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商业大亨 第九十四章 太子妃的算计

作者 : 沈淚盈

终于,御花园的门口有太监喊了声:“太后驾到——”

皇上和文武百官全都站起身,迎接太后的莅临。

良久之后,太后才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虽是一把年纪,但是这位太后的心态显然很是年轻,满脑袋的白头发,竟然挽了一个高髻,头上插满了各种宝石首饰,还戴着一个凤冠,身上更是穿了一件大红色绣百蝶穿花图案的长裙,内里是粉红色的衬衣衬裙,左手腕上戴了一个绿色的翡翠镯子,一个金镯子,一串沉香木的珠串,右手腕上戴了一个红玛瑙镯子,一个红纹石镯子,一个嵌宝银镯。

脖子上则挂着一串红珊瑚的珠串,而她的十根手指上,除了双手的大拇指之外,其余的八根手指上,戴的全是各色的宝石戒指。

看到这位太后的这一身打扮,顾清梅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抽筋,忍不住扭脸瞥了一眼身边的慕容羽,就见慕容羽的嘴角扯出一抹鄙夷,很显然是看不上这位太后。

不过也是,她男人的审美观可是很正常的,这位太后这么打扮,也就是因为她是太后,才没人敢公开嘲讽,不然的话,只怕早就被人笑掉大牙了。

这哪里是正常的打扮,分明就是炫富,只是越炫越让人觉得可笑。

反观穆郡太妃,一身深褐色的团花锦袍,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个圆髻,只插了一支碧玉簪子,脖子行戴了串碧玉珠串,左手腕一支碧玉的贵妃镯,左手的无名指上一个碧玉戒指,整个人看起来既雍容又华贵,还贵气逼人。

根本就不像这位太后,怕是恨不得把梳妆匣子里所有的首饰都戴在身上炫耀自己太后的身份。

殊不知这样的打扮能让人笑掉大牙,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教出来的这样的极品,一国太后,竟然连如何打扮都不会。

她很怀疑,当初这位太后是怎么进宫的?她更怀疑,就凭这位太后的审美观点,又是怎么得到先皇的宠幸的?

穆郡太妃看着太后的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待她走近,冷哼了一声道:“妳倒是好兴致,让这么些人在这眼巴巴地等着妳。”

太后看着她端坐在那里,并没有同旁人一样起身迎接自己,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上流露出浓浓的不满,回嘴道:“哀家年纪大了,动作比较迟,怎么?不行吗?”

“妳年纪有我大?”太妃闻言,拎起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地砸了下地面。

太后的神情一阵瑟缩,竟然不敢再言声,径自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太妃手中的那把龙头拐杖可是先皇御赐的,上打昏君,下打朝臣,打了也白打,都没地方喊冤去,别看她是一朝太后,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位昔日的大公主。

皇上看着自己母后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不满,他身为一国之君,又是以孝义治天下,自然不能说自己的母后的不是。

但是皇上的审美观也和正常男人一样,什么样的年纪的女人,需要穿相应年纪的衣裳,戴相应年纪的发饰,做相应年纪的打扮,可是他这位母后却似乎不知道怎样的年纪应该做怎样的打扮,只是喜欢一味的把珠宝首饰往自己身上戴,还以为自己是十八岁的美娇娘呢,搞得朝臣们都在暗地中笑话她,她自己还不知道。

最可气的是,她还不准宫人们对她的打扮有任何异议,曾经有一位帮她梳妆的宫人劝过她做合适的打扮,结果当时就被她命人拖出去打死了,从那以后也没人敢再劝她,由着她把自己打扮得跟个老妖婆似的。

皇上见她坐下了,再次落座,并招呼朝臣们也都坐下。

纯妃娘娘这才开口演讲一番,然后由席公公上前,手上拿了一个表演单,单子上是今日报名表演的各家小姐的名字,以及表演的项目。

头一个是位御史家的小姐,这位小姐今年芳龄十四,表演的项目是书法,以及即兴作诗,做好的诗句在众人中一番传看点评。

节目一个又一个地进行了下去,很快就轮到了慕容文静,慕容文静表演的节目是弹琴。

这些大家闺秀,表演的不外乎都是琴棋书画这几样,在这样的宴会上,又不能找人下棋,所以只有琴书画再加上歌曲和舞蹈,一共五样技艺。

因为全都是从小就被教的,总有一样能拿出手的,就算是不甚精通,也能糊弄糊弄人。

慕容文静弹奏的是一首很常见的蝶恋花,她虽是庶女出身,但是在家中却一向颇受世子妃的疼爱,自小和慕容文英一起请了专门的教养嬷嬷,教给她们姐妹二人各种技艺,再加上江惋若本身就擅琴,不时地还会点拨她们一下,所以琴技十分娴熟,一曲终了,顿时便迎来了一阵掌声,以及一些充满兴味的目光。

她本就是美人坯子,再加上一向文文弱弱的,为人谦卑,几次随着母亲出门做客,也赢了不少口碑,名声比起性子直爽的慕容文英还要好。

虽是庶出,一般的人家不喜欢找庶出的女子做嫡子媳妇,但谁家没几个庶出的儿子?庶子配庶女,自然是天作之合,再加上嘉郡王府在朝中的势力,谁不想攀这门亲事?

