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许多年不见,您还是这么年轻。”他站起身来,抓住三叔的手,让他在自己的身旁坐下。
三叔激动得泪眼朦胧,像是欣慰,又像是故人久别重逢的感概。
“哪里还年轻哦,都快五十岁的人了,都老了,老了。”他模了模自己双鬓渐渐泛白的头发,似乎也在追忆自己往昔的年轻岁月。“这是你的老婆孩子吗?”三叔指了指以柔和阳阳,惊喜的问。
以柔立即喊了声‘三叔好’,又对埋头大吃的阳阳道:“阳阳,喊三叔公。”
阳阳立即乖乖地喊了声:“三叔公。”
“哎!”三叔很高兴,笑得眼角都有皱纹了,一想到曾经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都这么大,而且都有孩子了,不禁有些时光荏苒,岁月不饶人的感概。
“想起那时候天天才十岁,现在都是当爸爸的人了,不仅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还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女圭女圭。”三叔看着他一家幸福美满的样子很欣慰,想到那时候楚大妹子去得那么惨,若是在天有灵看到天天如今成长得这么好,一定会很开心的。
以柔被长辈夸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说话。
“天天现在大了,似乎不像小时候那么爱说话了,三叔人老了,就爱唠叨了,你看这菜都快凉了,赶紧吃。”三叔见他一直沉默,觉得这些年他身上一定发生不少故事,比如他当年为什么会失踪,这些年又去了哪里,又是如何从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儿成为现在这样和乐幸福,出行都会有人跟从的成功男人,这背后的艰辛自然不必言说他也明白。
“三叔,这些年您过得好吗?”楚云天却并不动作。
三叔愣了愣,半晌才叹口气道:“算不得好,反正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楚云天目光凝了凝,又问:“那三婶呢?”
三叔笑得有些苦,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三婶那个人,从来都觉得我没有本事,再加上我没有孩子,这些年我守着这家小店,生意也越来越不好,这城里其他地方开发,有钱的都往好的地方去发展了。你三婶她有更好的发展,这些年应该很幸福。”三叔眼神中流露出的淡淡哀伤和无奈让人动容,以柔能从他哀伤的眼神中看出几丝无奈,三婶,唯恐是觉得会跟着三叔过苦日子,再加上,一个女人,若是没有孩子,总会觉得老无依靠,所以离开了吧。
楚云天没有说话,他记忆中的三婶的确有些尖酸刻薄,那时候三叔照顾他们母子俩,三婶就总是会唠叨,三叔总是呵呵笑,说人家孤儿寡母,能帮就帮,但三婶却立即呵斥:“人家孤儿寡母关你什么事,你该不会是看人家寡妇长得标致,有什么非分之想吧,我告诉你,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看着办。”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赶紧吃,也许下次来,就吃不到三叔做的这些东西。三叔这一辈子也就会这么点手艺,本来想着靠着它一辈子,没想到生意会越做越差,而且这块地据说被一个有钱的财团买下了,据说很快就会建立新的商业区,我和这附近的老邻居们都被催着搬了好几次,不过最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帮催着我们搬家的人没有来了,大概是也要休息吧。天天这次回来也是为了来看看你们家以前住的老房子吧,那里至从你们走了之后就没有再租出去,你们吃完了上去看看吧。”三叔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妻子离开了,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要被迁离了,年近半百身旁却无儿女照料,所以才会如此落寞。
以柔颇有几分体谅三叔的处境,他孤苦一人,现在又被迫要离开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心里却也对这个购买这块地皮的财团抱着几分不满,但想着他们要收回三叔的房子,应该还是会给一定的钱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数字够不够三叔以后的生活。
“三叔,这件事情您不用担心了,这里以后都不会有人来逼你们拆迁了,你们想在这里住就继续住,这里不会变。”楚云天开口,让三叔和以柔都愣了一下,不约而同的看着他。
“买下这块地的是我。”楚云天徐徐道。
