哭了,快收拾一下跟我去见顾大人!”
马车里,一个女人将宝儿拉下来坐在自己怀里,不停地哄道:
“宝儿——”阮刘氏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见宝儿站到车辕上了,车夫连忙去拉缰绳勒住马,突然停下,宝儿站不稳,摇摇晃晃地就要往地上跌。
“胡县令?”采青诧异,难道他也是皇上派来的密探?
顾卓寒没有再去衙门,他还有事情要交代采青,不然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你是坏人你是坏人!”宝儿又哭又闹,女人痛得厉害,见旁边两个丫鬟明显傻眼的样子,又恨恼道:“翠屏,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拉开他!”
“歪理!明明就是你不安好心!”采青瞪他一眼,她哪里想歪了?明明就是他精虫上脑,一回到房里便没个正形,还将责任全推到自己身上!
“宝儿!你要是再闹,我就将你扔下去!”妇人有些生气,眼里有了愤怒。
“啪!”妇人手一挥,宝儿脸上挨了一巴掌,现出五道红红的掌印。
“唔唔……”采青推他,他却箍得紧紧的,等她气喘吁吁了,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宝儿……咳咳……你们等等,还我儿子……”男人终究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马车往大街那边驶去。
“宝儿——”她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哦!”翠屏终于反应过来,过去拉宝儿:“小少爷,你别闹了!”
可是此刻,那些酸萝卜全部倾倒在地上,混着撕裂的瓷片,惨不忍睹。
采青大惊:“这、这是什么?”
金家媳妇吃了颗定心丸,匆匆地去了。顾卓寒将手放到唇间,吹了声口哨,须臾间,就见两名黑色劲装的精瘦男子从天而降。
因为刚才的亲吻,顾卓寒本来绷得紧紧的弦松弛了些许,脸上带了坏坏的笑容在她唇上舌忝了一口,挑-逗道;“还不都怪你想歪了,害我控制不住!”
宝儿爹喜出望外,尽管身子不适,还是费力地站起身,要向黑衣人行礼。那人却拦住他:“快别客气了,你娘子在家急坏了!”
“自然不是,你美丽善良、正直勇敢,我相信,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你。”顾卓寒由衷道。
“不是还有胡县令么?他会不会泄密?”
顾卓烟摇头:“他身边有专门监视的人,他办事不力也就算了,若是敢泄密,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他!”
采青心情有些复杂,她知道权力的斗争就是这样残酷,皇帝为了对付一个楚郡王,竟然花费了如此多的心思,顾卓寒此时跟她说这么多,说明他的处境极其危险,一决胜负或许就在明日。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