想当然尔,她一个庶女在这样的场合都这样受欢迎,更别提嫡女了,所以鲁国公夫人提早下手,在赏花宴开始之前,便早早地定下了慕容文英,实在是有先见之明。

慕容文静才站起来,向皇上以及众人施了礼,退到一边,便见一个不在名单上的人走了上来,使得下一位即将表演才艺的小姐不得不停下脚步,站到了原处。

“父皇!”太子妃幽幽下拜,姿态飘逸得就如天仙临世,不沾半点烟尘。“今日赏花宴,百花盛开,儿臣心悦之,难免技痒,欲抚琴一首,给父皇助兴,还望父皇恩准。”

“哦?”皇上感兴趣地说。“既如此,那就随妳,朕还记得,十几年前,妳头一次站在这里参加赏花宴的时候,就是弹了一支曲子,好像是清平乐。”

“父皇日理万机,还记得儿臣当初所弹之曲,实在是儿臣之幸。”太子妃淡淡地说着,便移步坐到琴凳上,闭目凝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将手指搭到琴弦上。

铮铮的琴音响起,识曲的人顿时听出,这依然是那首清平乐。

场中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位太子妃为什么会突然间跑上去献艺,因为众所周知,这位太子妃的性情一向傲慢,从在家的时候便如此,嫁入皇家后更是如此,甚至极少参加宴会,更不屑展现才艺给众人。

顾清梅和慕容羽对视了一眼,本能地全都认为太子妃会上去弹琴,会有什么阴谋。

一曲终了,太子妃站起身,向皇上深施一礼。

皇上满意地笑道:“太子妃真是弹得一手好琴,比起昔日的太妃也不遑多让。”

就听太子在下边开口道:“父皇,太子妃的琴弹得再好,也比不上贞国郡主的琴弹得好,上次太妃寿宴,贞国郡主弹了两支曲子,可是技艺超凡呢。便是太妃,都高兴得把那把先帝御赐的九霄环佩赏了她,不如今天,让贞国郡主也来给大家助助兴,让大家听听,什么叫真正的妙曲。”

“哦?”皇上不禁有些意外。“是吗?朕怎么没听说过?”

太妃在一旁笑道:“皇上日理万机,每日操心这些国事还操心不过来呢,怎么有功夫管内宅里的这些闲事?羽哥儿媳妇的确是弹得一手好琴,不过今日是赏花宴,都是未出闺阁的女子表演技艺,像她这种已经嫁了人的,还是算了吧,不然的话,时间该不够用了。皇上想听她弹琴,改日找个空闲的日子,把她和羽哥儿宣进宫来,单独弹给皇上听。”

太子没想到太妃能出面帮顾清梅说话,不禁暗气,出言道:“太妃此言差矣,父皇日理万机,平日里哪里有时间为了这点子小事宣臣子的媳妇进宫,单独弹琴给他听?不过是今日人多,凑个趣,一是让父皇放松一下心情,二也是让在座的夫人们听一听,真正的妙曲是什么样的,回去好教导各家的小姐,乃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太妃闻言,不禁轻轻地颦起眉头,面上显出不悦的神情,一双老眼陡地瞪向太子。

太子却浑然不觉一般,只是目光婬邪地瞅着顾清梅,他是惯好风花雪月之人,上次听顾清梅弹了两支曲子,就惦记上了她,虽然失败了,但此时看见顾清梅,仍然心里痒痒,恨不得让她弹上一曲才好,这才打发了太子妃去抛砖引玉。

四皇子冷声开口道:“太子说的这是什么话?羽哥儿虽是臣子,但也是我母妃的侄儿,母妃嫁给父皇,羽哥儿自然也是父皇的侄儿,羽哥儿带着她媳妇进宫弹琴给父皇听,不过就是晚辈取悦长辈的一片孝心而已,很是简单寻常的一件事情,怎么到了太子的口中竟如此不堪了?”

