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新年了,暖暖的身体每天都在康复中渐渐恢复,现在大跳小跑都亦不是问题了,蓝熙一直没走,她说要给自己好好放个大假,没有工作,没有打扰,没有琐事,没有闪光灯只有过最平静的生活。
对龙鳞,暖暖开始慢慢改口叫了爸爸,但只是偶尔,这样龙鳞就已经很欣慰了,魂牵梦绕的画面真正变成了现实,有暖暖有蓝熙有冷苍在自己身边便是无欲无求的幸福了。
暖暖每天过得生活都很平淡安静,冷苍自从她醒后就几乎每天只上半天班,美其名曰是公司最近不忙不愿呆在那里被如花似玉的俏秘书眼球,实则大家都看在眼里冷少对暖暖那点心思,暖暖不排斥他更不讨厌他,反而还很感谢他,如果没有他自己早已化成一滩灰尘随风而逝了,如果没有他四年来每天在耳边的叨念啰嗦自己与真正意义上的植物人无两样。
真的很奇怪,睁不开的眼,心却是醒着的,没想到一觉睡过了四个春夏秋冬,一千二百多个日日夜夜里,她不孤独,晨曦陪她日明夜星伴她入眠,可是亲爱的,你还在想我吗。
就算大家都只字未提她也明白,战云空四年来绝对不少折腾,关黎轩古清夜他们肯定被折磨惨了,瑶瑶的孩子现在应该三岁了吧,安安与战左的事情也是尘埃落定了吧,冷苍昨晚还赠送她一个值得开心的消息,她当小婶了。
时间匆匆如飞鸟穿越过际的云,在无形无声中,见证了光影变迁在事是中像流淌过的河,她错过了最美的风景,最动听的潺潺之音,最美妙的生命降生之时,原来时间不会为谁多停留一秒,改变的不了是一直在路上行走的指针,只能改变自己的脚步追上那抹匆匆消逝的时光。亦或快在生命中留下痕迹,亦或慢被时光冲淡。
蓝熙刚从门外进来,两手提着大包小裹,最让暖暖意外的是大部分都是小孩子的衣服,暖暖窝在沙发里,翻看着一袋一袋的东西,“妈妈,糖糖才一岁你连他五岁之后的衣服都买这么多哪穿的完呐?”
“不打紧,年后我回去时候带回去,我看好看就都买了,小孩子长得快,就穿个样子呗,你看着小裤子多可爱。”
蓝熙手中提着一条土黄色小裤子膝盖上还刺绣有熊宝宝图案,手工精致高端上档次一看便知是儿童奢侈品。
中午刚下班赶回来吃午饭的冷苍,进门看见满地购物袋边月兑外套边笑着说,“呦,蓝姨今儿是满载而归呀,暖暖没跟着去?”
瞪他,总是一副公子完事不公的样子,说过他多少回表情能不能正色点,“没去,去也拉着你当司机,好好折磨你。”
“求,折磨,宝贝!”手揉上她软软的发顶,几年前还不及肩的长发现在已是与腰齐平了,不过昨天暖暖拿着剪刀站在冷苍房门外,让他帮着剪头发,冷苍吓一跳,不同意,说剪短了就不飘逸了,暖暖捶了他一拳,“滚蛋,当我拍洗发水广告呐,你就帮我剪到与肩膀平行就可以了……。”
后来,就是现在的样子了,齐齐的与肩平行。
暖暖拉他坐在自己身旁,盯着蓝熙盘腿坐在厚厚波斯地毯上整理着小衣服那满脸的淡笑,小声说,“有一事相求,不准说不同意。”
一愣,冷苍稍微侧头看向她眼里是无知的清纯透着一股子万般无奈,“你都说了不准了我还干违抗皇命吗,咋啦,说来听听。”
月牙眼弯弯的笑,闪亮明翠像夜中点繁的辉荧,头凑过去,小手盖住嘴巴低声在冷苍耳边说了些什么,但看冷苍眸色不剩刚才的亮洁,一层复杂的阴郁从眼角飘过。
新年的清晨,晨曦暖而刺眼,早早起床,暖暖伸了伸懒腰站在阳台下望去,见冷苍正抬头朝她招手示意她下来。
“太阳打哪出啊,冷大少爷奇迹般的会起早了?”
