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哑然,嘴角抽了又抽,“那你上青楼干嘛去的?”
“爷还没去过青楼!”
赵慎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家爷说句话了,赵慎轻咳一声,“青楼夜里开门的多,我家爷夜里不方便出门,我家爷经常去的是酒楼。”
这个青杏之前说过,他是京都唯一一个夜里不出门的纨绔子弟,云卿望着叶归墨的双眼,“你眼睛不会真有问题吧?”
赵慎一听,身子就绷紧了,叶归墨的脸沉了,就连一直拽着云卿的手也都松了,云卿觉得不寻常,赵慎忙转移了话题,“宴会差不多结束了,该回去了。”
叶归墨不言一语就转了身,云卿嘟着嘴,“问问怎么了,小气鬼。”
赵慎轻叹一声,叮嘱道,“以后千万别在郡王爷跟前提眼睛的事,他翻起脸来谁也招架不住,你是郡王爷第一个真心想娶的人。”虽然是想娶回来算账,可似乎爷已经忘记了最先的目的了。
要不要这么慎重,她都打算将就着嫁给他了,眼睛这么大的事问问也没什么关系吧,原来就一身怪毛病了,喜怒无常,再要来一个眼睛有问题,还让不让活了,云卿想问问赵慎,问清楚了,以后不提就是了,结果赵慎说完,追着叶归墨就走,留下云卿和倒在地上的青杏,云卿蹲下去,再次唤醒青杏。
青杏醒来,撅了嘴看着云卿,“墨郡王没把姑娘怎么样吧?姑娘可瞧见是谁敲晕了奴婢?”
“墨郡王的暗卫,你认识的那个,下次记得报仇。”
“……奴婢打不过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山不转水转,总能转到你手里的。”
云卿站起身来,青杏也站了起来,把手里的棍子一扔,连着点头赞同云卿的话,以后总能碰到人家打晕他,她上去踩一脚的时候,青杏瞧了眼天色,“哎呀,得赶紧走,不然一会儿马车都回国公府了。”
云卿也有这担心了,带着青杏走离这偏僻的地方,走了好一段路,才瞧见初瑶和惜瑶一行人走过来,“可算是遇上了,宴会都散了,郡主找你有什么事,耽搁了这么久。”
云卿笑道,“就是世子爷晕倒,郡主想着我上回知道东宁候世子的毒如何解,或许有办法治临亲王世子,把我喊去询问了一番。”
初瑶听着云卿这解释,倒也没有怀疑,“那你能帮的上忙吗?”
云卿轻点了下头,“知道个方子,有抑制作用,交给了秦大夫,我就回来了,只是不小心迷了路,耽搁了时间。”
云瑶凑上前来,“治病救人是大夫的事,大表姐知道个方子已经不错了,哪能回回都帮得上忙,那不成神医了,那太医院那群太医都可以告老还乡了,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府吧。”
惜瑶也赞同,她们来就是想看看云卿什么时候能走,这碰上了,也赶紧回去吧,今儿的宴会举行的时间比去年多了一两个时辰不止,一整天下来,肚子都笑抽筋了,早没力气去管别的什么,只想着早点儿回府歇下,初瑶更是急,她还担心自己的亲事。
一行人就转头出府,坐到马车上,初瑶一阵感概,“还是第一回参加这样有趣的宴会,下个月芙蓉宴也得多想些新奇有趣的点子才是,云卿,你也多帮着想两个。”
云卿点点头,这个倒是可以,方才瞧人家倒霉的时候,她还想过两个点子了,现代人常玩的大冒险和说真话不是最好的么,只是要修改一方就是了,因为宴会上人太多,又不是每个都互相认识,云卿坐在那里,初瑶盯着云卿,“听说今儿墨郡王把你从湖里救了出来?”
云卿轻点了下头,但是闷气不领情的道,“我在湖里没事,他把我拽起来倒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
话到这里就没下文了,初瑶也知道云卿的担心,当下笑道,“我瞧墨郡王对你倒是挺好的,虽然都是瞪着你,踹了他这么丢脸的事,他也没有当众让你难堪,甚至还救你。”
云卿讪笑了一声,为毛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她也没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啊,好似墨郡王不欺负她就有些不正常似地,云卿瞅着初瑶,纠结再三,还是问道,“听说墨郡王的眼睛有问题,可是真有其事?”
初瑶听得一怔,要不是这里是马车,都恨不得来捂云卿的嘴巴了,“以后千万别提墨郡王眼睛的事,你想死我可不想死,前年在福满楼,有人骂了墨郡王一声半瞎子,生生被墨郡王打断了一条腿,若不是煜亲王赶去的及时,只怕那人的舌头也是要被拔掉的,当年的事不比你踹了墨郡王一脚事小。”
云卿听得嘴巴都张大了,“打断腿的是?”若不是个人物,应该不会比她踹了叶混蛋还要轰动。
“是锐王世子。”
云卿吓住了,竟然是个世子,“那最后怎么解决的?”
初瑶摇摇头,“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一个月后锐王以谋反罪全家入狱,以前锐王世子纨绔第一,后来就成墨郡王纨绔第一了,外界谣传锐王谋反一案与煜亲王府月兑不了干系,都猜测是那句骂墨郡王半瞎子的话是祸源,所以京都甚至大启都没人敢提这三个字。”
云卿想哭了,她真是命大,一无所知就敢当着他的面问他眼睛的事,云卿后知后觉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可心底疑惑却是不减,半瞎子?难不成他有只眼睛瞧不见吗?她真心没看出来啊,难怪大家得知她踹了墨郡王一脚后都那样表情,人家连世子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她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小毛虾,她真是命大,她又后悔了怎么办?
