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真宫的前院内,多了五名精干的练家,个个一身黑衣,戴着黑面罩,双目精光四射。
其一名身材矮胖的黑衣人道:“崔老四,如今咱们把这武当山已掀了底朝天,红黄玉琥却还是沒有踪影,今儿再來这帮道士的老巢,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两宝贝弄出來。”
被唤作崔老四的,是个身材魁梧之人,一开口,嗓音十分地粗劣,活月兑月兑一个公鸭嗓:“邢老七,你们华山派这次也太不够意思了,就派你个光杆來,俺青城派这次可是倾巢出动,挖地三尺,也要人來挖不是,兄弟们都累疯了,要不,你先在这挖着,挖到一半,我们青城派再上。”听语气对华山派十分鄙夷,颇多不满。
邢老七嘎嘎干笑两声:“紫连那蠢货嘴硬的很,手都剁了一只还是不开口,要不把那鬼姑给办了。”
崔老四冷笑道:“这鬼姑乃是鬼道人,哪知道全真道教的宝贝藏在何处。”
邢老七恬不知耻地奸笑:“咱昨儿只是剥了那鬼姑的外衣,看紫连和另外两个鬼师都急的跳脚,若是能将那鬼姑玩弄一番,说不定能迫使紫连低头,说出个一二。”
“嘿嘿,想來华山派也算五岳大派,怎地行事如同强匪,**女人,我青城派断然不会干这种勾当。”崔老四唾了口吐沫,冷哼一声。
无耻之徒,竟然要打圣姑的主意,看來三更四时悉数都落入了这帮恶贼手,天饱靠阴阳四瞳和灵耳目睹他们的对话,气得恨不能立刻冲出去拍扁他们的脑瓜。
碍着振兴还处于危境,眼看黑面人往遇真宫内院走來,天饱将振兴连同被一起裹起來,悄声唤上玉麒麟,从后门退了出去,眼下还不是教训这帮混账的时候,先要赶紧找到紫连道长和圣姑他们,尤其是紫连道长手都被剁去一只,其境况着实令人揪心,青城派和华山派要为这血案买单,青城派梧桐的魂魄也从潜阴化阳罐逃月兑,定然和这一切月兑不了干系,可是他们死盯着红黄玉琥,究竟有何蹊跷。
天饱想着红黄玉琥就藏在自己的启天宝钥内,思全真人也说过这两宝很重要,看來更要好生看管。
他浓眉紧锁,御着玉麒麟飞升在武当山半空,小道童振兴昏迷不醒,被天饱抱在怀。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透过冰天雪地,天饱提取最高真元再次催动阴阳四瞳,终于在武当山脉一处山洞内发现了紫连和圣姑的身影。
紫连道长浑身血肉模糊,被捆缚在洞内的石柱上,而缠鬼圣姑,则被剥去了外衣,在瑟瑟寒风脸色冻得青紫。
天饱命玉麒麟背着振兴半空等候,他纵身一跃飞到山洞洞口,三名黑衣人守在洞口连哼都沒哼出來,便被他一掌击得骨骼四裂崩散一地,抱团见阎王去了。
天饱持着新渲海弯刀,在骨骼血肉飞溅步入山洞。
又有两名身着黑衣戴着黑面罩的练家不声不响迎面冲上來,一个被他拧断了脖,另一个则被他斩断一只胳膊,揪着仅存的另一只拖进洞里,一掌拍晕过去。
“天饱。”三更叫道,他也是遍体鳞伤,被铁链拴在一块石头上。
天饱一刀将石链劈开,四时低着头也被捆在一边,天饱顺手也将捆缚着他的铁链斩断。
紫连道长晕厥过去,浑身道袍被鲜血浸透,周身血肉模糊,一只枯萎的手掌掉在一旁,天饱连忙将他从铁链下解救出來,扶到一边。
缠鬼圣姑被铁链捆在山洞最里面的角落,只穿着单薄的内衣,其实她早已看到天饱,却羞于自己此刻衣衫不整,喊不出声來,天饱急切地在洞内寻找圣姑,心太急反而四处找寻不到,猛然间,觉得有双明眸柔光透过身后。
他一回头,恰好迎上与圣姑欲语还休的双眸。
天饱有些莫名的慌乱,手忙脚乱地将圣姑身上的铁链捏断,看着她周身被铁链捆缚出的道道血痕,和冻得冷如冰霜的肌肤,心里竟然狠狠疼了一下。
他月兑下自己的衣裳给圣姑披着,用真元升起一个大火堆供众人取暖,又把玉麒麟唤了进來。
天饱双目寒光逼人,问:“这究竟怎么回事。”
三更面带愧色:“掌门,我等正协力助紫连道长摆出驱鬼阵,无奈法力不济,竟在法阵要紧关口被这些五岳败类钻了空。”
天饱摇摇头:“这岂能怪你们,尊者受苦了,他们有邪魂助阵,必然走了歪门邪道,你们乃是了圈套。”
他拿出混沌初元壶,可惜之前给小道童振兴喂了很多,只剩余寥寥数滴,都滴进了紫连道长口。
看着紫连道长和振兴此刻都是昏迷不醒,天饱将那个被他卸下一只膀的黑衣人一脚踢醒。
黑衣人顿时痛嚎起來:“啊,,,。”
