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不是刚刚暗影来报说她虚月兑昏了过去!眼下又怎么有力气来劫狱!!”
“想,想是她方才晕厥是为让人放松警惕,属下竟然疏忽,还请皇上赎罪。(”
有负责暗中监视奴歌的探子战战兢兢的答,听到如此解释,司凌夜登时愠怒狠狠剜了对方一眼,怒骂“还等什么!?去给我拦下!!”
…………
………悴…
尘烟迭起,**爆炸后硝烟越加弥漫,另一侧邢台上,身为被牵引的红泪有些茫然,眼睁睁盯着身前厮杀混战的场面,不禁质疑“凤凰你怎么忽然“六夜言情”出现在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昔日带人温和,并且这些暗影大部分都是你亲手培养得出,但凡有情有义之人,便不会弃自己兄弟而不顾!”更何况有亡魂蛇帮自己传递消息字条,宫铃在一旁巧舌如簧的劝说。
“可这样皇上不会放过他们!峙”
“大不了一起逃好了!”
“你想的太简单……”
“我是想的简单,倘若不简单,我又如何与你远走高……”话未说完,天生警觉使她下意识回眸谨慎一望,却只这一看,竟令她漆黑瞳孔猝然紧缩!
“闪开!!”
一声尖锐破空,眼见看台另一端司凌夜搭起长弓,箭锋正正对准红泪方向,奴歌不由分说便去推红泪,同时自己亦是弯腰去避那箭锋。
可她动作快,另一侧司凌夜动作更快!
第一只箭锋避过,第二只立即携风之势迅速冲来!后又是第三只,第四只……
三箭齐发已是难得,但更为可贵的是,这三只箭羽分别是以不同的角度,不同的速度拿捏飞来。
面门躲过了第一只,右肩侧身险险让过了第二只,却是三箭必然要见血。
来不及细想,只见森冷寒光向着小月复飞来,她几乎下意识伸手去抓……
可那样如“六夜言情”风的速度,她只来得及握住箭尾处一缕白羽,而后蓦然小月复一凉。
有些木然的垂眸,却见艳丽衣料下有着殷红的血花绚烂绽放开来。
尖利的三角箭锋并未完全陷入小月复中,可那样入骨的疼痛分毫不减。
铁器生生刺破了皮肉,陷入,先是一凉,继而是火辣尖锐的疼……
“我的孩子……”
她凝眉,惊恐下意识自心间迸发出来,牵连着嗓音都走了调。
“红泪!”
张口又惶恐叫了一声,指尖覆在小月复上迟钝回过身来,想要倾诉什么。
却是回眸,但见眼前那白衣如雪之人,有些僵硬站在自己身边,唇角苦笑余温未退。
“红泪?”
视线迟钝的下移,却见白衣温润处,本应跳动的胸口蓦然横着一箭。
她似乎能想象到,那剑锋随着他心跳而雀跃的疼痛,血色淋漓。
三角犀利的血光,透过心口的位置,泛着森森冷华。
那样冰冷的光泽倒影在她眸底,最终演变成哑口无言战栗的心惊。
“为什么,不躲开呢?”虽然司凌夜用药化去了你十几年修为,但,从武者天生敏捷……你明明能察觉得到危机,化险为夷的。
明明,明明成功近在眼前……只差这么一点点。
只要自己带着红泪逃出广场,外界便立即有南宫引千接应,然后等待自己的便是海阔天空了。
明明希望近在眼前的,只要再坚持踏出几步而已……
“红泪?”
“别看。”
他伸手过来遮挡住她的视线,言语勉强连续着“你受伤了。”
“我不要紧,而是你……”那可是一颗心啊,究竟要承受怎样的疼痛,才能残喘提上一口气来,对我言语安慰。
“我没事。”他固执的捂着她的眼睛,喘息在她耳边絮叨“本想给你一生一世的幸福,却不料,这妄想在今日画上了终点。”
“不,你骗我,你这分明是想甩开我。”
“其实,歌儿穿着红衣真的很漂亮,比那什么金沙公主,卿别云更漂亮。”
“那好,我们立即成婚,我日日穿给你看,直到你不耐烦为止!”