太子一听四皇子张口便将这样一顶大帽子扣到自己头上,顿时觉得自己刚刚所言的确不妥,赶紧站起身,走到中庭跪倒,“父皇请恕罪,儿臣万万没有这种念头,儿臣只是想让太子妃抛砖引玉,请贞国郡主弹奏一首,取悦父皇……”

“好了……”皇上刚刚的兴味让他们这一番争吵吵得全都消失不见了,此时满脸厌烦的表情,很显然对太子很是不满。

顾清梅却在此时站起身,步履款款地走了出去,站到琴桌旁边冲皇上深施一礼,笑道:“皇上且莫动怒,非是臣妇不识好歹,不肯献艺给皇上欣赏,实在是技艺平平,担心污了皇上的圣听。若皇上不嫌弃臣妇手拙,臣妇愿抚琴一首,为皇上助兴。”

皇上略一点头,这会说话和不会说话就是不一样,他心中想着,看向顾清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得和蔼可亲了一些,“既如此,那妳就抚琴一首,让朕也听听,能让大皇姑都赞不绝口的琴技是什么样的。”

“臣妇遵旨!”顾清梅说完,款款坐到琴凳上,想了想,今日是赏花宴,自然不适合弹奏‘葬花吟’,可是自己会的曲子却不是很多,平日里喜欢弹奏的也都是一些曲调比较悲伤的,喜庆的曲子基本上是一窍不通。

咦?她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虽然不会曲调欢快的曲子,但是却会弹那首很著名的曲子——化蝶!

想到这里,她的手指一动,轻轻地拨动琴弦,顿时流泻出一段优美的旋律。

铮铮的琴音如清泉击石一般,汩汩地流进众人的心中,彷如蝶儿翩翩在飞舞,又如有人拿着丝线,勾引着众人的心神沉浸在这首曲子里无法自拔。

这里的人听惯了慢悠悠的琴音,陡然听到这样流畅欢快的曲子,不禁全都怔住。

直到琴音打住,都有许多人没能回过神,便是回过神的,也在惋惜,这样好听的曲子,怎么这么短就完了?

“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皇上一脸感慨的表情,看着顾清梅一脸谦虚表情地站起身,心中暗道,这样蕙质兰心的女子,可惜叫羽哥儿得去了,若是做了老四的妃子,何愁大事不成?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埋怨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四儿子,真是个没用的,就连他都看得出来,这小子这么护着这丫头,是看上人家了,可偏偏就拱手送了他人,连争取一下都没有。

说起他这四个儿子,他最喜欢的便是老四,不像太子那么骄奢婬欲,不像老二那么懦弱,也不像老三那么野心勃勃,只是一心办差,友爱兄弟。

他早就有心废掉太子,另立老四为太子,但是自古以来,嫡庶有别,在这些愚蠢的老臣心中,就算太子再不是个东西,也是他的嫡子,继位的最佳人选。

所以他只能耗着,希望老四可以争气点,把太子拉下储君的宝座。

但是这话又不能明说,不止不能明说,甚至连暗示一下都不行,不然的话,肯定会引起朝野震动。

而他不喜欢太子,也是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的,这个原因,除了后宫的诸位妃子和太后,基本上无人知晓。

昔日他与先皇后大婚以后,除了先皇后之外,旁的妃子,一个生下子嗣的都没有,全都糟了先皇后的毒手,所以才导致多年以后,后宫只有皇后和太子独大的局面。

直到纯妃入宫,才揭发了先皇后所做的那些事,他才知道,那些年,先皇后至少残害了掉他十几个子嗣。

因此,他对先皇后恨之入骨,亲手用一杯鸩酒送先皇后去了地府。

从此之后,他的子嗣才繁盛起来,后宫诸妃不断产下皇子和公主。

这都是纯妃的功劳,他爱屋及乌,自然对纯妃给他生的儿子另眼相看。

倒不是他心狠,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只是治理国家,不是玩过家家,太子那种人,是断然治理不好一个国家的。

若是让太子继承了这个皇位,最大的可能是变成白家的傀儡,搞不好夙夜王朝数百年的基业就毁于一旦了。

顾清梅听到皇上夸奖她的话,赶忙跪倒:“皇上谬赞了,皇上不嫌臣妇手拙,已是臣妇的荣幸。”

穆郡王太妃在一旁笑道:“皇上既然喜欢,好歹也赏这孩子点什么,也是个荣耀不是。”

“是啊,多谢大皇姑提醒。”皇上朗声笑道。“顾清梅,妳跟朕说,妳想什么赏赐?”