接下来,马车一路向前行驶,云卿靠着马车上,越思量越觉得自己抽了风,怎么就说出来那话了,听了这么多他的彪悍事迹,借她三个胆子也不敢说后悔两个字,好在她及笄还要五个多月,走一步看一步了。
初瑶是知道墨郡王一些事迹的,所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嫁给他的,嫁与一个脾气如此暴躁又有皇上袒护的人,谁敢保证一辈子不磕着碰着,有个万一,小命能保住吗?这亲,一定不能结。
马车一路驶回国公府,云卿随着初瑶几个去了宁晖院,老夫人坐在那儿呷着茶,脸色不是很好,下首坐着几位太太,脸色有沉重的,有瞧好戏的,让云卿的心咯噔一下跳着,大太太瞧见初瑶,当下道,“初瑶,还不快跟老夫人认错。”
初瑶轻眨了下眼睛,望着大太太,“娘,好好地为何要认错,女儿做错什么了?”
二太太搁下手里的牡丹纹茶盏,优雅的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边的茶渍,这才笑道,“也难怪初瑶不记得了,听说今儿的菊花宴开的别具一格,好生热闹,你不说清楚怕是初瑶不知道错在哪儿了。”
二太太这么说,有暗指初瑶不知悔改的意思,大太太有些咬牙切齿,望着初瑶,眸底闪过一抹指责,“今儿国公府马车与定北候府马车抢道,让两条道拥堵不已,是不是有这事?”
初瑶听得蹙眉,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竟然还闹到国公府来了,初瑶跪了下来,“回祖母,的确有这事,定北候府太过嚣张,初瑶一时气愤这才不许小厮让道。”
老夫人有些失望的看着初瑶,“一时之气有什么好争的,今日菊花宴两条道上来往马车众多,更是有御史台盯着,你可知道就那么一闹腾,一份弹劾国公府家风不够谦让的奏折到了圣上跟前,连着你祖父也跟着受了训斥!”
初瑶这下脸色都白了,背脊发凉,云卿也都跪了下去,老夫人看着云卿的脸色更是不善,初瑶会和定北候府呛上,十有**是因为她,老夫人认为是云卿挑唆初瑶的,那边三太太更是把这话说白了,“以往初瑶是几个姐妹中性子最沉稳的,不会做出这么不识大体的事来,莫不是因着和云卿走的近,所以替云卿出头吧?”
云卿暗暗瞥了三太太一眼,初瑶的确有三分替她出头的意思,可最主要的还是她自己心情差,又恰逢脑袋被撞了下,打开了她心底的宣泄口,现在这么一股脑的全堆在她头上,云卿蹙眉了,挑唆之事国公府家风不谦让的罪名她可担待不起,只是这会儿云卿不会说什么,看看初瑶和大太太说什么先,那边大太太也是暗气,气的是容夫人不识好歹,她都努力再三了,她还是油盐不进,这会儿护住初瑶才是最重要的,当下道,“初瑶,娘让你与云卿走得近,时常照拂她,可不是让你事事帮她强出头,甚至有违国公府教养,你让娘太失望了,还不快求你祖母原谅。”
初瑶听得怔住,娘对云卿的态度好像变了,难不成今儿劝说姑母的事没有成功,想起容夫人不愿意让云卿代她出嫁,初瑶的心也恨上了,当下对老夫人磕头道,“祖父交代我们姐妹几个与云卿要同亲姐妹一般,那日云卿陪我去寒云寺,定北候府就欺负云卿,更是没将国公府放在眼里,今儿又碰上了,初瑶一时气愤,想替云卿讨个公道,这才做出有失谦让的事,请祖母惩罚。”
听国公爷的话当云卿是亲姐妹为她出头才会出错,这是姐妹情深,只是方法用的稍稍欠妥,所以才导致今日这事,老夫人不好严加责罚,但是总是要罚的,所以罚抄女戒一百遍,但是对云卿,这回可没人护着她了,大太太一时气愤置之不理,二太太气云卿和大房走得近,更是不可能的,惜瑶几个就更不可能说话了,免得一会儿火烧到她们身上来。
二太太眸光严厉的看着云卿,“前儿才做出踹飞墨郡王的事,闹得京都对国公府教养议论纷纷,今儿去参加菊花宴,又闹出抢道一事,仅这两次,国公府的名声已经被败坏的差不多了,府里几位姑娘还不知道会受什么连累,今儿若是不对你严加惩戒,将来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云卿跪在那里,心底根本就是一团火,可偏偏散不出来,一个个先入为主,初瑶性子好,不会做出这事,就是处处和大房作对的二房也这么说,谁敢还说不是,马车上只有她和初瑶两个,她劝说初瑶避让的事此刻说出来,只怕初瑶受的惩罚就不止一百篇女戒那么简单了,大房原本有求于青竹院才会投出交好之态,若是撕破这层脸皮,青竹院就更处困境了,云卿念在初瑶有三分帮她讨公道的份上,忍下了不说,“云卿知错,请老夫人惩罚。”
老夫人没料到云卿连句辩驳的话也不曾说,眸光轻闪,端起茶水啜着,问大太太,“云卿这情况,依照国公府家规,该如何惩戒?”
大太太被问的心一提,脸色就变了,她为初瑶打上青竹院的想法府里几位弟妹都知道,只怕老夫人都知道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毕竟初瑶嫁的好,与国公府来说也是好事一件,她心里气容夫人不识抬举,可并不想走到撕破脸皮的一步,她没办法让煜亲王府退亲,她又只有初瑶这么一个女儿,倒是还有两个庶女,可只有三两岁不说,就是借她几个胆子也不敢拿个庶女就去糊弄煜亲王府,二房也只有惜瑶和忆瑶合适,可二房人精样会让她打主意吗?算来算去,也只有云卿,更何况她当日就在马车之内。
现在,老夫人谁不问就问她该如何惩罚云卿,一来看她可熟悉国公府家规,二来让云卿记恨上她,真是好计谋,大太太心底一阵冷哼,说的好听,她年纪大了不管内院事物,国公府将来由谁继承全看国公爷的意思,可她明里暗里不都在偏袒西苑,这不是帮又是什么?!
