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羲和醉酒(ˉ﹃ˉ)诶嘿嘿~三更
“阿姊放心罢,我有分寸。爱夹答列”流锦慢悠悠地走在石阶上,叹着气问:“你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你是谁呢。兴许,现在你们不一样了,白日里我看见他对你那样,觉得你们之前可能还有转机。”
羲和淡淡笑了笑,月色下的容颜颇显得清冷,道:“不是说了,情这个东西好比砒霜毒药,轻易沾不得。我被毒害了一次,得了教训,岂会再被同样的毒毒害第二次?你看,跌一次足就需要许多年来缓和淡忘,委实是一件十分疲累的事情。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不会再干了。”
“每次一提起这些事情阿姊你口才就比我好,我说不过你。”流锦无奈地笑看了羲和一眼,道,“既然如此,来了东极这许久也不能动摇你的心情,一切还是凭天意罢。不过你也不能一直身边无人陪伴,你若不再考虑青华帝君,其实玉羡也可以,总归是不能再独自寂寞下去。我也不再勉强你了,这里我料想你那当年的小师妹暂时也不敢再拿云烬怎么样了,我会时常来照看着,若是阿姊想走何时都可以。”
羲和半天才应道:“也好,再过些时候,等云烬能够独自应付一些事情了,我便回去。樯”
流锦在东极留了些时日,若非九重天来了仙使她都要忘记回九重天这件事情了。据说她还是在天帝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跑出来的,避免让天帝亲自来东极捉人,流锦决定择了一个良辰吉日,让羲和以酒给她践行,也好让她体体面面地回九重天。
正好,羲和酿造的梅子酒有了些酒味,虽然仍旧很清淡,但也不吝开坛拿给流锦品尝。
今夜,月明星稀凉风习习,很适合品酒赏月。石桌上,摆上新启的梅子酒和一碟碟精致的点心,清淡的酒香四溢。有酒就应当有肉,但流锦突然来了灵感她想风雅一回,便只饮酒吃点心,再赏月。只是原本流锦的饯别酒会,羲和看见门口那里、流锦请过来的尊神大佛,突然出现在眼界里时,她万万没想到,流锦会请来一个不相干的人晶。
流锦过来坐在羲和身边,笑睨着缓缓走过来的青华,一身白衣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白光,形容十分俊美,不由得拿手肘去碰了碰僵愣的羲和,道:“阿姊,照理说我来了这东极好些日,还不曾与东极的青华帝君一起做个什么小宴小会。好歹说这也是青华帝君的地方,我明日就要走,今晚与阿姊有酒喝,请帝君也一起来,阿姊不会介意的罢?”
羲和僵着嘴角将目光从青华身上收了回来,复又放在流锦身上,低声道:“能容我说介意么。”
流锦闻言变得有些忧郁:“要是阿姊介意的话,明日我走得不开心不安心不放心。”
羲和揉了揉额角:“那好罢我不介意,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二)
于是一张石桌上,加上云烬一小个,共坐了四个人。流锦连忙勤快地给青华添了一盏梅子酒,道:“这个是阿姊新酿的果酒,帝君您尝尝鲜。阿姊酿酒的技术甚好,以往我去她那里时,她必然拿果酒款待我,味道甚为不错。”
云烬将自己的小碗推了出去,口中包着刚塞进去的绿茶糕,鼓鼓道:“阿娘你也给我倒一些。”
流锦大方得很,果真给云烬倒了一小碗。羲和见状眉头一抽,道:“云烬太小,饮酒恐不好。”
流锦却道:“没关系没关系,喝了一会儿好睡觉。”
于是流锦、羲和、青华三人眼睁睁地见云烬将酒当水喝,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罢后还打了一个酒嗝。爱夹答列虽说是淡酒,但云烬这样喝十分不妥当,结果后劲儿一下就上来了,老气横秋地捏着袖子抹了抹小嘴,撅着嘴巴道:“这有什么,姑姑你太小气了!想当年我阿娘说她小的时候,还偷过我外公的酒喝,还有姑姑你小的时候听阿娘说你小的时候就会酿酒,难道你还没偷喝酒吗”说罢一头栽在了桌上,若不是流锦及时接住,恐还要栽在地面上。
“你看一下就睡着了。”流锦抱着云烬,对着羲和干干笑了两声,“阿姊别见怪,他太崇拜你,偶尔我不得不给他讲一些你的故事,但阿姊请放心,我都是挑着讲的,并没有全部都讲。”
羲和抚额:“你为什么不讲你和天帝的故事。”
流锦唏嘘:“不行不行,我和火夕的故事太狗血了!”
