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对上洛寒苍白的俊脸,染血的衣衫,挥舞的拳头只能戛然而止,而后无力的垂下。(
“算了,爷不和伤残人士计较,等你丫的好了,看爷怎么收拾你!”
无缘无故消失几天,回来还是一身伤,后更是一堆麻烦,她怎么这么背?!
气不过狠狠剐了那二愣子一眼,气呼呼的离开了房间。
几分钟后,提着一大桶水回来,在洛寒愕然的视线下,帮他重新处理伤口,期间免不了偷吃两把女敕豆腐,本想哄着那二愣子把裤子也月兑了,可那家伙跟贞洁烈妇似的,死活不肯月兑。
挣扎间,更是将已经止血的伤口再次崩裂,气得欧阳笑笑一阵咬牙切齿,“魂淡!给爷躺好!都是男人,还怕爷吃了你不成?!”
洛寒面上一燥,有些不自然的将头转向内侧,呐呐道:“我,我不习惯……”
樱唇狠狠的抽搐了两下,瞄见洛寒通红的耳根,节操再次碎了一地。
她承认,她意在视奸,顺带脑补yy,可是那啥……
哥,你能别摆出一副即将被蹂躏的神情吗?
三观很脆弱,抛洒节操需谨慎!
内牛满面的处理善后工作,再不敢乱吃豆腐,老老实实的帮他清理伤口,敷药,又将地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做完这一切,欧阳笑笑就跟虚月兑似的,一坐在地上,无奈的甩了甩头。
不行,这具身体太弱了!不管她怎么悉心调理锻炼,始终弱得出奇,难怪当初一场高烧就能要了前主人的命,真怀疑是不是先天不足。
她必须得找到一个方法,将这具身体真正的变强,不然,不等有人来杀她,这动不动的就喘气的身体,一看就是短命相!
转眼望向床榻方向,洛寒已经沉沉睡去,欧阳笑笑随手月兑下自己右脚的靴子,从靴子内部掏出一个类似内增高的梯形木块,将木块倒过来从下面打开,里面,正装着一个小盒子。
盒子四四方方,两根手指粗细,上面雕刻着十分精美的花纹,看上去顶多只能算是一个精美的木雕,不具任何价值。
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玩弄半响,却还是无法看出其中的玄机,木盒像是由一整块木头雕成,没有任何接缝处,也找不到任何机关,除了木质是极为罕见的紫心檀,她找不出其余任何价值。
不可能,若是这个东西没有任何价值,洛寒不可能冒险去主楼找她要。
仅仅是因为这是紫心檀所雕?
不死心的重新查看了一遍,欧阳笑笑暗自惊讶了一下,这块紫心檀似乎有上万年的树龄,怎么可能?!
紫心檀,也就是紫檀木心,千年紫檀才会生出紫心檀,是极为罕见的稀有木材,上万年的紫心檀……
凤眸微微眯起,若是她的记忆没错,在古代,紫檀本就是权贵的象征,遑论极为稀有的万年紫心檀?
紫色寓意紫气东来,紫心檀纯正的紫色,更是为皇室专有,这个东西……是个麻烦!
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欧阳笑笑挠心挠肺的将东西装回去,塞进靴子里,她还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先是一付来历不明的‘九转金针’,再是一个皇室专有的盒子。
擦!她还能更背一点吗?
转眼扫向洛寒,因为她在药粉中添加的一点调料,此刻睡得正香甜,身下纯白的床褥侵染了大块血迹,艳红得有些刺目。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欧阳笑笑无力的坐在地上,动也懒得动,扯着嗓子吼道:“谁啊?敲什么敲?爷在睡觉!”
“小哥。”瑶儿的呼声在门外响起。
欧阳笑笑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从地上弹起,悄然开启一条门缝,见瑶儿身后没人,一把将人给拽了进来。
“小哥?”瑶儿不明所以的望着她,当瞧见她衣摆上的血渍时,惊呼道:“小哥,你怎么了?你受伤了?!”
“嘘,小声点!”抬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见瑶儿明白过来,伸手将人拖到床前,指着床上的洛寒道:“瑶儿,这次你得帮帮爷。”
看清床上的男子,瑶儿眼中划过一丝惊艳,有些疑惑的问道:“他是……?”
“一个朋友。”欧阳笑笑含糊其辞,余光偷瞄着瑶儿,见她仅仅只是惊艳,并没有其他表情,偷抹了一把辛酸泪。
为毛啊?