大太太一时沉思没有说话,二太太瞥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她还真当容夫人是傻子呢,跟她交好不过就是想借着定北候的势力罢了,可偏偏不够诚心,把主意打到云卿头上去,容夫人现在可就只有云卿和云涧了,把她女儿推向火坑,就算将来回了定北候府,只要云卿过的不好,无论谁一挑拨,大房和容夫人关系好的了吗?所以她就算明知道,也不会去国公爷跟前告状的,全当不知道她心里的算盘好了,看她们闹腾去。
四太太坐的不耐烦了,北苑还有一堆糟心事等着她去处理,“大嫂,老夫人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啊!”
大太太眸光轻闪,笑道,“云卿这事还真的不好惩罚,虽说她住在国公府七年,国公爷也再三叮嘱待她如府里姑娘一般,可大家心里都清楚,她到底不姓孟,这国公府的家规用在她身上倒是不那么合适了,何况我与谨容关系素来融洽,由我来惩罚云卿怕有失偏颇,还是二弟妹来吧!”
祸水东引,二太太眸底闪过一抹狠光,随即笑道,“大嫂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大嫂一直当云卿是外人呢,国公爷吩咐将云卿待如惜瑶初瑶,我可就忘记她姓夏了,老夫人让你按照国公府家规处置云卿原本再合适不过了,你这一提,弟妹倒是为难了。”
大太太听得手里的帕子都扭紧了,云卿跪在那里,额头一颤一颤的,她想离开国公府了,夹在这群人中间真不是一般的难受,大太太气她又不想她记恨她,二太太见不得大房离她太近,只要她在,这两个保准会掐起来,这么说也不对,这两个素来就不对盘,根本原因不关她的事。
大太太和二太太暗斗不休,三太太在一旁坐着,笑道,“大嫂二嫂就别争了,云卿犯了错该罚,不若就跟初瑶一样,罚抄女戒一百篇,毕竟墨郡王闯马车被踹晕的事已经过去了,初瑶也定下了亲,今儿抢道之事一码归一码,云卿与初瑶同坐一辆马车,这惩罚也该一样才是。”
虽说同是一百篇女戒,可与云卿来说就为难太多了,毕竟她手腕还伤着呢,二太太想这之前云卿说熬了一夜才写了两篇女戒,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大太太想初瑶也这样的惩罚,心里其实觉得罚云卿轻了些,但她不可能说罚轻了的,所以没人有异议,所以老夫人也就赞同了,然后,云卿的惩罚就是一百篇女戒。
老夫人摆摆手,让云卿起来,但是脸色还是很严厉,“这次惩罚就这样,如再有下一回,惩罚可不是这么简单了!”
云卿点头,“谨遵老夫人教诲。”
老夫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瞧着云卿半晌,突然蹙了眉头,“早上出门似乎不是这一身衣裳吧?”
老夫人不说,大太太二太太还不曾注意,的确好像不是这一身,这身衣裳的料子好多了,大太太瞥头问初瑶,“可是出了什么事?”
初瑶点点头,“云卿和夏云珂闹上了,两人不知道怎么都落了水,云卿还是墨郡王救上来的呢。”
墨郡王救的云卿?大太太和二太太甚至连老夫人都诧异的睁大了眼睛瞅着云卿,云卿低着头把叶归墨一阵骂了,谁要他救了,她自己会爬起来的,就想等一群人来瞧瞧,免得说她仗着自己会凫水欺负夏云珂,全被他搅合了,当然了,云卿也没料到宴会热闹到喊救命也没人听见。
三太太诧异不已,“瞧样子墨郡王果真知错不追究云卿踹飞他的事了,不然也不会救云卿上来。”
三太太说完,云瑶就摇头不赞同了,“娘不知道,他救了大表姐,转脸就让大表姐帮他啃馒头,那么大一个,足够我吃十顿八顿的了,大表姐说不认识他,估计又惹上墨郡王了,结果墨郡王把气撒大姐头上了,当众说把那馒头留给未来墨郡王妃吃。”
云瑶说着,同情的看了眼初瑶,墨郡王说那话的时候可就望着她呢,云瑶想十有**是挑拨离间,看大姐和大表姐坐在一处有说有笑,心里不舒坦,馒头大表姐不吃可就大姐吃,大姐不气大表姐才怪呢,然后,她们两个就互相生气,他不用出手,大姐就帮他收拾大表姐了,这人真坏!
云瑶理所当然的这般认为,云卿听得直汗,还好,她和叶归墨的纠葛她们不知道,不然初瑶不剁了她才怪呢,平白无故的受了那么多的担心,不过云卿也没那么自责,因为定亲的是煜亲王府二太太,人家瞧上了她有什么办法,昨儿她可是同初瑶一并站在这里的。
大太太听那么大一馒头留给初瑶吃,气的直咬牙,更让她气闷的还在后头,丫鬟打了帘子进来,“老夫人,墨郡王派人送了份礼物来。”
老夫人蹙了眉头,挥挥手,挽玉就下去了,一会儿,一个大礼盒送了上来,挽玉当众打开,那白白的馒头差点晃瞎了云卿的眼睛,火上浇油啊他!
初瑶看着那礼盒都能哭了,大太太唇瓣都能咬出血来,二太太先是一怔,随即嘴角轻笑,端起茶啜着,云瑶和惜瑶忆瑶几个都看着那馒头,那可是墨郡王吃了一口剩下的,正要说话呢,挽玉却道,“墨郡王有交代,这馒头是给表姑娘吃的。”
一屋子人再次傻眼,初瑶一时松懈,脸色都绽开了,大太太觉察到唇瓣的疼痛了,气挽玉一下子不把话说完,白担心了,云卿却是气的心口直起伏,那被咬过一口的地方怎么样也忽视不掉。
云瑶轻抖了下肩膀,“只怕墨郡王还是没有原谅大表姐呢,这还是馒头,谁知道下回会是什么惩罚,大表姐这回算是惹上了。”
忆瑶也同情云卿了,吃个男子剩下的馒头,这闺誉算是没了个干净了,“原以为墨郡王会迁怒大姐,没想到倒霉的还是大表姐,只是这馒头能送回去吗?”