以柔闻言有些庆幸,如果是楚云天买下这块地,那三叔就不用搬迁了,也不用离开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这样岂不就是两全其美。她有些激动的看着三叔,三叔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想要在一个城市买下一块地,那得有多大的财力,但是作为一个公司,买下一块地,自然是为了让那块地变成他的生财之道,如果他是为了他这个老家伙,而说出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白花了那么多钱。
“天天啊,三叔知道你现在有本事,但是你买了这块地不就是为了挣钱吗?如果这里一切保持不变,那你不就是白花了那么多冤枉钱吗?”他虽然不愿意搬,但是也不愿意看到这个孩子花了那么大一笔钱却付诸东流了。老百姓图的不过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一个地方生活的久了,自然会有眷恋,不想搬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只要可以保障老百姓的生活,也不会出现那么多拒绝搬迁的人。
以柔看了看楚云天,他琥珀色的眸子里焦距有些远,她所理解的是,他之所以会让这里保持原貌,不应该全是三叔的原因。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片地砖都有他和他妈妈走过的回忆,他不愿意就这么被毁于一旦,所以才会想要留下这里,留住他内心深处对妈妈的渴望。
以柔从小就没了母亲,苏映红毕竟是后妈,待她终归不如亲生母亲来得细心仔细,所以她就是想怀念,都不知道如何怀念,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如果在这个世上会如何对待自己。但是楚云天不同,他曾经拥有过,所以那种失去的痛苦比她更加刻骨铭心,他强势,霸道,却不过是为了掩藏他内心的脆弱罢了。
“三叔,您不用担心,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和您一样对这里拥有回忆。他买下这里,不是因为钱,而是为了买下一段回忆。”以柔对于三叔的理解很是感动,但是她更理解楚云天。
楚云天目光的焦距落在她身上,唇角便添了一丝笑。这个小女人,总是这么聪明,可以猜到他的心,让他越来越喜欢了。
“三叔,这里我会一直保持原貌,也算是感谢当年街坊邻居对我们的照顾,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楚云天对尚且有些没有回神的三叔道,这里的确拥有着属于他的回忆,所以他会尽他所能的保护着这段属于他的回忆。
“那些都是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客气,如果不用搬,天天虽然长大了,总不能跟三叔客气吧。对了,云柳呢。”三叔心情很不错,因为他不用为搬家之后去哪里而发愁了。
楚云天目光落在以柔身上,见她并无多大抵触,心生欣慰,便道:“她暂时不能来看您,等到下次,会让她来看您。”
“哪里用得着特意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也就是随口一问罢了,那孩子今年至少二十好几了吧,应该结婚了。记得她小时候刚到你们家的时候饿得不成人形了,胆子小又不爱说话,你每天带着她出去玩,教她认识新的朋友,后来她才渐渐地胆子大了些,就爱粘着你,我们那时候还都以为那是你妈妈给你准备的媳妇儿呢。”三叔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一说便没能停下来。
“老板,点餐。”又进来了一波客人,刚坐下就开始喊,三叔闻言立即站起身,有些歉意的道:“你们慢慢吃,我先去招呼一下客人,也许是你们来了,还给我这店里添了点人气儿呢。”
三叔乐呵呵的去招呼客人了,楚云天看着不住给阳阳夹菜的以柔,细细的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她似乎并没有因为三叔的话而生气,平静得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
他皱了皱眉,难道这个女人听到他和别的女人的过去一点儿也不会吃醋的吗?
他放下筷子,心情有点郁闷。
以柔抬起头,见他放了筷子,有些奇怪,难道他这么快就吃饱了,也好,阳阳好像挺喜欢吃腌茄子的。她伸手把腌茄子端到阳阳面前道:“来,阳阳,看你喜欢吃这个,都给你,爸爸不吃了。”
楚云天眉头皱得更深了,食指急促的敲了敲桌子。
以柔奇怪的看着他,道:“怎么了,你不是放下筷子了嘛?”
他咬咬牙,忍住想要掀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的冲动,道:“难道你听到三叔的话,一点儿也不吃醋吗?”