为毛瑶儿第一次看见她就爱上她了?害她想要纠正,总是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瑶儿不觉得他很帅?”有些不死心的追问着。
在欧阳笑笑看来,洛寒的长相已经算是万里挑一了,俊美的外表,一身武艺,外加毒医弟子的头衔,为人又忠厚,若是瑶儿看上他,也算是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了。
可是为毛瑶儿连一点动心的迹象也没有?
“唔,很帅!”瑶儿老实的点了点头。
“没有了?”
“还有什么?”
“算了,当爷没问。”欧阳笑笑颓然的垮下双肩,究竟要怎样才能将瑶儿引回正途呢?
她是想发展腐女和基友,不是发展百合,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道路就越来越偏了?
鬼畜看似被引上了断袖之路,可仔细一想,她丫的根本就是女的,鬼畜在那边坐立难安的怀疑性取向,她却躲在一旁没心没肺的偷笑,偶尔看着鬼畜隐忍不发的模样,她那颗变态的小心肝儿就格外的满足。
可追根究底之时,她才愕然惊觉,鬼畜的性取向没问题,因为他只是喜欢了一个伪汉纸,反倒是她自己,在引导和被引导的路上,迷失了最初的方向。
“小哥?”耳边传来瑶儿担忧的呼唤。
欧阳笑笑愣愣的回神,苦着脸问:“瑶儿,你喜欢爷吗?”
瑶儿俏脸一红,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喜欢。”
“你喜欢爷什么?”爷改还不成吗?
后面一句没敢说出口,两个月的相处,说对瑶儿没感情是不可能的,这个一根筋又有点小迷糊的丫头,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朋友,也是她心甘情愿的弱点。
“都喜欢。”后者俏脸红如泣血,娇嗔似的瞪了她一眼,奇怪道:“小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呃,没什么。”
事实证明,她的改造很成功,瑶儿越来越有腐女的潜质,面皮也在向厚度发展,脑神经更是举一反三,不懂就问,完全符合腐女脑补无下限的趋势。
只是,如果瑶儿脑补的对象不是她,她想她会更开心。
“瑶儿,帮爷一个忙。”
将话题引回最初,见瑶儿点了点头,才继续道:“这人是爷的朋友,受了点伤,只能暂时先住在这里。可爷的房间王爷随时可能会来,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小哥想让他去我的房间?”瑶儿歪了歪头问道。
“瑶儿,你真是太聪明了!真不愧是爷的及时雨,小棉袄,小心肝儿……”及时咽回后面的话,真恨不能给自己两耳光,她想,她找到瑶儿丢心的真正原因了。
她就是嘴贱!
“小哥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马屁直接拍在了瑶儿的心上,瑶儿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
两人通力合作,在小院外没人经过之时,将洛寒给扶到了瑶儿的房间,又由瑶儿将她染血的床褥换下,欧阳笑笑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毕竟她也不知道,鬼畜什么时候会脑神经搭错,又半夜跑来她的房间。
午后,圣旨便到了王府,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欧阳笑笑亮出金牌,愣是站着接下了圣旨。
随手将圣旨丢给瑶儿,三两步窜到管家面前,在管家反应过来之前,就扯下管家腰间的钱袋,塞给了那名宣旨的公公。
“公公,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以后烦请多多关照。”这些话,欧阳笑笑前世从未说过,如今说来,却发现超乎异常的顺溜。
宣旨的公公唇红齿白,长得十分清秀,闻言翘起兰花指,丢给欧阳笑笑一个放心的眼神,“小大人放心,咱家一定在皇上面前替你多多美言,保准儿你官运亨通。”说着,美滋滋的将钱袋揣进怀里,一扭一扭的离开了。
欧阳笑笑先是被他的‘媚眼’电得七荤八素,再是被他一句‘小大人’雷得外焦里女敕,在原地凌乱三秒之后,爆发出一阵哀嚎:“啊啊啊啊啊,爷错了!爷不要姓小,爷要改姓!”
嚎完一回头,就撞上管家阴沉的面孔,茫然的眨了眨眼,奇怪道:“管家,你站在爷身后干什么?”
“银子还来!”
“什么?”欧阳笑笑一脸茫然的望向瑶儿,见瑶儿白眼直翻,又将视线挪了回来,“瑶儿,你说管家是不是年纪大了?老年痴呆?居然会管爷要银子,爷像是有钱人吗?”
