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云笑风,就连司马夜都有些愣住。
手上还紧握着那半截袖子,面色担忧地看着她。
“你没事吧?”他作势要去扶,被她半路挥开手。
她语气清冷,像一把带刺的刀,无情地插在他心口,将他原本的好意践踏在地。
故而才忍不住笑,说了出来。
她一动也不动,撇开眼不愿再看他一眼。
可是他却鬼使神差般伸出手,一把按住她肩膀,一脸正色:“若我说我是真心担心你,所以才出来看看,你信吗?”
寻剑压了压头顶上那顶漆黑色斗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寻剑恨铁不成钢,最后只能独自思索着。
“我记得前王后死的时候战争已经快完了,那时左相捐献了不少钱财,好像最后还是由他带领着了一只大军杀进皇宫,那天前帝王和王后双双自缢,孩子也被宫里的嬷嬷掐死了。只不过……”
云笑风冷冷的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语气说不出的冷情:“没事。”
云笑风皱了皱眉,不知他为什么会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哂笑了一声,转而说道:“王爷,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行军。”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司马夜自然听得懂。
云笑风嘴角一抽,想要推开人,又怕自己会倒下去,于是下手往胳臂上狠狠一掐。
他咿呀了一声快速避开。zVXC。
他本来是要入榻的,只是一闭上眼,脑海就念念想着,怕她不知如何搭理帐篷,所以才会出来看看,远远的望着。
在风中经久交织,有股缠绵之意。
司马夜张了张唇,递出去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掌心握住了一阵冷风,空气也越发冷却了下去。
“没事,不小心扭了。”她故作轻松罢了罢手。
云笑风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还能闻到那一阵淡淡的荷花香。
只是,云笑风似乎没有这份自觉,抬手止住他的话。
云笑风冷哼了一声,讥讽地笑着:“不劳王爷费心!云九的身体云九自己知道。”
他嗤笑了一声:“军师不愧是军师,小王如此表情真挚都瞒不过军师的法眼,哈哈,今晚小王就是出来看笑话的,无意害军师摔倒实在是小王的过失,这就向军师赔礼请罪了,还请军师原谅。”
“行了,说正事吧。”云笑风坐在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揉着刚才由寻剑接回去的脚踝。
他应该是生气转身离去的。
递出手去:“别坐在地上了,你脸色不好,外面天冷,当心受寒,进去里面歇息吧。”
他是一国王爷,凡事都有下人伺候着,哪里用得着自己亲自动手。
云笑风蓦然笑了,一点一点从他手心中退出来。
她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自己又担心就这么走出去会伤了她自尊。
“知道痛就好,说明胳臂还是好的。”她森森然笑了。
寻剑正了正色,言归正传:“徒儿,你说,这前朝公主当真还活着吗?”
“王爷说笑了吧,云九何德何能劳王爷大驾。”
“你……”
“前辈?你怎么来了?”
“不用你管。”她双手并用推开他,强忍着站直了背:“司马夜,先是给人一巴掌后再来给对方一个甜枣,我云笑风还没下贱道那种地步!”
“哼,难道不是吗?王爷的小人途径也不是一两回了,云九除了这样以为,还能怎么想?想着王爷怕我不会专程放弃大好的休息时间出来帮我?呵呵,这样说出去别说我不信,就是王草李二也会惊掉下巴吧。”
司马夜垂着眼,丝毫不做停留从她身边走过去。
“没事吧?”
惘然地摇摇头,“王爷请便。”
拍了拍手,语气无比轻快:“好了!”
“消息可靠吗?前辈。”
他蹲去,面色担忧,“你没事吧?”
却没想到竟然会害她摔倒。
说着就转身去整理那一堆被云笑风揉成一团的东西,那惨不忍睹的外形看得司马夜眉毛一竖。
她怒火冲天,回过头吼道。
“嘿嘿……”
寻剑躺身倚靠在一根细竹上,听了这话,佯怒:“锦华阁不是向来归你管的吗,你在怀疑我还是在怀疑你自己的能力?”
寻剑讪讪模了模鼻子,转头。
心尖淌过一丝涩染,双手负在身后,修长的身子投下一段长影,暗淡无光。再度抬头时,他已经是那个往日的东陵邪王,似真似假的邪魅笑容挂在嘴角边,琉璃目中转动着光彩,耀眼无比。
云笑风背靠在锦风怀中,淡淡地弹了弹袖口,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兵不厌诈!”
