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晗把一份报告送到了干部科。
干部科长把肖晗的报告拍在李栋梁鼻子底下。
“蛋蹭的，是不是过于狂妄了？”科长满面怒气，指点着报告的食指竟然有些抖。
李栋梁就在科长抖动着的食指下几眼看完了肖晗的报告。“我去工兵连看看？”见科长仍然怒容满面，李栋梁这样说道。
科长没有回应，他一时还没回过弯来，脸上的怒气却是淡了下去。李栋梁给科长讲他在网上看到的一则新闻，一个年轻的父亲，买了几只氢气球准备送给儿子玩。儿子很调皮，从地上拾了个烟头，他把这个没有熄灭的烟头悄悄摁到氢气球上，气球爆炸了，一个大火球滚落在父亲身上。结果父亲烧成二度烧伤，被送进了医院。
“这孩子，真他妈不知好歹！”科长听完李栋梁的讲述，摇头叹息，“你去吧，去工兵连找肖晗谈谈！”
这个肖晗，真就是不知好歹了──他给旅里打报告，公然要求旅里给他处分。肖晗请求处分的依据，就是那个《纪律条令》第四十一条第十一款。事情已经消停了，他自己却折腾起来了，非要把自己的丑事扔进土高炉里烧制成一块金牌，挂在脖子上，这人身上憋着一股什么邪劲！科长没说让他找肖晗谈什么，要谈出个什么结果。他心里也没个谱，就是先谈谈，看那个不知好歹的**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老是这么拧巴，要是这么拧巴下去，以后说不定还得惹出麻烦事来。
工兵连长对肖晗送报告的事竟然毫不知情。dianhua里，工兵连长的火气不小：“这小子，这不是隔着锅台上炕吗？”
“咋的，你还希望他来个逐级呈报？”
“旅里就应该同意我们连打上去的报告，给他个警告处分。这回好，你不给，他自己伸手要。他这是什么打法？你见过这样的人吗？”
“是，见着活的了！”李栋梁忽然觉得自己这么说话有些不合适，忙说，“你别乱讲，旅里没处理他，不等于不处理啊！这样吧，你把他们班清场，我去跟他谈谈！”
“真给他面子，通讯员去喊到连部不就得了？”工兵连长说道。
“他眼里不是没工兵连这个锅台嘛，就省了吧！”李栋梁道。
旅里没处理，不等于不处理──肖晗这件事，应该是这样的态势啊！
班里已经没有了别人，就肖晗独自一个，在等李栋梁。
李栋梁进屋就把那份报告放在肖晗面前：“肖晗，今天就咱们俩，都是裤裆里荷枪实弹的男人，说话别推太极──这是怎么回事！”
李栋梁这样，肖晗头一次见，感到新鲜，显然也超出了他的预料，一时有点发懵，不能组织起立竿见影的应对，只是望着李栋梁，没吭声。此时，沉默，就是以静制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