以柔调皮的回:“我为什么要吃醋,因为他们以为云柳是给你准备的媳妇儿么?和你结婚的不是我吗?还一红一黑两个本儿呢,难道是假的吗?”
吃醋倒不至于,但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不自在,因为云柳和他之间有那么多回忆,而且连看着他长大的邻居都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有暧昧,她心里怎么会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但是和他在一起的人,毕竟是她施以柔,她还有什么可吃醋的。端午那天不小心烫伤了云柳,但是半夜他还是回来了,说明他心里是有自己的,那她又何必总是患得患失,她心里明白,他也是爱她的,就够了。
楚云天被噎得没话说了,只能郁闷的又拿起筷子,刚伸向腌茄子的盘子,却发现上面只余下一堆孤零零的蒜泥,而某个小家伙嘴里,慢慢地都是腌茄子,还得意洋洋的弯着眼睛冲他笑。
吃过饭,三叔把楼上的钥匙给了他们,让他回自己的住过的地方看看。
房间的门锁已经有些生锈了,钥匙也没什么作用,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打开,一开门就是一股腐朽的味道传来,楚云天扇了扇眼前的灰,看着被灰尘霸占的房间,拦住她们母子俩不让进。
“算了,灰尘太多了。”
以柔看着一屋子的蜘蛛网,这房间已经二十几年没人住,自然会有很多灰尘,但是扫一扫还是可以的嘛。她越过楚云天,伸了伸小脑袋,自告奋勇的道:“没事,收拾一下就好了,去楼下跟三叔要一些打扫卫生的器具,一两个小时应该就可以搞定了。”
楚云天眉头皱得老高,看了看房间又看了看自告奋勇的以柔,最终还是摇摇头,道:“算了,回去吧”
“不行,你不就是为了这里才带我来的吗?干嘛又回去,阳阳,去跟三叔公要两顶帽子和围裙,还有扫帚什么的上来。”以柔很娴熟的指挥着小阳阳。
“是!”阳阳笔直的敬了个礼军礼,飞快的跑着下去了。
不一会儿,阳阳回来,跟着上来的还有三叔,手里拿着以柔要的所有东西。他看了看已经布满灰尘的房间,也皱了皱眉。那时候因为楚家大妹子死的太恐怖,大家都觉得这间房子不吉利,所以没有人愿意进来住,一直空置到现在。
“这里二十年没有人动过了,太脏了,我楼下也没有什么生意,关了门上来和你们一起收拾房间吧。”三叔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要去叫人就真的要去了,以柔赶紧出声制止。
“三叔,不用麻烦您了,我们自己可以的。”她给楚云天眼神示意,楚云天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
“是啊是啊,还有我!”阳阳举着小手自荐。
三叔只好作罢,留下打扫器具,不甚相信的下去了,这有钱人能做事吗?看着天天那媳妇儿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样子,三叔在心里否定的摇了摇头。
说干就干,以柔挽了挽袖子,戴上围裙,把长发扎成马尾束进帽子里,只露出一张完美白皙无瑕疵的小脸,她的眉眼比较精致,没有刘海的她看上去更添了几分利落和精练美,得意的时候唇角微挑,像是个邀赏的小狐狸。
阳阳跟着妈妈学得像模像样,一副我是小小那男子汉,啥苦我都跟着干的觉悟。
“妈妈,我穿好了!”阳阳转了个圈,炫耀自己的成果,以柔点点头,模模他的小脑袋夸奖:“阳阳真厉害。”
阳阳立即抬了抬下巴,一本正经的道:“当然,我现在是小明星了。”阳阳现在已经很适应他这个小明星的身份了,每次被粉丝簇拥宛若小王子的他,已经知道事事以身作则,争当榜样了,不错。
得到了肯定,阳阳立即回头望。楚云天正拎着围裙发愁,看了看房间里的一尺厚的灰,眉头都快打结了,他有轻微洁癖,对于极差极脏极乱的地方根本没有办法忍受。
以柔转身,正好瞧见他眉头深蹙很为难的样子,索性拿过他手里的围裙和帽子推着他道:“好了好了,总裁大人,你去车里休息吧,让蓝风他们来帮我就可以了。”
