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痛 38.第三十二章2

作者 : 憨夫子

第38节第三十二章2

端阳节前,卯生盼望已久的金琬的回信终于来了,他惊喜急切地拆信一看,清秀的字体让他倍感亲切。可是再往下看,竟如晴天霹雳,一时惊得他脸色煞白,双手发抖。

金琬信很短,大意是说,卯生月前给她的信,被河马收拆了。于是风云四起,乡间大哗,白麻子之流乘机而起,正议论、谩骂,追根究底。金琬此信主要问及是他在那封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要卯生作好应变准备。

卯生对河马私拆信件万分愤怒。同时努力回忆着那封信件的内容。回忆中他想起,那封信的中心内容只有一个:问金琬身体是否有事,如果有事,要立即来信通知云云。

这其中所谓的“事”,当然是担心金琬是否怀孕的事。因为这件曾经令他“后怕”的事,一直让他放心不下。可现在想来,那封被人私拆的信,虽没有说明“事”的具体内容,但明眼人一看,完全可以发觉反常现象。因为那“事”的前面冠有“身体”二字,而“身体”后面的是“事”,不是“病”。那该是什么事?

更明白,更值得人怀疑的是,一个男人千里迢迢写信问一个女人身体上的事,干什么?该是什么?

卯生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利用汉语的丰富性,把那“事”问得再含蓄些呢?可是,天晓得那信将被人私下拆看,而且拆看的人竟是河马呢。

其实应该考虑到:农村邮递员懒散,信件多半以生产大队为单位送到一处;而河马是大队会计,他有机会有条件偷看别人信件。只是没有想到河马不仅是流氓,而且是法盲,他竟然不知道私拆他人信件是犯法的。

卯生惊悸与恼怒之余,真想立刻状告河马私拆信件侵犯公民权利罪。然而,就像已经发生火灾一样,眼下当务之急不是去追查纵火犯,而是立刻扑灭大火。

可是这火怎么扑呢?卯生一时六神无主。只有这时,他才感到自己知识与能力方面是极其有限的。关于这件事情,不仅当初那封信写得极其不慎和荒唐,而且现在,对于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竟也是这么糟,居然一时搓脚搓手,晕晕糊糊,脑袋都像灌了水一样发昏发胀。

思考了好久,他才从千头万绪中理出了一些问题的重点:

首先,那封信的用词、口吻,都远远超出了所谓的“叔侄”间通信的语言范畴。由此推想,其中“身体”后面的“事”,恐怕就无须再推敲了。好事者们都是“聪明”之辈,他们会直接联想到男女间的事情,联想到金琬的肚子。接下自然是谋划着如何做文章。

其二、有信为证,如果金琬肚子确有问题,自然与卯生有直接关系,肚中的小家伙就是“人证”。

其三、同样有信为证,即使金琬肚中没有问题,那封信的本身,也是他们通奸嫌疑的物证。而且有此物证,这嫌疑就不是“嫌疑”,而是可以视为难洗刷的事实。因为谁能将情人之间的语言,解释为“叔侄”之间的对话呢?笔误?不是一字一句。再说,没有那种关系,写不出那样甜蜜的信。所以从多方面看来,那封信已经没了解释的余地,否则不是自欺欺人,就是欲盖弥彰。总之,他和金琬的实际关系,这封信已经暴露无遗,已经将他们陷于到了不能辩解的不打自招的绝境。

问题是严重的。

严重的焦点,在于他们披有那层“叔侄关系”。这关系,能让白麻子之辈做出很漂亮的文章。它惊世骇俗,大可蛊惑人心;它能诱惑和掀起不知真情者们的人云亦云,众口烁金,它能杀人。

反之,如果没那层关系,充其量也只是一般桃色新闻,笑谈笑谈,笑谈的时间也只是三两个月而已。

可是现在的问题不是“反之”,它注定不是一般桃色新闻。

卯生的心情很沉重。

再细想,他担心的仍然是金琬的肚子。因为,金碗来信除诉说河马私拆信件的波及与反响之外,其它只字未提。为什么,是没有身孕,还是出于谨慎不敢书写?

卯生不敢心存侥幸,他宁肯相信后者。

想到此,他头脑似乎清醒了许多:既然问题已经暴露,于事无补的问题也就无须再考虑。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金琬是否有身孕。如有,无论是责任还是良心,他都应挺身而出地保护金琬,保护孩子。而且刻不容缓,因为这关系的是两条人命。

他决定立刻秘密回兰山一趟,弄清事实,相机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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