“来不及了呢……”
“你胡说,你胡说!”
这一刻她终于染了哭腔,扭头想要避开他遮挡自己视线的手掌,可到底有些舍不得那掌上传来的余温。
终于泪水瘟氤在他掌下,羽睫轻轻扇动刷过他错综复杂的掌纹,像告别,抽泣如歌。
染血的指尖覆盖上了他的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动着使其向下挪了挪。
“红泪,让我再看看你。”
“只希望娘子记住为夫一生中最好的。”上气不接下气顿了半响,方才接着道“何况死人并不好看。”
“红泪不会死,我的红泪会长命百岁。”
这一刻,大片如泼墨的乌云逐渐散了开去……隆重而来,灰败而去,滴雨未落。
有阳光重新笼罩向大地,泼洒了大片金辉,那样温暖的色泽。
他抬头望了望天,半挑着唇角温声应着她“好,长命百岁……”
‘岁’字之音刚落,那柔软覆在眼帘的手掌便撤了下去。
这样喧嚣的气氛下,她闭着眼,却分明听见身前‘噗通’一声,似是什么颓废倒地的声音。
“红泪,你会长命百岁的啊,起来,起来同我说话。”
却没有人回答她。
“红泪,娘子我命令你站起来,我们去成婚啊,我已经有小宝宝了。”说着指尖扶向自己的小月复“你不能让他一生下来就没父亲,这样太不人道了。”
“红泪,一生一世一双人呵,你倘若就此弃我而去,叫我如何完成诺言?”
耳边,战乱逐渐平复下来,局势混乱已过,良机错失。
大片的暗影伏诛,黑压压跪倒接连一片,乍看之下,仿佛是那刚刚自天际漫过的乌云,落在了地面,臣服在司凌夜脚边。
明明闭着眼睛,她却分明能想象的到眼前之景。
定然,定然又像是无忧宫那般吧,命不久矣……
纤长的指尖又缓缓模索回小月复,血红的衣渗透了血迹,更显妖娆。
奴歌闭眼歪着头认真听了半响,觉得不远处有脚步声逐渐接近,那样闲庭信步不急不缓的步伐,她觉得危险,便向后退了半步,同时指尖用力强行将月复中剑羽拔了出来。
期间溅起一串绚烂的血花,飞扬在云破日出的骄阳下,可她闭着眼,看不到。司凌夜却分明瞧得真切。
红泪白衣心口染血倒地长眠,而她则一身凤衣如血,骄阳金辉涤荡之下,遍身孤冷疮痍。
红泪心窝那一箭,完全是因为金沙在后面偷袭,目标本是奴歌,却被红泪察觉到生生给挡下。
两个人,分别为对方牺牲了自己。
不过区别在于一死,一伤。
“司凌夜,看见我身边之人一个接一个亡故而去,你开心吗?”
她不肯张开眼,只耳侧听着他的方向,闭目问他。
“还好。”毕竟红泪昔日曾是自己得力助手,今日场面,可谓是自己最不乐见的。
“他走了,你便没有什么把柄,继续控制我了。”
到底,她不肯说红泪是死,只用‘走’来形容他的离开。
“还有绝音不是么?”
“你要杀了绝音吗?”她忽然咧嘴笑了笑“可若雪不允许呢。”
“那便还有你身边的丫鬟,以及前些日子,那成功月兑逃了的太医……朕会抓他回来。”
“司凌夜,你这样会不会太卑鄙?”
“就战场与江山而言,一切是不分手段的。”
她终于肯幽幽张开眼来,却没有回过头去看红泪,只凝眸盯着司凌夜,似乎想要研究透他如何冷硬心肠。
“昔日我是如此爱你的果决睿智。”她歪头,又忽然意味不明笑了笑“可如今,我只觉得你可悲!”
“可悲?”
“算计与利用,阴谋与中伤,你永远都不会懂得真情是什么!”
“真情?好笑,我要它来作何?”
“所以才说你可悲,不……是可怜!”
可怜我?“你!”
故作强硬的语气,却不知心底是什么柔软被触动,不禁想要伸出手去触模她柔软随风飞舞的发丝,飞扬妖治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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