楚云天闻言面色一沉,这种被她往外赶的滋味很不爽,即使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他心里很不爽!抓住她的手,脚上一动不动,以柔用了半天力气发现他还在原地,不禁有些气馁,这男人和女人的力气果然还是相差悬殊啊。
楚云天沉住气,月兑下西装把并不是很白净的围裙猛地往身上一套,那表情颇有几分视死如归,以柔强忍着笑意,帮他系着围裙的带子,道:“没想到我们一家人也可以像别的夫妻那样,一起做家务呢,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和最心爱的人一起上班,一起做家务,我做饭的时候他在一旁帮忙,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一起吃着薯片看着我最爱的娱乐节目。但是在家里什么事情都是青瞳做了,而且我们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忙,我的愿望也就落空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可以实现,真好。”
她的声音如黄莺般清脆的从背后传来,不难听出她此刻愉悦的心情,楚云天因为满屋子灰尘的抑郁心情一下子缓和不少,听到她说出一家人这个词,他内心有一根弦被悄悄触动。这个小女人,最近嘴越来越甜了,跟抹了蜜糖似的,不过她说得那些愿望,不就是最简单最温馨的生活么,不正是他一直都想要拥有的,最平凡的生活。
他转过身搂着她的腰,看着她惊愕无措的大眼,道:“只要你想,我们就可以。”
以柔的心颤了颤,心中还有一丝的不确定,他是在说愿意和她一起上班,一起做家务,做饭的时候在一旁帮忙,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吃着薯片看着娱乐节目吗?他是楚云天,高高在上,光芒耀目的存在,真的会和她一起做着这些事情吗?
“怎么,不相信爷说得话?”看着她不甚相信的目光,楚云天挑挑眉问。
以柔摇摇头,坚定的道:“相信,只是不敢想象你和我一起做着这些最平凡的事情时候的样子。”
“那你现在就想象一下。”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以柔歪着头想象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大可能,楚云天没进过厨房,肯定只会捣乱了,让他窝在沙发里,他腿太长,窝着会不会太怪异,不过与其想象,不如实际行动,这不就是要干家务嘛,先看看今天表现再说。
“不用想象了,现在就开始吧,阳阳。”以柔嗖的一下逃开楚云天的怀抱,回头找自家宝贝儿子,结果发现被忽视的他正怨念的蹲在一旁画圈圈长蘑菇呢。
以柔:“……!”
楚云天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敢踏足这里,因为不想回想起那段可怕而无助的回忆,如果那时候他足够强大,妈妈也不会死,他也不会被带走,也许根本不会走今天这条路,他会是一个很平常的男人,和妈妈,妹妹一起,过着和大多数男人一样的生活。
他不想承认是自己的懦弱,害怕回想起那些过去,害怕面对过去没用的自己。左手传来属于她的温度,他看了看她,目光便移不开了。是她,让他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过去,是她,让他想要拥有了一个家。
感觉到身边的人情绪的波动,以柔只是静静地不说话,只和他并肩,给他自己的温暖,让他知道,他不会再是一个人。
总算是开始大扫除了,以柔虽说想要和楚云天一起做做家务,但是却并没有真的指望他做,所以还是让蓝风和司机上来帮忙,看着这群西装革履的成功男士月兑下西装挽着袖子打扫卫生,倒也是一道奇观。
这间房间已经有二十年没有人住了,尽管当年一家人离开得那么的……匆忙,但是房间里所有的摆设却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可见楚妈妈是一个很爱整洁的人,即使再忙再累,也会将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这一点楚云天倒是挺像他的妈妈。
