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雨后阳光
随着天亮和萧飞的身体一天天得以恢复,李龙的心情也开始慢慢紧张起来,虽然当初那几个人对自己信心满满地作以保证,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每每在路上遇到天亮或者萧飞他们的时候,李龙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但每次又是有惊无险,看着萧飞和天亮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依旧如往昔一般,李龙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正如良子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次事件之后,天亮他们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但这种安静却如同大海一般,表面的平静却隐藏着内心深处的波涛汹涌。
天亮虽然心里有着太多的不甘,但在时下的这种情况下,还是只能安安静静地让自己的身体得以恢复到最佳的时候。
而萧飞,在他这里有着太多的事情要等着他去面对,去解决。
日子似乎又如以往一般机械而又枯燥地重复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高二的生活也随着时间的快速推移而将03微机班的所有人都推到了高三。
几个月以来,林雅洁再没有找萧飞说过一句话。而萧飞的信也都是泥牛入海一般杳无音讯。
“我不想和一个骗子再有任何的瓜葛。”这是萧飞最后一次听到林雅洁对他说话,语气果断而充满了无情。
萧飞想作解释,甚至于将自己的心里话写到了信里。但当自己悄悄注视着信被送到林雅洁那里的时候,大都会看到她将信直接扔到课桌里。
似乎一切都只能这样了,机会再也不会回来。虽然那只是自己的无心之举,但却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严重后果。
对于兄弟,萧飞不想对他们有任何的背叛,而对于林雅洁,萧飞也不想让她受任何的创伤。
但这一厢情愿的想法老天并不买账,原以为短则几个星期,多则一两个月便会合好如初的感情,这一次却不知为何而无法弥补。♀
一次酒后的失落,两次酒后的痛苦,三次酒后的茫然……
萧飞也不知道自己醉过了多少次,而当后来自己的身体对酒精几乎快要免疫的时候。却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周六的晚上和两年之前一样,还是充满了放纵和酒精的味道。周一至周五的学生,周六至周日的社会散人。
又一次醉酒之后的萧飞被天亮和彭杰架着从老秋的饭馆返往宿舍,而良子则干脆睡在了那里。
回去的路对于几个人来说简单而又熟悉,那里的每一个坡角,每一处坑洼,现在在他们的心里都如数家珍一般。
“良子怎么办?”彭杰架着萧飞,边走边问另一边的天亮。
“一会儿回来再接他吧,没事儿。那小子又不是第一次睡在老秋那儿了,用他的话说,老秋那儿的床比自个儿的床睡着还舒服。”天亮苦笑道。
“萧飞这是怎么了,每周都来喝酒,每次都喝成这样。”
“心里有心事,每一个有心事的男人都会用酒来麻醉自己。我当年也一样。”天亮说着,略带回味地长叹了一口气。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边走,边聊着。对于从小在酒缸边长大的两个人来说,这些酒根本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但即便如此,两个人走路的脚步也已经明显有些发飘了。
此时的操场上依旧热闹,只要天不黑,这块不大的地方便会永远奔跑跳跃着各个年级的年轻人。
比起天亮他们的生活方式,这些人的个人目标显得更为纯粹。能让自己有一个健美的体魄,这是这个年纪的人都向往的。
对于天亮来说这些根本没有什么,自己每天的跑步已经足够让他有这样一身健美的肌肉,而对于彭杰,那种偏女性式的娇小柔美似乎更合他的心意。
而至于萧飞,虽然身体比起他们两个来说偏胖了一些。♀但在萧飞的脑海里似乎并没有健美体魄这个概念。
脑子里充斥着不同的思想,但都没有一个是对他们的运动有兴趣的。
一行三人半飘半走到从操场通往宿舍的小路口的时候,萧飞鬼使神差地抬了抬头,半眯着的眼睛无意间却看到了一些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怎么不走了?”埋头背着萧飞的两个人,突然间感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这一大坨东西不走了。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彭杰不解地看着萧飞。
“喝成这样,别想闹事儿啊。赶紧麻溜地给我回宿舍睡觉。”另一旁的天亮说道。
萧飞没有理会两个人的话,依旧只是半眯着眼睛注视着不远处。
萧飞的这一举动让旁边的两个人更是充满了疑惑,而当他们随着萧飞的视线一同转过去的时候,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草!”天亮喊了一声。
“别瞎他妈喊!赶紧,赶紧把这小子给架回去。酒后在学校闹事儿,让政教处那帮孙子逮到了没有好果子吃!”