说完,讪讪的模了模鼻子,在管家青白交加的面容下,拉着瑶儿离开前厅,只留给管家一个嚣张的背影。
原地,管家忿恨的磨了磨牙,身侧的手渐渐收紧,手背上青筋蹦显,看上去好不渗人。
“小哥,你刚才拿了管家的银子。”
“爷知道。”
“那你……”
“瑶儿,记住!在你没有能力反抗的时候,收敛锋芒是对自己最佳的保护,在你有能力的时候,就将曾经所受的加倍还回去,不求一击必杀,只求生不如死。”
瑶儿一脸懵懂望向她的侧脸,只觉现如今的小哥,越来越难读懂,说出的话也越来越难理解。但是不可否认,这样的小哥,更加有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就像是在她的视线中一点点的蜕变,形象也更加高大起来。
两人还没回到小院,就有一名家丁匆匆跑来,说是突厥可汗登门,指名要见她。
欧阳笑笑一愣,拉着瑶儿步伐一转,再次向前厅走去。
远远的,就见前厅主位上坐着两抹人影,一人满脸络腮胡,看上去颇为粗犷,另一人面容冷漠,极远就能让人察觉一股冰寒之气。
“小哥!”见她进门,铁木耳高兴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无视凌皓然在场,一掌拍在她的肩上笑道:“有没有兴趣再比一场?”
“再比一场?”欧阳笑笑挑剔的斜佻眉尾,颇为不屑的道:“得了吧,就凭你刚才的称呼,爷决定将你列入黑名单,老死不相往来!”
“为什么?”铁木耳一愕,粗犷的面容首次出现憨憨的神情,无意间狠戳欧阳笑笑的萌点。
手不自觉伸出,踮起脚尖在铁木耳头顶揉了揉,像哄某种大型犬类似的,“真乖!”
铁木耳:“……”
瑶儿:“……”
凌皓然嘴角微抽,铁青的面色稍稍缓和一些,若无其事的继续饮茶,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一般。
“不,不对!”铁木耳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一把拍掉头顶的爪子,黑着脸道:“小哥,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的行为,本汗就可以杀了你!”
后者朝天就是一个白眼,无赖道:“想杀便杀,只要你不怕天下人耻笑,也不怕天打雷劈。”
见铁木耳一脸茫然,有些不怀好意的笑着:“可汗似乎忘了,咱俩的赌注。”
“本汗没忘!”这是他首次在骑射上输人,又怎么可能忘记,只是,要他管眼前之人叫爷爷,怎么想怎么难以启齿。
“得,不想叫不勉强,强扭的瓜不甜,强认的孙子不孝。”欧阳笑笑摆了摆手,貌似十分大度。
瑶儿抖着肩膀退到一旁,死死的咬着衣袖,小脸憋得一片通红。
铁木耳面色涨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给羞的,喉咙里咕噜了半响,终是从牙缝里蹦跶出一个字,“爷……”爷。
“行!够豪爽!后一个字就免了,少一个字,降两代辈分,爷赚了!”
铁木耳一愣,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嘴角渐渐咧开,“好,今后就管你叫爷,你这个朋友,我铁木耳交定了!”
一来一回就赚了一个皇帝好友,貌似她真的赚了?
欧阳笑笑在心里掰着手指算着,余光对上鬼畜似笑非笑的视线,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随手拉起铁木耳的大手,“走,爷带你逛窑子去!”
对鬼畜释放的冷气完全免疫,右手拉着铁木耳,左手拽上瑶儿,三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王府。
由王府至楚楼的路上,欧阳笑笑首次血拼,从王府一直买到楚楼,只要是能看上眼的,亦或是瑶儿喜欢的,通通打包让人送去王府。
“爷,没银子了。”铁木耳苦哈哈的跟在后面,右手死死的捏着即将掏空的钱袋,对小哥的认识再次荣升了一个档次。
“没事儿,就凭你的身份,让他们去驿馆取银子便是,身份就是活招牌。”欧阳笑笑懒懒的摆了摆手,继续带着瑶儿血拼。
原来在她心里,他一国可汗的身份等同钱庄?