流锦将睡着了的云烬抱进屋内歇息,青华看着面前的酒盏,忽而端起来尝试了一下,酒味并不很重,但个中滋味却十分香醇,且这梅子酒并没有埋多久,可见羲和的手艺着实高超。
青华挑眉道:“自小就会酿酒,你莫不是方方面面都喜欢钻研?”
羲和道:“以前父亲在的时候,时有饮酒的习惯,因而我在父亲的熏染之下就会酿造一些。”若非当年想入紫微大帝门下,以酒来引紫微大帝接纳她,大抵她也不会在这门技艺上面有什么深入发展。
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紧接着青华回忆似的就道:“你父亲确实是喜好饮酒,我还记得,紫微君亦是喜欢的。”
羲和干干道:“是、是么。”
只要是与青华单独在一起,羲和就觉得气氛很糟糕。她不敢抬头看青华,青华说话的语气很淡,她却要听得很认真并斟酌了以后再仔细着回答。这种感觉,随着青华与她走得越近而感到越强烈。
(三)
流锦出来以后,羲和才觉得松了些气。流锦先是敬的青华,向青华说了些客套话,青华回的亦是客套话,两人都十分温和而不失礼,似交谈得有些愉快。后客套场面完了,流锦才敞开心怀与羲和饮酒。
流锦喝了几杯酒之后,便开始感叹道:“许久不曾与阿姊痛饮,今时今日又让我想起了当初我们在莲池谷相遇时的光景,至今都觉得是一段不可多得的佳话良缘。”
当初羲和与流锦初遇时,正逢羲和在荒海住得无聊了上海岸来辟了一处幽寂的山谷闲乐一段时间,流锦误打误撞闯进了山谷,并与羲和结识一见如故。两人曾在莲池谷拿羲和酿了几百年的果酒当水一样,痛饮宿醉,十分痛快。那时流锦毕竟年轻,刚与九重天的火神殿下、也即是现如今的天帝认识不久,少年不知情滋味,双双坠入情网,后来却好事多磨,经历了种种磨难最终才得以成眷属。只是,流锦当了天后之后,与羲和这般相聚痛饮的机会却却是少之又少。羲和亦是被流锦的话所触动,一时来了豪情壮志,多喝了几杯,一手支着下颚一手懒懒地拈着一块点心入口,轻声笑叹道:“阿妹你何须如此伤感,你若怀念那样的日子,回头我去找你,再喝个痛快便是。幸亏那个时候遇上阿妹了,否则我一个人过得清淡得很。”
流锦与羲和碰了杯,再向青华碰杯邀他共饮,无奈道:“你还是走不出那个圈子,我真替你操心。”
“顺其自然。”羲和垂着眼帘,看着杯中月。
眼里倒映着水月光,却被青华看在眼里。带着酒香,有些醉人,极为美丽。
流锦喝得多了,有了些许醉意,道:“莫要顺其自然,这种事情最忌讳顺其自然了。你不去争取怎么行,莫不是要等到将来走我与火夕走过的那样辛苦的老路?不行不行,太不美好了。”青华闻言淡淡蹙了蹙眉,流锦冷不防嗔了青华一句,“你,我管你是谁,都不可以欺负我阿姊,知道了吗,不然的话我不会原谅你的。”
羲和还是有些清醒的,确确实实地被流锦的话吓到了,连忙看了青华一眼,见他没有生气的痕迹,赔罪道:“帝君莫见怪,阿姊她兴许有些醉了,醉了就会这样。”
一坛梅子酒见底了,羲和又开启了另一坛,让流锦喝个舒坦,当然也让她自己喝个舒坦。青华一见那比先前更大一些的酒坛,挑了挑眉道:“你们确定是在品酒饯别而不是在恶意酗酒么。”
流锦舌头已经不灵活了,约模当真是酒壮人熊胆,这回羲和无力地支着下颚侧头清清淡淡地睨了青华一眼,带着些额外的青华从不曾见过的魅然与风情,拿一种对青华从未有过的霸气,努嘴道:“罗嗦。”
(四)
青华看着羲和,愣了。这是羲和第一次在不明不白的情形下顶撞他。
于是眼睁睁地看着流锦开始与羲和划拳拼酒,看似十分畅快。然流锦划拳输得较多一些,喝的酒自然也就多一些,后来实在支撑不住了便要中场歇一会儿,去屋子里躺一下。原本羲和是想要扶着流锦进去的,流锦不肯,自顾自地摇摇晃晃进去了,走到一半似乎想起了还遗漏了青华这么个人,还以为眼下自己又回到九重天,不禁扭身指了指坐着的青华,道:“嗝对了,阿姊你好吃好喝地帮我招待好他,不能失了我们的地主之谊。”
哪想羲和竟当着青华的面嗤笑了一声,摆手道:“这个人太恶劣了,我招待不来他。不过你放心,要是一会儿他觉得无趣了,自己晓得走。”
青华闻言,端起酒盏,眼不离羲和,微微勾着唇角,将一杯酒送入口中。
临进屋前,流锦扒在门上,还瞪了青华一眼,道:“你,这回不许再欺负阿姊。不然阿姊也再不会原谅你了。”
随后一声关门的声音,园子里就只剩下羲和与青华,相对而坐。
羲和玩转着酒盏,睨着青华,眉眼嫣然,声音里带着些沙哑,道:“你怎么还不走?”
