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真的是你小子回来了?”正当安龙婧纠结该怎么跟季风说豹子的名字时,徐离大大咧咧地声音传来,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先传进来了。
安龙婧松了口气,幸好这货来了,这个问题就交给他来回答吧!
“徐离,你来了,正好跟季风好好叙叙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等你们叙完旧了再来找我。”安龙婧马上笑吟吟地对徐离说,说完瞥了季风一眼。突然就撞上他深邃地眼眸,不由得小鹿一撞,连忙讪讪地扭过头。
季风点头上车,还跟邵天壁挥了挥手。不过邵天壁依旧面无表情,也机械般的招招手,便转身回去了。
当年那些事后来徐离也听安龙婧说了。其实徐离也不大相信季风会杀康城,季风对主子的一颗心他可是看的真真的,小主子那么怀疑他,当时这孩子该有多伤心。
季风进去一会就出来了,看来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邵天壁也大致地瞄了一眼,是一个袋子装着的衣物之类的东西。季风抱在怀里,很宝贝的样子。
季风被邵天壁送出厉堂,在外面已经有人来接他了。开车的司机是个强壮高大的男人,比季风看上去还要强壮许多,不过看到季风却很恭敬,叫了一声:“楚总。”
对于测谎这方面,徐离也有一定的经验和成就。不过可惜,他看了季风好一会,除了在他眼中看到深不见底地黝黑,就什么都看不出来。
相比较徐离对他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倒是更好奇徐离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变得越来越邋遢,越来越不爱干净。
季风点头,颇有些感叹地说:“我已经在外面太久了,能够回来是我最大的愿望。”
想到邵天壁和姚湛江,他也是一阵恶寒。
徐离的院子倒是挺好,窗户外面就是一小块花地。现在正是桔花盛开的时候,一股股桔花的清香扑来,倒是很快将之前那股怪味给驱赶走了。
邵天壁又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徐离都同意了,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徐离一边说,一边露出嫌弃地表情。看样子,豹子小鸡没少在他屋子里作恶。
“呵呵,季风当然不敢。”季风呵呵地笑起来,不过笑的有些戏谑。
“那麻烦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拿。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对我来说,却十分重要。”季风笑着道。
“啧啧啧,天有点凉,开什么窗户。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体。”徐离一听他的要求就嘟囔起来,不过还是起身把窗户打开了。
“是,我是季风。虽然已经有些变样了,不过,我还是季风。师傅,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呀!”季风看着徐离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季风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到徐离这里来了,就算是之前在这里的几年,也只来过两次。
“那为什么你那个时候不会来?现在又回来了?”徐离嘴角抽了抽,的确觉得他这个原因还真狗血,八点档都没他这个玄乎。
徐离嘴角抽了抽,大有一种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而一旁的季风已经开口了,笑着看着他深情地喊道:“师傅,好久不见。”
当年他的确是看出季风对主子的一片心意了,只可惜主子年纪小不懂这些。当初抓阄,他也只是看着季风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主子,才大发慈悲成全他一次。不过,他也是从另一个方面考虑的。季风身手不错。既然对主子有意思,肯定会拼死护主,说到底他还是为了小主子
“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吧!师傅不打算请我坐坐?一边喝茶一边聊。”季风看看周围笑着问。
不过说着说着,他突然又想到一件好玩的事。连忙看着季风笑着说:“小子,你知道主子的那只豹子叫什么名字吗?哈哈哈哈,它叫小鸡,能吃的那个鸡的鸡。不过呢,我觉得主子当初起这个名字,恐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纪念你。你不知道,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后,主子有多难过。所以,就给那个小豹子取名叫了小鸡。”
突然想都更加一向不苟言笑,这么多年都没看他露过一点笑脸的邵天壁。突然哪一天也跟季风似得这么喜欢笑,徐离光是想了想,就觉得还不如来到闪电劈死他吧!