顾清梅的心思急动,琢磨着她该讨皇上一个怎样的封赏才好,可是想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讨要些什么,要钱?自己就是个小财主,要势?自己如今已经是贞国郡主,将军夫人。

猛地,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

“皇上……”她淡淡地瞥了一眼坐在侧席的江韶颜,忽然双膝跪倒在坚硬的青石板上,一记响头磕了下去,神情异常凝重。

江韶颜脸上不禁变毛变色起来,一双藏在袖子里的小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生怕她会借机发难,把自己威胁她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她却是低估了顾清梅,顾清梅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事情?这件事情若是说出口,就算是最后证实是谣言,田晓萌也活不成了,这里可是封建社会,对女子的贞洁看得比什么都重。

事情闹开了,到时候就算顾清阳是状元郎,也管不住顾氏宗族的人来把田晓萌抓去浸猪笼。

“皇上隆恩,臣妇不敢辞,但臣妇得蒙圣恩眷顾,什么都不缺。根据制度,三品官以上的官员家眷,不得擅自离开都城,若想离开都城,必须要请圣旨,还要去礼部备案。皇上知道臣妇是个爱钱的,一直以来都有做生意,所以臣妇请旨,赐臣妇可以随意离开都城,臣妇也好去各处的店铺转转,还想去边关瞧瞧护国城墙的进度。”

一干朝廷命妇和千金小姐们听到她的这个要求,全都不屑地撇了撇嘴,露出鄙夷的神情。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下贱女子,就是不安分。

外边有什么好玩的,自然是在都城里养尊处优的好,那些个生意,交给下人们来管理不是最好?

皇上难得想要赏人,不借机讨要一些御制的珠宝首饰去出风头,却偏偏只要一道圣旨,真是不知所谓。

江韶颜见她没有告状,高提的心脏也落回了原处。

皇上却大声地笑了起来,看着顾清梅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欣慰,心中再次感叹,此女果然不俗!

“好!那朕就赐妳金牌一面,凭此金牌,随意进出都城,不必请旨!”

“谢皇上隆恩!”顾清梅伏在地上,重重地给皇上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心中暗道,有了这块令牌,她可以做很多事情。

总的来说,这一场赏花宴无惊无险地便过去了,下午时分,赏花宴便散了。

将军府中,顾清梅的小厨房中,传出轻轻的交谈声。

“云深,妳怎么闷闷不乐的?”沈明瑶一边择菜一边问在炉子跟前炖一盅人参鸡汤的云深,她和云深是从顾清梅还在顾家庄当姑娘的时候,就跟着顾清梅,而且也是因为云深,她才有饭吃,有地方住,每个月还能有月钱,所以和云深的感情很不一般。

云深却懒懒地瞥了她一眼,对于这个满脑子只知道吃,对于别的事情半点脑子都不肯走的吃货,她有一些无奈。

当初之所以会想着拉沈明瑶一把,绝对不是因为她觉得沈明瑶可怜,只是她早就看出来,顾清梅非池中之物,早晚会有风光的一天,到时候身边只有她一个丫鬟是不可能的,与其让顾清梅去找那些不知道来路的,还不如找一个知道根底的。

这样一来,她对沈明瑶有救命之恩,沈明瑶自然不能越过她去,到时候,顾清梅身边有两个大丫鬟,她还是最受重视的那一个。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苏家姐妹的出现,却让她的想法成了泡影。

顾清梅不管去哪里,都只带着苏家姐妹,她这个最早跟了她的大丫鬟,却只剩下看钱箱子的份。

说钱箱子,其实里边放的不过就是一些顾清梅用来打赏的零钱,真正的大头,可没有放在她这里。

隐隐的,她有种感觉,自己似乎是被顾清梅从权力中心给驱逐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但是她不甘心,她是真的不甘心。

看着沈明瑶那张单蠢的脸孔,她忽然开口道。“我听说宫里可好玩了,园子又大,人又多,而且还有一个特别的御膳房,里边的御厨手艺都特别好,等夫人回来,妳跟夫人说说,下次让夫人也带妳进宫去玩吧。”

“我才不要进宫!”沈明瑶却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我听说宫里的规矩大,吃喝都是有规矩的,我要是进了宫,搞不好会被饿死。”

云深有些恨铁不成钢,“妳就是个没出息的,只知道吃。”

“民以食为天嘛。”沈明瑶好像完全没意识到,云深是在鄙视自己,丝毫不以为意。

“帮我看着点火,我去趟茅厕!”云深不想跟她说话,径自转身走出厨房,却在厨房门口遇到了春妈妈。

她赶忙施礼道:“春妈妈!”

