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却有一个可以使人一举得男的家传秘方,四皇子妃表示愿意一试,所以他准备给四皇子妃做一副丸药,做成之后,拿给顾清梅,再让顾清梅想法子给四皇子妃送去。
顾清梅自然是满口言谢,二人约好之后,王平贤便回了家,忙着制药去了。
过了两天,王平贤将药送了过来,都是梧子大的药丸子,放在白瓷瓶子里,一瓶二十丸,给她拿了三瓶,正好是一个月的药量。
顾清梅又让顾清阳送自己去了四皇子的别院,让守卫通报了以后,苏燕便接了出来,十分抱歉地对顾清阳道:“真是对不住,顾公子,我们家四皇子今儿不在,去了皇家园林里见驾去了,只有四皇子妃一个人,不宜见外客,还请您在偏厅里坐坐,最多半个时辰,四皇子也就回来了。”
顾清阳满口“无妨”,被引进偏厅喝茶。
苏燕这才领着顾清梅来到四皇子妃的住处。
四皇子妃本来正在屋子里应付四皇子的几位夫人小妾,听见顾清梅来了,赶忙端了茶,打发她们走,但是这几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全都赖在这里不肯走。
“姐姐,这位顾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妳见了她,比见了我们姐妹还高兴啊?”当先发难的便是顾清梅上次见过的那个女人,此女姓杜,乃是四皇子妃没过门的时候,就跟了四皇子了,是四皇子的通房,也可以说是四皇子的第一个女人,服侍了四皇子多年,自忖有些身份,从来都没把四皇子妃放在眼里。
却听一声冷哼响起来,一个身穿一袭淡青色袄裙,藕粉色马面裙,歪梳发髻,鬓边一朵海棠花,满身都是娇弱气息的女子细声细气地笑起来,“姐姐一向交游广阔,又哪里像我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连自家爹娘都没法子当成正经亲戚走,认识个不知来路的丫头又有什么稀奇的?”四皇子妃听了以后,心中顿时不悦,她冷笑着看向说话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略有些苍白,看起来病怏怏的。此人不是旁人,便是才过门不久的白夫人,也就是太子妃的亲妹妹,相国的孙女。
此女名唤白亚茹,半年前才过门,这白夫人自恃出身比四皇子妃好,也是从来都不将四皇子妃放在眼中,只是一味的借自己的身子不好来当借口,极少来给四皇子妃请安。而且也经常借口身子不好,让人把四皇子请到自己的屋里歇息。
可惜旁人不知道,她自己却是有苦难言,只因她总是借口身子骨不好,四皇子便总以她身子骨不好来搪塞她,虽然夜夜宿在她的房里,却总是不肯碰她的身子。
所以她嫁过来都半年了,也一直都没怀上孩子。
而这两日,四皇子不知为何,突然对她冷淡了许多,便是派丫鬟去请,也请不去四皇子,暗道不好,不知四皇子是不是因此而恼了她,所以才特地来试探一二的。却没想到听到杜夫人说什么四皇子妃和一个不知来路的丫头走得近,便有了兴趣,暗暗猜测,不知道是不是四皇子妃想给四皇子收个屋里人,好笼络住四皇子。
她存心留下想看看顾清梅是何方神圣,于是便也赖着不肯走。
说起来,她可是带着家族使命而来的,除了留在四皇子身边做卧底之外,还要想法子不准四皇子的任何一个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其余的几个夫人一看她们两个都不走,于是便也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全都一股脑地留下了。
四皇子妃见她们竟然当众无视自己,心中暗气,但是又不好发脾气骂人,只是冷声道:“几位妹妹在我这里坐了半天,也该回去了。”
白夫人笑道:“姐姐可是有了新的妹妹,便不想看见我们了?”
四皇子妃见她说得不像话,猛地一拍身边凤椅的扶手,怒道:“妹妹妳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人家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不是由人找乐子的粉头,由不得妳胡言乱语。妳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千金小姐,怎么相国夫人都没教过妳女子该有的待客礼仪吗?”