云卿也想知道能不能送回去,当下盯着老夫人瞧,老夫人还没说话,挽玉又开口了,“送礼来的人说要是馒头表姑娘不吃,明儿就八抬大轿来娶墨郡王妃。”
这话在屋子里分两批人听,各有不同,一批是云卿,谁让她之前说和他将就一下,这说的是墨郡王妃可不是国公府大姑娘,摆明了就是威胁她的,可这些大太太她们不知道,只知道云卿不吃馒头,初瑶明儿就要出嫁了,府里什么都没准备,六礼都还没送全,他要抢人了!到时候国公府半点脸面也不会留下。
老夫人揉着额头,挽月很适时的道,“老夫人乏了,先去内屋小憩一会儿吧?”
老夫人摆摆手,她是不想瞧见这烂摊子,可是若是就这么走了,回头国公爷知道了,怕是会恼她不护着云卿,老夫人瞅着云卿,心里一团邪火冒了起来,头愈发的疼了,初瑶抿唇看着云卿,“云卿,你帮帮大姐吧?”
云卿想哭了,“大姐……我吃不下。”
她不是不帮,而是她实在吃不下啊,剩的,初瑶就那么看着云卿,然后问挽玉,“可有交代必须一次吃完?”
挽玉摇头,“送礼之人没有说这话。”
初瑶看着云卿,没让你一次吃完,云卿差点噎死过去,那边大太太立马开了口,“墨郡王借馒头惩罚你踹他一脚的事,云卿,你受过了没准他就不追究了,又何必连累初瑶代你受过?”
云卿也知道叶归墨只是威胁,若是真不吃,她就不信他真会让八抬大轿来,只是大太太她们好像都当真了,她能怎么办,云卿咬牙点头了,大太太面上一喜,当即以天色晚了,让丫鬟送云卿回去。
青杏守在院子里,云卿怕青杏看不得她受委屈到时候胡乱出头被罚,就以她衣服太脏为由让她等在院子里,青杏在院子里这边走到那边,那边走到这边,无所事事就想起云卿说打听消息的事,就跟扫地的丫鬟聊起天来,等了好半天才见云卿出来,后头还有个拎着礼盒的丫鬟跟着,那礼盒正是方才挽玉拎进去的,青杏睁大了眼睛,那丫鬟瞧见了青杏,干脆把礼盒交给了青杏拿着。
丫鬟把礼盒给了青杏就走了,青杏疑惑的看着云卿,“姑娘,这是?”
云卿咬牙切齿的叹息,“馒头,墨郡王送给我的。”
青杏瞪大了眼睛,“就是菊花宴上他吃了一口的那个?他都吃过了,姑娘怎么能收?”
云卿翻白眼,说的好像她喜欢收似地,要是能,她想把这馒头呼他脸上去,云卿想把馒头扔湖里去,可又担心大太太派人盯着,只得一路往青竹院走去。
才进院子,就闻见低低的啜泣声,左儿右儿跪在大树底下,云卿瞧得诧异不已,青杏更是纳闷,直接开口问,“你们两个怎么跪在这里,可是犯了什么错?”
左儿右儿一脸委屈,“奴婢们没有偷吃鸡。”
云卿听得眉头稍蹙,“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儿右儿两个把事情说起来,“方才,元妈妈特地给小少爷烤了一只烧鸡,莫名其妙的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元妈妈以为是奴婢们偷吃的,罚奴婢们在这里跪着。”
云卿抚额,青杏鼓起了嘴角,纠正道,“偷吃主子东西是要打板子的,元妈妈应该不是罚你们偷吃,她是罚你们没看好厨房。”
青杏对元妈妈还有安妈妈的规矩了解的非常透彻,虽然她没怎么挨过罚,那是因为她极少犯错,云卿想这两个丫鬟也不至于偷吃烧鸡,青竹院上下就这么多人,随便一查不就出来了,云卿正要说话,那边元妈妈揉额头了,“今儿真是见鬼了,烧鸡没了,鱼也没了。”
青杏拎着礼盒走过去,“元妈妈,厨房出什么事了?”
元妈妈瞅着青杏,“你眼神好,你帮我去厨房找找,我明明才端出来的鱼,转眼就不见了。”
青杏瞪圆了眼睛,“不会真有鬼吧?”
元妈妈狠狠的一瞪青杏,“胡说八道。”
青杏委屈了,瘪着嘴角,她明明是附和她的话说的,怎么就是胡说八道了,青杏回头看着云卿,云卿揉着额头,她估计能猜出来那烧鸡和鱼去哪儿了。
云卿接过青杏手里的礼盒,若无其事的道,“鬼神之说不可信,你去厨房帮着元妈妈找找,实在找不到,再做一些就是了。”
元妈妈想也是,只是就怕做出来也吃不到夫人小少爷嘴里,她担心呢,所以拉青杏去盯着点儿,倒把青杏吓住了,青杏忙借机让元妈妈让左儿右儿起来,大家一起去盯着,元妈妈知道自己误会左儿右儿两个了,也就同意了。
云卿拎着礼盒准备去夫人屋子的,但是直接就回了卧室,门吱嘎一声打开,饶过屏风,两个大男人旁若无人的在那里用饭,赵慎还问,“爷,需要添饭么?”
云卿气的脸都青了,走过去把礼盒往桌子上一搁,“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赵慎轻挠了下额头,瞥了正吃着的叶归墨一眼,见他没有走的意思,当下对云卿道,“爷今儿一天都没吃了,吃完了再走成么?”
云卿看着桌上的鱼肉还有她最爱的豆腐都在这里了,云卿抓狂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这里的饭菜好吃一些,”叶归墨云淡风轻的飘出来一句,眼角淡淡的瞥过云卿,一副我来不是为了你,全是因为这些菜的表情,云卿都能疯了,更让云卿晕眩的是叶归墨下面的吩咐,“端碗饭来。”
赵慎点头就要出去,云卿忙拦下他,“你拿了一碗,还让别人怎么吃?”