房间里家具甚少,甚至连电视机都没有,但是却充满的温馨,房间里有一个很旧的柜子,一张很旧的沙发,因为时间久远,已经开始月兑皮了,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小书桌,上面摆放着一个漂亮的笔筒,仔细一看竟然是用废弃的矿泉水瓶子制作而成的,为了美观还用纸折出一朵朵纸花粘在上面,外面贴上紫色的彩纸,用毛笔画上漂亮的梅花,可见制作者的独具匠心。
以柔伸手去拿那个笔筒,却发现好像是粘在桌子上的,不用因为时间太久了,再用力些还是能拿下来,仔细一看,上面竟然还有一行小字。
“那是云柳小时候送给我的。”楚云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
以柔指着上面的一行小字,道:“我看见了,上面写着天哥生日快乐,云柳,时间1993年9月8号,咦,原来你的生日是9月8号,那不是很快了,现在已经是八月底了。”以柔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上面的日期道。
楚云天白了她一眼,仿佛再说‘敢情你现在才知道呢’。以柔撅着嘴,道:“你有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怎么知道。”
“你是在吃醋吗?”楚云天听着她酸溜溜的话,不禁添了几分笑意。
以柔有些难为情的把笔筒还给他,哼哼道:“你才吃醋呢。”
楚云天笑而不语,把笔筒扔回书桌上拉住她,哄道:“好,是我吃醋,乖。”
司机忍不住侧目看了看,蓝风却假装没有看见这边的打情骂俏,一个劲儿的忙着洗厨房,转眼间已经把原本灰扑扑的玻璃窗和灶台洗得干干净净的。阳阳一手拿着刷子,一手拿着扫帚,愤愤地道:“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楚云天看了他一眼,低头在以柔唇上亲了一口,阳阳气得抓狂,以柔羞得想要找个地方钻进去。
房间很快就焕然一新了,房间虽小,却也觉得很温馨,以柔觉得这个地方稍稍装修一下,以后若是和他吵架了,就可以住到这里了,必要时候,是需要各自冷静的。
当然这个想法她也只能是想想,不能告诉楚云天,他肯定会生气的。
打扫完卫生,蓝风和司机已经功成身退了,大家都搞得有些狼狈,就连楚云天英俊的脸上都被抹上了一道黑,从唇角一直到鼻尖,看上去有些滑稽,以柔偷偷掏出手机,趁他不注意‘咔嚓’一下留个纪念,以后这家伙若是再敢欺负她,就用这张照片威胁他。
闪光灯一闪,楚云天便敏锐的察觉到了,一回头,吓得以柔赶紧把手机收起来,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楚云天目光炯炯的看着她,挑眉:“你干什么了?”
以柔立即摇头,否认:“什么也没干,刚才闪电,对吧阳阳。”以柔聪明的想要拉同盟,阳阳因为妈妈的沉沦十分的不满,有些不大情愿,但是他一向对于和爸爸作对的事情都是很乐意干的,于是点头:“对,闪电。”
“闪电?”楚云天的语调上扬,听着让人有些不安,以柔捏了捏手机,说什么也要保护好。她蹑手蹑脚的往后缩,眼看着楚云天苍鹰似的扑了过来,吓得‘啊’一声尖叫赶紧跑。
“站住!把手机交出来。”楚云天沉声道。
以柔躲在桌子后面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我又不傻,才不站住呢。”
楚云天面色沉沉,但是唇角却微微弯起,竟然幼稚的围着桌子抓她,她像泥鳅一样总能逃月兑,加上小家伙总是突然的冲出来捣乱,根本就抓不到她。
蓝风有些诧异的看着围着桌子转的老大,他是不是眼花了,这真的是让黑白两道闻之忌惮的全球十大危险人物之一楚老大吗?
以柔跑得有些累了,躲在阳阳后面求饶:“我跑不动了。”
“那就乖乖的把手机交出来。”
“不给,说什么也不给。”以柔嘴硬的道,楚云天目光一凝,见她也没什么力气,一伸手就把她捞进怀里:“给不给。”
以柔正要说话,司机神色匆匆的拿着楚云天的手机过来道:“总裁,云柳小姐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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