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烈焰城曾经是一座火焰城,但是现在却是修罗地狱。
每家每户都有死人,尸体来不及处理只能派列在街道上,等候焚烧,百姓的脸上写满了凄苦,大家连哭都哭不出来,张着嘴仰望着烈日。失去母亲的孩子在地上艰难的爬行,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哭声。
城主站在城楼上望着脚下的子民,脸上布满了沧桑。
“城主,为什么不去求皇帝救救我们?”一位侍卫问道。
满城都是瘟疫患者,若再不及时施救,整座城都要灭亡了。
城主痛苦的闭上眼睛:“你以为我不想吗?”
早在几十年前这里得过一次瘟疫,当时朝堂派了不少人过来,治疗了几个月却没有一点效果,救治的御医因染病不能再救人,最后整个村落都被一股神秘部队屠了村。村里的所有庄家以及树木全部被砍伐,用来焚烧尸体。这么多年下来,烈焰城才恢复一点生机,他不能让烈焰城毁在他的手里。
“城主,要不我们去请宋思思吧,她有本事帮我们降雨,一定也有本事救我们!”小兵提议道。
城主眉头一紧,口中喃喃自语:“宋思思……”
“神女,救救我们吧!显显灵,救救我们吧!”城楼下,宋思思的石像下居然跪了几名老妇人,她们的眼角凝固着浑浊的泪,渴求的望着冰冷的石像。
这座石像的主人能让老天下雨,那她一定可以让瘟疫消失。
……
三天来,弒樱一直关注烈焰城的一举一动,这次瘟疫来的蹊跷,不的不妨。
前去探听消息侍卫回来跪在弒樱脚下道:“国师,烈焰城瘟疫横行,却没有见他们去请求朝堂的支援!”
弒樱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自然不敢惊动朝廷,烈焰城乃是偏远之地,舍弃也就舍弃了,城主估计还妄想以一己之力救活烈焰城!”
“他们还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士兵继续说道。
“哦?”
“他们在跪拜一尊石像!”
弒樱皱了皱眉头,石像?
聂欢低着头站在弒樱身后,本来是想过来当个打酱油的,没想到,听见侍卫说烈焰城的百姓在跪拜石像,当即惊讶的抬起头来。
弒樱瞥见她的表情,不动声色挥挥手让侍卫下去。
当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弒樱问道:“你知道有关于石像的事?”
聂欢叹口气,并不想隐瞒:“那尊石像其实是宋思思,也就是曾经的我!”
“哦?”弒樱眉头舒展开来,一副轻质盎然的看着她。
“当年烈焰城干旱,我为了能得到大家的认可便想出一个法子降雨!”说道这段往事,聂欢语气清淡的好似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的事。
弒樱也注意到了。侧头仔细端详着她现在的样子,聂欢恰好回头与他对望。
“看什么!”她歪了歪头。
“我在想,你到底是谁!”
这个秘密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起初是怕被人当作妖怪附体,现在她早已经没有后顾之忧,告诉弒樱也没什么。
“我本名叫聂欢!”
“为何你又是宋思思呢?”弒樱不由的想起当年在瞭望塔上,与她近距离接触的模样,或许老天就在那一刻,注定了他们之间会有一段剪不断的缘分。
“我要说真的宋思思已经死了,你信不信?”聂欢正儿八经的说道,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原本以为弒樱会惊讶,即便他定力好没有惊讶,但心中也肯定会有疑惑,比如为什么宋思思会死,比如,宋思思既然死了,你又怎么会跟宋思思长得一样,一系列的问题答案聂欢都想好了,但是她错了,弒樱不仅没有怀疑,反而笃定道:“我知道!”
这回换聂欢诧异了:“你怎么知道?”
“三年前我抓着宋思思上瞭望塔,我肯定宋思思已经死了!”
“你杀的?”除了这个聂欢想不到其他的。弒樱对自己的要求一向很高,他若想杀一个人,绝对不会因任何外界的人或事物影响质量,若不是亲手杀了宋思思,他不会那么肯定。
弒樱点点头,忽然从背后捏住她的脖子,手指搭在她脖子两边的穴道上,当然了,现在的力道自然不能与三年前相比,弒樱的手指比平常人要凉,放在脖子里其实还蛮舒服的。聂欢一边窃笑一边假装躲闪。弒樱却好像有意不让她躲避,另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腰,一只手捏着她的脖子:“当时我就这样捏着她,你觉得我会失手吗?”
聂欢后背依靠在他胸前,有些不满道:“你还真有出息,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下这么重的手!”想起来就恼火,怪不得醒来的时候脖子好酸,原来都是他干的好事。
弒樱却一点愧疚感都没有,拥抱的力道忽然大了一些:“若不是我,哪有现在的你?”
“少贫嘴,那我还要谢谢你当年杀我之恩了?”
弒樱扬了扬眉,耐心十足的听她继续说下去。好像这么久以来她都没有真正说过有关自己的,所以弒樱很有兴趣。
聂欢咳嗽了两声道:“我其实并不想太出风头,但那段时间的确很坎坷,跟在邢浩宇身边一点分量都没有,进门都要从小门进去,我不想一辈子寄人篱下!”
“这个是人之常情!”