赵慎不解,他又不用手抓,怎么不能吃?云卿翻着白眼,努力不让自己生气,她真的要疯了,元妈妈做的饭菜是好吃,可能比得上御厨吗?他就不能去皇宫里蹭饭?!
云卿用手拍了礼盒道,“要吃就吃馒头,那饭你们不准碰,不然元妈妈以为被人下了毒,整个青竹院都不用吃饭了。”
云卿说着,不看他们两个的反应,把礼盒打开,露出大馒头,叶归墨盯着云卿,“这是给你吃的。”
云卿磨牙,“谢谢你的好意,我请你吃成了吧?”
叶归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云卿无力的望着天花板,赵慎也对自家主子有些无语了,端了礼盒下去,用腰间的软剑哗哗的砍,云卿也没见到剑挨到馒头,可馒头再端上来的时候已经小块切好了,赵慎夹了两个搁叶归墨碗里,“爷,冷的。”
叶归墨点头,然后夹起馒头吃起来,那优雅劲看的云卿无语,叶归墨抬眸扫了云卿一眼,“你不吃?”
云卿走过去洗了手,然后直接用手拿起馒头,当着叶归墨的面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叶归墨嫌弃的看了眼云卿,指责她不应该用手拿吃的,云卿恨不得一巴掌拍飞他,她怎么吃要他管了!
云卿啃了两口就站了起来,“吃完了,记得把盘子都带走。”
赵慎连着点头,“属下记着呢。”他现在已经完全当云卿是郡王妃了。
云卿还要去夫人那里用饭,叶归墨阻拦不了也就不说了,继续吃饭,气的云卿直拿眼睛剜他,云卿出门就碰上来喊她用饭的雁云,两人一齐去了夫人屋子。
元妈妈重新做了条鱼端上来,然后歉意的对云涧道,“小少爷,奴婢给您准备的烧鸡丢了,明儿再烧了补上。”
云涧小眉头扭着,倒不是因为没吃上烧鸡,而是因为烧了丢了,好好地怎么会丢了呢,夫人也诧异不已,元妈妈解释道,“奴婢以为是谁偷吃了,可那盘子鱼是在奴婢眼皮子底下丢的,奴婢一转身它就不见了,着实怪异。”
夫人蹙紧眉头,云卿上前道,“怕是进来了什么人,饿了去厨房寻了吃的,只拿吃的没伤人应该是没坏心,娘,咱不能闹大了这事,万一惹恼了人家怎么办?”
云卿说着,元妈妈也赞同,拿出一个银锭子出来,“姑娘说的不错,没了几盘子菜,奴婢倒是瞧见了锭银子,该是拿菜的人搁下的。”
云卿瞧着那足有十两的银锭子,心里才稍稍舒坦了些,算他有良心,没想着吃白食给她寻麻烦,这菜算是买的,就算真潜了进来什么人,也算是个德行高尚的了,云卿瞥头去看夫人,夫人脸色果然好了不少,“吃饭吧,这事就莫要再提了。”
云卿细细看了看夫人的眼眶,扑粉的有些严重,就这样隐约可见红肿,云卿想到之前赵慎说的话,心里腾起一抹怒气来,却是一副全然不知的看着夫人,“娘,你眼睛怎么了?”
夫人手里正拿着筷子夹菜给云涧,闻言手顿了下,云涧干脆就瞥头看着云卿,一脸气呼样,“还不是大舅母,没想到她那么坏,她劝娘把你嫁给一个鳏夫做填房,那人的儿子比姐姐还大三岁!”
说起这事,除了青杏不知情,眼睛睁圆了,屋子里所有人都心情沉重了起来,那李御史今年有三十六了,说起来年纪比夫人还要大,大太太也真张的开这个口,那李御史脸皮更厚,他好意思来提亲,说什么姑娘一脚踹了墨郡王,不畏权势,性子贞烈,是个好姑娘,自家姑娘还要他说,既然这么好,凭什么嫁给他做填房?!
大太太来说及这门亲事,夫人毫不迟疑的就拒绝了,大太太却是帮着李御史说了好一通话,安妈妈想着都是气,大太太打的什么盘算谁不知道,不过就是借着李御史求亲的事告诉夫人,今时不同往日,云卿想要说门好亲事不是她想就能办到的,让夫人同意让云卿认她做义母,嫁给墨郡王,墨郡王虽说纨绔了些,可毕竟家世容貌皆上乘,又是做正妻,比起李御史年纪大又是填房好太多,云卿性子刁横早已传遍京都,除了不畏权势的御史台或许有人敢娶之外,谁敢娶她?
云涧瞧云卿气闷的样子,夹了菜给云卿,“姐,你别担心,嫁不去我养你。”这是云涧被云卿踹了两脚,一早上伤心出来的最后结果。
云卿睁大了眼睛望着云涧,夫人狠狠的瞪了云涧一眼,“不得胡说,女儿家哪能不嫁人。”
云涧想回一句姐姐不是嫁不出去吗,还有那睡姿太差,嫁了不定也会被休回来,还不如不嫁呢,他很快就长大了,然后挣很多银子给姐姐,想一口气说完,最后还是忍了,怕娘罚他,云卿却是很感动啊,“姐以后就傍你大腿了。”
夫人狠狠的瞪了云卿两眼,云卿扯了下嘴角,想着那将就,瞅着夫人,咬着筷子问道,“娘,要不我就嫁墨郡王吧?”
