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边民 30.鸽子与交易

作者 : 吴少银

第30节鸽子与交易

天黑后,我们几个像是凯旋而归的战士一样,带着战利品回到烂丁的家中。因为烂丁母亲一直都都我们很亲热,所以我们喜欢集中在这里玩或者商量一些事情。

进了烂丁的家中的们,烂丁的母亲一看我们今天的收获如此之丰,都感到惊讶和不可思议,连连赞叹我们的聪明和幸运。

要知道,按照市价,我们的一只鸽子要值十元钱,我们捕到了八只鸽子,等于今天我们集体收入了八十块钱。尽管那些麻雀市场上不能出售,而我们这帮孩子们也从没有吃过麻雀肉,主要因为我们是回族,有些东西都禁吃。但是,烂丁的母亲说这些小鸟我们也可以拿到黄渠北面汉人聚集的庄子上出售,因为她曾在集镇的市场上听卖菜的汉族老人啧啧赞叹麻雀肉熬出来的汤鲜美,尽管她也从没有吃过麻雀肉,也不敢轻易随便尝试吃麻雀。听了她的建议,我们便找了个笼子,在里面撒些食物,放上一小罐水,把麻雀都放了进去,等雪化后再坐处理。至于那些鸽子,我们经过商量之后,决定在烂丁家中建个小鸽舍,养起来,使它们在一起配对,然后孵出更过的鸽子后,我们每人分八只,拿回家中养起来。这样,可以等着分到我们手中的鸽子又有了小鸽后,我们可以可以把小鸽拿集市上出售,换点零花钱。大家想到这里,都有种美滋滋的感觉。

怀着一份眷恋之情,我们几个在烂丁家的院子里端详了一会,琢磨着为这几只鸽子建个窝巢,经过烂丁母亲首肯,我们选定西边一个向阳拐角作为我们几个今天抓获这八只鸽子的屋宇,经过一番商量,我们决定明天早晨清起来后集中到烂丁家中开始行动,垒建鸽舍;商定后,我们大家便分了手,各回各的家了

然而,事与愿违,半夜里又下起了大雪。到第二天黎明,大家聚集到烂丁家中时,,雪还在飘飘洒洒。看着雪花飘飞,我们都有些心情烦躁,便盘膝上了烂丁家的炕头,开始玩扑克牌;玩到午后雪停了下来,一看外面冰天雪地的情景,我们大家商量了一番,又扛起一把大扫帚、两个箩筐和两个筛网,向打麦场进军,继续开始捕鸟行动。

出乎我们意外,快到打麦场上,我们院远远一看后,铁牛和他的妹妹巧玲与他们那两个姑姑,再加上赖军和拉西的哥哥赖皮,已经在打麦场上扫开了几处雪,支起了箩筐,继续捕鸟了。

令我感到气愤的是我大爷爷的两个孙子张春平和张春林也在打麦场上支起了箩筐捕鸟;一看见他们两个人,我心里便有些不高兴。便对其他人说:“完了,今天在这儿恐怕抓不了几只鸽子了,我们重新选了场地吧”。大家一看场地上的光景,也不愿意逗留,便一致同意了我的提议,决定重新选一下地方捕鸟了。

其实,我对我大爷爷一家一直有种仇恨的感觉,这帮伙伴也都心知肚明;因为我的原因,他们也一般情况下也不搭理我大爷爷的这两个孙子——张春平和张春林;有些时候,他们这种不搭理可以说成是一种完全的排斥。随让张春平与张春林与同样年龄,并且与我和烂丁、穆萨、赖军等人同级不同班,,他们是五年级(1)班,我们时五年级(2)班,两个班都并排挨在一起。上平时上学放学也常都能碰头,有时候他们两人甚至与我们几个人刻意套近乎,却常常因为我对他们的排斥,烂丁、赖军、穆萨等人也不愿意搭理他们。因此,他们平时从在村子里也没啥伙伴,仅仅偶尔与我们关系并不紧密的铁牛来往一下;这种来往也不多,毕竟铁牛知道我们这个群体不受欢迎他们两人,怕与他们来往太密切了会引起我们反感;所以尽量也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因为如此,他们平时也只能在村子里找一些比他们小三四岁的孩童玩;不过,毕竟有年龄界限,这帮更小的孩子,与他们平时玩到一起的时间也并不多,所以,在平时,他们两人也算在村子里最孤单的两个少年。

