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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形大厅的舞池中央,斯?马瓦霍夫斯基伯爵以议长身份,弯腰向大公妃行吻手礼,他在请求玛丽亚公主的第二支舞的舞伴,大公妃行含笑允许了。陪同下院议长身边的,还有同属贵族派的上院议长科林公爵,以及瑟奇亚克伯爵、克尔泽明斯基伯爵等人。
至于德赛大公,则出人意料的将自己的次舞权,主动交给西科尔?瓦莱斯基议员的伴侣,而非对应马瓦霍夫斯基议长的妻子。很明显,德赛不准备与贵族保守派进行太多妥协。
在来自奥利地乐队奏响波兰圆舞曲时,德赛大公领着玛丽亚公主滑进舞池,两人相互依偎着在王宫里旋转起来,周围灯光灿烂,五光十色,伴随着华尔兹音乐一同摇荡。宾客们也围在一旁观赏,等到两分钟过后,他们这才携带各自伴侣,在大公夫妇身边翩翩起舞。
或许是侍女克里斯提娜的死而复生,令玛丽亚对德赛的感觉好上不少,主动以闲话的方式轻声交谈着,“我还以为殿下您会选择波兰舞蹈,所以我在德累斯顿王宫学习了两周。”
德赛微微一笑,他轻轻地吻着妻子前额,令后者浑身颤抖,继而低声道:“那是因为我也不会波兰舞,倒是喜欢华尔兹。另外,亲爱的玛丽亚,你应该请称呼我,安德鲁!”
或许是自己第一次被不是父亲的男人拥抱,居然还被亲吻,玛丽亚的内心荡起阵阵涟漪,她强忍某种冲动,赶紧更换一个话题,问道:“安德鲁,你得到华沙人民在爱戴,可与贵族议会的关系却不融洽?这似乎不符合波兰的传统,对于你未来执政将制成很多障碍。”
对此,德赛仅是摇着头,微笑耳语道:“不必理这些,我们继续跳下去!”
也许是玛丽亚公主的处子体香诱人,德赛忍不住又亲吻妻子头上闪烁着金色发粉的发髻,两人亲密无间的依偎着,旋转着,忘了所有的烦恼,忘了旁人的存在,忘了整个的世界,似同仿佛进入一种仙境。直到首曲华尔兹结束,大公夫妇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舞厅的某个角落里,克尔堡少与施密茨中校在相互间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时不时的,年轻风骚的少校还要向从自己身边经过的美丽贵族们摇帽致意,期望能得到一两个金发碧眼的波兰美女的青睐,好去打发太过无聊的军旅生活。
“算了吧,我的兄弟!此时此地,女人们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华沙大公的身上,而不是充当你的舞伴。”施密茨中校在一旁打趣道,挤兑自己的胞泽。
克尔堡少校本想反唇相讥,但他留意到贵妇们盯望德赛大公,脸上浮现的充满幻想的表情后,唉声叹气道:“的确如此,而且大公的华尔兹跳得真不错。”
“大公妃也跳得相当好!”施密茨中校补上一句。
年轻少校望着舞池里翩翩起舞的那一对金童玉女,由衷赞叹道:“嗯,真是天作之合!这可惜,公主身上的病情,不知道能否为大公生下一位健康的继承人,否则……”
“闭嘴,该死的克尔堡!”施密茨中校上前低声呵斥说。
对于这种宫廷**,自然属于少谈为妙。他们是军人,来到华沙是为了辅助德赛大公,获取荣誉与财富,要是厌烦他们的波兰君主将二人赶回德累斯顿,那就糗大了。
……
当德赛大公的第三支舞与法国公使的夫人跳完后,他婉言谢绝了众多贵妇的邀请,经过宾客们恭敬避让的一条通道,在衣衫沙沙声中,径直走到一长座冷餐前,准备进食。
“夫人,您好?”德赛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盘碟,应付一位殷勤过剩的肥胖贵妇。但未等待对方的回答,大公又将目光转向另一位体格娇小的奥地利公使夫人道:“真高兴见到您,亲爱的子爵夫人,阿尔卑斯白色与多瑙河蓝色真是非常配合您。您应该常穿这颜色衣服。”
“殿下您太仁慈,太过奖了!”奥地利公使夫人受宠若惊地答道,面颊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当这位子爵夫人再度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华沙大公早已转身离去。
第五支舞曲结束时,玛丽亚也下到舞池边歇息,她借口旅途劳累,不再接受绅士们的邀请。大公妃左右张望,她想着在人头攒动的圆形大厅里寻找丈夫德赛的身影,却是徒劳。
玛丽亚心中郁闷之极,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坐在专用软座上,露出粉饰过后的笑容,向每一位过来问候的贵妇,表示关切与亲善,和她们说上几两句言不由衷的闲话。当贵妇们微笑时,大公妃也必须向她们回笑,一次又一次的笑下去,不停的笑,嘴角都笑得酸疼。
不过,当扬?亨利克?东布罗夫斯基将军携带他的新婚妻子,一位梳着浅黄色不入时发髻的夫人,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自己面前时,玛丽亚公主显露出真挚的笑容,她示意身旁的宫女克里斯提娜送拿三杯香槟酒。
“见到您可真高兴,亨利克叔叔!”玛丽亚用母语德语问候起来。
