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澜漪看着骆平阳那双满含着忧郁的眼睛,感觉要卸下他心里的包袱,并不是跳一次舞就能办到的。为了调节一下气氛,她问了他一个非常无聊的话题,“假如你去上厕所,忘了带纸巾,兜里只有一张女朋友的相片和一张母亲的相片,还有一张一百元的钞票,你用哪一张?”
骆平阳听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董澜漪爽朗大笑,“当然一张都不用啰,笨蛋。”
“那怎么办呢?”
“打电话叫朋友送纸巾过来啰。”
“那假如是坐飞机出远门呢?”
“那就用一百块钱向厕所里的人买。”
“那假如厕所里就自己一个人呢?”
“那就大声叫‘救命啊’,等有人进来了,就向他说清楚事情的真相,然后用一百块钱请他帮忙出去买纸巾。”
“那假如那人拿了一百块钱却不跟你买纸巾来呢?”
“你不知道叫他把纸巾买回来了再给钱啊?”
骆平阳想不笑都不行了,“看不出来你一个堂堂的公司总经理竟然问出这样庸俗的问题。”
“你明白我问你这个问题的用意吗?”
“不明白。”
“遇到同样的问题,通常有许许多多解决的办法。所以,不要把困难无限放大,要把它尽量缩小,这样,你才能够积累战胜困难的经验。”
骆平阳想了想,忍不住开心的笑了。
“你累了吗?要不休息一下?”
骆平阳点了点头,两人离开了舞池,来到了外面,找了一张不显眼的桌子坐下。
骆平阳叫来了两杯饮料,两人一边喝一边聊着。
“董总,我对你的生活充满了好奇。我想知道作为八零后为数不多的有实力的企业家,你是怎么走向辉煌的?”
“骆平阳,算了,你别拿这个问题损我了。坦率的讲,我能有今天,完全是因为有我爸爸的提携。我爸爸与你的故乡天津还有一点渊源呢,他早年曾在天津开过餐厅。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以后,他就回到广州开始做企业了。董氏集团是由一个只有二十几个人的小加工厂起步的,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可以说倾注了我父亲的所有心血。我从小对企业管理就有浓厚的兴趣,爸爸发现我有这方面的天赋以后,毫不犹豫的任命我做了董氏第一分厂的总经理。那一年我才十八岁,别人都说我爸疯了,让一个还没断女乃的丫头做企业的老总。当时我也感到自己肩上的压力不小,可我爸一直鼓励我。在我做出任何决断之前他都不会干涉我,他让我一天天找到了自信。当然这期间我也犯过不少的错误,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从那些错误中吸取了足够的经验。骆平阳,其实我和你唯一不同的就是我有一个有实力的父亲,而你没有,所以,没能得到我那么好的机会。”
听到这里,骆平阳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身家数千万的男人,却让自己的儿子挣扎在社会的边缘。如果董澜漪知道这事,也许她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了。
骆平阳低头喝着饮料,那一头乌黑的寸发,根根都被发胶固定得挺拔有力。他雪白的衬衣上打着一条天蓝色的领带,衬衣的下摆扎在裤腰里,将他本就修长的身材映衬得更加标致。董澜漪趁骆平阳思考问题这个时候,认真打量着他,从头发往下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扫描。
骆平阳没有听见董澜漪说话了,于是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正好在空中对接。那一刻,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惊喜和羞涩,都迅速转移视线,瞬间加剧了的心跳,演变成了脸上腼腆动人的微笑。
董澜漪将目光移开的同时,轻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骆平阳有点结巴的答道,“没,没想什么。”
董澜漪低下头去,掩住了嘴。
田云谦象一只狼一样盯着骆平阳,手中的酒杯在空中一动不动的停留着。
这时候过来一个穿短袖的青年,毫不客气的坐到田云谦身边,伸手拿住杯子,放到了桌上。“田哥,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田云谦看了看来人,讪笑着打了声招呼,“窦勇,以前你跟你哥总是形影不离,怎么今天不见他呢?”
窦勇拿出一颗烟扔给田云谦,然后替他点上,“他呀,躺在床上。”
“怎么了?”
“挨揍了。”
田云谦有点不太相信,“谁敢揍他啊?”
“还伤得不轻。躺在床上直哼哼。据他说是被一个中年男人揍了,那人身材魁梧,力大无穷。并且来头还不小。”
“这样啊。那你这段日子业务还不错吧?”
“别提了,光景惨淡啊。有什么关照啊?”
田云谦用手招呼窦勇,窦勇会意,把耳朵送到了田云谦嘴边。
田云谦在窦勇耳边说道,“什么时候你让我看见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就给你这个数。”
他说完以后在窦勇眼前竖起了左手食指。
窦勇疑惑的问,“多少?”
“一万。”
窦勇欣喜若狂,“谁?”
田云谦用手指了指那边,窦勇顺着看过去,然后问道,“男的还是女的?”
田云谦咬牙切齿的说,“男的。”
从歌舞厅出来的时候,谢雷霆早已把车开到了门口。
“骆平阳,我今天来看了你,不知道哪一天才能见面呢。我想去你家里玩一下,不知道你欢迎不?”
骆平阳一边上车一边回答,“当然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