其实,真正追溯起我对大爷爷一家人的仇视,要从他那一辈人的故事谈起。我的大爷爷总共兄妹六人;我爷爷排行老二,在我爷爷之下是两个妹妹和两个弟弟;两个妹妹排行在两个弟弟之上。他们兄妹六人原先不是我们清源县人,因为逃荒随父母迁徙到了我们清源县盘营口镇这片土地上。他们的父亲是一个手艺精湛的瓦工;为了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他们兄弟四人先后随其父学做了瓦工;后来,他们中最小的那个被国民党的兵抓去当兵,牺牲在战场上了;两个妹妹先后远嫁内蒙,最后在这片土地上只剩下了大爷爷和我爷爷、三爷爷。他们三人先后在这片土地上娶了亲并定居了下来。

虽然,在这片土地上仅剩下弟兄三人,他们也并不和睦。尤其是我的爷爷和我的大爷爷之间矛盾。,我曾经从女乃女乃口中得知他们最初的矛盾来源与他们父亲去世后,弟兄三人分财产不均而引起。因为大爷爷和三爷爷暗地里串通,吞并了大部分财产,只留给我的爷爷一个茅房,这便产生了矛盾。

虽然我的爷爷和女乃女乃两人继承了一间破茅房;但是,他们依靠勤俭持家;也熬过了当时最艰难的时光,并养活了五个孩子。这五个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因为父辈的熏陶,从小便与他们的堂兄弟不和,时常打架。当他们逐渐成人后,才在表面上维持了与正常的血缘关系。尽管如此,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很脆弱;后来我爷爷在一场疾病中去世,女乃女乃带着他的孩子在这里生活,更是受到其他两个家族的人排斥。所以,这种表面维持的脆弱关系没有经受住考验,常常破裂,又因为血缘关系,又常常愈合;愈合破裂;破裂;愈合;这过程从我的爷爷辈们开始,传到了我们父辈的身上更是愈演愈烈,几个堂兄弟们常常为了一点儿鸡毛蒜皮的事儿吵架,逐渐有了积怨。另外,我的父亲脾气暴躁,在更是不受我的撒爷爷喜欢,所以他经常给我的父亲挑刺,找毛病,所以矛盾更是纠结。

因为这层原因,我们这一代人,尤其是我,尽量学会和张春平、张春林这些年龄相仿的少年,都尽量避免走到一块儿,这样可以避免了更多麻烦和不愉快;避免成为了父辈们争执吵闹的导火索。同时,在日常的生活玩闹中,也有意识的排斥我大爷爷和三爷爷家的后代,尽量争取和他们保持距离。

因为这一份缘故,我的伙伴们也尽量不与张春林张春平来往,唯有铁牛一个人,因为与我们几个伙伴间的关系不甚密切,再加上他的父亲与春林春明们的父辈关系不错,所以常有来往,但是来往的也不甚密切。

因为这些原因,我不愿意再向前走,掉转了头对那些伙伴们说:“我们重新换个地方把,这儿人太多,恐怕会影响我们”。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点了点,转过了身子,向另外一个方向盲目的走了几十米,然后,尤素在我们身后大声提议:“我们应该到村子外面向西方向的那片捕鸟,那靠近芦苇荡,芦苇荡里藏的野鸟多,容易上钩”

大家一听尤素这个提议都拍手称快,精神一振,欢蹦乱跳着向着村外西头的芦苇荡方向挺进。大约用了十来分钟的时间,我们都出了村子,跨过几条排水沟,到了一片地势地势高凸的坡地,扫开上面的积雪,露出了下面的冻土,,支好了箩筐和筛网,撒下了麦粒和秕谷。然后远远的躲到高坡外的一片芦苇荡边上,静静守候。