见到大公妃如此亲切的称呼东布罗夫斯基,旁人自然羡慕不已。由于东布罗夫斯基将军早年曾在萨拉森近卫军陆续服役了近10年,此外他在德累斯顿王宫内,担任过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一世的军事副官长达4年之久。与久卧深宫的玛丽亚公主异常熟悉。
他乡遇故知,当然令人感到高兴。
“祝您健康,我的殿下!”东布罗夫斯基将军深深鞠躬,他的夫人也在一旁弯腰提裙。随后,两人一同接过公主侍女递上来的香槟酒,一饮而尽。
“我在边境时,就听说您在涅曼河领导法波联军,抗击俄国人的军事威胁。现在见到您能毫发无损的回到华沙,相信是我们赢得了最终的胜利!”玛丽亚神采奕奕的赞许着父亲曾经的副官,如今丈夫的部下。交谈中,她已不知不觉的将自己带入到华沙大妃的重要角色。
忠厚的东布罗夫斯基将军老脸一红,对来自大公妃的夸奖,他感觉受之有愧。事实上,无论是波法联军,还是俄国-军队,双方在涅瓦河边并未有严重的军事冲突。至于俄国人主动撤退缘由,更多属于华沙大公指挥的波罗的海联合舰队,成功对圣彼得堡实施了经济封锁。
不过在华沙,德赛大公却是将代表胜利抗击俄国入侵的英雄勋章,授予东布罗夫斯基将军和他领导的维斯瓦军团,并希望贵族议会晋升东布罗夫斯基将军为骑兵上将军衔。
对于德赛大公这种赤-果果的拉拢,东布罗夫斯基将军同样看得出来,然而性格谨慎的他婉言谢绝了这份荣誉。就在昨天,等待边境局势缓和之后,东布罗夫斯基便立刻辞去波法联军代理司令官的职务,并将自己的指挥权交到一位法国将军手中,返回华沙。
作为军团派的主要代表,东布罗夫斯基将军不愿意参合到华沙大公与议会下院的纠葛之中。尽管他对德赛抱有相当大的好感,但拿破仑皇帝的隐晦指令,却令自己难以取舍。
初来乍到的玛丽亚公主不了解上述情况,但她深知军权对一位专-制君主的重要性。当自己与丈夫关系趋向缓和的同时,大公妃理所当然的要竭力拉拢东布罗夫斯基将军。
所在,在乐队奏响一首玛祖卡舞曲时,玛丽亚走下专座,她眨眨眼,调皮的看了看东布罗夫斯基的军靴,嫣然一笑:“希望待会儿跳舞时,您的靴刺不要被我的衣裙缠到而摔倒。”
倍感尴尬的东布罗夫斯基急得脸庞通红,他实在想不到已是大公妃的玛丽亚小公主,又拿4年前的那装糗事来挤兑自己。
好在玛丽亚也只是点到为止,她再度步入舞池中央,等候东布罗夫斯基将军的到来。
……
“哦,不错,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几分钟后,当大公妃主动邀请东布罗夫斯基将军跳舞的消息,传到德赛大公耳边时,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德赛对着一旁愁眉苦脸的卡瓦伯爵说道:“好吧,伯爵先生,别再装病了,我原谅您的过失,但仅此一次。另外,我给你3个月时间,调整好大公妃的身体。”
“殿下,这至少需要1年时间!”卡瓦医生分辨道。
“最多6个月了,波兰人民或许比我更急!”德赛不容置疑的做出最后决定。
等到卡瓦伯爵离开后,大公在台后休息室内,接见了欧仁亲王派来的使者。由于但泽军团事务繁忙,欧仁总督与特律古副总督无法出席明天的加冕仪式,就由专人送来两份贺礼。
这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实际上还是德赛亲口劝说欧仁与特律古二人,不让他们来华沙参加自己的加冕仪式。一是,过于招惹非议,需要低调淡化波罗的海封锁事件;二来,德赛压根就不在意华沙大公的头衔,他承诺将在明年成为兰国王之际,再举行盛大的加冕典礼。
“伟大的波兰之王将诞生在圣彼得堡的俄国宫殿里!”德赛对此显得异常自信。
不久,第15支舞曲已宣告结束,王宫内的宾客们纷纷离开舞池去享用自主晚宴。玛丽亚公主也在侍女的陪同下,来到贵宾休息厅,想亲自邀请丈夫一起共进晚餐。
“真是抱歉,公主殿下!”副官采德罗上尉硬着头皮上前行礼,挡住了大公妃的去路,他尴尬的解释说:“大公正与几位重要客人进行会晤,并请求您代替他招待王宫里的嘉宾。”
“哦,”玛丽亚不得不悻悻的领着侍女转身离去。
一门相隔之外,德赛大公的两位客人是已经投靠自己的瑞典公使,佩尔?吉科宁伯爵,还有俄罗斯帝国的前任国务大臣,米哈伊尔?斯彼兰斯基。
此时的斯彼兰斯基已完成最后的使命,代表圣彼得堡与华沙达成了一份妥协密约,至于他的国务大臣身份,也在数天前,被沙皇亚历山大下令解除,奇恰科夫海军上将成为新的首席国务秘书。一旦斯彼兰斯基离开波兰返回俄国,就会被等候多时的军警遣送至西伯利亚。
基于此,斯彼兰斯基决定放弃俄国,随同吉科宁伯爵来到华沙,至于是流亡国外,还是为华沙公国效力,就要看自己与德赛大公的会晤情况。
德赛诚恳的说:“您提交给沙皇亚历山大,有关社会改革的一揽子方案,我都认真拜读过,非常好。尽管不能在俄国实施,但一定能在波兰实现,因为有我的全力支持!”
“当年,沙皇陛下也是这样承诺过的!”斯彼兰斯基在喃喃自语,脸色显得暗淡无光。
德赛微微一笑,问:“亚历山大给你计划的时间表没?”未等俄国人开口,他继续说道:“但我可以保证,12个月之内,您的这份方案就将在华沙公国,不,是波兰的土地上实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