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王 第103章第103章撤退与犹...

作者 : 管杀不管填

当法国骑兵顺利拿下第三道防线,在最后一道阵地前沿,纵马耀武扬威的时候,联军指挥官,罗兰德?希尔将军的确慌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就在今天中午之前,还被誉为不可陷落的四道山隘防线,居然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被两支法国-军队连续攻破了三道防线。其间,联军一共损失了40门大炮,两千多名官兵或战死,或受伤被俘。

那些逃回山脊防线的葡萄牙人大都已丧失战斗力。更为可耻的是,逃兵们还将悲观失望的失败情绪带到尚未参战的部队中,这在士兵中间造成了极大恐慌。若非希尔将军当机立断,下令宪兵队无情镇压惊慌失措分子的愚蠢举动,或许,连他本人现在都不得不调转马头,朝着大后方撤离。

经过严厉审讯与细致甄别,宪兵队配合军法处,从大量溃兵嘴里前言不搭后语的描述中,梳理出三道山隘防线被法军攻克的真实情况,一位军官向罗兰德?希尔将军做出口头汇报:

“……据查,法国炮兵使用了一种特殊的大口径臼炮,可以在1千码,甚至更远的距离外,以每分钟2发的速度,向我方阵地投射燃烧-弹…由于两侧高地的炮兵指挥官,严重违反炮兵操典,将火药车与炮弹堆放在露天的前沿阵地,导致溅落的燃烧-弹片引发殉爆。此外,这类燃烧-弹比起德赛师团曾在萨拉戈萨战役用的那种投掷燃烧瓶,威力更大,对士兵肉-体与精神的伤害程度尤其凶猛,它在落在地面后,还能形成二次爆炸,令人防不胜防。

……进攻第一道防线时,法国人通过娴熟队列的变换,分散的散兵线,减少了正面炮垒对他们的杀伤力…我军与法国步兵做排枪对射时,几乎是一面倒的遭遇屠杀。法军的来复枪手们能够在300米的距离上,以一分钟施射三发的高效率,对我方士兵进行精确的打击,而我们却无法在这个射程范围内,对进攻者构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在第一道防线失守后,二道与三道防线的指挥官,加强了上述情况的防范力度。但令我们始料未及的是,法国人居然动用了大队骑兵,在狭窄崎岖的山路上展开密集攻势。尽管两道防线上的炮兵与步兵竭力抵抗,但敌人的轻骑兵仍然不顾重大伤亡,连续突破了……”

由于忠诚且办事精确有效率的阿尔文少校在前线战斗中不幸身受重伤,不能再履行职责,宪兵队的一名叫赫瑟尔英军上尉,临时担当起希尔将军的参谋副官,这位来自曼彻斯特城的军官正毕恭毕敬的站在指挥官面前,恪尽职守的宣读收集汇总来的前方战报。

这些消息很不好,应该说是相当糟糕,如同希尔本人现在极度抑郁的心情。此时,英国指挥官很想暴跳如雷的大骂一通,倾泻着自己的愤懑情绪,但他强忍克制住。希尔清楚的知道,如果连最高指挥官都无法做到镇定自若,坦然处之的话,那么麾下的官兵将越发惊慌失措,越发丧失斗志,眼前这座已经岌岌可危的最后防线,势必保不住多久。

好脾气的希尔将军始终赖着性子,等到充当临时副官的赫瑟尔上尉读完之后,他这才冷冷的追问说:“二道与三道防线上的指挥官,为何没有遵照我1小时前下达的命令,赶在法军到来之前在公路上铺设雷场?”

赫瑟尔犹豫片刻后,他还是硬着头皮照直说:“来自里斯本军营里运来的千余发地雷,半数因火药受潮而失效;另外,葡萄牙军官尽管没敢当面拒绝执行您的命令,但在事中,他们一个个都阳奉阴违,因为这样去做会让他们的同胞战友不能撤回山脊防线。”

将军面无表情的又问:“里斯本的增援部队行进在哪里?”

上尉答道:“目前毫无音讯,恐怕他们已得知山隘防线战事不利的消息,不愿意过来。”

“该死的胆小鬼!”英国将军最终还是忍受不住,在部下面前首次爆粗。他相信增援部队行动迟缓一事,必定是贵族议会对自己的报复。或许里斯本城内的很多人,正迫不及待的想要投入赫鲁纳公爵的怀抱,将自己,还有山隘的联军作为讨好德赛师团的一份厚礼。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赫瑟尔上尉小心翼翼的追问着,他将嗓门尽量压低。

这位临时副官所说的“我们”,自然是指联军防线上的千余名英国官兵,至于无能懦弱的葡萄牙人,何必去管他们的生死。从指挥官愤怒而沮丧的表情中,英军上尉知道希尔将军已对坚守山隘不再抱有太大信心,整个防线的沦陷也是迟早的问题。目前唯一的疑问,只不过是法国人愿意付出多大代价,花上多长时间,来打通进军里斯本的道路。

在用树枝与帆布搭建,闷热而简陋的指挥所内,面露愁云的希尔将军急促的来回踱步,他的脑海里始终在撤退与坚守的两者中进行选择。正如赫瑟尔所预料的那样,希尔将军对战事的信心已经严重动摇。这并非个人之过,事实上,英国人已将自己能力发挥到极致。

然而,法军的勇猛,友军的无能,再加上里斯本贵族的背后拆台,都使得希尔倍感失望,他已无力回天。还有一点,就是在战略层面,威灵顿司令官与联军参谋部将大部分精力都投放在马塞纳元帅的葡萄牙军团那边,因而严重低估了担当偏师的德赛师团的真正实力。

一步出错,步步出错!