“嗯!”春妈妈眼神莫测高深地从她艳丽的脸庞上扫过,没说话,只是径自进了厨房,把手上拎着的一个油纸包放到了灶台上。“明瑶,这包砒霜是刚刚管家送过来的,你把它混在点心渣子里,撒在墙角毒耗子。弄完了以后,可千万要记得多洗几遍手。”

“哦!”沈明瑶答应了一声,起身去打水洗手,忙着按照春妈妈的吩咐去拌点心渣子。

春妈妈扭脸看向厨房门口的方向,严肃的脸孔上闪过一丝不满。

顾清梅和慕容羽一同坐在马车里,慕容羽从前出行都是骑马,但是自从娶了她,大凡和她一起出行,都是陪着她一起坐马车。

“今儿韶颜让人把我支开,跟妳说什么了?”慕容羽的记性很好,虽然在赏花宴上没得空问她详情,但是却一直惦记这件事情。

他知道韶颜那丫头对他的心思,但是他却对韶颜没有半点心思。

那个平凡得只剩下刁蛮的女孩,若非和他有血缘关系,他是真的连看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顾清梅一愣,她还以为他没有看出来江韶颜今天是故意来把他给支开的,没想到他却是故意被江韶颜给支开的。

她幽幽地把江韶颜威胁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一脸怨恨表情地伸出双手去揪他的脸,“长这么帅做什么?干脆毁了你的容好了,整天的招蜂引蝶,让我担惊受怕的,哪天把我惹急了,就把你关起来,再也不许你出门!”

慕容羽也不生气,由着她揉搓自己的脸,不过笑容加上她的揉搓,导致他的脸孔变得奇形怪状的,让她看了忍不住就噗嗤一笑。

他让她在自己身上撒了一番火,这才把她的小手扯下来,一脸正色地沉声道:“我去跟外祖母说!”

“说了又能怎样?韶颜是外祖母唯一的孙女,外祖母总不能把她弄死。而且以韶颜那无法无天的脾气,外祖母若是能管得了她,她也没胆子来威胁我。如今她就是吃定了我不敢豁出去把这事闹开,才来威胁我的。”

经此一事,她算是看出来了,心慈手软只会吃亏,处处挨打。

从前,她不懂,为什么这些大家夫人要条人命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如今她是看透了,这种宅斗,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别人不死,死的就会是她。

她深深地在心中提醒自己,这里不是风气开放的现代,这里是古代,是封建社会,女人的地位低下,是一个没有人权的世界。

她的心中忍不住冷笑,她真该感谢江韶颜,给自己上了这么好的一课。

慕容羽觉得自己还算是比较了解自己的小妻子,她绝对不是一个能受气的主,如果她表面看起来受气了,那除了是演戏就是有更深层的目的。

她早晚会还击的。

“那妳想怎么做?”

“这得请我的夫君大人帮忙了,让骑快马去把姨妈请来,三天之内必须要到,我要请客。”顾清梅笑得很残忍,有的人就是不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看着她那双冰冷得毫无感情的眼睛,慕容羽沉默地点了点头,心中有些自责。

他不该让她独自承受这么多的,这些事情本来都应该交给他来解决的。

到家之后,慕容羽就打发了亲信去请江惋馨。

两天以后,江惋馨就到了,按理说,穆郡王府是她的娘家,她来了,应该是投奔穆郡王府才对,但是她此番来都城,却直接被接进了状元府。

随后,一份烫金的请柬送到了穆郡王府,顾清梅十分有诚意地请太妃带着家眷过府看戏,说自己排了一出新戏,一直想请戏班子唱给太妃听。

老人家都爱热闹,一听有新戏可看,还是她这个最得意的外孙媳妇自己排的,十分感兴趣,收拾了东西就带着一家老小直奔慕容羽的将军府。

顾清梅不光请了穆郡太妃,在前一天就把四哥四嫂和江惋馨给请到府上了。

今天这场戏,若是没有他们,光她一个人唱独角戏还有些困难。

一大早,顾清梅就出现在大门口,一看穆郡王府的马车来了,赶忙迎下台阶,亲手将太妃从马车里扶了出来,一路上陪着太妃说着话,径自进了府门。

太妃看到顾清阳扶着挺着一颗大肚腩的外孙女,不禁笑道:“妳大个肚子跑出来做什么?也不怕伤了胎,快进去坐着吧。”

“谢外祖母体恤!”田晓萌幽幽一拜。

“哎呦,果然是嫁了人,就跟以前不一样了,懂规矩了,从前见到我,都跟扭股糖似的缠磨我,可见有了姑爷,外祖母就不值钱了。”太妃甚是幽默地同田晓萌打趣。

田晓萌却只是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外祖母不带打趣我的。”

顾清阳笑道:“外祖母疼妳,才同妳玩笑的。”

“嗯,是个懂事的孩子,晓萌跟着你,我很放心。”太妃一边笑着一边问道。“你母亲没来?”

