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到来,他自梦中醒来,煅练过度的双臂腿肚酸痛难言,坐起身扭了扭楚楚腰,茶桌上不知何时已搁放了一套深蓝色粗衣,上面还有一双崭新的草鞋,当即模索穿了起来,当大汗涔涔中穿着完毕,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大步如风往街外溜达而去
昨天观察了客栈生意,今天该去看看青楼才是。他满脑思考着赚钱,只知古代的这种行业是合法的,至于热不热闹,行情是半点不知,心里决定观察青楼运营情况,问题是青楼在哪里?东城几处较热闹的街道算来相当熟了,就是从没见到依门卖笑的青楼,一时间不知从何下脚。
正犹疑该不该问问路人,忽然身后有人叫道:“佟天。”
此道听着热拢却极为陌生声音让林华安回头,见着数名少年走来,皆穿着粗衣,唯领前的那个矮矮胖胖的少年穿着花花绿绿,跨着三七步,笑呵呵热拢道:“刚才去拜访你,伯佟说你不在,本以为佟伯骗我,没想到你真的出门了呀。”
林华安不认识这几人,可见那个跨走三七八的少年,心里一股厌恶横升,上下睇量了他半会,抱起胸膛反问:“几位,我和你们很熟吗?”
前来之人正是打死佟天的张虎,他是放贷的,以前败家子没钱是一个嘴脸,现在有钱了自然另一副嘴脸,走至跟前抱拳拱了拱笑道:“阿天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今天就是特地前来向你道歉的。”
林华安是一脑雾水,眉头皱了皱,真的不知他是谁,反问:“这位爷,你是谁呀,能不能说个名字,看我想不想得起来。”
“呃?”以为败家子是生自已气,听得这句话,张虎愣了一下,抱拳呵笑道:“怎么?我是张虎呀,咱们以前可要好着呢。”
听得这个名字,林华安立即知道来者就是打死佟天的赌馆之人,这种人见钱眼开,唯利是图,干的全是偷鸡模狗的小人行径,此种人不益结交,自然也不益得罪,跟着笑呵呵抱拳拱拱道:“那天早上我让你打了,本来该是断气了,不料却让张郎中救了过来,命是救活了,就是把所有事情全都忘的一干二净。”
“喔,竟有此事。”张虎一个诧异,比手邀道:“怎么会忘记呢,咱们到坊里赌两局,必定能全记起来。”
林华安摆了摆手,笑道:“连什么是赌都忘了,怎么赌。”
世上哪有这般离奇之事,张虎深明他是决定要戒了,心里着急的可以,这可是只大大的肥羊,当时他怎么就没想到要诓他的地契,要是有这张地契,现在学子街的楼子店铺就全是他的,不发财都难啊。
“阿天你可真爱说笑不是,别的事能忘,怎可把赌给忘了呢。”呵呵陪笑一句,热拢无极拽住他手臂道:“走走走,没钱也没事,我借你,今天骨牌庄家很倒霉,一个早上就输了近五万两,此时不宰更待何时。”
林华安从来不好赌,挥开那只肥掌,摆手笑道:“真的不会赌,等会赌了再去找你,就这样了。”话落,转身便往街头走去,拐过弯不见了踪影。
张虎愣了愣,以前这个败家子是嗜赌如命,今个儿竟然半点犹豫都没有转身便走,知道他是决心要戒了,追悔莫及地重重挥了一记衣袖,率着手下便也离开了。
这时人流里有两个小身影,是童木木和她的婢女,她午睡醒来万般难安前来探望佟天,只不过刚到紫微学院就见他大步往街上走去,没见到这人她心里是难安,见着了又深觉愧疚,跟了两条街正想该不该打呼招,意外瞧见赌馆那群坏人在引诱他,吓了一大跳,刚要上前阻止佟天时,不料他却抛下赌馆的人自已走了。
童木木知晓佟天真的是洗心革面了,心里比谁都开心,急急提着裙子往拐角处跑去,距几步唤道:“佟天,你要去哪里呀?”
再次听到叫唤,林华安认识这个嗓音,转身果见童木木,当即开心笑道:“见到你太好了,咱们东城有没有青楼?怎么走呀?”
“啊!”怎么也没料到他竟然询问自已青楼怎么走,童木木本来就大的双眼瞪的如铜铃,头脑空白道:“你……你问……问青……青楼?”
“是呀。《》”林华安笑了笑,“你知道吗?告诉我吧。”
“你……”童木木一气,愕脸蓦地板下,口吻略重道:“你打算去那个不三不四的地方吗?”
“嗯。”林华安点了点头,老实说道:“去看看。”
他来问自已青楼在哪里,没有半丝羞臊模样,童木木愕然,心想是不是想错他了,或许他不是要去逛青楼,而是去青楼那条街上。
一番所想,童木木期待询问:“你……你并不是要去逛青楼对不对?”