白夫人没想到从来都没和自己大声说过话的四皇子妃突然间竟然会如此责骂自己,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随即冷了脸,“姐姐说这话,可不是连太子妃都一起骂进去了?我和太子妃好歹也是一母同胞,一个母亲教出来的,妳若我没有礼仪,不是也在骂太子妃?等回了都城,我见了太子妃,非得把这话告诉太子妃不可。”
四皇子妃也没想到,她竟然敢当众和自己顶嘴,一时间被她气得脸色发青,胸口急促地起伏着。
白夫人看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暗笑,口上却依然不肯饶人,“四皇子妃可得保重身子啊,可千万别走到妹妹我的前边去。”
顾清梅进来时,刚好听见她的这句嘲讽,不过她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睨了她一眼,便规规矩矩地给四皇子妃施了个礼,“民女顾清梅,拜见四皇子妃。”
白夫人瞧见她手中的那个手袋,不禁“哎呦”了一声,“哎,妳手里拿的那是什么东西?”
顾清梅却没理她,只是维持着给四皇子妃请安的姿势。
白夫人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拔高了嗓音道:“妳这女子,忒也的无礼,没听见我的话吗?”
顾清梅仍然不理她。
四皇子妃这才开口道:“清梅啊,快平身吧,都跟你说过好几次了,到了我这里,不用这么多虚礼,妳偏不听!”
顾清梅一本正经地说:“尊卑有别,礼不可废,四皇子妃大度,民女却不能不知好歹!”
白夫人那也是个聪明人,听她这么说,便知道她是在暗讽自己,不禁气得要死。
却见顾清梅转身看向白夫人,笑道:“夫人刚刚问话,民女听得很清楚,只是民女方才正在给四皇子妃行礼,不好转而回答夫人的问题。我这袋子是用来装铜钱的,民女小户人家出身,不像夫人身份贵胄,没有银子和银票来打赏,只好带些铜钱,也好请二门上看门的婆子喝杯茶。还有就是,民女今日有些泻肚,便带了些草纸放在里边,也省得回头去茅厕的时候,找不到纸。”
白夫人不禁撇了撇嘴,“果真是乡下没见识的丫头,妳就不会把铜钱拿去钱庄换成散碎的银两?非带铜钱过来,不嫌重啊?还有那草纸,难不成我们这堂堂四皇子府,还能缺了妳的草纸用?”
顾清梅对她脸上的嘲讽视若无睹,只是笑道:“实在是民女家里住得远,一路赶过来,万一在路上想寻茅厕,却没有纸用就不好了。”
说着,她姿态大方地冲旁的夫人施礼道:“各位夫人请见谅,本该早些给各位夫人见礼的,实在是这位夫人拉着民女说话,民女一时没能来得及。”
一句话,便将所有的矛盾点都指向了白夫人的身上,她不是不给她们见礼哦,都是白夫人拉着她问那么多问题,才耽误的嘛。
众夫人的脸色全都有些不好看,不过在座的这些夫人,没有一个身份能比得上白夫人的,人家可以堂堂的相国的亲孙女,太子妃的亲妹妹,她们除了丫鬟出身,便是家中的父兄官位低微,所以都没说话。
白夫人也瞬间冷下一张我见犹怜的俏脸,看着顾清梅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妳这张嘴倒是会说话。”
顾清梅笑道:“夫人夸奖了。”
白夫人蓦地站了起来,“我也乏了,姐姐,我就不陪着妳说话了,太医说了,我得多休息。”
说着,她扶着丫鬟的手,扭着纤细的小腰离开了四皇子妃的屋子。
其他的夫人一看没戏看了,也起身纷纷告辞。
四皇子妃等她们全都走了,这才起身走过来握住顾清梅的手,眉宇间闪过一抹担忧,“梅子,妳今儿得罪了白夫人,她怕是不会放过妳。”
“先不提她。”顾清梅带着她往起居室里走去。
四皇子妃会意,使了个眼色,苏燕将旁的丫鬟全都遣了出去。
顾清梅这才从铜板和草纸下边拿出那三个药瓶子,低声道:“四皇子妃,这是王二哥给妳配的药,每日早晚各一丸,热黄酒送下,这是一个月的量。”
四皇子妃赶忙让苏燕把药瓶子藏了起来。
顾清梅又放开嗓门,和她说了一些关于手袋生意的事,表示用不了多久店铺就能开起来了,并一直夸苏威能干。
四皇子妃闻言十分高兴,就连苏燕听着也很开心。
聊了一会儿,顾清梅将话题引到白夫人身份,低声问道:“刚刚那位夫人是不是便是白夫人?”