铁木耳嘴角一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认命似的跟在两人身后,不时提点小意见,可都被两人给无视了。
在到达楚楼时,铁木耳居然有种见到活菩萨的错觉,回想那条被两人‘血洗一空’的街道,从不为银子焦虑的可汗大人,第一次尝到了肉疼的滋味。
此刻已是黄昏之分,楚楼早已开门迎客,大厅里坐满了人,调笑声,喧哗声,声声入耳。
铁木耳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向媚娘要了一间厢房,又要了两个姑娘,余光扫过不自在跟在欧阳笑笑身后的瑶儿,皱眉道:“要不,给她也找一个?”
“那感情好!”欧阳笑笑眼前一亮,腐女守则第一条,不一定要有实战经验,但一定要有应对实战的从容!
一把拉过面色惨白的瑶儿,将人用力的按坐在座位之上,低声道:“瑶儿,今儿你也当一回主子!甭管铁木耳,有事爷帮你扛着,就算不要小倌,也得坐着当一次主子!”
瑶儿呆了呆的眨了眨眼,失血的俏脸慢慢恢复血色,察觉自己居然与一国可汗同坐一桌,第一反应就是要起身,偏偏因为肩上的小手动弹不得。
“记住爷的话!坐着当一次主子!”
对于古人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欧阳笑笑从未想过以一己之力打破,只是瑶儿不同,既然要跟在她身边,她就决不允许瑶儿对别人点头哈腰,要剔除瑶儿骨子里的奴性,这些只是开始。
铁木耳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继而豪爽一笑,“哈哈哈……小哥让你坐着,你就坐着,不用拿本汗当外人。”
“兄弟,够上道!”闻言,欧阳笑笑赞赏似的拍了拍他的肩,侧身在两人中间坐下,还来不及说出下一句,房门就被人推开。
来人两女一男,其中一女一男欧阳笑笑都认识,正是桃夭和婉儿。
见那骚狐狸扭着让人喷血的腰肢一坐在了她的旁边,反将婉儿挤到了瑶儿身边,欧阳笑笑就有将这厮肢解的冲动。
你说,她千方百计的想将瑶儿引回正途,这丫的居然还将女人往瑶儿旁边送?
一把将人推开,反将婉儿拉进怀里,也不管桃夭面色如何,挑起婉儿的下巴,就在她脸颊烙下一吻。
‘唰’一下,桃夭的脸全黑了。
“爷,你你你喜欢女人?”铁木耳被雷得不轻,舌头怎么也捋不直,成功扮演了一次结巴。
“爷喜欢女人,你有意见?”眉尾邪肆的一挑,几分邪气流露,看得桃夭和铁木耳都是一愣。
“没有。”回神后,铁木耳忙不迭的摇头。
“没有就好。”余光扫过桃夭不善的脸色,欧阳笑笑心里直打鼓,赶在他发飙之前,快速转移话题,“铁木耳,爷爷你的确不用叫了,不过你还欠桃夭公子一个道歉。”
闻言,桃夭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似乎颇为受用欧阳笑笑这种‘打一拳给一颗糖吃’的做法。
这一次,铁木耳倒也没有矫情什么,直接从座位上起身,十分诚恳的道:“桃夭公子,本汗为那天的话向你道歉。”
潋滟的眸光中划过一丝异彩,余光从欧阳笑笑身上掠过,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扬,娇声道:“可汗言重了,奴家那日也有不对,在此向可汗道歉。”施然一礼,不卑不亢,虽有风尘之气,却有着风尘中人没有的傲气。
欧阳笑笑轻挑了一下眉梢,嘴角的笑意越发玩味起来,伸手将铁木耳拽回座位,又指向瑶儿身边的位置,笑着打圆场,“行了,就当不打不相识。爷今儿个高兴,坐下陪爷喝两杯。”
从胸膛中震出一阵酥麻的轻笑,这次桃夭也干脆,身姿一旋就坐在了瑶儿身边。可若细看,在他坐下的同时,座位悄然向一旁挪动了几分,更加靠近欧阳笑笑,离瑶儿稍远了一些。
不是没有察觉到怀中婉儿的僵硬,但有的时候,装傻也是一门艺术,特别是对于桃夭这种永远模不到深浅,却能给她一种极度危险感的男人。
欧阳笑笑敛眸而笑,随手端起桌上的酒杯自斟自饮起来,偶尔低头哄婉儿喝上一杯,更多的时候只是静静的听着楼下的喧哗之声,微眯着凤眸,似醉非醉。
“小哥在等人?”见她如此,桃夭轻笑着为她斟上一杯,妖异狭长的眸光深处藏着诡谲。
“唔,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欧阳笑笑扶额笑着,凤眸沁着一丝薄雾,似乎真的醉了。
见状,铁木耳适时的伸出手臂,只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上。
“小哥你醉了,要不去奴家的房间休息?”宛转的音调带着蛊惑,欧阳笑笑却是条件反射的一颤,硬撑着坐直身子,含醉的眼尾白了他一眼,惹得桃夭心神一荡。
“妖孽,离爷远点,当心爷把你给爆了!”
