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在dianhua里嘻嘻哈扯了一会儿。“老段在连里吗？”肖晗忽然问。
这才是肖晗关心的。
“你是不是在等他跟你要人啊？”
“他那么护犊子，应该呀！”
肖晗本想就手打个dianhua给段长龙，一想，算了，这时候彼此过话，他们说什么？段长龙此时无声胜有声，他的静默，肯定是有静默的道理。
放下dianhua，肖晗不禁又想起刚从自己眼前消失的赵保定。那个也不是省油灯，如果跟文一凡对上，文一凡肯定拿他没咒念。
也是巧了，肖晗在整理文件时，看到了去年的一份士官集训计划，心念一动，就跟科长提，能不能在部队开训之前搞一次士官集训。科长告诉他，士官集训在去年老兵复员后就已经搞了，搞过了。
“那次的主题不是培训新兵班长么？”
科长没有吭声。
“士官个个都是骨干，”肖晗坚持着自己的主张，“从整体结构上讲，他们是部队的基本骨架。我认为，士官集训在军事上要侧重组织指挥能力的培养，重点应该放在纪律作风的强化上。”
“在司令部的年度工作计划里，士官集训习惯上都放在老兵复员之后，那是个空档。年底制定士官集训计划书的时候，可以考虑把你的想法加进去。”科长指点着肖晗说，“重点放在强化纪律作风上，你点在穴位上了。记着点，年底。”
科长是不同意现在搞士官集训的，已经明确告之于肖晗，同时捎带着小小地表扬了他。可是，科长哪里想到，他的小表扬反倒鼓舞了肖晗。
肖晗直接去找了司令部最高首长。
肖晗不是空着手去的，他随手带了个手册，手册上有一份调查材料提纲，是关于士官纪律作风方面的，尚未成文。“跟你们科长汇报过了？”参谋长仔细地听了肖晗的陈述后，问道。
“他说士官集训要等到年底。”
五天后，科长在周一的例会上宣布，这周科里的主要工作是组织士官集训，具体由肖晗负责。
“我去教导队？”肖晗忍不住问道。
“你去，参谋长点的将。”科长说，“旅首长很重视这次士官集训，把纪律作风内容拿出来单搞，组织方式和培训内容上既要有新意，更要重实效，大家都考虑考虑！”
散会后，肖晗进了科长办公室，把一份详尽的集训计划放在科长眼前。“噢，早就整好了。”科长手里掂着肖晗的稿子说。
“是，我从参谋长那儿回来就准备好了。”
科长可能是没想到肖晗把话说得这么直吧，看了肖晗足有一分钟：“以后工作上有什么想法，还是先在科里讲出来。”
肖晗没有吭声。
“你跟我讲过这事。”科长忽然想起来似的，“我当时考虑两次集训间隔时间太短，容易把兵整疲沓。好吧，就按首长定的办，你准备去吧！”
肖晗转身朝门口走。科长叫住了他：“干工作要有想象力，这很重要──参谋长表扬了你！”
这话是很鼓舞人心的，科长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意气风发一点？科长的语调听上去却有些清汤寡水，说话时，脸皮上似刷了一层透明胶，硬撅撅的，拐带着把鼓舞人心的意思也板住了，板在脸上下不来了。
科长是不高兴的。肖晗想。
我是不在乎的。肖晗又想。
在乎这些肖晗就不是肖晗了。肖晗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