她虽然没见过白夫人,但是却见过白夫人的丫鬟,所以才猜到她的身份。
四皇子妃听她提及白夫人,顿时意识到,这丫头似乎想动白夫人的脑筋,于是点了点头,“可不就是她,平常从来都不到我这来请安的,也不知道这两天是怎么回事。”
苏燕在一旁道:“她不来还好些,这两天来给我们四皇子妃请安,那一张嘴跟刀子似的,把我们四皇子妃气得要命,又不好发作。”
顾清梅面容十分平静,只是笑吟吟地说:“那白夫人的身子不是不好吗?太医说没说,得的是什么病?”
四皇子妃忽闪着眸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轻声道:“就是说身子弱!”
顾清梅想了想,又问:“她院子里可有咱们的人?”
四皇子妃摇了摇头,“都是她过门的时候带过来的人,一般情况下,按规矩,妾室进门,最多只能带两个丫鬟。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她是相国的孙女,姐姐又是太子妃,只得破了这个例,让她用着自己带过来的人。”
顾清梅听了以后,顿时笑起来,“既然都是她的人,那更好办了,不过这事得四皇子来出面,就是不知道他乐不乐意?”
四皇子妃娇嗔地抬起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点,“妳这鬼丫头,又有什么点子了?”
顾清梅于是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俯首在她耳边,叽里咕噜地出了个主意。
四皇子妃听了以后,不禁连连点头,等顾清梅说完了,她斜眼睨着顾清梅,笑道:“妳这丫头,心眼忒多,我恐怕哪天被妳卖了,还得帮妳数钱呢。”
“瞧您说的。”顾清梅不依地嘟起嘴巴。“若不是您愿意跟我交心,我才不稀得管这些闲事呢?”
“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四皇子妃知道她不过是装出这个模样来给自己瞧的,不过还是拍拍她的小手向她道歉,心里只觉得同她的关系又近了一层。
若说从前只是利益上的关系,经过白夫人的事情之后,二人就会变成盟友的关系。
而且她也看出来慕容羽对这丫头的心思,便是冲着慕容羽,她也要对顾清梅示好。
中午的时候,四皇子回来了,慕容羽和江韶远也都一起来了,便在前厅摆了酒席,请顾清阳过去吃饭。
因这边都是男子,顾清梅和四皇子妃不便参与,便留在四皇子妃的屋子里用饭。
二人说说笑笑的,这顿饭吃得倒也快,四皇子妃照例是要歇晌的,顾清梅忽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于是便跟苏燕打听了哪里有茅厕。
苏燕便叫了个小丫头,领着她去了。
这别院里的茅厕藏在园子里,被一丛竹子给挡着,是下人们方便的地方,几个主子平常都不来这里,全是在屋子里用马桶的。
这茅厕里也全是马桶,一个一个的排在那里,干净的放在一边,用过的放在一边,每天都有固定的人来清洗。
她方便了一下,起身整理好衣裳,这间茅厕里还放着水缸和水盆,是给人洗手用的,她打了水,又用绿豆面子洗了手。
这里的绿豆面子和她平常在家用的不太一样,有着淡淡的花香气,想来是用花熏过的。
她走了出来,让那小丫鬟领着自己,往四皇子妃的院子走去。
突然,她看到前边有一池莲花,刚刚来得急,虽然看见这里有荷花,却没停下细看,此时看过去,却见那是一池白莲,碧绿的圆形叶子漂在水上,几十朵白莲或盛开,或半开地躺在池水之上。
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对那小丫鬟道:“妳帮我个忙,去四皇子妃的屋子里,把我的手袋拿来,我在这里等妳。”
她的手袋里有她自己做的素描本和用柳条烧的炭笔,她觉得这里的白莲花很好看,想要画上几幅素描画,回头也好参考着用来设计首饰。