就算我要去逛青楼,你这么紧着干什么,童老爷已经退婚了,他和她勉强要说只是个萍水相逢朋友罢了。林华安心里突兀,点点头道:“对呀,我不去嫖,你告诉我怎么走吧。”
这句嫖让童木木粉脸樱起,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心儿总算落下了,开心领前道:“那我带你去吧。”
林华安一愣,总觉有什么不对,可哪里不对倒是说不上来,有人带路还不乐意呀,没作多想便就跟着她往青楼方向走了去。
兜兜转转好半天,来到了一处较偏之地,左右的店铺很少,街中只有两间青楼,天还没暗,楼上楼下大门紧闭。
见着这么冷清,林华安顿悟了过来,仰看楼上楼下斜插的小锦旗,看来晚上还得再来一趟。很是感谢地瞧了一眼童木木,便即往街角一个牛肉羹摊邀道:“谢谢你带我来,我请你吃牛肉羹吧。”
童木木一般不吃小摊东西,但见他笑的这般开心,不由的点头道:“好呀。”
两前一后三人来到了小摊前,林华安向老板要了三碗,那婢女口吻不好谢了一句,端着碗朝另一个空桌走去。他知道大家都憎厌自已,习惯了仿佛也没什么了,邀请了童木木,低头拿起汤匙便就吃了起来。
童木木心思不在牛肉羹内,偷窥身边埋头猛吃的人,心里奇奇怪怪的,喉咙嚅了嚅,胡乱寻了个题道:“佟天,你是如何用两个小圈找到我的,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呀。”
这个小摊的牛肉羹非常的好吃,眨眼不到林华安已是囫囵将完,咽下嘴巴的美味,朝老板喊道:“再来一碗,多些肉羹,多些汤。”
老板哪里见过那么神速的吃客,他才刚把碗放下,那人就吃完了,听得这句再来一碗,多些肉羹,多些汤,顿时老脸哀下。“小哥,多些肉羹多些汤就是两碗了呀。”
随口喊的,林华安想了想还真是呀,呵呵笑道:“再来四碗,她们各一碗,我两碗。”
“好嘞……”老板刚应,童木木急忙阻止道:“我吃不了,三碗就好。”
“没事,我吃个三碗绰绰有余。”林华安对等待的老板一摆手让他去忙,这才回答她刚才的询问。“时间和速度是可以计算的,我就是用这个算出来的。”
童木木听不明白,再问:“那你是怎么想到把东墙拆了来营生的呀?”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林华安侧了侧脑袋,老实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看到那个墙壁我就看到了钱,就这么简单。”
“这……”童木木本以为是有人告诉他,现听得此话,好奇之极确问:“不是有人告诉你这个营生的法子吗?”
“没有。”他摇了摇头,这时老板端着拖盘前来,搁下三碗,还有一碗往旁边的矮桌端了过去。
听得没有就见他又埋头苦吃,童木木嫣然一笑,不明白他怎么变的这么聪明,这个男人原本是她的未婚夫,让爹爹退婚了却半点不怨她,到底三年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一会儿是畜牲,一会儿却这般的好。
虽然不知如何启齿,可童木木就是想告诉他,犹豫了会儿,突然说道:“灵灵王妃来到了西城,王妃应了娘亲的邀请,今晚在柳河畔的聚华楼宴餐。”
吃的正爽,这句话让林华安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纳纳抬脸往她瞧去,她娘宴请个王妃告诉他干嘛啊?不知怎么回答就点了点头道:“那很好啊。”
暗想他有多种反应,可却没有这种仿若无事的,反倒是童木木愣了,喃喃询问:“你觉得木木去很好吗?”
“这……”好像说错话了,林华安心想难道她不愿意去,赶紧推翻刚才的言论笑道:“要是你不想去,可以不去啊!”
“那怎么可以。”童木木惊呼。“王妃应承是感念娘亲以前情谊,木木怎能不出席。”
“那就去吧。”实在弄不懂她到底说些什么,林华安心里嘀咕,好像怎么说都是错的,干脆不说了,低头埋头继续吃起了好吃的牛肉羹。
就是想告诉她的童木木见他一副无所谓模样,心里很是着急,然而没一会儿就愣住了。她与他不再是未婚夫妻关系了,况且就算他不让自已去见金公子,自已也不会听他的,现在他没所谓,她怎么反倒这般的着急?
剪不断理还乱,童木木睇看了一下天,已入傍晚了,站起身对还在吃的佟天辞道:“既然如此,那木木回去了,你也不要太晚回家了。”
“好,路上小心。”林华安摆手笑送离她,当前后那两个身影消失,重重呼出一大口气,模了模圆滚滚的肚皮,实在吃不完剩下的一碗,起身结了钱,大步往相反的方向离开。招惹谁都好,就是不要去招惹中学小女生,她们天真烂漫,心智不成熟,无法正确的理解爱情,以为爱呀情呀就是这辈子活着的任务,一旦被咬住,后果恐怕连鬼神都无法预料。
思想着兜转晕了,他站于一个陌生的路口左瞧瞧右看看,不知道身在何方。很快弹了个响亮手指,不知道在哪里没关系,反正东城的西面依靠柳河,找到柳河往桥的方向走准错不了,看了一眼火红的太阳,跨步往西面的街道就奔了过去。
一会儿来到了柳河边,往前一眺,塔桥模糊藏于天际,不知不觉竟离家这么的远,沿着河畔的青石道大步跨迈,在可以瞧清塔桥样貌时,隐约间见到了龙嫣自桥转过,往自已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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