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承何的照料下,心痛也发得少了。现在偶时都能感受到孩子在踢着我,他在长大,他在活跃。
今天阳光明媚,郑承何扶着我到后花园坐坐,刚坐下去,便感觉到孩子在动。阳光晒在脸上格外惬意。这种感觉久违了。
方少凌一身军装,他摘下军帽,直朝我笑笑走来。走近时,我察觉他满头大汗。有他在场,郑承何总是能找点小理由走人,这次依旧一样。见他走后,方少凌蹲子,右手抚着我的肚子,头轻轻地靠在肚皮上,笑着道:“我听到孩子在动了。”
此时此刻,居然是他在聆听孩子的声音。鼻子一酸溜,双股清泉就要夺眶而出。孩子的父亲此时又在干嘛?只是轻轻一声哽泣,方少凌便知觉了。他抬起头,深情款款地看着我,眸光中闪着一种看不透的异样。
他道:“静秋,如果有一天我和慕容峰开战了,你会怎样?”
这个问题难住我了。若在以前我自然希望慕容峰得好处,可此时介于我爱与爱我之间,早已经没了主意。于是,我拿孩子当了借口。我强装淡然道:“无所谓。如果可以请让我生下孩子远离这里再开战。”
方少凌怔怔看着我,久久才道:“难道真没有一点值得你留恋?”
他满眼期待,我心慌乱,微微侧头,见少虹正在走来,我忙向她招手,她便快步走来。方少凌见她来了,也不便再继题。他起了声,轻声道:“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我微微点头。
少虹坐下后,理了理微乱的刘海,从包包里取了一双小红鞋。抚着我的肚子,笑嘻嘻道:“帅帅的小公子,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这可是市上最新款的纯手工绣鞋哦。你可要乖乖的,不要总踢妈妈哦!”
她就是一个开心果,每次总是出现得恰时。我拿过小鞋子一看,果然针线滑平,绣功精湛。我打趣道:“尽会胡说。你怎么知道是男孩呢?”
她也就随口答道:“当然了。一定要是个男孩。俗话说,男像母,女然父。我求希望是个男孩,长得像你。静秋,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她这样的说法我也曾听说过。终究心里还是有点私念,我望着小鞋淡淡答道:“女孩!”
少虹听了似乎有些生气,她轻抿着唇,久久才道:“你还想着他?”
阳光太过刺眼,照刺得我泪流。其实,我仍爱他,想他。如果女孩像得像他,那我便可以自私将女儿视为他的影子,可嘴上还是很倔强地否定。强咧微笑,回道:“不,我恨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想他。女儿贴心,最好是能生个和你一样乐观,总能逗人的开心果!”
以为可以掩饰得很多,话可以转得很自然,可是,话尾连自己都理亏,听到了自己的哽泣声。
少虹拿了手帕为我拭泪,自责地道:“都是我,非要提起那混蛋人。对不起,静秋!”
我带着哭腔,道:“是我太脆弱了。只是一句话却可以让我想他想得哭。我好恨自己,为什么连恨都要爱得他越深!”
本想仰头望天,让眼泪倒流回去,不想一侧眼,却看见方少凌站在花坛边,神情落寞。他肯定没有走开,肯定清楚地听到我和少虹的对话。
或许我是不幸的,可同时也幸运的。在家里,在督军府,每个人都真诚相待。特别方少凌,他待我实在无话可说,他的情义绝不比慕容峰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