“奴家求之不得。”酥麻入骨的轻笑从红唇中溢出,眼尾微微上挑,媚惑得不可思议,“小哥,难道你不懂奴家的心?”
卧槽,这妖孽居然有心?!
欧阳笑笑的震惊毫不掩饰,愕然的反问:“难道你也从狗嘴里拯救下一些?”
什么?
桃夭呆呆的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她的节奏。
铁木耳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时端起酒杯自饮,目光牢牢锁定着醉眼粉腮的‘男人’,对身旁的妖姬从未施舍一个眼神。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一阵喧哗之声,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向房间靠近,夹杂着让人听了蛋疼的蹩脚中文,欧阳笑笑强撑着脑袋,让婉儿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看来小哥等的人到了。”桃夭微微侧首,唇角悠然上翘,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妖冶中颠倒众生。
一把巴掌拍开靠近的俊脸,没好气的吼道:“别靠这么近,挡着爷的视线了。”
铁木耳胡子一抖,瞥了一眼满脸委屈的桃夭,嘴角不自觉抽搐了两下,便将视线投射在房门之上,静静的等待着。
两声还算礼貌的敲门声后,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来人拥有一头这个时代极为罕见的金发自然卷,肤色偏白,一双湛蓝的双眼幽深似海,且五官较为深邃。身着与这个时代相近的长袍,却较为紧身,最明显的区别,大概就是系于脐下腰带,以及腰间一把单锋刺剑。
只见他动作优雅的解下肩上的斗篷,交由身后的下人,举步走到欧阳笑笑对面,右手握拳放在胸口,抄着蹩脚的中文绅士的问道:“请问,本爵能坐下吗?”
你说你丫的都闯进来了,现在才说这些会不会太迟了?
欧阳笑笑心里月复诽着,却还是点了点头,无所谓的道:“随便。”
“本爵叫肖恩,很高兴认识你。”落座的同时,肖恩也不忘自我介绍。
见欧阳笑笑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要接下一句的意思,肖恩脸上划过一丝尴尬,轻咳一声,直接道明来意,“本爵来这里,是想请小哥随本爵回国,我依列国必定待小哥为上宾,热情款待。”
“没了?”欧阳笑笑呆呆的眨了眨眼。
肖恩微愕,“小哥的意思是……?”
“你不是应该出点诱惑条件,例如保障爷的荣华富贵,飞黄腾达之类的?”
“噗嗤……!”桃夭猛地一笑,见她转眼望来,魅惑似的眨了眨眼,“小哥,你真有趣。”
“去去去!有趣又不能当饭吃,连先天条件都没有,后天铁定不足,去了依列国也只有坐吃等死的份儿。”欧阳笑笑嫌恶似的挥了挥手,出口的话却让肖恩一怔。
回神后,试探道:“若是小哥能去我国,本爵以依列伯爵的身份保证,必定护小哥周全,并向君王举荐,成为我依列国举足轻重的人物。”
“原来你还不是那个能做主的。”欧阳笑笑恍然大悟的一拍额头,余光不着痕迹掠过铁木耳和桃夭,见他们并无异色,眼波轻闪了一下。
肖恩面上尴尬更深,一双湛蓝的瞳孔渐渐加深,开诚布公的道:“本爵的确不能做主,但本爵能够保证……”
“停停停!”打断肖恩的话,欧阳笑笑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行了,伯爵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的无非就是爷手里的东西。这么同你说吧,只要你出得起价钱,这东西的做法爷双手奉上,若是出不起价钱,大门就在你右手边,好走不送!”
