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攒动,风扶花枝,尹柔花剪还没下去,文竹枝叶就轻轻地颤动,回眸时,就见书韵默默无声地站她身后,面容沉凝。
书韵先低低喊了一声:“尹姨。”
澄澈的双眸却只轻轻地扫了眼尹柔,依然凝向那一排文竹盆景,怔愣无语。
心内默默数过一、二、三……十六,恰好是当年的盆数,十六曾经寓意他们认识十六年。
尹柔放下花剪,见书韵失神,解释道:“书韵,这些其实就是你当年栽的文竹。怀桓出国前都送来了我这里,托我制成盆景,小心养着,等他回来。”
书韵闻言,收回神来:“要这东西何用?难道它们比人还珍贵吗?”
想当年,他是连她这个人都不要了的,又何必徒劳要这些俗物呢?
“诶。”尹柔轻叹。
“书韵。文竹又名云片松,它不仅枝节似竹姿态文雅潇洒,其叶轻柔常年翠绿更兼松柏气度。怀桓当年离开你是有原因的,他们拿尹家和我的性命胁迫他。”
“哦。”当着尹柔的面,书韵不想太怨念商怀桓。将文竹比松柏,尹柔的意思何难理解?她是他的母亲,自然能理解自己的儿子。所作所为都是被逼无奈。若换位思考,她也能理解。但站在她的角度,她能理解并不表示她能谅解。
爱情不能是任何感情的牺牲品,她宁愿玉碎绝不瓦全。
“尹姨,事情过去都那么久了,咱们别再提了好吗?”
“……”
尹柔自然不再提起,与书韵执了手,往屋内走去。
尹柔泡了壶熟普洱,给书韵斟了一杯。
书韵只抿了一口,就不再动,小茶杯拿在手中端详着,似乎要把杯子看透。
尹柔喝了一小会才察觉出不对劲,问道:“不好喝?”
书韵道:“不是,是我好久不喝茶了。……这几年都喝咖啡。”
尹柔收住她往壶里添水的动作:“我记得你胃粘膜不好,喝咖啡会疼,不能喝的呀!”
书韵:“没事!习惯了就不疼了。”
尹柔闻言,一把把水壶拍在桌几上:“胡闹!你不能喝的东西怎么能习惯喝!”
书韵勉强一笑,不说话。
尹柔茶也不喝了,移了书韵手中的杯子,问道:“这几年我因为要避嫌一直不过问你的生活,外界都传你们小夫妻挺好的,我也就没细打听,书韵,你能老实告诉尹姨吗?你这几年过得到底好不好?”
书韵微笑:“很好的。”
尹柔:“可我见你气色并不好!我们书韵以前的皮肤可是女敕得能滴出水来的,现在嘛……尹姨看你……满脸是倦容。”
书韵保持微笑:“是我昨儿没睡好的缘故,我哥现在天天盯着我,烦死!”
“你肤色暗沉,不像是一夜没睡好的样子。”
“尹姨,我前段时间是过得不好。但都是怀瑛过世以后的事。”书韵面露难色。
“你那几个月确实不容易,但怀桓带你出来也有两个月了吧,照理也该调理过来了,书韵,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心事?”尹柔执起书韵的手,心疼却不罢休。
“……”书韵只笑不语,不承认也不否定。
尹柔见撬不开她嘴,索性开窗直说:“书韵,我不瞒你,今天这些话,是怀桓托我问的。他总觉得你这五年过得不像传的那么好。你能告诉我,他的直觉准吗?怀瑛在世的时候是不是对你不好?”
凌书韵面上一凝。
但很快又释然,恢复正常。
她说:“没有!尹姨。除了最初那点误会外,他对我都很好。”
“误会?……是说怀瑛驾车撞了你的那段吗?”.
有留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