顾清梅在一旁搀扶着太妃,听到她问话,笑着答道:“我母亲病了,陆太医说得静养个一年半载的,所以便没请她过来。等母亲身子好了,我再请外祖母和母亲一起来看戏。”

这倒是实话,顾刘氏上次被顾老太太气出来的那场夹气伤寒,没要了她的命已经算是幸运。

“亲家母的病还没好吗?”太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是见过顾刘氏的,是个老实的好人,就是性格懦弱了些,有些遗憾。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原本,母亲病重,我和晓萌不该出来玩乐,不过我母亲知道今日太妃会过来,特地打发我们两个过来陪太妃,顺便给太妃问好。好在家中二嫂、三嫂和两个姐姐都在床前侍疾,晓萌怀着身孕也无法侍疾,我才敢带她过来。”

顾清阳的这番话,一则解释了顾刘氏为什么会没来,二则解释了家中有长辈,他们却出来玩耍,并非不知礼数。

江韶颜下了马车后,看到顾清梅窈窕的身影,忍不住撇了撇嘴,冷哼着嘀咕道:“看妳能得意到几时?”

她心中勾勒着对未来美好的幻想,在丫鬟的陪伴下走了进去。

慕容羽这间将军府里原本没有戏楼子,不过顾清梅早就让人在后院的一处院落的空地里搭了个一个木头的高台,然后将桌椅布置在抄手游廊下边。

这出戏是顾清梅根据记忆照抄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然后把戏词交给都城当红的戏班子,让他们花了两天的时间排练出来的。

因为是文戏,也不费什么时间,所以几个当红的戏子很快就背了下来。

此时一唱,剧情果然很吸引人,看得众人全都目不转睛的。

顾清梅特地陪在太妃身边坐着,一边低声地给太妃讲解这个故事,听得太妃连连点头。

突然,一声“哎呦”突兀地打断了其乐融融的场面。

众人全都被这声惨叫给吓了一跳,就见江韶颜抱着肚子趴在了面前的小方桌上,桌子上的杯盘碗碟全都被撞到了地上。

她脸色惨白地咬着嘴唇,只觉得肚子里疼得就似刀搅一般。

“哎呦,表妹这是怎么了?”顾清梅赶忙站起身,吩咐苏家姐妹。“快点,把表小姐送到屋子里去,快去请陆太医。”

江韶颜本能地认为是顾清梅给自己下毒了,强忍着月复中的痛楚,伸手指向顾清梅,“妳……妳竟敢害我,就不怕……”

顾清梅做出一副茫然的神情,“表妹说什么?我怎么不懂?”

江韶颜张大了嘴,想要豁出去,当众说出那件事,但是却疼得浑身上下直抽抽,根本就发不出声音。

苏家姐妹把她的手给压了下去,径自把她给送到了后院的一间客房里。

众人一窝蜂似的跟了进去,就见江韶颜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便脑袋一歪,不动了。

“韶颜,妳这是怎么了?”穆郡王妃吓得拼命地哭,太妃也是一脸担忧。

曲氏坐到床边,抓着江韶颜的手腕,给她把了把脉,然后轻声道:“太妃,王妃,请莫要太过担心,江小姐的脉搏还在跳着,想必没有什么大碍。”

穆郡王妃和太妃这才放下心来。

等了大半个时辰,陆泽深终于被人请来了,进来后给江韶颜把了把脉后,开口道:“没什么,就是吃了寒凉的食物导致月事不通,我给她扎几针就好了,那什么,太妃,王妃,妳们别在这围着,不然的话,我可有点紧张,万一扎错了穴位就不好了。”

顾清梅便道:“外祖母,舅妈,还是到外边暂坐吧,陆太医是熟人了,肯定能治好韶颜的。”

穆郡王妃和太妃全都咕哝着走了出去,在外边的罗汉床上坐下,耐心地等待。

顾清梅冲陆泽深使了个眼色,这几天,她早就把事情全都安排好了,陆泽深这边也答应会配合她。

陆泽深说是扎针,却没拿出针来,只是拿出一个白瓷瓶子,递给顾清梅,然后往外走去,对坐在罗汉床上的太妃和王妃道:“我先洗个手,一会儿再给江小姐扎针。”

却见屋子里,顾清梅拔开那白瓷瓶的塞子,放到江韶颜的鼻子底下,不一会儿,江韶颜就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她突然想起了刚刚的事情,猛地坐起来,就看到屋子里只有顾清梅自己一个人,顾不得肚子里的隐隐作痛,跳下床便指着顾清梅的鼻子骂道:“妳这个恶毒的贱人,竟敢下毒害我!”