“爷要卖掉手里的东西?”铁木耳突然插言。
欧阳笑笑斜睨了他一眼,似是嘲讽的勾了勾唇,敛眸掩下眼底的异色,淡淡的道:“不错,只要谁出价高,爷就将弓弩的制作方法卖给谁。”
“弓……弩……”肖恩咀嚼着这两个字,想了想才道:“本爵出万两白银,买下小哥手里的东西。”
“你呢?”斜睨向沉默的铁木耳,锐利的视线,让铁木耳有着被看穿的窘迫。
“小哥,本汗……”铁木耳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怎样也说不出口,那双黑亮的眸子里毫不掩饰的嘲讽,第一次让他有了想逃的感觉。
犹豫了一会儿,他忽的一笑,笑中少了那份豪迈,多了一丝无奈,“本汗出价两万两,希望小哥能将弓弩的制作方法卖给突厥国。”
闻言,欧阳笑笑眼中讥讽更深,敛下眼底的最后一丝希翼,邪肆的道:“今日还少了一位,这样的竞价未免太不公平,赶明儿个爷在楚楼里举行一场拍卖会,必定邀请诸位到场,竞拍弓弩的制作方法。”
“你要公然竞价?!”桃夭一愣,神色间多了一抹震惊。
不止是他,铁木耳和肖恩也是相同,看向欧阳笑笑的眼神里,除了复杂与震惊,更多的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她是邺宇国的兵部令史,却公然将武器制作方法卖给别国,且不论皇甫天作何想法,这件事若是传开,她这个刚上任的兵部令史,也就岌岌可危了。
她究竟怎么想的?!
“没错,就是明晚,爷在楚楼里拍卖弓弩制作方法,来不来随你们。爷累了,就先撤了。”说着,拉着瑶儿起身,一摇一晃的离开了。
房间里,三人缓缓回神,桃夭媚眼微眯,忽而一笑,宛若幽冥地狱瞬间绽放的彼岸花,诡谲,妖艳,却无法窥探其一二。
隔壁房间,青衣男子静静的坐在桌前,修长如白玉的指尖一杯袅袅的清茶,抬眼望向将耳朵贴在墙上偷听的黑衣男子,好笑的摇了摇头,“轩,她已经离开了。”
“我知道她已经离开了。”黑衣男子缓缓转身,平凡的面容之上,镶嵌着一双与之极为不符的黑亮眼眸,笑时右颊有个浅浅的酒窝,温润之中透着一丝邪气。
只见他走到桌前,黑袍一撩坐下,单手撑着下巴,直勾勾的望着对面的男子,直看得他渗得慌。
慕容子墨面色一贯的笑意险些维持不住,嘴角微抽了一下,敛眸道:“你想问什么?”
“大哥,你是不是喜欢她?”
那个她是谁,彼此心知肚明。
“她是男人……”幽幽的声音出口,也不知是在回答对方的话,还是在告诉自己。
闻言,宇轩嗤之以鼻,“男人又如何,既然喜欢,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见慕容子墨沉默,他又道:“其实你难以抉择也对,皇上对我们家有恩,我们都不能背叛他。那个人的身份太过敏感,究竟站在那边,我们都不清楚。况且,从她今日的举动来看,这个人远非我们看到的那样简单,是友便好,若是敌人,必杀之!”
低垂的眼帘缓缓抬起,温眸中煞气迭起,复又缓缓的垂下,“她,你不能动。”
“为什么?”宇轩狠狠的拧起眉心,试探似乎得到某种证实,他猛地从木凳上起身,不可思议的道:“你真的喜欢她?!”
“总之,你不能动她。”
“若是皇上一定要她的命呢?”宇轩有些不死心的追问着。
“皇上……”低垂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挣扎,继而轻笑道:“不会,皇上只会拉拢她,企图将她收为己用,不会杀她。”
宇轩真恨不能一口血水喷他脸上。
大哥,您哪儿来这么大自信?
为了邺宇国,皇上怕是连他自个儿都命都能舍弃,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兵部令史?
即使那人在兵器方面,真有极高的造诣,皇上也绝不会留一个底细不明的人在身边。
一大堆话在喉咙里打转,偏偏怎么也说不出口,宇轩有些泄气的坐回凳子上,挑眉道:“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你什么也不用做,她自己已经在做了。”慕容子墨抬眸一笑,暖如阳春三月的笑意,总是让人莫名的心安。
“已经……?”