“两年前恢复的,我如果说我恢复记忆的原因恐怕您又不会相信了。但是事实的确是那样的,去工地看建材时,不小心被一根钢管砸到了。然后送去医院,醒来后就记起了以前的事。”
经过他们以前住的院子时,季风突然停下脚步,对邵天壁说:“我还有些重要的东西在里面,我想进去拿出来。之前已经跟师傅说过了,他说这里一直没动过,还保持原来的样子,东西应该也在的。”
“呵呵,”季风低低地笑起来,嘴角轻扬地说:“如果他真的死了,我的确是再也找不到能洗月兑我嫌疑的办法,一辈子就只能被主子怀疑着。可是他没死,情况就不一样了。”
晚上的时候,徐离又叫来邵天壁和姚湛江一块过来吃饭。四个人算是老相识,除了邵天壁外,这三个人凑一块就是一阵感慨,然后就是猛喝。
“师傅,能不能先把窗户打开?”总算是到了桌子前,徐离将唐朝的名字名画往地上一扫,在凳子上扫出一个空位,让季风坐下后,季风就马上说。
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情深意长的男人。
而且好好地一个屋子里还有一股怪味,虽然他的屋子里古董明器数不胜数。不过他想,就算是小偷能进来院子,恐怕也会被这股怪味驱赶走,不敢进来寻宝吧!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首上邪是您当年教我们的,那时候年纪小除了读到这段文字的时候会觉得有些感动,有些忧伤。却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现在明白了,一眼一生,不管您信不信,我对主子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只不过有的人敢喜欢,有的人不敢喜欢。比如说人家邵天壁,整个就是性冷淡。再比如说人家姚湛江,兔子不吃窝边草。所以季风能喜欢主子,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最后,徐离和姚湛江不得不认输。他们这做保镖难得喝一次的人,的确是比不上季风这个生意场上的老手,经常出入灯红酒绿的老江湖。
比如用的这个茶杯,听说是明清期间的古董呢。徐离喜欢摆谱,只不过这些好东西到他手里,凳子也只是拿来坐的,茶杯的用处只是用来喝茶。
甚至,他问他问题时,他的眼神都不飘忽的。这种人要么就是性格太耿直太单纯,要么就是太会伪装,太深不可测。人答叙到。
“所以你自认为已经查到康城是内歼,并且没有死,你也就洗月兑了杀害他的嫌疑,所以你就回来了?”徐离咬着牙愣了一会,好一会才又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又对季风道。
徐离一囧,看着季风狐疑地问:“你到现在…还对主子有想法?”
“什么怪味?”徐离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哦了一声反应过来说:“你说的味道是小鸡的味道,那货就这个味。整天洗澡还这样,尤其是便便,臭死了。”
几个人中也只有庄饶仗义点,让他有点仔细。可惜那丫的又不见了,看着这几个跟吃了激素似得孩子。身为男人,他自卑呀自卑呀!
“有点乱,你将就点。赶紧喝了茶跟我说说你的事情,说完了你就可以走了。”徐离领着季风进去,一进去便提醒道。
徐离翻翻白眼,这丫的还说没取笑他,从头到尾从里到外,他可是都看得到他的取笑了。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徐离突然眯着眼睛古怪地看着他说:“季风,从长相上看,的确是有几分以前的样子。可是这脾气性格…能告诉叔,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庄饶,庄饶也活着。”徐离不等他说完,便喃喃地接口道。说完后冷笑一声,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
所以,同情地看了季风一眼,又马上接着问:“那你现在回来就能洗月兑你的嫌疑吗?康城都死了四年了,你该不会又找到什么线索了吧!”