那小丫鬟听了,便指着前边不远处的一个八角亭子道:“那姑娘去那里避避暑,我一会儿就回来。”
“那就多谢妳了。”顾清梅便在她的指引下,向那小亭子走了过去。
小亭子里摆着一张四方的石桌,和四个石凳,她挑了阴凉的地方做了,用手比划着,在莲花池里取图,脑子里寻思着,哪一幅会比较好看。
突然,一只大手落到她的肩膀上,她被吓了一大跳,猛地站起来,转过身,却见到慕容羽同样被她吓了一跳的脸孔。
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抬手拍着胸脯,埋怨地说:“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的?吓死我了!”
他看出她的脸色的确有些发白,心知自己刚刚的确吓到她,不禁一脸愧疚的神情,赶忙轻轻地将她拥进了怀里,“别怕,是我。”
“哎——”她一个不留神,便被他拽入了怀中,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挣扎道。“慕容羽,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叫人看见,我还活不活了?”
这里可不是现代,男女当街打啵都没人管,这里可是别人的地盘耶。
他却用一只铁臂箍住她的纤腰,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没法子从他的怀中挣扎出去。
“从我第一眼看见妳的时候,我就想这样抱着妳了。”他在她耳边幽幽地说着,本能地想起那一天,他踹开方毓的房门,看到的那一幕。
她就像个疯婆子一般,骑在方毓的身上,手上举着个凳子,脸上的表情吓死人。
他从没见过像这样有勇气的女子!
他觉得她疯了,为了出一口气,连家人的安危都置之脑后。
可是她却用另类的想法说服他相信,她不是个疯子!
她说她想嫁给他,而且还想做他的正妻。
他一开始有些不可置信,以为她是看上自己的身份。
可是慢慢的,接二连三的巧遇,他却发现这个女人的名字越来越多地出现自己的脑袋里。
他终于确定,自己是喜欢她的。
或者说,他已经爱上她!
听了他的话,她不住挣扎扭动的身子蓦地僵住,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这算是什么?告白吗?
可是,用这样的方式告白,会不会太奇怪了一些?
不对,这不应该用奇怪来形容,而是太直接了。
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古代人,竟然会用这么直接的法子,来跟她告白,一时间,她的脑袋里乱哄哄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明明没有喝酒,却觉得有些醉意,只因为她觉得,他这句告白,比“我喜欢妳”这四个字,更加让她心动。
她的心不争气地突然间剧烈地跳动起来,随着这颗心的跳动,她闻到他身上有浓烈的酒味,于是轻声道:“你喝醉了!”
是喝醉了吧,他才会突然间出现,然后又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让她心动的话。
他在她耳边沉沉地低笑,突然抬手勾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清醒无比的脸孔,以及一双精光外露的眼睛。
她猛地意识到,他是清醒的。
这个意识刚刚传进她的大脑,就见他的脸孔冲她压了过来。
她蓦地瞪大双眼,只觉两片略显冰凉的薄唇已经落到自己的唇瓣上。
他的唇齿间有着淡淡的酒气,顿时便搅得她有些醉意。
当热吻结束时,她忍不住有些委屈,“就不能放过我吗?我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你!”
他吃吃地笑着,轻声道:“是妳想要嫁给我的,怎么?反悔了?”