脑海闪过那人离开时的话,宇轩眸光微闪,一双清润似云的眼眸精光内敛,流转间尽显震惊。
那人想……
斜眼望向慕容子墨,见他肯定的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渐渐染上了一丝凝重。
如果真是那样,那个人的城府,比他之前预想的还要深,还要来得可怕。
但也不可否认,这样极端的做法,若是成功,收到的效果绝对会事半功倍。如此险中求胜,这份胆识倒是让他有些欣赏,至于能不能成功,还得看那人的造化。
……
拖着瑶儿急不可耐的赶回王府,下午买的东西早已全部送进她的小院,两人刚一进屋,欧阳笑笑就‘嘭’一声关上房门,放肆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
魔音穿耳,瑶儿无语的捂住耳朵,小声的嘀咕道:“小哥,你是想将王爷引来,然后将东西收走吗?”
凭瑶儿对她的了解,这番话绝对比任何话都管用。
果然——
闻言,欧阳笑笑猛地收住笑,闪身护在一大堆东西面前,警惕道:“他敢!如果他敢抢爷的东西,爷一定让他下半辈子再也‘站不起’来!”
“小哥要打断王爷的双腿?”瑶儿愕然。
“咳咳咳……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基于瑶儿的腐女等级较低,欧阳笑笑准备循序渐进,以免刺激她那微弱的神经线。
转身扫过那一大堆战利品,小手模了模下巴,低声道:“你说,如果我们将这堆东西全部典当,能换多少钱?”
“大概几百两银子。”
“这么少?”
少?!瑶儿嘴角一抽,小哥,你有没有金钱概念,多少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几百两银子,你居然还嫌少?
见瑶儿满脸鄙视的瞪着自己,欧阳笑笑讪讪的模了模鼻子,“那什么,爷现在急需一笔银子,让郭姜替爷打理。”
郭姜,正是欧阳笑笑以一两银子买下他桃木簪的摊主,也是那日在大街上,承诺将命交托给她的老实汉子。欧阳笑笑以‘九转金针’施诊,外加毒医的药治好了他的妻子,便也获得了他的忠心。
瑶儿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可一向以她为先,自然也不会多问什么。
“明日,你将这些东西全部拿去典当了,得到的银子加上这些,全部交给郭姜,让他按照爷所说的做……”
夜,还很长。
烛光投影下,两抹黑影凑在一起,正在说着什么。
凌皓然到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的景象,窗纸上,那一男一女的投影看上去极为亲密,偶尔交错间,更像是在亲吻,缠绵至极。
长袍下的手渐渐收紧,性感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黑袍随着劲气鼓动飞舞,却在下一刻归于平静。
再次瞥了一眼投影,身影几个起落,就已经消失在了王府里。
次日。
一名家丁跃身成为兵部令史的消息,还在京城内广为流传之际,又有另一个消息传出,京城四大美男之一,往日的男宠家丁,今日新上任的兵部令史,居然要在楚楼之中举行一场拍卖会。
拍卖会是什么,甚少人明白,在有心人的宣传之下,众人也很快明白过来,这样一场类似于青楼妓子初夜叫价的拍卖,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
一大早,楚楼外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除了是想见识这样一场别开生面的拍卖会,更多的则是想见见这名鱼跃龙门的家丁,以及在她邀请之列的三皇一爵。
一场竞卖,竟然请到了三皇一爵,而且是在这样的地方,怎能不让人好奇?
楚楼二楼的一间房间内,一身粉衣的男子斜倚在软榻之上,右手撑着螓首,广袖因他的动作而滑落,露出一截如羊脂白玉般的手臂。
“消息都传出去了吗?”淬玉般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少了平日里的宛转,多了一丝让人胆寒的煞气。
闻言,跪在他身后的黑衣人不自觉一颤,诚惶诚恐的道:“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这时,京城内已经无人不知。”
“嗯。”一个淡淡的转音,再次恢复了往日的酥麻。
黑衣人却是不敢有半分遐想,一直低垂着头,等待他接下去的吩咐。
尽管,他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帮那个家丁,可是他更加清楚,有些事情,绝不是他该问的。
“通知媚娘,今晚楚楼不营业,让那些姑娘也别出来瞎晃,万一冲撞了龙颜,这楚楼也别想做下去了。小哥想做什么,就由得她去做,让媚娘暗中配合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别做。”
“可是主子……”黑衣人还想说些什么,却惊觉那人气息一变,顿时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个恭敬的行礼后,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直到这时,软榻上的人儿才缓缓坐起身,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望着上面的数字,妖娆而笑。
------题外话------
二更来得粉晚,爷蹲墙角思过去,刚从小黑屋放出来,有种坐牢出狱的赶脚,有木有?
其实这章有点小透剧,至于没有没发现,就看你们自己了,婬笑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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