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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赛的先遣舰队是在7月21日清晨,抵达但泽港。
不过,如今的但泽并非华沙大公国的国土,而是隶属于法兰西帝国但泽军团直接控制下的一个自由市。
1807年,当拿破仑在东普鲁士再度败普鲁士与俄国的两国联军之后,皇帝随即下令达武元帅和他的军团驻扎于但泽市,意在遏制东西普鲁士的交通咽喉,防范普俄两国再度联手对抗法兰西帝国及其盟友。
历史上,但泽的归属权一直众说纷纭,长期纠纷不断,继而成为普波两国争端的火药桶。
公元997年,布拉格的霍耶华大主教来到濒临波罗的海的格但斯克,向当地渔民与工匠传播天主教。以后的4百多年间,这座维斯瓦河入海口的城市,一直归属波兰领主东波莫瑞。
到了1308年,普鲁士的前身-条顿骑士团攻克了格但斯克,大肆屠杀当地居民,并该城更名但泽。1361年,但泽成为汉萨同盟成员之一,成为汉萨同盟中普鲁士和立窝尼亚商圈的首席城市,贸易范围包括普鲁士、波罗的海东岸的条顿骑士团领地、以及波兰和瑞典。
15世中期,又一次崛起的波兰人卷土重来,打败了当时的普鲁士公国,获得该地管辖权。于是,处在黄金时代的华沙君主们继续统治格但斯克长达3百多年。从16到18世纪期间,格但斯克一度发展成为欧洲最大的商港,并是手工业和文化艺术中心之一。
然而在18世纪中后期,随着波兰王国实力的急剧衰落,格但斯克同样没落了。在1796年,波兰惨遭普、俄、奥三国瓜分而灭亡后,但泽与但泽走廊再度沦为普鲁士王国的领土。
11之后,在华沙公国成立之初,波兰各界希望萨克森国王兼华沙大公的奥古斯特一世,能够劝说拿破仑皇帝将但泽以及维斯瓦河下游的但泽走廊,归还重建中的波兰。这不单单是华沙需要一个自由通向波罗的海的入海口,也是波兰民众对国家复兴的一种热切期待。
但此举却遭遇来自巴黎方面的拒绝,拿破仑给予波兰人民的答复显得有些牵强。他认为但泽港与但泽走廊的居民大都归属德意志民族,这些人已经归依路德等新教派,法兰西帝国皇帝担心合并之后,会与信仰传统天主教的波兰民众,产生严重的宗教矛盾。
事实上,波兰从16世纪开始,国内就一直奉行民族与宗教宽容政策,极少存在宗教冲突。就连欧洲各国不相容忍的犹太教徒,他们在疆域面积不大的华沙公国内也聚集了20到30万之众。至于所谓的德意志,在19世纪之初不过是一个政治性的概念,与地理与民族几乎无关。必须要等到数十年后的俾斯麦时代,完整而统一的德意志民族才算真正形成。
在如今,但泽自由市与但泽走廊,社会上流阶层以一口流利的法语为荣,但对于大多数普通居民而言,他们的日常交际语言依然以波兰语为主,辅助部分德语。
拿破仑不愿归还但泽的真实缘由,除了担心崛起中的华沙公国过于强大,继而挣月兑皇帝的操控之外,法国皇帝也需要照顾他的新盟友——普鲁士国王的个人情绪。此外,但泽一带聚集与产出的大量财富也令巴黎方面颇为心动,仅仅一个波罗的海的港口足以养活5万法军。
1810年,德赛在巴黎获得华沙大公王储资格之际,他便想通过收复但泽走廊来向波兰民众示好。很快,利用军情局的暗地煽动,愚蠢的普鲁士公使参与到暗杀波兰王储的阴谋。
等到暗杀行动失败,各种阴谋曝光之后,驻巴黎与柏林的各国外交使节纷纷表示严正抗议,感觉理亏的普鲁士王国陷入到一场严重的外交危机之中。在达武元帅的纵容与拿破仑皇帝的默许下,德赛王储私下筹建的3个波兰骑兵师从但泽市发出,驱除了维斯瓦河下游沿岸普鲁士军队,将但泽走廊合并到华沙公国,继而成为华沙大公的私人领地。
对于格但斯克,德赛目前尚无染指之心,那样会触及拿破仑的底线。至少在1813年之前,德赛大公和他代表的华沙公国,必须承认格但斯克属于法军控制下的国际自由港。
按照但泽自由市的规定,为避免普鲁士与华沙公国之间的武装冲突,上述两国的君主不得不在该城公开出现。然而,德赛和他的先遣舰队却不在此限制范围之列。因为这位加泰罗尼亚联合王国的摄政王还拥有另外一个不受约束的显赫身份,即法兰西帝国的陆军元帅。
……
清晨,当德赛穿着镶嵌金边,精工细作,华丽耀眼的一袭法国元帅礼服,英姿勃发的出现在但泽港时,码头上挤满了的欢迎人群纷纷向其挥帽致意,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一些兴高采烈的妇孺,手中还在拼命挥舞华沙公国与法国的小国旗,看不到矫揉造作的模样。
沿着国王号的船舷而下,踏上链接码头一端的跳板,最终德赛元帅的双脚重新回到坚实的陆地上。他用略带矜持的笑脸,抬头望了望,频频向迎接自己的民众挥手示意,心中却在纳闷:这座波罗的海边的自由市何时聚集了如此多的波兰爱国者,还一个个兴奋无比的样子。
陪同一旁的侍卫长察觉到君主的疑问,他凑近一步,解释说:“这是格但斯克议会在1792年,波兰第一次遭遇三国瓜分之后,遗留下来的所谓光荣传统。但凡每位征服者到来之际,他们都会无条件的加以顺从与迎接,唯一的期望就是不要横征暴敛,不得肆意杀戮。”
德赛听后略微点点头,但没有吭声,他心中暗想着,“这倒是典型的墙头草做派,也希望在1812年之后,东普鲁士那边的德意志民众也能同样如此。”
距离法国元帅几步之外,但泽议会与市政厅的代表们正簇拥一位白发苍苍,蓄有浓密胡须的老人朝德赛面前走来。
很快,这位颤颤巍巍的老人托起一个木盘,准备进献给到访的法国元帅。
托盘里装有一个刚出炉的大圆面包,面包上放一小纸包盐。
德赛自然清楚,这是但泽议会与市政厅官员依照斯拉夫人的传统,意在向身穿法国元帅制服的华沙大公,表达最高敬意和最热烈的欢迎。
当然,也仅仅是一种表面上的姿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