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月一惊,不曾料到这种赌徒有如此耿直xìng格,她转念一想,略微蹲,眨巴着眼睛,吟声说:“不如这样,我们做一笔交易,只要你答应帮我们做一件事情,我就传授你赌功,怎么样?”
马老五顿时来了兴致,嘿嘿地笑了出来,问道:“你说、你说,要我做什么事?只要你教我赌功,我一定答应你。”
“只要你带我们去天狼谷……”沈婉月双眼闪烁,正yù说下去。
马老五脸sè僵硬了一下,面sè灰土,语气变得有些沉重,打断沈婉月说:“这不行,除了这件事,哪怕让我做千件万件,我都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我哪怕是死,我也不能答应你。”
沈婉月腾然站起身,凝声问道:“为什么?”
楚皓天亦是脸sè变得凝重,更是惊讶万分地盯着马老五。
马老五高颧骨瘦削的脸蛋,撅起嘴来,嘟哝道:“总之,这件事打死我也不答应。”
沈婉月幽幽地说:“唉,苍天呀,我沈婉月行走江湖那么多年,难得遇见如此有赌天赋的人,有心将骰子变成粉末的赌功传承于世,却是不料,无缘呐,看来我一身赌功要长埋地下,后继无人咯!”
马老五双眼瞪圆,好像看见眼前一堆金山银山,霍然起身,口不择言地说:“我带你们去天狼谷,你真的愿意教我赌功?”
“一言为定!”沈婉月却是豪爽地应承了下来。
马老五脸sè微敛,颓然地说:“唉,我还是不能带你们去天狼谷,否则,我将不得好死。”
沈婉月亦是颓丧地说:“看来我这一身惊世骇俗的赌功是后继无人咯!”
楚皓天扯了扯沈婉月的衣袖,低声问道:“婉月。你会什么赌功呀?”
岂料,马老五一跺脚,狠狠地说:“为了金银堆积如山,谁跟银两过不去,就是乌龟王八蛋。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我带你们去天狼谷,不过,你得教我赌功。”
沈婉月睥睨了一眼楚皓天,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在得意地说:“怎么样?还是我厉害吧!”她转而对马老五说:“马老五,咱们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成交!”马老五喜笑颜开,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牙齿,“走吧。我这就带你们去。”
楚皓天、沈婉月面面相觑,皆是望着马老五。“哎。马老五,天狼谷究竟在什么地方?”
马老五垂气地说:“还远着呢,这下一站去的就是西湖,然后坐船,接着……哎呀,总之。我答应带你们去就一定会带你们到天狼谷了,走吧,待会天sè晚了,就不方便了。”
楚皓天、沈婉月只好跟着马老五。一路上,马老五唧唧歪歪地说个不停,“哎,师父,您那一手让骰子都成粉末的赌功是怎么练成的?”
沈婉月尴尬笑了笑,随便应答:“呃,这种功夫呀,叫‘隔山打牛’,需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只有当你内力炉火纯青,‘隔山打牛’才能发挥最大功效。”
马老五搔了搔后脑勺,不甚理解,却是嘿嘿笑着问道:“那师父,有没有简单一点的?比如说‘隔空取物’,只要有这种功夫,我暗中将他的骰子调换了,也能够取胜。”
沈婉月不屑地“切”了一声,乃一正sè地说:“姑娘乃是正宗靠真事行走江湖,岂会血学那种下三滥的功夫,出老千最没赌德了。要学赌,先学做人。”
“这赌跟做人有关系么?”马老五疑惑地看着沈婉月。
“当然有关系了,人家佛语有曰:佛缘善恶因果循环。所谓种善因,结善果,你说说,你赢了钱都干什么去了?”沈婉月一脸肃穆,说得正儿八经的,走在一边的楚皓天几次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幸而,沈婉月掐了他几把,侧目瞪了瞪他几眼,才让他没笑出来。
马老五将信将疑地说:“可是,我逢赌必输,从来没有赢过。”
“那肯定是你上辈子没有积德,这辈子遭到了恶果的惩罚。”沈婉月依旧是一脸严肃的表情,就好像一位严师在教一位懵懂的弟子。
马老五脸上洋溢着喜悦,像是看见了天上的嫦娥一样幻想着,喃喃地说:“要是我能够赢钱的话,我一定要去醉梦楼好好逍遥快活一把,要醉梦楼最漂亮的姑娘来陪我喝醉香醇的美酒……”
沈婉月抬手敲在马老五的头顶上,愠怒道:“别做白rì梦了,你这种心态,一辈子都别想赢钱。”
马老五“哎哟”一下,慌忙护住了头,嘟哝道:“师父,您为什么要打我?”