“去,捏贫嘴,听我口令向后转。”起早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好吧,新年新气象他年长当然要做一个好榜样喽。
“干嘛?”神神秘秘的不太正常。
疑惑盯着他却也听话的转过了身,紧接着就听暖暖一声大叫惊呼,把准备早餐的蓝熙都给震了出来,“冷苍,你太过分了,为什么了才给我一只雪白白。”
要问谁是雪白白?就是一只纯种纯白色萨摩耶,是冷大少送给暖暖的新年礼物,早在古城时就知她喜欢狗,工作室里也有一只白白的,他不想她孤单一人在这里他明白小姑娘迟早是要离开回到那个男人怀抱的。不确定自己能在她心中生长的根有多深,或者,就是一只无意落在心底的枯叶,风一吹便不存在她心间,甚至连划过的痕迹都只浅无痕,不过没关系,只要现在陪在她身边的是自己就好。
太贪心了,往往就抓住了,太想得到了,就命中注定不属于自己了。
蓝熙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儿了呢,嘱咐了两句说让他们赶紧洗手吃饭,看见狗时倒也兴奋的走过来逗弄了两下子,还蹲问,“小白白想出什么早餐啊!”
家里有个女人就更多了家的气氛和那份亲情的浓稠,现在的龙鳞每当看见一家四口坐在起在一张餐桌上是他最感到圆满的幸福。
有了陪伴,暖暖就把冷苍抛在脑后远远的,一整天一姑娘一小白狗就没分开过,最后晚上龙鳞要带他们出去吃饭的时候暖暖都要把白白带着身边,龙鳞无异议反正女儿喜欢不是吗,冷苍不干了,紧着叫嚷说不于狗同车。
“行了啊,还没完没了是吧,不是就过敏症吗,再说白白有不喜欢你它还不稀罕碍着你让你喷呢。”抱过白白换了位置,萨摩耶还不忘呼应的低鸣两声对冷苍的不满。
晚饭过后,暖暖说想一个人静静的呆一会儿,一个人走在日落的湄南河岸边,海浪冲刷岩石击打出的浪声像是心中名动的音符,跳跃在心坎儿,此时此刻一个人一只狗身披金色余晖在夕阳下漫步,忽然想起了这里一个著名的爱情故事,日落湄南河,我最亲爱的你能感受心底我的呼唤吗,首长,我后悔了我后悔没早点说爱你,后悔不在你身边多撒娇的把你抱在怀中,后悔不在你沉睡时再多凝视你镌刻的俊颜……
夜空中,烟花如夏花般绽放生命最艳丽的瞬间,姹紫嫣红的光晕在眼中倒影最美妙的记忆,手中高脚杯被男人紧握在手中微微抖着,红酒挂在杯壁上尤深红变成丹红的粉,外面是古清夜他们在放烟花,楼下一片欢快尖叫的声音,四年了大家因为暖暖的阴霾小心翼翼在他面前生活着,关黎轩与王灵,古清夜与白妙包括孩子都生了战左与千安安,谁都不结婚,是不想他触景生情的忧伤罢了,他们的情谊用心他都懂,有如此这些至亲挚友真是他三生的幸运。
燃尽的烟蒂烫到手指皮肤上,落尽杯中的银白色烟灰在红河中轻荡漂游,此起彼伏。
门被推开,千里神情有些兴奋的说,“首长,找到了,找到了。”
“嗯,慢慢说。”与千里的慌张兴奋相比战云空更多地是从容淡定的志在必得,旋身红酒杯放在桌上,拿过了千里手中的照片。
这是,五个小时前卫星拍到的,那时正是黄昏夕阳最耀眼的光点,她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是记忆里那般美丽,如春日里天空中的阳光,似夏日里炙热的温暖,像秋日里酒红的枫叶,亦比冬日里晶莹透彻纯洁的雪花……
裙子曾是她讨厌的,说是穿在身上活动很不方便,劈不开腿,现在,照片里的她,一袭雪白色及踝长裙,长发在风的舞动下张扬她青春最美好的年华,裙摆飘出风逝的方向,与河相伴,出水芙蓉,亭亭玉立宛如明月韶华浸透的珍珠,明媚饶尧如暗夜中淬毒的罂粟……
她长大了,成熟了,更美丽了,欢月兑的活泼上却笼罩了一层看不见的孤远忧伤,那是在想他时的伤吗?
不是没怀疑过龙鳞,不是没派人跟踪过蓝熙,仔细想来,有些事情是自己被情绪所控制了思维,忽略了很多破绽漏洞,为什么四年来他们知道一切却有不让自己找到暖暖,四年前车祸后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龙鳞做的所有滴水不漏,他竟然被骗了四年,暖暖四年来你又为什么不回到我的身边?派人打探过龙鳞的所有接触过的人,包括他的家,没有半点暖暖的消息,是不是要怪自己太自以为是的相信龙鳞不会骗自己,起码他是他的女婿,可还是像猴子一样被耍了四年,就像慕青儿说的,“你以为金三角大毒枭是谁都能当的?没有多点脑子能躲过你魔鬼式的追查?”老妈说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他这次真承认了。
“开始准备,放出消息,就说我掌握了金三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