“你小子的声音太好听了,眼神太他妈的深情款款了。要是我是女的,估计听到你这段话,都能爱上你。”徐离嬉笑道,不过很快又一本正经地说:“你说的这些我会调查清楚的,你的经历太简单,简单的让人不能相信。不过至于要不要相信,不是我说了算,而是主子说了算。但是不管怎么说,你还活着,这就是好事。今晚吃了饭再走,主子今天事情多,我来招呼你。不能留你住在这里了,你到底已经不是厉堂的人。”
“呵,”季风收起刚才的囧态,淡淡地笑了笑,看着他说:“其实我的经历很简单,那次我引开敌人,然后被击中了。再然后我昏死过去,等到醒来,就在一辆车上。原来也是从那里走私军火的另一批雇佣兵救了我,因为中枪的缘故,让我醒来后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算失忆吧!只能算是暂时性失忆,我不记得我叫什么,不记得我是谁。一直在他们那里养伤养了,养了两个月后,便跟着他们一起执行任务。因为他们发现我身手不错,从救我时的衣着状态来说,应该也是雇佣兵。再后来这个雇佣兵团体被打散了,我就带着几个人另谋生路,用储备下来的资金开了一家公司,做的是建材生意。没想到我对做生意这一块倒是很有头脑,两年的时间就把公司上市了。现在公司稳定,所以我就回来了。我的经历就这么简单,不过不知道这么简单的经历,师傅您信不信。”
他记得季风失踪前才十七岁,就已经比他高出半截头,没想到。四年不见,已经不是半截头的距离了。娘啊,他们都吃什么长大的,激素吗?还是催生剂。
季风点点头,又接着说:“我一开始也很难相信,可是调查下来,我几乎可以肯定是他了。因为在他身边还有一个熟悉的人,那人是…。”
“不信,”徐离连犹豫都没犹豫,立马就表态了。
“你真是季风?”徐离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季风,心里狂吐槽。我靠,怎么又高了。老子看他要仰视,仰视呀!
“什么?他没死?”徐离惊叫一声,脸色突然之间变得古怪起来。
“那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徐离紧紧地盯着季风的眼睛,希望能从他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不过同情归同情,该问清楚的还是要问清楚。季风突然回来太让人疑心重重,尤其是赶在主子刚刚升任堂主之际,身为主子身边最忠心耿耿的保镖。徐离是不会放松对任何一个人的戒备的,哪怕是那只整天除了吃还是吃的二货豹子小鸡。
皱着眉头看着徐离说的有点“乱”,除了徐离踩出的一个个脚印,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了。他记得以前这里还没有这么乱,虽然也不干净,至少比现在好多了。
想想他爹季大虎,徐离开始不禁怀疑,季大虎是不是被带绿帽子了。
季风笑了笑,叹息一声说:“我也知道您不信,这么简单的话诠释我四年的经历,您不相信也是应该的。但是我想说的是,其实真的就这么简单。现在我的名字不叫季风,叫楚星洲,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打听一下星洲集团。失去记忆后,因为没有名字,所以他们给我重新取了名字,叫楚星洲。刚醒来那会,知道我这个名字,还还好长时间不能习惯呢。”
“我知道,不敢想着留这里,能见到你们对我来说就已经很满足了。”季风淡淡地笑着道。
“康城?你是说康城是银鹰帮的大少爷?是云扎龙的儿子?”徐离咽了咽口水,这个信息量太大了,让他还真是一时难以消化。
想必是他父母的遗物,邵天壁这样想。
“可是季风,你说你现在已经改了名字,而且还是上市公司的老板。现在的你回来还有什么意义?继续留在主子身边做保镖吗?看你这一脸笑嘻嘻地模样,可早就失去了做保镖应有的素质啊!”徐离冷笑一声,虽然有些嘲弄不过却是实话实说。
季风注意到他突然之间变得脸色,目光闪了闪,点点头说:“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两年前恢复记忆后,我就一直在想着该怎么会来,消除主子对我的嫌疑。后来无意中跟人做了笔生意,而跟我做生意的那个人的幕后老板居然是银鹰帮的大少爷。再后来,我又无意中碰到过那个大少爷。那人告诉我,他们的大少爷是银鹰帮帮主的独生子,叫云哲修,才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别看斯斯文文,可是手段毒辣,很让帮里的人信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我见到的那个大少爷是谁吗?就是死去的康城。虽然带了副眼镜,四年的时间让他也有了些变化,可是我依然能够一眼认出他。一个人再怎么改变,但是有些本质的东西,还是变不了的。”
