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当樊瀞赶到冷月府时.四周早已混乱不堪.此刻.樊瀞的脸色亦逐渐沉了下來.看來.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到皇宫之中.却让凤玉楼钻了空子.反倒出现这种一面倒的情况.
只是.抬眼看着四周混乱逃跑的众人.樊瀞却急速地冲进去.在她脑中只余一个念头.便是尽快找到小谟并确认他的安全.
可当她看到江水菁母女被一群黑衣人攻击时.她的双腿竟不由自己地朝他们奔去.抬手间便割掉了那些黑衣人的性命.
只是.杀了他们反倒引來更多的人.看着层层密布的人群.樊瀞低咒一声.终是狠心放出噬魂蚁.更将噬魂蚁恐惧的药粉随手洒在江水菁两人身上.低吟道:“这些蚂蚁不会伤害你们.站在这里别动.等凤琰晖他们來.”说着.便如风般离开.全然不顾在皇宫中所受的刀伤.
后花园中.樊瀞不断來回奔走.疾声呼唤着樊君谟的名字.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突然.脚下的坚硬物体令樊瀞垂眸一看.却意外发现所踩之物竟是小谟随身佩戴的玉佩.
侧耳倾听.却隐约听见孩童的叫嚷声.樊瀞弯身拾起地上玉佩.循声飞驰而去.竟发现小谟被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挟持.惊得樊瀞立马急追而去.却被身后另一个黑衣人挡在身前.
“姑.救我.”看着一脸迷茫彷徨的小谟.樊瀞失了所有的冷静.冷眼瞪着阻挡于前的黑衣人.怒声叱喝道:“给我让开.”说着.更是怒红了眼.不要命地朝他攻击着.却始终无法伤他分毫.
看着小谟被那人带得渐行渐远.樊瀞更是心急如焚.虽然那孩子看起來有些成熟可靠.但他.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孩童.面对如此情况.该有多么害怕.
“姑.姑.救我.姑.”听着这般恐惧凄切的呼喊.看着那越來越远的影子.樊瀞顿时似疯了一般.从怀中取出所有的剧毒.不要命地朝前撒去.愤怒的眼眸被鲜血染红.此刻的她.仿若一个从地狱回來的恶魔.誓要将这些黑衣人碎尸万段.
许久.浓密的毒雾渐渐散去.一个身染鲜血的黝黑男子狼狈强撑在地.在她周围.全是面色发黑.中毒而亡的黑衣人.看着早已消失的身影.樊瀞仰天怒吼道:“凤玉楼.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刹那间.眼前一阵晕眩.嫣红的唇角渐渐溢出鲜血.眼前一黑.整个人竟昏厥过去.
半响.樊瀞不安地躺于床上.纤细的柳眉紧蹙着.似陷入极度的不安恐惧之中.口中仍在喃喃自语:“小谟.小谟.”蓦然间.她猛地睁开双眸.眼前所见的却是古色古香的帘帐.
“唔.”略微翻过身.胸口却莫名传來尖锐的疼痛.令樊瀞不禁痛呼出声.垂眸一看.却见腰间缠上一层厚厚的纱布.身上的衣物亦被替换了.
只是.此刻的她却无心理会是谁换了她的衣物.更无心担心自己的身份是否被拆穿了.她猛地坐起身.却因动作过大而拉扯到伤口.仅一瞬.洁白的纱布染上妖艳的鲜血.
身体的疼痛令樊瀞不禁紧蹙柳眉.但她却不肯就此放弃.她咬着牙根硬是站起身來.随手披上外衣便往门外跑.此刻的她.脑中想的.全是樊君谟安危.
却不料.她刚打房门.却见凤琰晖竟冷然立于门口.双手交叉地倚靠在门柱之上.沉声道:“紫儿.这么晚了你要去哪.”蓦然间.他的眼角瞥见那染红的衣衫.眼中的森然之意更甚了.
“给我让开.”此刻的樊瀞犹如惊弓之鸟.从怀中取出一排排银针.满脸防备地瞪着眼前的男子.全然忘了所有的情感.疯狂地认为凡是阻止她就小谟的人.全是她的敌人.不管.这人是谁.
瞧着如此防备的人儿.凤琰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的银针.竟是如此讽刺.
只是.那染血的衣衫.苍白的嘴唇.始终让他无法让步.幽然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放心吧.令弟不会有危险的.不然凤玉楼那家伙就不会大张旗鼓地掳走他.而是当场便将他杀了.”
杀了听着此次字眼.樊瀞似疯了一般.怒红着眼大声叱喝:“那是我的亲人.你叫我如何放心.小谟跟你沒有任何关系.你当然能够毫不担心了.给我让开.”
唔.因着这声怒吼.本就裂开的伤口渗出更多的鲜血.腰间的纱布早已一片妖红.可她像是不要命般.不顾身上伤势.抬手间便将手中银针射向身前的凤琰晖.
看着毫无威力缓慢而來的一列列银针.凤琰晖无奈地叹了口气.连银针都射不稳的她.又如何寻到她的弟弟方莫.更别说要从凤玉楼那只狐狸手中夺回那个孩童了.
挥手间.凤琰晖便将银针打落在地.一个纵身迅速移到樊瀞身前.抬手点住了她的穴道.免得她再次不顾身上伤势做出什么举动來.
无奈眼看着自己落入凤琰晖手中.就如同她.眼睁睁地看着小谟被带走一般.顿时.一阵强烈的挫败感占据了樊瀞的脑海.她开始变得歇斯底里:“凤琰晖.我不是什么翁幻紫.我要做什么是我的事.跟你沒有任何关系……”
还未说完.樊瀞猛地一愣.随着一阵薄荷清香.她竟瞬间跌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凤琰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缓缓响起:“五年前.我亲眼见到你坠下银鳞湖中.而今.即使付出我的生命.我也要保你周全.不管你愿与不愿.”
明明.她不是什么翁幻紫;明明.这话带着强烈的命令与霸道;明明.她不该如此妥协的.可是.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下.心中强忍的惶恐与不安.在此刻却脆弱地展现在他眼前.遗失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竟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我真的好怕.好怕小谟再也回不來了.为什么我不早一点赶到.为什么我要在那不停地磨蹭.如果我早一点找到他的话.小谟就不会被带走了.他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啊.现在的他该有多害怕.为什么我会这么沒用.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带走.我……”
沉寂的夜晚.皎洁的月光下只余一对紧紧相拥的璧人.懊悔愤恨的哭声响彻整个院子.这一夜.他们之间.却是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