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第三十五章2
第三十五章2
过年之前,河马垂头丧气来找过白麻子,说是状告卯生那事泡汤了,没法再跑了……这下气得白麻子牙关紧咬,差点没有骂河马那个肉不拉叽的人“球用”。
从那以后,她知道原想借河马之手整治卯生的希望破灭了。由此她不仅常怨河马,而且更加痛恨卯生。恨得她常常回想往事,回想当年饥荒岁月粮仓中的那顿饱打,想那因粮仓事发而惨失的队长宝座;更想起那桩说是“红袖添香”,却又叭的一个耳光下的迷茫不解和狼狈。
除此,她还想到了很多很多,想到今生如果没有遇上卯生那个该死的对手,当年就不会出现粮仓那一幕;如果不出那件事,就没人敢于罢免她的队长职务。而有了那职务,后来只须稍稍努把力,刘秃子现在那书记位置,早就该是她苟步文的麾下宝座了。她常是这么想,也常是这么气,而且是越想越气,越气越咬牙。现在,她终于咬牙切齿地下了最后决心:就搞他!搞他何卯生个同姓乱搞男女关系,五年——不,至少应该是十年;再搞他个破坏军婚……打算五年,加起来是十五年,正好是松伟子的三倍。到那时功绩在册,有目共睹,谅他邹司令再也不敢目中无人!
她想她的前途是可喜的。
可是,怎么个搞法呢?河马没出息,一状告了新旧两个年头,跑断了两条腿,到头落个啥子——破坏军婚罪不成立。咋就不能成立呢?人都被他睡了,罪还不能成立?真是岂有此理,当官的说话满口胡诌,尽他妈的糊弄老百姓。
又想想,她忽然明白了,咳,或许大概是说,拿贼要拿脏,捉奸要捉双,是说没有人亲自从床上捉住他们吧?白麻子似乎恍然大悟。她笑了,着实有些佩服自已的聪明。于是她无处卖弄的,向她亲信易圭英大肆炫耀了自己的这些想法和计划(不巧一年后,当白麻子受到处罚时,易圭英为洗刷自己,合盘彻底出卖了她)。从此,白麻子一心一意,没日没夜地行动起来了。然而一去两月,辛苦白费。她居然没有找到一次下手机会。明明晓得卯生和金琬常在一块睡觉,却一直抓不住狐狸尾巴,太狡猾了。此案远没有松伟子那桩案件好整、好破。不过,不难咋能搞他个十五年呢?
根据两个多月的实际情况看,白麻子感觉到了,单靠自己一人赤膊上阵不行。她又想到河马,想到了易圭英,这些人该用还得用。对付狡猾的家伙,自己就应该组织和扩大身边的力量。
机会终于来了。一天,金琬表姐接走了那个说话摆头的老家伙,家中就剩金琬一人;估计卯生一定不会放过这机会。白麻子高兴得心直跳。她立刻与易圭英共同策划着今晚捉奸的事。
易圭英矮个子,长得很像圆萝卜。她人爱笑,心实在,是白麻子的利用对象,是工具。她是白麻子的侄儿媳妇,河马的同姓侄女。易圭英住家与金琬家斜对门,因此白麻子给她的第一任务是盯梢。要她紧盯着金琬家的门,一旦发现卯生入内,立刻向她报警,绝莫怠慢耽误。
第一天整整一夜过去了,居然没有收获。明知金琬在家,却不见卯生入内。第二晚,又等过半夜,还是毫无动静。白麻子心情焦躁,估计是易圭英疏忽。她耐不住亲自逼近门边,一听,没动静。再一模,咳,门锁着。于是抓紧分析。分析的结果是:金琬肯定是到卯生建筑工地去了。听说那家伙的工长办公室还是套间哩,那里不能睡觉?不能……
第三天,白麻子修改了战斗方案。当晚,家中仍由易圭英盯梢,白麻子则亲率河马及河马婆娘,去五里外的卯生工地。待天黑两小时后,他们才从潜伏处模出来,可是出人意外,那该死的门卫像架机器人,指着门口那“施工重地,闲人免进”的大字牌牌,任凭白麻子好说歹说,死活都不允许入内。口干舌焦,白费精力。只好怏怏地打道回府。河马婆娘半大小脚,天黑道瞎,累得她指天发誓,再也不搞这种革命行动了。白麻子报以嘲笑道:“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像表嫂子这样怕吃苦、怕受累,哪一辈子才能抓到何卯生,啥时侯革命才能成功?”
第四日,天随人愿。白麻子看见:卯生中午老早就回家了,而且回来后一直在楼门口边看书,看得很专注、专心,没有要走的迹象。白麻子前后盯着,直到傍晚仍然没见卯生出门。她无比高兴,心想那人这半天养精蓄锐,晚上准干那事。
果然,天刚黑,易圭英便气喘吁吁跑来报告:“快快,他已经到金琬家去,去了。”
白麻子腾地站起,又立刻冷静下来,阴险地说:
“不慌,不慌,要等他们上床玩累了,睡着了,那时再进去抓死的,抓一对光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