青华闲适道:“目前我还没有觉得无趣。”
“哦”,羲和胡乱地倒酒,喝酒,似乎只要一看着青华就停止不下来,“那你快走罢。并不是我想请你来的。”
冷不防手中一空,却是青华取走了羲和的酒盏。青华一只手还握住了她的手腕,不准她再来拿酒盏继续喝酒。
手腕上灼烫的触感传来,让羲和无所适从。另一只手只得捂住额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挣了挣手腕,却挣不开青华的手,不禁低低笑了出来,道:“以前,你都不会这样握我的手的,连看都不舍得多看我一眼。”
青华眯了眯眼,问:“哪个以前。”
“哪个以前,你很想知道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羲和皱起眉头,自己想了半天一时也想不明白是哪个以前,不由得习起流锦的那一套耍起了赖来,“不过阿妹却是说错了,我早就走出了过往,不必要再让谁为我(蟹)操心。”
“你喝醉了。”如是说着,青华忽而放开了她。羲和的身体不稳,一下歪倒了过来,倒进青华的怀里。青华低着眼,看着睡在自己怀里的羲和,半晌将自己的外袍月兑了下来裹住羲和并将她拦腰抱起,不是抱进方才流锦与云烬进去的屋,而是转身出了园子,往自己的住处走,口中浅浅淡淡道,“还醉得不轻。”
羲和枕着青华的脖子入眠,手拽着青华的衣襟,潜意识地回了句嘴:“你才醉了,你全家都醉得不轻。”
(五)
第二日羲和在青华的床榻上醒来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内心如一万匹月兑缰的野马奔腾呼啸而过,凌乱不堪。醉了一宿之后,羲和的头脑仍旧是昏昏沉沉的,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就到了这样一个她沾也不敢沾的地方,结果捧着额头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
恰逢门“吱呀”一声响,羲和抬头眯着眼睛看去,熹微的晨光钻了进来,随后青华单手端着托盘,抬步进了屋。逆着光,看不清青华面上的神情,那墨紫色的长发却在阳光下越发柔亮显紫。
青华若有若无地勾了勾唇角,道:“醒了。”
羲和连忙回过了神来,胡乱就揭开了锦被欲下床,还边胡乱紧着喉咙道:“帝君真早,昨夜睡得可好?不不,这不是重点,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在帝君的床榻上,占用了帝君的床,真是十万分的罪过……罪过罪过。”
一掀起眼皮看见青华就站在门口不动了,修长的身体斜靠着门柩,白衣似浸着柔和的光,面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见羲和不说了,他便浅浅道:“嗯然后呢。”羲和面皮稍稍有些发烫了起来,道:“……大抵是昨晚醉得厉害了,所以冒犯了帝君实在很不好意思。我这就下来。”
青华缓缓走进屋,道:“既是晓得自己醉得很了,还是莫要逞强。再失足摔下了床,我不会扶你。”
于是羲和没再乱动,如坐针毡地坐在青华的床上。青华放下托盘,端着一碗汤水走到床前,递给了羲和,又道:“我煮的醒酒汤,不知道有没有用,你可以试试。”
羲和愣愣地看着那碗醒酒汤以及端着醒酒汤的素白的手,一时没有接也没有说话,约模是反应不过来青华为她煮醒酒汤这件事情。
青华挑挑眉,道:“你不接,是想要我喂你的意思吗?”
话一出口,惊醒了羲和。羲和一手接了过来,仰头就尽数喝下,捏着袖子擦拭了下嘴角,应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喝完了。多谢帝君的醒酒汤。”
青华半垂着眼,看了羲和一会儿,转身去到一边的卧榻,随意道:“你还可以再睡一下。”
话虽这么说,但羲和无论如何却是睡不着也不敢睡了。看见青华靠在卧榻那里,随手翻起了一本书。半晌,羲和才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问:“敢问帝君,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青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你不是知道自己喝醉了吗。”
羲和道:“我是知道我自己喝醉了,可我昨晚明明是在小园子里而并非在帝君这里喝醉的,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醒来呢?”
青华终于抬起眼帘看了羲和一眼,道出了一个事实:“我抱你回来的你有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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