关键时刻,彭杰的一句话立马制止了刚要挽起袖子要上去拼命的天亮。
天亮气乎乎地又看了一眼,躬子再次将萧飞的胳膊搭回到肩膀上。
“看什么看!喝他妈高了,你能看得到什么!”天亮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生拉硬扯地将萧飞拖回了宿舍里。
一路上萧飞一言不发,像是一具突然间失去了灵魂的**一般,一动不动任由两个人将自己拖向随便什么地方。
而在他的心里此时那种略带侥幸的希望也彻底熄灭了。
天已经慢慢暗了下来,周末的时候学生宿舍里的灯在下午的时候亮得都比较早。
从远处看去,一个个桔黄色的小方框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来回走动的人影。
这也是回去的路上萧飞眼里所看到的,但在他看来。这些人影却很模糊,像是隔着一层雾,薄薄的雾。想要伸手去擦,但却总是扑空。
“这小子在干吗?”路上,天亮看到萧飞迷茫的双眼空洞地注视着前方,搭在两人肩膀上的手不时地伸前抓着擦着什么。
“不知道,估计是撒癔症呢。”
“雅洁,我觉得你不能总把事情往坏的方向想。其实,男人有些时候说一些善意的谎言不过是为了两不相伤。”操场旁边不远的台阶上,林彬安抚着自己的妹妹。
这次从市里回来,路过妹妹所在的学校。林彬专程要来看看这个从小被自己宠坏了的妹妹。
听着妹妹对自己倾诉的那个关于一个叫萧飞的男生的事情,作为哥哥的林彬只能安心地劝解着。在他看来,一切都不重要,只要能让自己的妹妹开心,一切就都足够了。
而在林雅洁的眼里,从小到大,每一次自己闯下的货都是由林彬来给自己承担。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哥哥,在自己的心里却是有着和父母同等的位置。
听到哥哥对自己的开导,林雅洁也觉得自己似乎对于萧飞有些太过于苛刻了,也许他对自己隐瞒一些事情也有着他自己无法诉说的苦衷。
“别想了,傻丫头。我也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虽然我跟老妈他们一样,不赞同你在这个时候就谈什么恋爱。但做为一个同龄人来讲,为自己的高中生活留下一些色彩,也是无可厚非的,只要不过了自己的底限就行。”
林彬说着,笑着拍了拍妹妹的头。但这兄妹两人却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不远处,与他们近乎相反的方向,那个充满痛楚的眼睛。
命运像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小丑,总会在不经意间给每一个创造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机会,但又会不合时宜地在这个机会的后面加上一个误会。
回到宿舍里的萧飞一言不发,死气沉沉地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大睁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上铺的床板。
“又喝高了?”不远处,小邓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捏着兰花指正在缝补着自己的一双臭袜子。看到两个人将萧飞扔到床上,头也不抬地问道。
“哎哟,我去!这老小子真该减肥了。太球胖了。”彭杰和天亮坐在天亮的床铺上,大喘着粗气。
“前面的路还算配合,这丫小子还用双脚走路。女乃女乃的,到了后来,干脆双脚也不走了,好家伙,从一楼到二楼这几级台阶,我们是硬生生给丫小子拽上来的。”天亮虽然情况比彭杰要好一些,但这一次也给累得够呛。
“少他妈喝点儿酒,比什么都强。年纪轻轻,不学点儿好。”小邓低着头一边忙活一边说。
“知道个屁,以后人家问起来,你高中怎么过的。最起码你能说出个道道,要是人家问起你来,你到时候说,我高中光学习,然后学着补袜子了。”天亮边说,彭杰在一旁偷笑。
“知道个屁!你们这群社会的寄生虫。”小邓似乎不变声调地说着,将最后几针缝完之后,送到嘴边咬断了缝衣线。
“啊对,还有咬臭袜子。”床下的两个人看到小邓皱着眉头将臭袜子上的线头咬断,咧着嘴笑道。
“对了,邓子。把我的也缝缝吧,没事儿,我的不臭。”天亮边说,边装着要月兑自个儿的袜子。
“滚蛋!”
听着小邓和天亮他们的笑骂声,躺在自己床上的萧飞,却希望自己此时应该是个聋子。什么也听不到,又希望自己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到。
路上的那一幕如烙铁一般硬生生烙在自己的脑海里,一闭上眼便会不受控制地占据自己的视线。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让自己的神经线长久处于紧绷,而让自己的泪腺觉得疼痛。
两个眼睛里的液体顺着各自眼角不由自主地划过脸庞又掉落到枕头上。
真希望自己当初没有对林雅洁说那句话,如果实话实说那说不定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个结果。
也许林雅洁在自己说那些话之前,就已经有了新的朋友。而自己的话只不过成了他解月兑自己的一个借口。
不论是哪个,萧飞都宁愿相信这是一个误会。但误会哪里又会有这么凑巧,巧得就像是上天的刻意安排。
宿舍里的灯,平常的时候萧飞总觉得暗,但现在萧飞注视着那盏白炽灯,却像在盯着太阳一般,光亮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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