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这次被你们害惨了(29)
这次被你们害惨了(29)
前面提到的把包含一些非主要元件的数量和品牌都列在报价单上,然后送给甘协理的时候,我向他介绍了公司有供电局注资,在厦门又做了哪些主要工程项目等等,并邀请他们组织相关技术人员到公司考察。
甘协理和他们公司的总经理一同过来考察的那天,我们的技术总顾问,从厦门电厂退休下来的老陈工正好能够抽出空来。老陈工利用自己丰富的行业经验和技术背景给甘协理他们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后来又经过几轮讨价还价,甘协理说其他厂家的报价可以低至四十六万,由于对我们公司考察的印象良好,同等条件下,如果我们公司能够报价四十六万,就可以马上签订生产协议书。根据我对公司的了解,只要找老板,都能在商务部提供的底价再下浮三到五个百分点。所以当我把情况汇报了之后,老板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这个价格。
第二天刚上班,我就拿了一份生产协议书去找余副理盖章。之前说过,客户把填写了价格和数量并注明设备厂家的委托采购单送过去,然后跟供电局的物资公司签订合同,最后我们设备厂再跟物资公司签合同才算正式确定采购协议。当客户对生产进度有特殊要求的时候,就会出具一份生产协议书。内容一般规定,由于自身工期要求,请求我司在没有收到供电局合同之前就开始生产,如果因为客户原因撤单或者对图纸有变更,对我们公司造成的损失,由客户全额承担。
事实上,当余副理把报价单提报给甘协理之后,他基本上就没有起到过什么作用。现在订单拿下来了,我还是要跟余副理说声感谢,但是最后价格被砍到四十六万,无法加价上去了,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向公司特别申请了三千元给他。他抱怨说我们公司做事不厚道,过河拆桥。管他怎么说,既然他们总经理已经同意使用我们公司的产品了,他抱怨归抱怨,现在木已成舟,也没有办法改变事实。
意外还是发生了,为了节省一段电缆,必须从隔壁工厂下穿电缆,甘协理说在三个月之前跟他们的负责人协调,同意停工一天给工程队施工。但现在恰逢生产旺季,隔壁厂家不愿意了,需要等到明年初订单量少的时候才允许施工。台辉计算如果沿着这个厂外围道路铺设电缆,会增加七十万的成本,再三权衡之后,甘协理要求我们公司马上停止生产,并同意给予我们公司一定的补偿。
其实这个时候我们公司并没有开始生产,签订生产协议书的目的主要还是以防万一,如果在供电局的合同正式签订之前客户变卦,这样我们就可以向客户提出索赔。老蓝跟商务部经理商量之后,出具了一份商务联系函过去,内容大概是说元件已经开始采购并无法向供应商撤单,为了维护跟台辉公司的良好合作关系,我们公司对所采购的元件如果可以重复利用的尽量重复利用,尽量给对方降低损失。由于部分铜牌和外壳属于非标准尺寸,加工后无法重复利用,经详细核算我司真实损失在一万九千余元,请台辉公司给予我们公司相应的补偿。经过讨价还价双方达成了一万元赔偿的协议。老蓝又画蛇添足地要求对方补充了一句:在同等条件下,如果此工程重启,台辉优先考虑使用霞光的设备。
后来的几天里,甘协理也在积极地找隔壁厂家协调,表示愿意补偿停工损失,突然甘协理又说隔壁厂家同意了停工,因此项目又重新启动了。
这个时候余副理又打起了歪主意,既然你们霞光公司过河拆桥,那我就趁机把你们公司搞下来,于是打了电话给兴亿元公司的吴经理。他把我们公司最后的成交价格透漏给了吴经理,并在事成之后向吴经理索要两万块钱的回扣。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他肯定是不敢得罪余副理的,毕竟担心他从中作梗。所以吴经理不置可否,只是说事成之后他会给公司老板汇报。他已经是在电力行业模爬滚打十余年,当看到自己公司最终没有争取到订单的时候,就知道余副理跟每个厂家都做出过,事实上哪个厂家都没有真正得到他的支持,他只等事成之后坐收渔利。既然这次的机会已经是最后一搏了,谁还会上你余副理的当,根本就没有考虑给他留一分钱,直接找到甘协理报出了三十九万的超低价。
甘协理和老板许总看到三十九万的价格都很惊呆来了,直接打电话给我,叫我过去作出解释。刚一见面,甘协理就开门见山地把疑问抛给了我:“小陈,当初我叫你们公司不要预留任何费用,你向我保证过的,现在价差这么大,你给我怎么解释?”
我虽然知道公司的价格含有水分,但还是很惊讶:“不可能吧,我们这个价格都是跟老板汇报了特批出来的,肯定已经接近成本价了,怎么其他公司能够低于四十万?会不会是其他厂家在故意搅局,你真要三十九万签合同的时候他们又不同意呢?”
甘协理说:“不只是一个厂家报出这样的价格,还有一个厂家的最低价也能够报到四十万零五千元,他们说前期有些不便透露,里面含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费用,后来看到既然订单都丢了,所以就剔除了这部分费用,直接把低价报过来的。你们厂家说不定也有这些费用在里面,如果你们不能把价格降下来,许总说了,我们就宁可承担一万元的赔偿。”
为了拿下订单,当初我曾经向甘协理拍胸脯保证我司的价格没有任何水分,这时肯定不能出尔反尔。但又不能够把话说得太死,还得留下回旋余地,便说:“据我所知,我们公司的价格没有包含任何回扣,但是我作为业务员权限不大,我也不敢绝对保证其他人有没有,可能没有吧!”
甘协理相信了我说的话,一点都没有怀疑我的意思,突然就像开了窍一样:“可能你们公司的老蓝就有鬼?你回去问问公司里面的底价是多少。”甘协理还补充说:“这次被你们害惨了,其他股东知道这件事也有意见,虽然没有直说,股东们明显会质疑总经理的管理能力,因此他也很尴尬。”
最后我说回去把情况汇报给公司老板,看他是什么态度,第二天就再给他一个明确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