夫人脸色一沉,“别想那么多,娘不同意你嫁给李御史,也不同意你嫁给墨郡王,你的亲事娘会请你外祖父帮着找。”
云卿心里更揣了个暖炉一般,只是形势不容忽视啊,云卿撅了嘴看着夫人,“娘,外面不少人见了女儿都绕道走,女儿大名已经人尽皆知了,你让外祖父帮着找也不一定找的到。”
夫人脸色一白,之前听的大太太说云卿名声已毁,夫人心里还抱着三分期望,可现在听云卿说见了她绕道走,知道是那一脚踹后的结果,夫人心似是被人剜了一刀般疼,“可娘也不能让你嫁给墨郡王。”
云卿知道夫人是关心她,心里暖暖的,干脆挪到夫人一侧,揽了夫人的胳膊道,“女儿年纪还小呢,不急着出嫁。”
现在除了以云卿年纪小不急着出嫁安慰自己外,夫人也想不到别的什么好理由了,脸色虽然缓了些,可是心里一点也不曾松弛,云卿只有五个多月就及笄了,大启及笄出嫁的女子多少,她最多也就能把云卿留到十六岁,要是过了十六还不能定下亲事,那云卿这辈子只怕就耽搁了。
安妈妈和元妈妈两个站在一旁,眼眶都是红的,姑娘真是太大意了,那一脚委实不该踹下去,想想姑娘身上背负的,弃女之名,蛮横性子,无论哪一个搁在身上对她的亲事都是一大阻拦,现在两个都齐全了,安妈妈暗暗擦拭了下眼睛,上前一步道,“姑娘年纪还小,亲事不急,先用晚饭吧,一会儿该凉了。”
云卿点点头,拿起筷子给夫人夹了好些菜,然后再就是云涧,因为之前的事闹得心里闷闷的,夫人脸色一直不大好,胃口也跟着差了,所以吃的不是很尽兴。
云卿出了夫人屋子,青杏是要跟着的,云卿瞥头看着她,“你去用晚饭吧,我就在屋子里抄女戒,不用跟着伺候了。”
青杏点点头,然后就朝厨房走去,云卿推门进卧室,伸手揉着颈脖子,饶过屏风就觉察到一股怒气,云卿抬眸就见到叶归墨朝她走过来,“爷家世容貌样样不错,你都嫁不出去了,岳母为什么还不同意你嫁给我?”
偷听他们说话还一口一个岳母,云卿白了他一眼,“你也就家世不错了,其余的你有吗?”
叶归墨瞪了云卿,“爷说的是家世容貌!”
云卿清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呲了牙道,“容貌勉强能入我的眼,想入我娘的眼,远着呢!”
赵慎在一旁,忍不住低笑出了声,爷,早知道有今儿,当初就不该胡乱说话的,姑娘家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说不漂亮,谁让你碰钉子的,活该被顶回来,叶归墨一双眼睛恨不得把云卿瞪飞了,这女人估计生来就是专门挑衅他的,正气着呢,云卿却是瞥了桌子一眼,“吃完了,还不走呢!”
赵慎也急着回煜亲王府,可是叶归墨坚持他也没办法,这会儿听云卿催叶归墨走,赵慎松了口气了,叶归墨却是扭头看着他,赵慎委屈的闪身,嫌他碍事了。
云卿瞪了他,“他走了,你不用走?”
叶归墨走到小榻处,直接就趴下了,“药还没换呢,过来,帮我换药。”
云卿真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的,吃完了不算还要帮他换药,想着赵慎临闪身前说一刻钟叶归墨不走,他就拖人了,云卿想他夜里不出门应该不是虚的,所以赶紧去拿了药来,打算帮他换药。
药原本一天一换的,结果挨到晚上,在一个大夫眼里,这是误人命的大事,云卿气的搁着纱布拿手去戳伤口,叶归墨倒抽气,“别乱戳。”
云卿置若罔闻,又狠狠的用手戳了下,“没人逼你来找我换药,我就喜欢戳人家伤口,不愿意被戳,你走啊!”
叶归墨气的咬牙可就是拿云卿没办法,云卿戳了两下,见他都忍了,便不耽搁了,边换药边道,“药你拿走,让你属下帮你换,一天一换记住了。”
叶归墨想起一天一换,今儿早上特地一早来吃早饭,结果白跑了一趟,脸上更差了,“不许跟别的男子睡一张床!”
云卿听得一怔,手一抬,吧嗒一下戳在纱布上,气呼呼的道,“你少坏我名声!”
叶归墨呲了一声,瞥头瞪着云卿,“谁坏你名声了,爷一大清早亲眼瞧见的,就没见过有你这么粗鲁的女人!”
云卿又是一怔,他说的是云涧吧,想不到他早上还跑来了,云卿气的手一抬,结果叶归墨先云卿一步抓住了,云卿挣月兑不得,“那是我弟弟,他才六岁!我跟我弟弟睡关你什么事?!”
叶归墨摁着云卿的手,哼了鼻子道,“我怕你踢坏了他。”今儿一早跳窗户进来,瞅着云涧和云卿睡在一张床上,心里火气不打一处来,下一秒,就见云卿腿一抬踹了过去,直愣愣的把云涧踹醒了,然后就见云涧坐在床上可怜兮兮的望着云卿,想溜回自己屋子睡觉,可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去找了红绳子把她脚绑上,然后缩在床内侧贴壁睡,翻来覆去,最后还说了一句,姐,你这样子真的会嫁不出去的。
然后,他就不生气了,只是一想到她床上还有个人,叶归墨眉头就蹙了起来,云卿气的直咬牙,“要不是你,我会让云涧陪着睡吗?!”
叶归墨好看的眉头陇起,眸底有星星点点的碎光,他懂云卿说这话什么意思,只是她认为多个人就能奈何他了,当下赌气般道,“我明儿还来。”
云卿牙齿磨的咯吱乱响,一双手在叶归墨后背上乱捶,“你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叶归墨被捶的额头一颤一颤的,这女人的心不是一般的狠,“我不来怎么退亲跟你将就,你轻点儿,往上面点捶。”
云卿被将就二字弄的脸一哏,她完全是自作自受,可是听到他说往上面点捶,云卿拳头捏的更紧了,敢情她捶了半天,他当是在给他捶背呢!锤子呢,拿锤子来锤死他算了!
