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啊!”家丁打着哈欠,一手举着灯笼,一边往大门边赶来,“这大晚上的,谁敲个不停啊。”
家丁打开门,将灯笼向前一举,不禁吓了一跳,这前面快两米的灰袍人是哪里来的妖怪?两腿子直打颤,家丁嗓子都痒活活地发抖,“客,客人,你找谁啊?”
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一听就知道是个内功深厚的,声音都显得忽远忽近,“我是你们二少爷的客人。”
家丁吞了口唾沫,心想这二少爷才回来没一个月,哪里来的客人找他,莫不是之前在外面引来的仇家吧?再看来人脑袋一动一动,像是要钻出来一样,家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门打开,“二少爷就住在西面的厢房,客人尽管去!”说完连灯笼都不要了,爬起腿就跑开,生怕后面那个怪人要对他怎么样。
“诶,你做什么呢,这门怎么开了?”天蔚走上前来,不住打着哈欠,身后还跟着睡眼惺忪的闵逸,“你不是说提前来敲门吗,怎么没人出来接着我们?”
那灰袍人将身上的披风解开,就见殷侯露出脸来,肩上还坐着呼呼大睡的瑞瑞,“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下人见着我就跑了。”无奈地抚了抚脖子上歪七扭八的儿子,殷侯很是怀疑,难道自己长得就这么吓人吗。
天蔚又是一个哈欠上来,眼睛里都蓄满了眼泪,“不要管那么多了,先进去再说,我都困死了!”
任谁赶了七八天的马车,都是会精神不济的,何况这一行人见天地东边瞅瞅,西边逛逛,结果一个个眼睛都黑得跟被烟熏了似的。一点不见外,几人就跟在自己家似的冲了进去,路上随手抓上个小丫头问了个方向,人家小姑娘见这一个两个眼神幽怨,吓得话都不敢多说,指了个地方就跑开了。
第二天楚家就开始流传,说那二少爷不知在哪里结交了些魔障的人,那眼睛在晚上都能发亮嘞!
房门被一脚踹开的时候,阿忘和李子钦都还没睡,这老老小小也懒得打招呼,自动地就开始解衣服。瑞团子睡得直吧唧,被放到地上还东摇西摆的,像个喝醉酒的小酒坛子,摇了两下,又转了半圈。天蔚把自己扒得差不多了,直接把儿子的鞋子一甩开,带着团子咚咚咚冲到床上。等阿忘回过神,就见这一家子已经睡死过去,动都不动一下。
“得,咱们今晚就得去外面凑合一宿了!”李子钦神色复杂,冲阿忘摊了摊手。
阿忘看着李子钦,也只能无奈点点头。
“哈啊!”
一家四口一起跨出房门,齐声声地打了哈欠,似乎还处在五里雾中。阿忘抱着手靠在门口,颇是嫌弃地看着又要入梦的小猪,“喂喂喂,这都睡了五六个时辰了,你怎么又睡过去了?”
强撑着翻了翻眼皮,天蔚朝阿忘忧伤地看了一眼,“困。”
话刚落音,就听见刚关上的房门又砰的开了,众人纷纷看向臭屁地收回左腿的闵逸,就见他眯着眼看着房里,突然一咕噜就往里冲。
李子钦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这熊侄子,“往哪跑呢!”
砰,又是一阵尘土扬起的身影。
阿忘和李子钦看着一坐到门槛上,抱着房门接着睡着的瑞团子,终于受不了了,“都给我起来!”
殷侯伸了个懒腰,顿时心情大好,“行了,咱们吃饭去!”
好不容易坐到桌上吃早点,天蔚好几天不见着他家小伙计,积极地坐到阿忘旁边,天南海北的和他海扯起来。阿忘难得没有毒舌,陪着小猪说着话,果然,还是得有个缺心眼儿的在身边比较好,心里都踏实了很多啊。
多日不见的几人说了一阵子,殷侯话锋一转,还是说到了正题,“子钦,你这次让我们来,是不是有什么要我们做的?”
“不用担心,这次你们只要来这玩一玩儿就成了,”李子钦奸笑着道,转过身子冲自家熊侄子一指,“诺,这回主要是找小逸的!”
李子钦话音都落了半天,身后也没见回应,扭头见自己吃得正欢的侄子,李子钦嘴角一抽,“你这狼吞虎咽的,要是被外人看见,还以为我这小叔虐待你呢。”
闵逸哪里有功夫理会他,恨不得把脑袋埋到碗里,中间还不时吃上几口瑞瑞塞来的青菜。吃得见饱了,闵逸终于舍得抬起头,冲李子钦打了个嗝,“叔,你让我做啥?”
翻了白眼,李子钦无奈地道,“我让你带那东西,你带了吗。”
“带啦,”不在意地抹了抹嘴巴,闵逸接茬儿挠了挠头,“搁房里放着呢,昨晚刚拍死几只蚊子。”
李子钦满头黑线,谁家的儿子拿令牌拍虫玩的!
没等李子钦想完,这边闵逸接着又来一句,“不过小叔你用之前得修修,我在家压桌角给压残了。”
李子钦一把拽住闵逸的耳朵,冲他耳朵咆哮,“你是我亲侄子吗,你是我亲爹好吗!”
楚齐之中午进门,就见前厅坐着几个陌生的面孔,楚夫人正坐在主位上,面色难看得很。楚齐之心里疑惑,走到楚夫人身边,却是冲阿忘问道,“归真,这几个人是谁,你朋友吗。”
阿忘挑了挑眉,没有说话,一旁的李子钦将手上的茶盖一放,出声打断,“楚大少误会了,这是我家的兄长和亲眷。”
楚齐之也懒得和他说话,面色不快,“哦,李公子的亲属,来我楚家做什么?”
“李子钦是我内人,他娘家来人,我难道不该接待接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