既然他提了,他就只能将他带到自己的住处。虽然比不上外面的咖啡厅啊茶馆,不过徐离也是会享受的人。比如底下的凳子,就是他花重金买来的。
“恩,的确没动过。”邵天壁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想起那次回来之后主子就禁止人再进去,除了偶尔她自己进去一两次,的确是没有任何改变。而且主子进去也只是看看,在里面站一会就走,也没动过里面的东西。
“师傅想知道?”季风倒是也没刻意回避这个问题,而是又笑吟吟地看着他问。
“师傅,你就没闻到屋子里有股怪味吗?现在打开窗户好闻多了。”季风十分无语地对他说,他就不相信,从空气清新的外面走进来,他就没闻到,还是他的鼻子已经坏了。
赶紧揉了揉眼睛,太他妈感人了。原来男人念起这种娘兮兮的情诗,竟然也能这么动听。当年只不过是个恶作剧,故意拿这种事逗他们玩呢。没想到…他丫的今天居然被这小子给感动了。
“你是在取笑我没长高吗?”徐离呲牙,跟豹子小鸡呆的时间久了,有时候他会幻想自己是一只豹子。看到这么欠咬的人,真想一口咬上去。
“不过小子,现在能说说你这些年的经历了吗?”徐离笑话完季风,倒是也没忘记正事。坐在季风对面,一改刚才的疯疯癫癫,一本正经地问。
现在邵天壁和姚湛江住一起,他回去后自然要去徐离那里将姚湛江带回去。姚湛江已经醉成一滩烂泥,幸好邵天壁力气大,到底把他扛在身上抗走了。
因为徐离和姚湛江喝醉了,送季风出门的事就落在邵天壁身上。邵天壁送季风出门,季风虽然不至于醉的太厉害,可是也有些微微醉。
徐离翻翻白眼,果然这样的季风真不可爱。
“我回来…师傅,您会不知道我回来的原因吗?当年抓阄分组的事,我还没谢谢您呢。”季风苦笑一声,颇有些伤感地说。
季风:“……。”
“那时候公司刚刚起步,公司不光是我一个人的。跟着我的那几个雇佣兵救过我的命,我不能不管他们。还有,康城的死,恐怕到现在小主子心里都有一个疙瘩吧!她怀疑我,即便是我回来了又怎么样?依旧摆月兑不了杀害康城的嫌疑。”季风说的有些落寞。
但是小孩子一路长大,现在都这么大的人了,而且还是一上市公司总裁。他就不信,这些年他没见过别的女人?还能对主子保留当初的那颗淳朴的心。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主子就走了。就连豹子小鸡都嗤笑地瞥他一眼,然后迈着急缓的步子跟着主子走了。zVXC。
季风以前是不苟言笑的,即便是笑,那也是嘲弄的笑讽刺的笑。现在突然看到这么一副笑吟吟的样子,还真是不习惯呀。总觉得十分诡异,让他心理上身体上都接受不了。
徐离和姚湛江自认为酒量很好了,没想到季风居然更厉害,徐离和姚湛江都有些眼神恍惚了。这人居然还面不改色,除了脸色有些微微地泛红,眼神还清醒的很,说话舌头也不打卷,不像徐离和姚湛江,说话声音都不清楚了。尤其是姚湛江,叫声师傅直接喊声舒服,把面无表情的邵天壁都给逗得嘴角勾了勾。
徐离重重地点点头,不过却觉得有些别扭。
徐离刚才还小的嘴巴咧到耳朵根上呢,这一会看到主子的笑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徐离:“……。”
徐离呵呵一笑,刚开始看季风的笑容总觉得诡异,不过这看久了倒也习惯了。发现季风笑起来比不笑起来还要好看些,于是不由得有些羡慕嫉妒恨,这小子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能越长越好看。
可是那时候也是因为年纪小,而且整个厉堂除了小主子外,就没一个女的。对于正值雄性荷尔蒙旺盛、情窦初开的熊孩子们来说,除了喜欢主子,貌似也没有别的选择。
季风点头,不过却狐疑地看着徐离。为什么提到庄饶的名字,徐离地表情这么古怪呢。
而徐离醉的也不清,邵天壁来时他也醉死过去了。邵天壁先把他弄到床上,如果那堆满了杂物的地方可以称之为床的话,才带着姚湛江离开。
不过等他们一走,原本醉死过去的徐离马上睁开眼睛。眼眸清澈地很,哪里还有一丝醉意。
从床上一咕噜地坐起来下了床,然后打开门脚步飞快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