外边的起居室中,穆郡王妃一听自己的女儿醒了,赶忙站起身就想进来看看女儿的情形,但是却被曲氏上前把她的嘴巴给捂上。

紧接着,江惋馨也站了起来,竟然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比到穆郡王妃的脸上,表情凶狠地小声道:“别出声!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妳!”

穆郡王妃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但是穆郡太妃看着眼前这一幕,却只是轻轻地挑了挑眉梢。

卧房里,顾清梅一脸无辜表情地看着江韶颜,笑道:“是啊,是我下毒害妳,不过这次只是假毒药罢了,不过只是让妳肚子疼一疼,然后昏一昏的药而已。别怪我没提醒妳,这次是假药,不过下一次就难说了!”

江韶颜冷笑道:“怎么?这么怕我把田晓萌婚前失贞的丑事说出去吗?妳们还真是姑嫂同心,竟然连这种恶毒的事情都敢帮她做!”

“没妳恶毒,竟然连姐妹的亲情都不顾,亲表姐妳都忍心拿来利用。”

“呸!”江韶颜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田晓萌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小小的镖师的女儿罢了,叫她声表姐是给她面子。哼,我量妳也不敢杀了我,今天这事就算了,我不跟妳计较。但是,如果明天,妳还没能让表哥休了妳的话,我就让田晓萌婚前失贞的事情传遍都城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顾清梅露出得逞又不屑的笑容,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出来,往穆郡太妃面前一跪,“请太妃给主持公道!三天前的赏花宴,韶颜找到我,说若是我在三天之内,不想法子让夫君休了我,便散布我四嫂婚前失贞的谣言,逼死我四嫂,然后让我内疚一辈子。”

江惋馨将比在自己大嫂脸上的刀子丢在地上,转身扑进太妃的怀中,“娘,妳要给我们家晓萌做主啊,她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儿家,韶颜凭什么这么诬蔑她?”

这件事,顾清梅早就叮嘱她了,不管怎样,说破大天来,就算所有的人都知道是真的,也不能承认,必须要一口咬定江韶颜是诬蔑,不这样,田晓萌就只有死路一条!

屋子里的江韶颜没想到自己的祖母和母亲就在外边听着,吓了一跳,赶紧跑了出来,眼见的就是太妃阴沉的脸孔,和母亲不可置信的脸孔。

她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都被她们听去了,不管自己怎么抵赖都是圆过不去的,只好把心一横,厉声道:“什么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二姑妈妳不要笑掉旁人的大牙了,谁不知道田晓萌婚前就被人强暴了,还闹到要退婚的地步。”

“住口!”太妃猛地爆出一声冷喝,吓得江韶颜一个激灵。

迎上太妃那双严厉的眼睛,她忍不住就脚一软跪到了地上,不过口上依旧不肯放松,“我说得有错吗?她出了这种丑事,顾家还愿意娶她过门,不过就是想攀咱们家的高枝,您还真当他们是稀罕田晓萌呢。这种下贱的人怎么能配得上表哥?您快叫表哥休了这个贱女人吧!”

“韶颜,妳在胡说些什么?”穆郡王妃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此时听到女儿这番不知羞耻的言论,不禁又羞又臊,大声呵斥道:“还不赶紧给妳祖母认错!”

“我又没有错,为什么要认错?”江韶颜梗着脖子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顾清阳此时走了进来,江韶颜一昏倒,他便把田晓萌送去了别的院落休息,此时赶回来,刚好听见江韶颜的这番话,于是大步走进来,撩起长衫下摆跪到穆郡太妃的面前,朗声道:“晓萌过门的时候,是清清白白的身子,表妹如此诬蔑她的名声,实在是罪无可赦。”

江韶颜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用讥诮的眼神看着他,“状元郎,你为了攀上穆郡王府这棵大树,竟然连绿帽子都愿意戴,我可真是佩服你!”

“住口!”穆郡太妃呵斥住她,眼神冰冷地看向儿媳妇,“她怎么知道韶颜的事情的?”