沈婉月有几分怒容,瞪了楚皓天一眼,“就想他一样,以前赢了大把大把的银两,就是因为沉溺于青楼,现在还是个穷光蛋。”
楚皓天无辜的眼神想要辩解,但是听得出沈婉月对他以前沉溺青楼有几分不悦,只好作罢。
马老五还想说什么,沈婉月指着前面说:“少废话了,到西湖了,天狼谷怎么走?”
马老五略微迟疑,走到湖畔边,对着船家招了招手,“船家,坐船!”
一位船家戴着斗笠撑船靠岸,船家却是低沉地问了一句:“天王盖地虎!”
马老五哈哈一笑,随口应答:“月是故乡明。”
船家将船停稳,亦是笑呵呵地迎了出来,“原来是自己人,请三位上船。”
楚皓天、沈婉月略微迟疑,明白这是马老五与船家的暗号,也不便多问,只好上得船去。
待进入了船舱,船家在船舷上撑船,楚皓天好奇地问:“马老五,刚才上船之时,你与船家那句对话可有什么深意?”
马老五略微沉吟,嘿嘿笑着说:“你们要去天狼谷,找到我,可算是找对人。老大遭到毒手之后,除了我,恐怕江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够带你们去天狼谷的人了。”
“哦?此话怎讲?”沈婉月亦是好奇地歪过脑袋问道。
马老五“唉”了一声,于是慢慢地说:“天狼谷,就是训练‘狼死士’的地方,来一百年前,战狼显赫江湖,为民除害,一时之间,无数追慕者纷纷效仿,朝廷为了防止战狼势力庞大威胁统治地位。竟是派兵剿灭战狼,战狼身负重伤之后,逃匿江湖。战狼隐居天狼谷,训练了一批‘狼死士’作为替天行道。”
楚皓天沉吟片刻,皱眉说:“可是,我听说‘狼死士’的出现却是打着为战狼复仇的旗号,对抗朝廷,企图推翻朝廷的。”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是战狼之子天狼野心膨胀的使然,天狼丧心病狂,将其父亲战狼亲手杀死。启动‘狼死士’对抗朝廷,后来被忠心于战狼的手下,将天狼铲除,也将所有‘狼死士’撤回,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马老五说着有几分悲伤。
沈婉月吟声叹息道:“天狼谷竟然有这么一段境遇,可是,为何现在‘狼死士’又重现江湖了呢?”
马老五面sè凝重,颓然地说:“二十年前,隐居世外的天狼谷,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位年轻的江湖人,说是迷路了,才进入了天狼谷。不料,与族长的女儿,我们天狼谷公认的第一美人翡翠,相爱了。却是引来了一场杀戮……”
“翡翠?倾城山庄的倾城夫人?”楚皓天、沈婉月异口同声,惊诧地问。
马老五点了点头,“原来那个年轻人就是为了天狼谷的‘狼死士’而来,他得到翡翠之后,便要族长交出训练‘狼死士’的秘诀。其实,训练‘狼死士’不过是一间独特的石洞罢了,加以辅助天狼谷特殊的药材。族长宁死不屈,却不知翡翠被那个年轻人使了什么蛊惑之术,竟然将族长杀害了。由此,天狼谷沦陷为翡翠以及那个年轻人的魔爪掌控之下,他们四下搜罗弃婴、孤儿,放入‘狼窟’训练‘狼死士’。我和老大以及老三逃出了天狼谷,浪迹江湖。”
“可是,你老大能够控制‘狼死士’,你却不能?”楚皓天疑惑地问。
马老五叹息一声,“你们有所不知,老大长我近三十岁,当时他已经十余岁,族里的人已经交给他一些驾驭‘狼死士’的方法,我和老三一两岁就被老大带着逃了出来。这些事,也是老大平rì里和我们所说的,更是千叮万嘱不准回天狼谷。”
沈婉月寻思片刻,“当时在江南客栈,你们好像并未知道这些‘狼死士’呀?”
马老五点了点头,“我们的确从未见识过‘狼死士’的威力,所以当时老三被杀之后,我就立即找到老大商议此事。”
“原来如此。对了,你所说的控制天狼谷的年轻人,是否叫‘龙啸奉’?”楚皓天又问道。
马老五摇了摇头,却是想了一会说:“听老大讲过,好像叫唐什么龙的。但是,我们见过倾城夫人,她的丈夫又是龙啸奉,所以,我们都很奇怪。”
“唐游龙,对吧?”沈婉月惊讶地继而说道。
“对对……就是叫唐游龙,可想不明白,为什么翡翠嫁给了龙啸奉!”马老五寻思了起来。
楚皓天吟声说:“唐游龙就是龙啸奉,龙啸奉就是唐游龙。”
“什么?怎么可能?”马老五惊诧起来,盯着楚皓天。
楚皓天笑而不语,半晌,他又接着问:“可是,刚才我们乘船的时候,你要与船家来一句暗号对接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