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若谷深吸一口气来缓解自己此时的紧张心情,环视四周,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同外面的世界戛然不同,到处都是死寂空然的景象,没有一丝生气,更没有一只动物。
她回忆着琅琊说过的话:即使进入了初生门,想要真正的到达妖界还有许多未知凶险在等待着她。
初生门……
这里荒无人烟,也没有一条明确的道路,四处似乎都是同一画面,如今身后的光门已经关闭,即使此刻她有退却的心,也无法出去了。
齐若谷神色挣扎,皱着眉头左右望去,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后终是开口大声喊道:“琅琊!你出来,你在哪?”
声音竟然有一丝轻颤。
声音远远飘去,消逝在这个广阔无边的地方,久久没有回应。
齐若谷侧耳聆听半响,最后泄气般用力跺了跺脚,缓缓向西面走去。
她观察半天也未观察出什么不同的地方,只能凭借自己的直觉向着西面走去。
起初她将身上的保护光盾发挥到极致,可是一路行去,也未碰到一个生物,也就放松警惕,将光盾收起。
死寂……除了死一般寂静的天地,连一丝风都没有,唯有天空上高挂着的一轮炎热照人的太阳,静静俯视着齐若谷。
齐若谷用衣袖擦去额前的汗水,眯着双眼抬头望着那轮太阳,心中的怒火比这炎热还要强烈:她都开始怀疑,那个琅琊是不是变相着在报复她,毕竟她破坏了人家的事,哪能这样轻易放过她,不管两人之间的对决谁胜谁负,至少也避免不了一场战斗。
唉……重重叹息一声,如今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连方向都分不清,如何前往妖界?
头顶的太阳似乎并没有要西下的样子,依旧高高挂在天空之上。
齐若谷只觉得口渴难耐,连续行路她已经连时辰都分不清了。
真没想到,想要进入妖界竟然如此困难。
齐若谷也不管地上有多脏,盘腿而坐,双手静放于胸前:她要快速回复灵力,好确保自己在这陌生环境中有自保的条件,而且,她还准备发动一个术法,来探究这个地方究竟有多宽,她就不信这里真的是宽无边际!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若谷缓缓睁开双眼,重重吐出一口淤气:这个地方太过死寂,连一颗草木,一只动物也没有,也就代表着,这里的灵力异常稀薄。
不过这也足够,虽说灵力稀薄,可不代表一丝都没有。
齐若谷一直凝重的神色稍稍缓解一些,抬起手抚模着额头前的玉石:这颗玉石真不愧是巫界三大圣器之一,不但能自行保护她,还能自动吸引周边灵力,为她省了不少事情。
她一跃而起,拂了拂身上的灰土,望着宽阔无边的空间,眼眸中有一丝自信的色彩。
将手尖放至唇边用力一咬,一滴鲜血缓缓溢出,再将双手快速结成古怪形状,口中轻念:“舍吾之血,借天地之眼——开!”
声音快速消逝在天地之间,也不见有周围有何异处,唯一不同的,只有齐若谷那双眸子——本是漆黑如墨的眼睛,此时竟然成了一双骇人的红色眸子!
过了半响,她才将双手分开,眼睛也缓缓回复原样。
轻轻一笑:真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这么古怪,明明只有几里大小,却让人感觉有天地那样广。妖界这些屏障,或许也是限制妖人出来作乱的罢,不然凡人界怎能如此安然无恙!
随后神色有些自嘲,若她一开始便运用术法来探究一下,何须在此lang费这么多时间,虽然有些lang费灵力!
有了目标,那么她行动的方向便能清楚的判断了。
齐若谷转身向着南方行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若在妖界真能再次相遇琅琊,那她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明明已经将她带进妖界大门,为何不直接将她领进妖界?还将她一个人丢在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游荡不知多少时日!
一路南行,终于,眼前渐渐出现一片久违的绿荫草地,旁边竟然还有一条小溪流。
齐若谷有一丝兴奋,加快速度掠至溪流边,将整个身体都投进那条小溪当中,痛快至极的大呼一声。
突然,一声鸟鸣将她惊住,她停止动作,侧耳聆听……
过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响动,她暗道自己太过警惕,因为刚才她已经用灵识探究了周围,并没有人的足迹。而对于那声鸟鸣,或许可以解释为,是因这里的灵力开始浓厚,不然也不会有草地和溪流出现了。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那一直直射她的太阳此时已经离她好远,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止着它,让它的阳光不能照射在这边,但却不影响这里的明亮。
看来有问题的,还是那个太阳啊!
只是她似乎并不想去研究这个太阳有何不同,而是将全身,都淹没在溪水当中。
她已经多少时日未清洗身子了,此时好不容易月兑离那个让人讨厌的地方,她当然要好好清洗一番。
将白袍月兑下放在岸边,突然有一瞬的失神:这是……那个男人的。
自从来了巫界,她似乎就异常喜欢白色,是因为那个男子也穿白色,还是什么原因?
巫主……落卿。
她想追随的,究竟是落卿,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巫主?
似不愿再想,她将整个头部也淹在水中,强迫自己停止思考。直到呼吸困难,她才甩头从水中冒出。
秀发贴在光果的香肩上,挡住了她左肩处那道棱形印记。
她从上至下仔细的清洗着自己的身躯,突然,她顿住——溪流的水清澈见底,所以她能清楚的看到左脚踝处条正发着淡淡碧蓝色光芒的铃铛。
明明在水中,但若谷却能清晰的听到那一声声清脆、悦耳、悲凉、迷惘的铃声,似乎有人在用什么乐器弹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