穆郡王妃双腿发抖地跪到了地上,“都是儿媳的错,是儿媳前几天说漏了嘴。”

太妃怆然闭上眼睛,心中百感交集,她这一世,向来都只有她说人,从来没有人说过她。

如今出了这种事情,让她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放了。

亲孙女为了嫁给外孙子,竟然不择手段地败坏外孙女的名声,这种事情,若是传扬出去,穆郡王府从此以后,便没有立足之地了,只能成为都城的笑话。

想到这里,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顾清梅,知道是这个丫头给自己留着面子呢,如果自己不是这个身份,不是羽哥儿的外祖母,韶颜做出这种事情来,她真的能下毒药把韶颜那丫头给毒死。

就是因为顾念着亲戚的情分,她才用这种法子来找自己给主持公道,好给韶颜留条命,也是为了不把路走绝。

她相信,若是今日不能给这丫头主持公道,那韶颜绝对活不了几天了。

但就是这样的法子,她的手段也够狠的。

便是刚刚二女儿拔出刀来制住儿媳妇,她就看出来了,今日自己若是不处置了韶颜,女儿日后肯定不会再认自己,不止二女儿,大女儿搞不好也不会再认她。

穆郡王府一下子就会众叛亲离了。

“秋儿!”苍老的声音虽然淡淡的,但是其中的威严却不容忽视。“掌嘴五十,明天妳亲自出面,把她送去家庙。这辈子,我不死,不准她回来!”

“母亲……”听到太妃竟然下了这样的命令,穆郡王妃马上哭哭啼啼地开口道。“媳妇知道媳妇教女无方,可是韶颜是您唯一的孙女呀,她自小娇生惯养的,怎么能吃得了这样的苦?家庙那是什么地方,您比媳妇清楚啊。”

太妃露出危险的神情,“还是妳想让我把她逐出家门?她做出这种没廉耻的事,妳还敢来给她求情?出卖自己的亲表姐,意图拆散她表哥的姻缘,这是哪个大家闺秀会做的事?”

王妃知道光求太妃是没用的,赶忙转而去求顾清梅,“羽哥儿媳妇,我知道韶颜有错,念在她年纪还小的份上,妳就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了。我日后肯定会好好地管教她的,不再让她闯祸……”

“妳还敢说,妳要是能管教得了韶颜,她今日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吗?”太妃见媳妇竟然如此糊涂,不禁气得眼前发黑。

“早就告诉过妳,韶颜这丫头不好好管教,早晚会闯出塌天的祸来,妳就是不往心里去,还打发远哥儿媳妇跑去找羽哥儿媳妇,让羽哥儿媳妇同意韶颜给羽哥儿做妾,这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妳做了那么多糊涂事,现在不知道自省,妳让我怎么放心把王府交给妳?哭,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穆郡王妃被她骂得不敢再放声,只敢小声地啜泣。

何氏走到太妃身边,跪下后扒着她的腿劝慰道:“祖母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走吧,咱们回家。”太妃让何氏扶着自己站起身,竟是一句话也不再多说,直接离开了将军府。

却见穆郡太妃贴身的管家妈妈秋儿,已经让春妈妈和曲氏帮忙,把江韶颜给按住了,然后月兑了自己的鞋子,来到江韶颜的面前,扬起手中的鞋子,狠狠地用鞋底去抽江韶颜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孔。

江韶颜一向都是被母亲捧在手心里疼的千金小姐,平日里就算是闯了祸,最多也就是禁足的惩罚,还没被人打过耳光呢,今日这一被打,自然是一番鬼哭狼嚎的。

但是在场的人,除了穆郡王妃,没有一个同情她的,全都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被打的惨象。

秋妈妈动手,半点水分都没有,下手那叫一个狠。

说起江韶颜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在府里一向嚣张跋扈,向来都是谁都不肯放在眼中的。

就算是她这种自小跟在太妃身边的老人,也从来都不敬重,见天的颐指气使的。

而这件事情,牵连甚广。

不说别的,自己的亲外甥女马云裳可是田晓萌的妯娌,若是田晓萌的事情被嚷出来,马云裳肯定也是跟着丢脸。

不一会儿,五十个耳光就打完了。

只见江韶颜那张花容月貌此时又红又肿,就像颗猪头似的,因为脸肿了,眼睛也挤得眯缝成了两条线,满口的鲜血。

她眼神恶毒地瞪着送太妃离开,又回来的顾清梅,猛地从地上抓起刚刚被江惋馨丢下的那把匕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后,便冲顾清梅冲了过去。

慕容羽今日是纯粹的陪客,只负责跟在爱妻身边,从头到尾都没出声,此时见到江韶颜竟然当众行凶,不禁勃然大怒,一个闪身擒住她持刀的手腕,口中骂道:“死性不改!”

说着,他用力一拗,竟然毫不留情地把江韶颜的手腕给拗断。

江韶颜当下便疼得发出一声惨叫。

“韶颜……”穆郡王妃见此情形,急怒攻心,又是心疼女儿,又是生气女儿的不争气,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为什么?”江韶颜用手托着被慕容羽拗断的手腕,用那双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愤恨地瞪着慕容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那么喜欢你,难道你看不见吗?”

------题外话------

江韶颜惨了,真的惨了……恶有恶报啊……女主真的不是包子,只是女主的办事方法和别人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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