天饱用渲海弯刀的刀背拍着他那残存的另一只手臂,道:“说,你们什么來头,为何要血洗遇真宫。”
黑衣人哭丧着脸哀嚎:“痛煞我也,少侠开恩,莫杀在下。”
天饱狞笑,一把将那人脸上的黑面罩摘了下來,竟然是张十分衰老的面孔,看样足足有五、十岁。
他淡淡道:“说出你知道的所有,我不杀你。”
黑衣老头忍着痛,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语句凌乱,前言不搭后语,天饱耐着性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了。
原來这几个黑衣人都是青城派手下,这老头在帮派地位低微,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个普通弟,此次乃是随着青城派掌门坐前第二大弟,江湖号称“摧心快手”的崔老四,前來武当山遇真宫灭门,为何要灭门,老头也不知道。
“你们青城派如今的掌门是谁。”
“新任掌门前不久暴毙,如今掌门不知是谁啊少侠。”黑衣老头痛呼连连。
天饱见这老者也说不出更有价值的什么,冷哼一声暂且放过他。
紫连道长微微动了动手臂,有醒转的迹象,天饱又问三更:“武当山上并非只有遇真宫一脉,其余全真弟为何见死不救。”
三更摇头叹息:“这帮恶贼不知人数究竟有多少,其余道观原本也派人支援,几番打下來却是难以自保,如今这武当山脉恐怕悉数被贼人霸占了。”
天饱灵耳已听到不远处有人过來,急忙道:“你们这就回噬山,先把紫连道长和振兴带回去,尊者,你和四时、圣姑此时体力能否御法宝飞行。”
三更、四时和圣姑皆点点头。
“好,三更,你带众人和玉麒麟速速回返噬山,换飘忽和驭鬼仙师前來助我。”
四时闷声闷气道:“俺不回去,此番來我还未痛快地打一仗,俺也沒受什么内伤,回去作甚。”
天饱笑笑,心知四时心不服圣姑对自己的亲睐,朗声道:“好,四时尊者便留下來帮我,诸位快走。”
众人在洞内搜到了被黑衣人们原先搜走的法宝,缠鬼圣姑依着天饱的意思抱着振兴骑着玉麒麟,三更御铁檀木梆背着紫连,往噬山方向飞腾而去。
天饱目送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天际,便听到崔老四那极其粗劣的声音:“哪來的混账,敢私自放走牛鼻。”
崔老四和方才在遇真宫内的几个黑衣人,持刀弄棒齐刷刷出现在天饱眼前。
天饱笑笑:“哪來的混账,敢在武当山全真派撒野。”
崔老四狞声问道:“莫非你也是个小牛鼻。”
天饱环着渲海弯刀,想到之前在无痕峰了凡石刻有幸得到张三丰灵授,便昂然道:“小爷我乃是全真道教老祖张三丰关门弟。”
“哇哈哈哈。”这几个黑衣人,其还有那对圣姑起了歹念的华山派杂碎邢老七,听到天饱此言皆是笑得前仰后合。
唯独崔老四一人未笑,他在这些人修为最高,已看出天饱法力含而不露,护体之气威力无穷,断然不能小觑。
四时见黑衣人胆敢讥笑,怒了,瞪圆双目就要冲上前去。
天饱摆摆手,对四时道:“尊者,你还有些小伤未愈,此战先在旁歇息罢,这些都是小杂碎,我眨眼便可灭了他们。”
那些黑衣人见天饱夸下如此海口,更是讥笑不止。
邢老七更是挺着大肚腩鄙视道:“小,怕你那里毛刚长全罢,捏死你,比捏只蚂蚁都方便,还敢说这大话。”手那把乌黑大砍刀,慢慢抬了起來。
崔老四慢慢退回一边,看着邢老七上前,还示意青城派弟暗暗升起护体。
天饱冷视邢老七,依旧环着手臂,连弯刀都未抽出,行若无事。
邢老七奸笑一声,暗想越过了心动之境,眼前这年轻人怎么可能抵得过他近百年修为,周身刀气迸发,凌空腾起,无比自信地持着他的法宝“黑霸天刀”猛然劈出,。
虚空一串锋利刀芒以闪电之速割裂至天饱面前。
天饱神情无动于衷,身形未动,口默念一决。
漫天飞雪突现一声爆响,橙色雷暴,划破虚空,刀芒悉数不见。
邢老七眼只看到一道光影,无比灿烂,随即,他的眼皮骤然合下,复归无边黑暗。
不仅是他,还有观战的那些黑衣人,除了崔老四机灵躲避得及时,其余都纷纷在雪地里爆体。
嗵嗵嗵。
数声之后,四时又惊又嫉地看着与鹅毛大雪一同飞旋漫天的横飞血肉,这天饱去了什么地方修行,数日不见,他法力居然精进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