她向后仰着身子,抬眸望着他,“倒不是反悔,只是我们发展得太快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循序渐进才是,至少三年以后才能发展到这一步!更何况你家里还有四个小妾没有解决呢!”
别的她都不在乎,她唯一在乎的就是他那四个小妾!
她可不想在身边摆四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根据她个人的理解,小妾就等同于现代社会的小三,基本上,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那么,不想当正妻的小妾也绝对不会是一个好小妾。
每一个小妾的心里都有一个正妻梦!
她可不想成为那些小妾们通往正妻路上的绊脚石,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有些无语,俊脸上挂着无奈的浅笑,坦然道:“那些女人,一个是太子塞给我的,一个是我嫡祖母塞给我的,一个是我的亲祖母临终时塞给我的,还有一个是太后塞给我的。因为她们都是给我做侍妾,我没法子拒绝,又不能弄死她们,只好养着了。”
当然,有需要的时候,他也会用一用,毕竟这些女人原本就是为了给他解决需要用的。
她忍不住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还没娶妻?”
他的脸上闪过一抹异样,不过却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是用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深深地地凝视着她,“我若是娶了妻,妳又怎么嫁给我?”
“可是我……”
“我知道妳的身份不够!”他打断了她的声音,他比谁都清楚,他与她之间的身份,有着天差地别。
但是他偏偏就看上她了。
鬼使神差的,他只想让她做自己的正妻。
“妳不是说,妳才十五岁吗?只要我给妳时间,妳早晚能有一个堂堂正正的可以嫁给我的身份。”他在她耳边低语,心中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把她从方毓手中救出来之后,她同自己讲的话。
“你……愿意等我?”她无法不被他的话打动,虽然心中仍然芥蒂那四名侍妾的存在,但是心中却起了涟漪。
“若不愿等妳,妳以为妳的家人能拒绝我纳妳为妾的要求?”他忍不住抬手,捏住她充满质疑的脸颊。
这个蠢女人,该让他说她点什么才好。
若是不想娶她为妻,他犯的着去讨好她的哥哥吗?
以他慕容家大公子的身份,随便说一句话,顾家村的族长就会出面把这女人送到自己的床上,而且还会以无限荣幸的态度来送,搞不好还恨不得买一送一,顺便把女儿孙女之类的也一并塞到他的床上来。
她情知他说的是实情,听说顾家村从五辈之前就全都是他家的佃户,他说的话,顾家村的人谁敢不奉为金科玉律呀?
爹娘至今都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
她想,若是他开了口说要纳自己为妾,顾家庄的人还不得放着鞭炮敲锣打鼓地将自己送到他的床上?
从此以后顾家村的人会以荣幸之至的口气跟每一个人说,我们顾家村的某某某被慕容家的大公子看上了,成了他的第五房小妾。
想起那样的场面,她就想起鸡皮疙瘩,同时也觉得更加悲哀,在这个时代,不管她多有主见,也是身不由己的。
“可是,为什么是我?”她仍然有些不解。“我们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面,你为什么会想娶我?”
他轻笑,看着她迷茫的脸孔,发出一声叹息,再次将她整个身子都拥入怀中,在她的耳畔幽幽地开口:“我若是知道为什么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也不会这么纠结了。”
他和她说了这么多,仿佛心底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抬手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我走了,不然的话,那小丫鬟该哭了。”
“呀——”她终于想起来,自己似乎打发了一个小丫鬟替自己拿手袋,这里离四皇子妃的院子不远,那小丫鬟恐怕早就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满脸通红地瞪着他,“你这人……怎么现在才说?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他用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庞,油嘴滑舌地说:“被我丢光,总比被别人丢光的好。”
说着,他转身,大笑着离开。
她看着他那副得意的样子,气得直跺脚,暗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死就死了,居然还玩穿越,人家那些穿越的故事里,女主角不是穿成了王妃,就是什么公主格格,总之一个个都不需要自己伤脑筋,就有人给安排个皇帝或者王爷之类的给女主角们享用。
偏她穿进这么一个没用的身体里,爹娘都是佃户,好不容易看上个身份还算不错的男人,偏偏又因为自己的身份太低而无法麻利儿地把自己嫁了,两个人还要慢慢地煎熬些日子。
直到他走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去帮顾清梅拿手袋的小丫鬟才怯怯地拎着她的手袋走过来,“顾姑娘,妳的手袋。”
顾清梅把手袋接过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那小丫鬟头也不敢抬的模样,轻声问道:“妳都看见了?”