赵慎就在暗处瞧着,见到自家爷被摧残,赵慎不厚道的笑了,爷就欠个人收拾,而这个人非她莫属了,爷还从来没像这段时间这么压抑过怒气,一物降一物这话果然说的不错,等娶回煜亲王府,把爷管的死死,他的日子就轻松了,只是这时辰真的是不早了,赵慎顾不得叶归墨生气,一个闪身再次出现,“爷,天色晚了,该回王府了。”
叶归墨瞥了眼窗外的天色,晚霞已经渐渐散去,就跟他眸底的碎光一样渐渐湮灭,叶归墨直起身子,云卿小心翼翼的瞥了他眼睛,谨记赵慎和初瑶的嘱咐压住心里的疑惑没有问,赶紧的把伤口纱布绑好,主仆两人不言一语就跳窗消失了,云卿瞅着屋子,忍不住撅了下嘴,她这儿什么时候成客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云卿把纱布剪刀收拾好,瞥头瞧见小榻上有块玉佩,云卿拾起来一看,不是上回被她卖掉的那块,这块成色貌似更好一些,云卿左右瞧了瞧,唇瓣勾起一抹淡笑来,叶混蛋,这回可是你自己丢下的,可不关她什么事,正得瑟呢,身后一个声音蓦然响起,吓了云卿一跳,“喜欢就收好,别让爷知道你又拿去换银子了。”
说着,眸底带了警告,云卿气急败坏的站起来,“不换银子,那我要干嘛?”
这下噎住的是叶归墨了,这女人就那么缺银子不成,一双妖冶的眸子瞪着云卿,大有云卿敢试试他决不轻饶的意思,云卿是准备把玉佩砸了还他的,最后想了想,还是留着送人吧,他还拿了她的荷包不还呢,便握在了手里,叶归墨以为云卿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心情大好的跳窗走了,云卿看着窗户大开,担心他又进来,忙去关上了,还拴上了,以后窗户要全部拴上,宁愿闷点也要拴上!
云卿抄了三篇女戒然后舆洗一番就睡下了,舆洗的时候,云卿发现了个大问题,这屋子由着人家来去自如,她洗澡不都成了极不安全的一件事了?然后就有些草木皆兵了,更是把某郡王咒的牙痒痒,被他闹出后遗症来了。
云卿上了床,没多会儿就睡熟了,第二天一早睡到自然醒,屋子里只有青杏没人晃荡,云卿松了口气,坐在床沿边计划着今儿一天怎么过,以往无事,现在多了个抄女戒的活了,娘亲还不知道呢,想来瞒不了两天的,云卿计上心来,嘴角弧起一抹淡笑来,洗漱穿戴好用了早饭就去了夫人屋子。
夫人现在拿云卿没办法了,爱睡点小懒觉的毛病怕是难改,“用过早饭了?”
云卿连着点头,一脸温婉的凑了上去,“吃过了才来的,娘,我以前抄的女戒呢,能不能借我用用?”
夫人疑惑的瞅着云卿,“要借女戒做什么?”
云卿抬手准备挠额头的,想着云卿说她挠额头撒谎的话,硬生生的忍住了,“就是借用一番,娘,可不可以?”
夫人点点头,指着一方大箱子道,“在那里面呢。”
云卿高兴不已,走过去,打开一瞧,云卿吓住了,满满一箱子啊,云卿往下面翻,全是她的笔记,云卿知道自己打小爱闯祸,脾气急了些,每回犯了错回来然后就抄女戒,可是要不要这么多啊,夫人放下手里的茶盏走过来,见云卿晴天霹雳的样子,忍不住摇头道,“你也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闯的祸多了些?”
云卿讪笑,不知道如何回答好,伸手一拿,就拿了一打出来,足有四五十张呢,“娘,这个先借我用用,回头我再还给娘好不好?”
夫人压根就不知道云卿想做什么便点头同意了,云卿拿着一打女戒就回了屋子,数了一数,拿了六十六篇,再加上她这屋子里原来就写好的,有八十篇了,只需抄二十篇就能上交了,云卿打算挣钱,这两日准备画设计图,只是因为手腕力道还不能完全控制,所以一直没有动笔,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另外这女戒云卿看着就烦,她一个现代人能看完就不错了,就是抄多少篇云卿也觉得没多大用处,还能把她前世二十年的人生观给扭转了不成?
云卿被罚抄女戒的事就青杏知情,这是青竹院消息闭塞的好处,只是青杏这丫鬟撅了嘴看着云卿坐在那里跟她上回数银票似地一篇篇的数女戒,担忧的道,“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罚姑娘抄女戒的是老夫人,万一被人知道了姑娘作假,只怕会罚的更重。”
云卿抬眸睃了青杏一眼,“什么作假,这女戒不是我抄的?”
青杏脸色一哏,是姑娘抄的不错,可是是以前抄的,云卿知道青杏拗不过来,把女戒搁桌子上,用手肘撑着下颚看着她,“上回是谁转告我让我没事多抄些女戒搁那儿,等将来出嫁了,可以拿出来救急的?”
