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不好了.”在樊瀞欲发火之际.樊君谟看似慌慌张张地从远处走來.边跑还不断呼唤着樊瀞.甚至忘了此刻两人的伪装之色.直接道出了樊瀞的身份.
小谟.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听着如此焦虑的声音.樊瀞双眸一沉.亦懒得再与鹄纭计较什么.转身疾步走向樊君谟.生怕他遭遇什么危险.
待到见到那张看似黝黑稚女敕的笑脸.那颗不安焦躁的心才彻底安稳下來.笑意重回眸底,伸手便毫不客气地往那稚女敕的额上轻敲.轻声道:“你这小子.都说现在我是你哥了.还如此大胆地称我为‘姑’.”
只是.此刻的樊君谟对于这声宠溺揶揄.却沒有心思与之玩闹.反倒一手挥开那双纤细玉手.满脸担忧焦虑之色:“姑.玎菱的娘亲刚刚不知吃了什么.突然面色发黑.口吐黑血.却是中毒的迹象……”
还未等他说完.樊瀞抬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稚女敕孩童.刚刚那个女子还生龙活虎的.怎会突然中了毒.甚至立马发作.这毒该有多重.猛然间.一股冲动与怒意涌上心头.她伸手挥开眼前的孩童.疾步而走.欲探查那人的伤势.
“等等.”刹那间.身后的那个红衣男子蓦然喊住了樊瀞.伸手拉着那双略微颤抖的小手.却引得樊瀞身体一颤.樊瀞抬眸看着眼前一脸邪魅的男子.突然想起之前被吻的惨痛事实.心中的不耐亦多了几分.面色难看了许多.
“先把面皮带上去.我带你到江水菁房中吧.好过你像个无头苍蝇般乱闯.”对方眼中的不耐.鹄纭自是看得清楚.但此刻的他仍是暗自惊喜.毕竟这次.他终于遇到一个全新的翁幻紫.一个.沒有任何关于凤琰晖记忆的樊瀞.
瞧着对方手中那张黝黑面皮.樊瀞这才惊醒过來.险些.她便要以樊瀞的身份去面对冷月府的其他人了.
她伸手拽过那张面皮.重新戴于脸上.便抬眼愠怒地瞪着笑得邪魅的男子.沒好气地说道:“那还不快走.”说着.便率先转身前走去.不愿再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
看着前方疾步而走的“男子”.鹄纭不禁勾唇露出愉悦的笑容.继而宠溺地摇摇头.亦缓步跟了过來.
待到三人來到江水菁房中时.却发现众人早已到达.李羽风更是一改之前神气清爽地财迷样.反倒萎靡地倚靠在床前.伸手亦紧抱着年幼的女儿李玎菱.看似有些失魂落魄.
见此情景.樊瀞也隐约猜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此刻的她早已无力安慰那个落魄男子.伸手更是毫不留情地推开两人.便聚精会神地为床上人儿把脉.
只是.随着症状的越发探查.樊瀞的面色便愈加沉重.只因这人所中之毒.竟是毒药榜上排名第五的剧毒乌冥.
乌冥.无色无味却饱含剧毒.中毒者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五脏俱损.甚至会在五脏内染上乌黑血孔.其毒性极为霸道.一旦沾上便是万劫不复.也正因如此.此毒曾被严令禁用.亦渐渐消逝在江湖之上.
若不是身为“毒圣”的璃芯姐曾有一段时间对其感兴趣.甚至四处寻找其中几味药.她才了解到这种剧毒.只是.璃芯姐终究无法重新研制出來.可眼前这个女子.又怎会中这种毒.
蓦然间.种种突兀的情况令樊瀞有些头痛.她努力地摇晃着脑袋.欲理清这凌乱的一切.
顿时.樊瀞沉着脸看着在场众人.沉声喝道:“如果想救她就给我全部出去.我要专心治疗.”说着.便伸手将人全部驱赶在外.唯独剩下樊君谟一人.毕竟君谟虽为孩童.却拥有不弱的解毒能力.
房中.樊君谟抬眼看着因中毒而面色发黑的江水菁.又转身看着身旁的樊瀞.显得有些犹豫与不确定.轻声问道:“姑.难道你……”还未等他说完.他的瞳孔蓦然睁大.只因樊瀞竟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无比的药瓶.
“不行.姑.你不能用它.那是唯一的解灵丸了.若是你以后中了剧毒.那怎么办.姑.我不允许擅自用它.”反应过來的樊君谟猛地大喊一声.伸手欲夺回那个精致的药瓶.决心不让樊瀞动它一根毫毛.
看着那张震惊的眼眸.樊瀞却显得有些无所谓.反倒伸手抓住那双稚女敕小手.一脸的云淡风轻:“沒事.再配一颗便是.”
却不料.此番话语彻底惹怒了震惊的樊君谟.幼小的脸颊闪过一丝狰狞.大声喝道:“配一颗.那是师祖花了五十年时间才配制的.你以为一个人有多少个五十年.姑.这个女子不过是个陌生人.你不要冲动啊.”
陌生人.樊瀞抬眸看着床上人儿.习惯性地勾起嫣红朱唇.是啊.这江水菁的确是陌生人.若是平时她定然不会如此冲动.但不知为何.这人却给她一种极为熟悉的温和感.心底深处隐约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若是不救这个女人.她定会后悔一辈子.
看着那黑气逐渐蔓延.自知若是再不出手便是药石也枉然了.刹那间.樊瀞伸手一挥.利用手中巧力将君谟毫发无伤地抛至角落处.面色愈加阴沉愠怒.低声喝道:“我把你留在这不是來妨碍我的.这药若是她不吃.那我便将它扔了.”
说着.便不再理会错愕中的樊君谟.伸手从腰间取过一把匕首便在掌上狠心一划.仅一瞬.妖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流淌于精致的碗中.
看着碗中鲜血.樊瀞的面色渐渐苍白.却仍是安心一笑.简单止住了伤口后.便将手中药丸捏碎投入碗中.欲起身熬制药物.却不料手中药丸被君谟接了过去.“姑.我來吧.”
抬眼看着面上不甘的樊君谟.樊瀞蓦然一愣.心中亦有些愧疚.从小到大.即使两人间总有矛盾玩笑.但她却从未对他真正动粗过.刚才那一挥.却是真正伤了他的心.可他却……
樊君谟似乎看出了她的内疚与哀伤.即使至今他都无法认同樊瀞的做法.都见她如此执着.作为侄子他又能说什么呢.思及至此.他终是缓缓叹了口气.勉强扯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声道:“谁叫你是我姑姑呢.”
这小子.看着如此善解人意的孩童.樊瀞终是放下心中歉疚.重新将目光放在那碗鲜血之上.一脸严肃地说道:“把碗中鲜血分成两份.一份熬成浆糊状.另一份则加入……”
还未等她说完.君谟便率先打断她的话语.此刻的他早已移至门口.悄然打开房门.期间更是转身看向错愕中的樊瀞.一脸自信地挑了挑眉:“你忘了.我是谁的儿子吗.”
看着如此自信满满的背影.樊瀞不经哑然失笑:是啊.她导诊的忘了.这小子.虽然只是个五岁孩童.但他.却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