“没……”那小丫鬟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惊慌地看着她,冲她连连摆手。“没,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顾清梅却从手袋里模出一个五两重的银锭子塞进她的手里,“拿着吧!”
那小丫鬟知道这是给自己的封口费,给自己封口费,就说明自己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她刚刚一直在想,若是被慕容少爷知道自己不小心看到了刚刚那一幕,会不会杀了自己灭口。
顾清梅此时也没什么心情画莲花了,草草地做了个样子,随便描了两朵,便收了画册子,让那小丫鬟领着自己回去了四皇子妃的院子。
四皇子妃已经醒了,盥洗之后,重新上了妆,又拉着她说了一会儿话。
日已西斜,地上的暑气消褪,她借口太晚回家路上都是蚊子,便告辞了,然后去书房叫了顾清阳,让顾清阳赶着驴车带了她回家。
直到前后左右都没有人烟,顾清阳才开口问道:“妳跟四皇子妃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香料,是妳给四皇子妃买的吧?”
“嗯!”顾清梅点点头,绝对把四皇子妃的事情告诉四哥,毕竟,四哥已经知晓了她穿越的身份,她实在没什么可隐瞒的,他们是一家人,荣辱与共。
“没错,四皇子妃的香料中有麝香,曾经导致了她不孕和小产,所以我帮她换成了没有麝香的香料。”
顾清阳紧紧地拧起了眉头,一张年轻英气的俊脸,竟然现出一抹老谋深算的忧愁,“我本来不想让妳与皇家牵扯过多,没想到妳却是牵扯得最多的一个人,今后,妳行事可一定要小心,切莫漏了行迹,让人知晓妳在帮四皇子妃,不然的话,怕是咱们全家都难逃此劫。”
顾清梅闻言,本能地察觉了什么,不禁追问道:“你知道些什么吗?”
虽然前后左右都没有旁人,也没有别的马车经过,但是顾清阳仍然压低了嗓音道:“四皇子在朝廷上,处境颇为艰难,朝中,八成的势力都是支持太子的,只有一成支持四皇子。如今,四皇子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妳帮了四皇子妃,怕是会引来有心人的注意啊。”
这番话说得隐晦,但是顾清梅却明白他的意思,她忍不住感激地望着他,她没想到,他明知道她不是他原来的那个妹妹,还会这样待自己。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现在,你既然要娶田晓萌,咱们跟四皇子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都跑不掉。所以,咱们必须得帮着四皇子!”至于帮着四皇子做什么,她没有说,她知道,自己不用说得那么详细,四哥一定能懂。
对于朝局,四哥比她清楚。
顾清阳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扬起鞭子,加快了行程。
四皇子回到四皇子妃的住处,嚷着热,四皇子妃便命人准备热水,给他泡澡。
泡澡时,净房里也没有别人,四皇子妃这才和四皇子道:“如今,妾身吃着药,不能伺候爷,白夫人的身子骨也不好,不过依我看,白夫人身边的几个丫头都不错,那个叫楚楚的长得模样一点也不比白夫人差。”
四皇子坐在浴桶里,由着她站在身后给自己擦着背,脸上的表情莫测高深的,一双狭长的凤眸眯着,慢条斯理地说:“妳这是什么意思?还嫌家里的人不够多吗?”