青杏头低了,“是奴婢说的,可是……可是姑娘这回真的有错啊……你都害得自己嫁不出去了。”
云卿眼角一抖,手脚立马无力了,“嫁不出去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有个好弟弟,他会养我。”
青杏鼓着嘴,呐呐声,“那会连累小少爷也会被人笑话的,没准还会连累小少爷娶不上媳妇。”
云卿哭笑不得,眼睛望着天花板,“那我倒是个罪人了,你放心,等我及笄了,我一定把自己嫁出去,现在,你给我识字去。”
青杏啊的一声望着云卿,云卿继续翻着女戒,“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知道女戒有多难抄,等你学会识字了,我一天让你抄二三十篇女戒,看看你是个什么感受。”
青杏头大了,觉得自己应该跟雁云换换,让她来伺候姑娘她去伺候少爷,伺候小少爷多好啊,多省心,青杏踱着步子走远,才出门呢,左儿就上前禀告道,“夫人叫姑娘去呢,还有女戒要一并带上。”
青杏点点头,转身就把这话告诉了云卿,云卿眼角跳的更厉害了,却不得不把女戒带上,当然了,最近才抄的云卿才不会带上。
屋子里,夫人坐在那里,脸色有些难看,云卿的心更是七上八下的跳着,安妈妈在一旁站着,目光躲闪的看着云卿,安妈妈不知道云卿找夫人拿了女戒,她只是把从刘妈妈那里听来的事说与夫人听,哪知道夫人一听脸色就变了,她就知道自己闯祸了,只是姑娘这么做貌似不妥。
夫人眸底难得露出来一丝怒色,“女戒放下。”
云卿轻撅了下嘴,青杏忙把女戒搁夫人跟前了,夫人随手翻了一下,然后失望的看着云卿,“娘还当你真知错了,你竟然欺骗娘。”
云卿鼓了下嘴,“娘,女儿可没有欺骗您,这些女戒是女儿之前跟娘借的,有借自然有还的。”
夫人气的眼睛都红了,云卿以为她会直接拍桌子的,这一来倒云卿心软了,忙凑了上去,解释道,“娘,一百篇女戒虽然不算多,可对女儿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女儿现在施针治疗,手腕才渐渐有力,每日抄那么多女戒,女儿的手腕承受不了,女儿不想因为一百篇女戒让手腕迟迟难好,所以才跟娘借了几十篇,等手腕好了,我再还给娘不一样吗?”
安妈妈在一旁连着劝说,“姑娘想的不错,认错不是多抄几篇女戒就可以的,先把手腕养好比什么都重要,可不能因小失大了。”
这么说,夫人倒是也明白了,“那之前娘让你抄女戒,你怎么不说手腕没好?”
云卿转着茶盏,轻撅了下嘴,“娘自己都说女儿手好了,女儿自然不能说那话让娘伤心了,而且娘心疼我不会逼我很快就抄好,这回不一样,女儿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夫人这下不气云卿了,接过云卿的手腕瞧了瞧,“什么时候能好全了?你能给自己施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云卿连着点头,“再有半个月女儿的手腕就能全好了,施针不是难事,娘经常低头绣针线,脖子泛酸,要不女儿给你扎两针?”
云卿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根银针,那银光闪闪的样子把夫人吓了一跳,“快收好,哪有人随身带着银针的。”
云卿撅了嘴看着夫人,今儿一定要让夫人知道她会医术这事,“娘,之前大夫都没法治好女儿的手腕,女儿不想手腕从此无力才会自己尝试,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只是没想到女儿在医术方面天赋异禀,那本医术虽然没了,可女儿记性素来好,全记在脑子里呢,娘,你就试试吧?”
云卿说的言辞恳切,只是那死马当活马医触动了夫人的心弦,是她连累云卿至此,若是当年她没有带云卿出侯府,云卿不可能有今日境地,夫人轻抚云卿的脸,半晌来了一句,“娘送你回定北候府吧?”
云卿只觉得脑子里有乌鸦飞过去,娘啊,咱说的是治颈脖子酸的事,怎么突然莫名其妙的就蹦到定北候府去了,就算换话题也没这么跳转的吧,云卿鼓着嘴,还没说话呢,一旁的青杏忍不住开口了,“姑娘不能回定北候府,姑娘好几次惹怒侯爷了,还和定北候府的姑娘闹翻了好几回,姑娘一回去肯定会被她们害死的。”
青杏眼里,再苦再累也不能没了命,安妈妈也不赞同,她知道昨晚夫人失眠了,定是左思右想才决定的,想送姑娘回侯府,好让侯爷帮着寻门好亲事,可是能成吗?当年的事侯爷有多气愤,就算再疼姑娘,谁敢保证不会迁怒,上回侯爷扔了姑娘的银针还几次吼姑娘,张槐全跟她说了,姑娘还偷了侯爷的玉佩,这可都是大过错,回去一准要跪祠堂受罚,再说了,侯爷那么忙,姑娘一回侯府,这亲事就捏在了莫氏的手里,她会给姑娘寻门好亲事吗?关心则乱,夫人怕是急糊涂了。
元妈妈迈步进来,神色有些着急,直接就问的青杏,“青杏,昨儿姑娘拎了个大馒头回来,你怎么不说?!”
元妈妈说馒头的事,安妈妈也想起来了,只是才说到罚抄女戒还没说到馒头的事,这一回元妈妈急急忙就奔进来,安妈妈也急了,“那馒头姑娘真吃了?”
夫人还都不知道,但是见元妈妈和安妈妈这么急切,夫人的脸色也青白了些,“什么馒头?”
这话问的是云卿,云卿低着头,夫人的眼睛就落在了青杏脸上,青杏也纳闷呢,那馒头去哪儿了,她其实并不知道,元妈妈便对夫人道,“是墨郡王派了人送来的馒头,足有二三十个那么大,还是他咬过一口的,他说要是姑娘不吃完,今儿他就来娶大姑娘过门,奴婢买完菜回来,半道上府里好些婆子凑过来问奴婢姑娘到底吃没吃馒头。”
夫人一听自己的女儿这么被人逼迫,眼泪就出来了,却是不忘问道,“到底吃没吃?”
云卿脑壳生疼,她是吃了一小块的,云卿不敢答吃了,夫人又问,“馒头在哪儿,去拿来,雁云,你去找。”
雁云瞅了眼云卿,瞥头看着青杏,青杏轻抿了下唇瓣,雁云就出去了,没一会儿就找到了,云卿屋子里的东西她熟悉着呢,找起来很顺手,那礼盒直接就被拎到了夫人跟前,夫人打开一看,馒头已经被切的大小均匀,只是一部分已经没了,那个被咬过的牙齿印,还在。
夫人声音都颤抖了,指着馒头的手都打颤,“这些去哪儿了?”
云卿想一早拿去喂鱼的,只是一觉起来把这茬给忘记了,现在证据摆着呢,云卿轻撅了下嘴,先是咒了某男一番,然后呐呐声回道,“我吃了一小块,另外两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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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这个馒头~为它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