希尔不得不承认:从第三次葡萄牙战争一开始,这支由安德鲁。德赛指挥的法国-军队,就在指挥方略,军队数量,官兵素养,作战能力,武器装备,情报收集等诸多方面,远胜于他面前的所有对手,令被动防御中的联军始终落在下风。

与保守固执的贝尔斯福德不同,罗兰德?希尔能够审时度势,当机立断,坦然接受眼前的残酷现实,所以,他并不拘于威灵顿司令官要求自己坚守到8月底,这份被证明为荒唐的命令。毕竟,希尔将军和他麾下的英国-部队已尽了他们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

很快,英国指挥官秘密下达一条针对英军的撤退令:让所有英籍官兵,包括伤员将分期分批的月兑离战场,向南部沿海一带退守,抵达到本土舰队控制下的巴图塞尔港口;此外,最后一道防线上,那些所有不能搬走的火炮弹药、辎重大车等等,务必要堆积薪柴,泼上火油,在法国人突破防线之前,统统加以彻底销毁。

“记住,还要在山隘北麓的入口处埋上地雷!”希尔补充道。

“这需要两个小时来准备!”赫瑟尔估计撤退所需要的时间。

“那就让葡萄牙人为我们再坚守两小时,上尉,你负责宪兵队进行督战!”希尔附加了最后一道命令。

……

就在英国人策划逃离战场之际,山脊防线的另一头,近卫骑兵团内部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论。骑兵军官们所争论的焦点,是在驻防原地,等待步兵、炮兵,或其他友军的增援;还是继续发动进攻,一鼓作气,拿下联军把守的最后一道山隘防线。

由于进攻第二道防线的战斗中,帕沃夫斯基上校腿部受伤,失血过多,目前陷入昏迷状况;而团长的主要副手,后续纵队的中校指挥官同样身负重伤,无法再指挥作战。缺失两位主要指挥官的骑兵团,在继续进攻或是固守待援的防线抉择上,显得犹豫不决,意见未能统一。

当几名激进的骑兵军官提出要继续冲击山脊防线时,另一位年长的中尉冷冷驳斥道:

“先生们,大家都已经清楚,横在我们的进攻道路上有一条宽3米,深2米的防骑兵壕沟。如果这道壕沟放在平原,我丝毫不怀疑,诸位的骑兵能轻轻松松的一跃跳过,去用长矛刺入敌人的心脏,或是拿军刀砍下葡萄牙人与英国人的头颅。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骑兵们需要在平原下端向山脊上方,实施长达一千五百米的正面仰攻,为了减少联军火炮对队伍的伤害程度,我们必须一直保持着长距离,从不间断的奔袭态势。而这,必定使得经过数次战斗的战马更加精疲力竭,无法逾越那道壕沟。

所以,为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我们必须等待,等待后援!”

年长军官的这番谨慎考虑,立刻博得了一部分战友的赞同,但招致急于谋求战功的其他军官的厉声反驳,有人奚落说:“是啊,是啊,我们需要工兵用柳条筐装满泥土去填埋壕沟,或是等待步兵跳到壕沟搭建攀登木梯,或是干脆让臼炮连队直接摧毁联军防线。这样一来,骑兵团的所有兄弟就能干站一旁,看着公爵大人将近卫军旗授予步兵、炮兵,甚至是工兵!”

“该死的混蛋,你想要和我决斗吗?”年长军官听后勃然大怒,猛然拔出军刀。

“来吧,胆小鬼,看看谁才是勇士!”之前的挑衅者也不甘示弱,开始寻找自己的长矛。

其他的军官们一看,坏了,众人急忙上前,将两个好斗的公鸡拉扯开。决斗的闹剧虽然暂告平息,但大家争夺的问题则彻底陷入僵局,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军官团队的不起眼角落,吉尔洛夫斯基下士也被招来开会。由于作战出色,他已被帕沃夫斯基上校临时任命为一支骑兵连的连长,尽管他的少尉军衔尚未授予。在吉尔洛夫斯基身旁,是来复枪团的加塞特上士,他是作为友军代表列席骑兵军官团的会议。

两人相视一眼,感觉对方的眼神都透露着无奈与不甘。论资历与军衔,士官们只能老老实实充当听众,别说表决权,就连发言权都没有,没有哪位军官愿意听取或征询他们的意见。

不一会儿,冈萨雷斯。恩里克跑了过来。他堪堪停在不远处,偷偷模模朝着加塞特不停的打出手势。上士起身走过去,恩里克附在耳边轻声嘀咕几句,加塞特随即脸色大变。

“诸位,诸位,请务必安静!”重新回到军官团,加塞特就以不太礼貌的语气,打断了双方的争执。他无视众人鄙夷、默然或愤怒的眼色,表情严肃的继续解释说:“就在刚才,一名侦察兵已经向我报告,说联军正准备撤退山脊防线。请长官们不要怀疑,上述情报对准确可靠。”

听到这个消息时,在场军官一片哗然。立刻,大家考虑的不再是继续等待援军,而是如何追击,扩大战果。

“运动中的骑兵无法逾越壕沟,即便下马作战,也没有长梯可供攀爬!”年长军官依然在坚持着,他只是要求妥善处理战斗中所要面临的最大难题。

吉尔洛夫斯基站了起来,他鼓起信心,向在座军官提出一种极度残忍但有效的作战方式:“长官们,我们可以效仿六百年前,野蛮而勇猛的蒙古骑兵攻打莫斯科城池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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