“所以当我听说烈焰城干旱,寻求朝堂帮助的时候,便自告奋勇了!”说道这里,聂欢眼眶有些发热,在她的世界观里,即便是乞丐也有自己的尊严,可是在这个不知道哪个空间的古代,女人别说尊严,就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她或许还在为了进门的事与邢浩宇纠缠不休。
“真是难以想象,连我都未必能让烈焰城降雨,你又如何做到的?”弒樱第一次露出惊叹的表情,这让聂欢很是开心。他这样厉害的人都惊讶了,更何况别人?
聂欢把当时的一切都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期间弒樱多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尤其是崆峒山那一段,弒樱居然恍然大悟:“怪不得大曜皇帝愿意把那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跟那些干冰比起来,天珠的确不算什么!”
“后来烈焰城为了纪念宋思思,就自发的弄了一尊石像!”聂欢摊开手,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弒樱听完前因后果之后,沉默了一会,他道:“现在要你与我一起攻打烈焰城,真是委屈你了!”
聂欢摇摇头:“当初帮邢浩宇,也并非为了他,而是我自己,现在跟你一起攻打烈焰城,也不完全是因为你,同样是为了我自己以后的生活!”
“现在烈焰城满是瘟疫,我们根本无法作战!”
想不到这件事居然变成了弒樱的苦恼,聂欢狐疑问道:“难道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没有办法解决,我们一旦攻城,自己人身上就会染上瘟疫,即便胜利了,肯定也会损失不少兵力,若这个时候释心从后方发兵抵抗,我们完全没有招架能力!”
“有没有可以让我们不染上瘟疫的药呢?”聂欢问道。如果有的话,那便好办了。
弒樱看着她:“不染上瘟疫?”
“是啊,如果能研制出这样的药,那我们就不用怕传染了!”
她的话如当头棒喝,令弒樱精神一振:“有了!”
“你有法子是不是?”聂欢忽然兴奋起来,就知道他什么都可以,哎呀,果然是弒樱,轻轻一提点,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弒樱用力的将她抱在怀里:“若想研制防止传染的药,必须先找到如何抑制瘟疫的药!”
“你的意思是,需要做实验?”
“什么叫实验?”弒樱不懂。
“就是找个生病的人来试药的意思!”
“哦,的确是这样的!”
“这好办呀,我们去烈焰城弄个染病的回来呗!”
“不行,万一我军被传染就完了!”弒樱一口否决。
这样啊,聂欢皱眉深思,她忽然笑起来:“我倒是有个兵不血刃的法子攻破烈焰城,不知道你敢不敢尝试!”
她很少会说出自己的意见,这回倒是让弒樱来了兴致:“你说!”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借助宋思思的名头前去医治烈焰城的百姓,医治好之后我们再发兵围城,城里的百姓能活下来都不容易,自然不会做过多的抵抗,这样我们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烈焰城了!到时候你就跟皇帝说,你不小心染了瘟疫,不能回去了,然后让剩下的将士带兵回去!这样以来一举两得不说,到时候释心也不会太怪罪你。你觉得呢?”
回答她的是一个浅浅的吻。这是即那一夜之后,弒樱第一次主动亲近,聂欢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他,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弒樱温情的望着她:“想不到你居然也有这心思缜密的一刻,为师颇感欣慰!”
“都跟你说我是个潜力股,你非不相信,现在才哪到哪啊!”聂欢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
“侯爷,前方便是烈焰城,为何我们不进城?”宋城有些不服气的问道,千里迢迢赶来,居然在城外驻扎。
邢浩宇月兑去繁琐沉重的盔甲,只穿了一件单衣,衣袂飘飘的站在风口处,眼神深邃的让人捉模不透。
“将军不觉得前方烈焰城有些古怪?”邢浩宇看着宋城,眼神里透着轻蔑。
“哪里有古怪?”宋城不以为然问道,他只想把这十万大军快速驻扎到烈焰城等候弒樱的到来。一万对十万,根本是稳赢的战术,若是能活捉弒樱,那就更好了。
“现在应该还不到关城门的时候,烈焰城却紧闭城门,城门口连站岗的侍卫都没有,俨然是一座空城样子。难道就不奇怪吗?”
“这有什么,边陲之地,自然有人偷懒怠慢,让老夫带着人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千万不可!”邢浩宇一口回绝。
宋城怒了:“邢浩宇,你莫不是贪生怕死,不敢进城守卫,所以故意在此拖延时间?”
邢浩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若有什么意外,谁来承担?”
“老夫一人承担。来人啊,立刻拔营,前去烈焰城!”宋城大手一挥,曾经跟随宋城的步下立刻积极响应。
这次带来的兵一大部分都是曾经宋城的步下,属于邢浩宇的人只有十分之一。
“侯爷若是害怕前方有敌人,尽可以在这里等候老夫!”宋城阴阳怪气的嘲弄道。
大军立刻拔营前往烈焰城,邢浩宇纹丝不动的望着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去。
“侯爷,这可是扰乱军心啊,作战时统军主帅万万不能分开啊!”李峻忧心忡忡的看着离去的宋城。说起来也奇怪,为何皇上非要侯爷与宋城一起,难不成怕侯爷打不过弒樱吗?
邢浩宇挫败的叹气:“命令剩下的人在此等候,本候自己前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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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释心会跟着过来!哈哈哈!到时候大家一起染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