四皇子妃吃吃一笑,“清梅妹子今儿来的时候,白夫人看她不顺眼,一直找她麻烦来着,我想着,她身子骨不好,也不能尽兴服侍爷,不如就装一回大度,提拔提拔她身边的人。”
四皇子突然反手抓住她的胳膊,只是轻轻地使了个巧劲,四皇子妃便头下脚上的栽进了浴桶里,她顿时狼狈地挣扎起来,不过下一瞬,四皇子便将她从浴桶里拎了起来,只见她满头的珠翠被撞得歪斜,一支金簪子已经掉到了浴桶里,头发和衣裳全都湿了,脸上的胭脂也化成了一片,红色的颜色一缕缕地顺着脸孔上肌肤的纹路淌了下来,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四皇子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模样,却突然间笑得很开心,仿佛小孩子做了恶作剧似的,开心得放声大笑。
四皇子妃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看见妾身这副模样,爷很开心吗?”
四皇子慢慢地收起脸上的笑,拿了毛巾,轻轻地帮她把脸上的脂粉洗干净,如黑宝石的眸子忽然闪过一抹爱怜,“妳呀,就是老喜欢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日子已经够难过的了,也不知道自己找点乐子。”
四皇子妃忍不住怨怼,“爷的行径荒诞不羁,妾身若不端庄些,四皇子府不早就成了笑柄。”
四皇子但笑不语,只是用漆黑的眸光扫过她紧紧贴在肌肤上的衣裳,轻薄的丝绸沾了水,紧紧地贴服在她的身体曲线上,完美地勾勒出胸前那两团雪白滑腻的肉团,以及盈盈一握的小腰。
他的呼吸不禁一滞,伸手勾着她的腰,将她的身子搂紧自己的怀中,让她胸前那两团丰满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膛,嘴唇贴着她粉女敕的唇瓣,却不吻下去,而是轻声道:“我今儿留下来陪你,可好?”
她却轻轻推开他的脸,笑容柔媚,却不见风情,眼中有着一丝心痛,“爷还是去白夫人那里吧,妾身知道,爷心里有妾身,妾身不委屈。”
一大早,一辆青油布的马车停到了顾家门前,秋妈妈从车上下来,直接走了进去。
顾少雅手上端着个簸箕,正在院子里喂鸡呢,见她走进来,赶忙问道:“大婶,您找谁?”
“我找我外甥女,她相公姓顾,叫顾清唐。”
“哦,您找二婶子啊,二婶子,有人找!”顾少雅大声叫了起来。
不一会儿,马云裳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她,不禁狠狠地怔住,“三姨,您怎么来了?”
“妳跟我出来一下!”秋儿冲她使了个眼色,转身走了出去。
马云裳不解地跟着她,“三姨,您不是在王府服侍太妃呢吗?怎么来郁城了?”
秋儿转身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她赶忙把嘴巴闭上,不敢再吭声。
马云裳的娘亲昔日便是穆郡王府的家生子,一共有姐妹四个,以春夏秋冬命名,慕容羽的乳娘春妈妈是她的大姨妈,她娘名唤夏儿,行二,跟在太妃身边的秋儿是她的三姨妈,还有一个四姨妈冬儿,如今跟在江韶远的身边。
秋儿站到马车旁边,四下看了看,看到四周并没有什么人,于是压低了声音道:“我跟妳说件事,太妃听说晓萌小姐要定亲了,一定要来瞧瞧晓萌小姐的夫婿,妳别声张,就说太妃是妳的亲戚,借妳家里住几天。”
马云裳顿时吓得瞪圆了眼睛,“三姨,这……使不得呀,太妃身份尊贵,若是有个好歹,我可吃罪不起呀!”
“所以妳得好生服侍着。”秋儿眼神凌厉地瞪着她。“记住!太妃的身份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马云裳苦着脸道:“我知道了!”
秋儿见已经把她说服,便掀开车帘,轻声道:“太妃,您下车吧!”
一身粗布衣裤的太妃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在秋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马云裳,“这是裳姐儿吧,七八年没见了,都长这么大了。”
马云裳哭丧着脸走过来,扶住她,“我的老祖宗,您这是要吓死奴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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