过了一阵子,就有两只野鸽子入了套,成为了我们的囊中之物了。这一下,真正鼓起了我们几个人身上的热劲。把这两只鸽子放在透气的蛇皮袋中后,系好了袋口,我们都满面红光的笑了笑,继续等待上套的鸟儿。

天气寒冷,冷风嗖嗖,我们在雪地上轻轻跺着脚,小声的讲述村子一些故事,并安排小耗子偷偷用眼角盯着箩筐和筛网,看见有鸟儿或者其他野禽上了钩,并开始行动。

尽管天气寒冷,我们还是熬到太阳落山,当夜幕挂上天穹;我们便抓到了十四只野鸽和几十只其它野禽,有麻雀,有野鸭,有鹌鹑,还有一些我们叫上名的一些鸟儿。尤其让我们感到热血沸腾的是这十四只鸽子,其中还有五只是我们大家钟爱的白鸽子,看着它们那闪着光芒的白色翎毛,我们大家的心都醉了。

虽然我们脸庞冻的红肿,双手在打着哆嗦;我们内心还是充满了欢愉,并这一片捕鸟的场地留恋往返,天色已经逐渐的黑了下来,尽管我们都埋怨太阳下山的速度太快,但是也无法改变大自然的规律,只好收拾好工具,跺了跺脚上的雪块;深深吸了口气,裹紧了衣服,拎着猎物和工具,踏上回家的路。一路摇摆,一路嬉闹,也一路歌唱,便回到了村子里,进了烂丁家的院门。

“你们这帮小子可真能折腾,这么冷的天,才回到家里,赶快到火炉便暖和暖和;你们晓伟哥也正在里边等你们”。刚刚到了院门口,烂丁的母亲便迎了出来帮我们打开了房门,我们看见赖军和拉西的哥哥陈晓伟——赖皮正在房子里的火炉边陪着铁牛那位漂亮年轻的姑姑聊天,看见了我们回来,他们两个人都掩不住满脸的喜悦和兴奋,也迎了我们上来,接过我们手中三个蛇皮袋,看到我们收获如此之丰,也惊叹出声。

当着这两人的面,我们也没有来得及烤一下火,暖暖身子,便把鸽子都掏了出来,与昨天的那八只放在了同一个铁笼子里;反反复复我们又数了一遍;总共是二十二只,没有错我,这才放下了心。然后粗略的看了看其他的野禽,估计也四十多只。便放下了心。

“那十几只鸽子你们留下,。我给你们十元钱,你们均分去,其他的野鸟我拿走急用一下”。赖皮便从兜里模出了一张十元钱的大团结向我们递了过来,并说明了用意。

“不行!我们不卖给你”。其他人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话,赖军和拉西两个人便齐刷刷的向他们的哥哥提出了反对意见,烂丁的母亲便从中周旋了一阵,然后赖皮又把他的两个弟弟拉出了们外,交代了两句,解释了一番,这才征得两个人的同意。他们两人一同意,我们其伙伴也不好意思在说啥,毕竟赖皮平时对我们大家也不赖;尤其还帮过烂丁一家,所以大家都点头同意了。

看着我们大家都同意,赖皮便拎着三个蛇皮袋,留下了野鸽,把这两天抓获的其它的野禽都装到了他的这三个蛇皮袋了,与烂丁的母亲打了声招呼,便带着铁牛那位漂亮的姑姑,准备离去,烂丁的母亲赶忙起身相送。

待他们出了屋子里的门,赖军才悄声告诉我们,说他们父亲指使赖皮来取这些鸟儿,准备用它作为礼物,送给我们盘营口镇的镇长和书记,让他们品尝一下这乡间的野味。所以,赖军和拉西只好同意自己哥哥拿走这些野禽。说完赖军和拉西都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搞的我们伙伴也不好意思,便劝慰了一番,让这两个伙伴,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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