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武大人今日暂且离去,此事容日后再议如何?”步青云直急得眼泪快要流了下来,口中却又哀求不止。
“日后再议?哼哼,步青云,你说得倒挺轻巧!这小娘们儿要是跑了,本官到哪里去寻?且是又找谁要人去?今日,你便是说得天花乱坠、宝雨缤纷,本官也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了!”“武大人”冷笑一声,伸出手来,又向了白衣少女脸蛋模了过来。
便在此时,却听“啪”的一声脆响传出,见得“武大人”颧尖骨起的猴腮之上,登时现出了一个五指分明的掌印来。“武大人”吃痛不过,不禁“哎哟”一声,大叫出声。他羊口一张,竟有二个物事随了“哎哟”之声冲出唇外。看时,却是二颗偌大的黄板牙齿。
原是白衣少女乘得父亲说话分神之机,挣月兑右手,猛的一掌,向了“武大人”的脸上狠命扇了过去。此时,她虽是左手脉门被扣,内力施展不出,但她含恨带怒的一掌,却也打得“武大人”眼前直冒金花,身子踉跄地退后几步,险些跌倒于地。
“武大人”站稳身子,此时,蜡黄的面皮变成了猪肝,鹰眼之中露出凶光,口中厉喝道:“好你个步青云,竟敢纵女行凶,殴打朝廷命官,武某岂能与你善罢甘休!”
“武大人,此事却怪下官不得!”步青云面如土色,口中发出颤抖声。
“怪你不得?步青云,你是说此事要怪本官了!”“武大人”模了模滚烫、肿胀的面颊,怒吼道。他冷冷一笑,又阴阳怪气地道:“哼哼,步青云,扪心自问,你这个太守大人是如何当上的?”
步青云浑身一震,扯了女儿的身子,后退一步,向了“武大人”使了一个眼色,涩声道:“武大人……”
“步青云,怕本官说出来么?嘿嘿,只要你今日能让本官将这个娇滴滴的小娘们儿带走,本官便绝口不提此事!”“武大人”阴笑一声,截口打断了步青云的话头。
步青云急得眼泪直流,他使劲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口中央求道:“武大人嘴下积德,切切免开尊口!”
“哈哈,积德?步青云,积德有什么用?有升官发财受用么?”
白衣少女芳心一动,向了“武大人”厉声喝道:“贼子,你说什么?”
“哼哼,小妞儿,爷们儿说话,关你小娘们儿甚事?也有你问的么?”“武大人”识得自己方才实在是有些冲动,说走了嘴,眼下,听得白衣少女之言,心中陡然醒悟,慌忙吆喝一声,加以掩饰。他恶狼般的目光直射步青云,切齿:“步青云,看来你这个濮州太守是不想当的了!”
“这……”步青云被这“武大人”盯得心中发毛,嘴唇抖抖的,只说出个“这”字来,却又说不下去了。他识得今日之事自是不会轻易了结的,却也将心一横,见得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足在地面上猛然顿得几顿,恨声道:“罢了,罢了!”手出如电,猛然向了女儿两肢上的臂中穴点来,又用力一推她的身子,向了“武大人”送了过去,大声道:“武大人今日要带小女走,便悉听尊便吧!”
白衣少女原以为父亲咬牙切齿、顿足捶胸的,是决心为自己作主了,却是做梦亦想不到他会为“武大人”作帮凶,芳心之中,不觉寒透,身体之上,直由头顶凉至足心。见得她二目冒火,双颊铁青,樱唇抖动,颤声道:“爹爹,你……”却见得步青云已然转过身子去了。她口中发出一声惨叫之声,身子差点跌倒于地。
却听一声狞笑,见得“武大人”衣袖高挽,二只魔爪大张,粗笨的身子向了白衣少女一步步扑将过来。
白衣少女臂中穴被封,双臂已然软软地垂了,再难出手。她识得自己今日实是难逃魔掌,杏目之中,不觉流出泪来。此时,她心痛如割、肝肠寸断,却已然完全绝望了。她虽是二臂动弹不得,但身子却能转动自如,见得“武大人”张牙舞爪扑将过来,倒也豁了出去,见得她秀目一闭,一头向了客厅正中的铜炉撞了过来。
其时,正值腊月天气,户外朔气怒号,鹅毛大雪漫天狂舞,寒气浸人骨髓,厅中炉火正熊。便听“嗞”的一声声响发出,见得一股青烟冒出,随之便有一股毛发、肌肤、骨肉烧焦的恶臭之气传了过来。看时,却见白衣少女的身子摔倒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