司马夜冷不防被她一手挥过来,身影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司马夜笑容一僵,眸底快速滑落暗沉,抿着唇,不容反抗走过去,作势要强行将她扶起来。
“公子!”那可是他身为兵帅的牌子啊,好不容易来混出来的,怎么就跟一片叶子一样说扔就扔的呢?
所以一直默不作声靠在这棵大树后面,等了好久也没见她弄好,睁眼一看,顿时被那一叠给吓住了。
一面止不住担忧:“公子,您的脚?”
司马夜笑意完全退了下去,表情阴影,垂着头盯着她的眼看,面色无比严肃:“你以为我是故意的,故意半路出来吓你,故意害你摔倒?”
“徒儿,你使诈!”
云笑风这才收回一直看着他出神的视线,既不开口言谢,也没多说一句客套话。
似乎这么做,心中那闷闷的一口气顿时出去了不少。
锦风嘿嘿笑着,连忙恭维:“前辈武艺高强来无影去无踪,见识广博又知晓天命,怎么会怀疑您的能力呢。”
云笑风有些反应不过来。
望了望天,树木遮挡着月光,留下斑驳的痕迹。
“你以为呢?”云笑风冷冷地瞥了一眼,有意将一张苍白色的脸对着月光。
脸色却是比刚才还要黑了一层。
云笑风秀美微挑,还想说些什么,耳畔边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看见了,脸色有点白……数月不见,变白了不少啊。”
“别看我,我那是就算出生也也还小,连姑娘是什么都还不知道。”锦风连连摇手。
司马夜不由得皱眉,她现在的脸色似乎比刚才还要苍白了很多。
“嘶……”
“好小子,数月不见,混的不错啊。”
他拖着她刚往前走了一步,云笑风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寻剑这才满意地点头,“算你小子说了句人话!”
“怎么了?”司马夜看出了她的异常,不忍问道。
蹙着眉想要从他的笑意里探究出一丝诡异,偏生那笑又是那般自然,无懈可击。
掀开帘布,从里面走出来。
云笑风朝锦风招了招手,锦风顿时会意走过来,从寻剑手上将人挪到自己手臂上扶着。
司马夜手法极快,不消片刻,一顶完好的帐篷就出现在她面前。
只身坐在原地,淡然地仿佛和清风明月融为一体,那般沉寂无声。
眼眸中闪烁着像今夜天空中的星光一样,淡淡的,拂过一丝微光,云鬓随风飘摆,划在凝滞了的空中,仿佛也沾染了那空气的冷度,从她脸庞浅浅掠过,留下一痕冷意。
司马夜走远走,云笑风这才支撑不住,整个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
“你不信?”
云笑风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十八年前我还没出生呢,你问我我问谁去?”
司马夜胸口一闷,转移话题道:“我帮你吧。”
清冷的风,带动了他的白色衣衫上绣着翠竹图案的袍袖,卷动了她的衣摆。
寻剑哼哼不满,不留情戳她伤疤:“的确没事,只不过是伤了脚踝,弄不好也不过就是废了,命在就行。”
若当真这样做了,他心底却又像是留了根刺啦,搅得他不安生。
摇头,轻无地笑叹了一声,开始整理。
说完,脑门上就闪过一阵寒风。
“既然是生我的气何必跟自己身子过不去,进去,地上冷。”
“喂,徒儿也太狠了吧,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哪有你这么大逆不道的。”说着还假装模了把眼泪:“师门不幸,孽徒,孽徒啊……”没后了他。
“滚!”云笑风险险地稳住身子,只是稍微倾倒在地上,没有当真摔下去。
额间开始泛起密密地一层冷汗。
分明是美丽的笑,此时却像一把匕首狠狠刻入他胸膛。胜过任何冷言冷语,带着讥讽不屑的光芒,灼烧着他的
只是,现在为了她扮起了下人,司马夜不仅没觉得失了颜面,反而很畅然。
顿时听得一连痛呼:“啊啊啊,疼啊!”
司马夜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思。有些歉意,而他的随意凌然又不容他开口道歉;可是就这么理所当然,当然,他的身份自然给了他理所当然唯我独行的权利。
树林深处——
云笑风半抬起眼:“只不过什么?”
“前帝王死后,新登基的皇上为了立下好名声,所以当时下旨将前帝个王后厚葬皇陵,免去了曝尸荒野的悲惨下场。只不过后来有追随前帝王的死卫,在前帝葬入皇陵后悄悄潜入进去,意图带走前帝和王后的尸骸,却没有在棺淳里找到小公主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