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随声至。
淑妃婀娜的身姿翩然而至,带着说不出的媚态。当然,紧随其后的还有冰块脸——瑶妃。
月如雪一直不太理解,明明性格迥异的两人怎么就会搅混在一起,也许这就是宫闱的魅力所在?!
礼数终是不能落,在这深宫里还是小心翼翼为好,一不小心踏错一步,也许就是万劫不复。所以月如雪还是一边假意地笑着回话一边挣扎着想坐起来。
“两位姐姐来了,妹妹我都没出门相迎,如今还不起身,岂不是太不懂礼数了?”
淑妃忙不迭地伸手按住了月如雪的身子,身上浓重的熏香味道让月如雪颇为不适应。
“妹妹这是哪里的话,和我二人见外还什么呢,快些躺下吧。本来身子就虚,着了凉,病便更不容易好了。瑶妃姐姐你说我的可对?”说着转头望向瑶妃。
瑶妃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化的冰块脸,冷冷地哼了一声算是作答。
月如雪狐疑地望了两人一眼,自己是昨晚淋雨才生了病,不过是不到一天之内的事,她们怎么会有这么快的消息,难道说她这暮凉宫里还有她们的眼线,可是明明……
淑妃似乎已经习惯了瑶妃的性子,也不以为意,犹自是一脸笑容。纤纤玉手,抓起月如雪的被子便替她往上盖了盖。
月如雪虽然不喜欢,但是面子上也总是要做足。
“如雪多谢姐姐关心了。”
淑妃亲昵地拉起月如雪的手拍了拍,“哪的话,都是自家姐妹,你若是这般客气,姐姐可不饶你了。”
话说了一半,淑妃的目光便有意无意地瞥向了原来被被褥覆盖的床角,故作好奇的指了指床角一物,“咦?那是什么东西?妹妹自己做的女红吗?看着委实有趣呢。”
说着放开了月如雪,兀自地走了过去,拾了起来放在手中端详,口中呢喃出声。“寂……曼蓉……”,接着便“啊”的一声尖叫月兑了手。那东西便又掉到了月如雪床上。
待月如雪看清那是何物,不免在心中苦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雪白的锦缎扎成了小人的样子,小小的身躯上扎满了银针。朱红的笔记写着有些模糊的字迹,远远的看不真切。
自己竟是遇上了这古代宫斗最常用的戏码——巫蛊吗?
寂曼蓉,是谁?寂姓,和瑶妃一样的姓氏,难道说……是……太后?
突然想到了淑妃瑶妃的突然造访,和淑妃刚才帮她拉被子的动作,月如雪的心蓦地一凉。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根本就是一早就谋划好的?
瑶妃一把推开了淑妃,拾起床上的小人,冷笑着望着月如雪,“凉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宫中行巫蛊之术,还胆敢诅咒太后?”
果然是太后吗……月如雪扯了扯嘴角,未置一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她解释也是白解释,更何况眼前的人说不定就是这场阴谋的主使。
“凉妃,事情暴露,你无话可说了吗?清苑,还不去禀告太后娘娘。”
“是。奴婢遵旨。”
看着受命的小婢风风火火离开的身影,月如雪眸色一暗,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又一场腥风血雨吗?真的,真的,好累啊……
———————————————————————————————————————慈宁宫。
华服妇人端坐在上首,冷冷地望着被扣押跪在地上的人,眸中是说出的寒意和那么一丝丝的畅快。
“瑶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谋害哀家,你可知罪?”
月如雪的头因高烧而昏昏沉沉的,浑身酸软无力,要不是被小太监架着,此刻只怕是要摔倒到地上。可是她却依旧紧咬着嘴唇强迫自己清醒,本就苍白的唇瓣如今被咬的越发得没有血色,破裂处丝丝血迹渗入口中,粘稠腥咸。
抬眸望去,瑶妃,淑妃,一众妃嫔都一脸看好戏般地望着自己,只有皇后目光带着一丝怜悯,可是她这回也帮不了自己了吧,毕竟这罪名是谋害太后,而且还证据确凿。
“太后娘娘明鉴。这一切并非臣妾所谓。”虽知辩解也是枉然,可是,不是她月如雪做的,她便不会承认。
“证据确凿,还抵死不认,不知悔改!”太后愠怒,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摔倒了桌上,轰然的响声震慑了全场。“今日皇上不再,哀家便做主,替他整顿这后宫不良之风!凉妃于后宫施行巫蛊之术,谋害哀家,罪无可恕。赐杖毙之刑,即刻行刑!”
君夜玄,他竟是不在吗?
月如雪恍然间想起,刚醒来时,兰依似乎说了他去送各位亲王,明日晌午方会返宫,只是她当时一心想着花洒的事,竟没留意。
所以说,她们连君夜玄的出行都谋算在内,务必要置她于死地吗?
自己,到底是看低了这深宫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