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淡定而轻嘲地勾起唇角,这就是皇上的目的?
“各位同仁,不是本王妃清狂无礼,实在是昨日王爷难得有心情想去郊外散散心,本王妃即嫁为人妻自然万事以丈夫为先,若各位觉得本王妃做得不对,可站出来说个道理,如果真是本王妃做错了,本王妃在这里向各位赔罪!何况,昨日不能前来,本王妃一早就让府里的陈总管修书与皇上说明了不能来的原由,皇上莫非没有向各位说明?”
红玉清冷的声音似林间清彻地溪水,带着清凉,淡雅的触感觉弥漫在空气中,有点凉,像清晨的露水。
一番话下来,所有议论的声音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各种各样的眼神齐刷刷地盯着淡定、优雅、贵气的红玉。半响,最先反应回来的冯三笑道“安王妃客气,您这么谦和,大家仰慕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您,大伙说对吧。”
“是吗?”红玉淡淡地扫了人群一圈,嘴角勾起一抹轻嘲。
“是,是,”大部分太医都随口附合地点头,必竟没有几个人真的愿意与权贵做对!
红玉笑了笑,没有说话,该说得她已经说了,不该说得她也说了,她昨日为什么没来,他们愿意怎么相信就怎么相信吧,这原本就不是重要的事,或许不过是皇上的小试牛刀。
“安王妃,这是您的位置。”
看着眼前位置,红玉表面上虽然仍保持着淡定无波,可心里着实惊愕了,“冯太医,你真的确定没弄错吗?这,不应该是皇上或者太后坐的位置吗?”
“没错!就是这里,这是皇上特意吩咐小人的,小人怎么敢弄错呢!”冯三一脸笃定的说。
皇上居然安排她坐在这?与情与理都不合适,她只是一位傻子王爷的王妃,怎么可能与皇上和太后平起平坐,这不是犯上吗?
“冯太医,麻烦你再去搬一张桌子,好吗?”红玉淡淡地说,
呃?冯太医疑惑地眨了眨眼“可是……可是,这不是有桌子吗?”
“这是太后和皇上的位置,本王妃怎可越礼了,这不合朝规,也不合家规,冯太医,你说呢?”红玉浅浅一笑,解释道。
冯三的脸顿时变得难看之极,他不自然地添了添干燥的嘴唇,踌躇不安地搓了搓双手“小人,小人只是一个小小但医,安王妃何必为难小人呢!皇命难违,小人也无法呀。小人还有事在身,先,先行告退了。”
话音刚落,人已仓皇而逃。
无奈地将还末来得及伸出去手收回,红玉微微轻叹,现在可怎么办?坐也不是,不坐,难道让她尴尬地站在这里吗?
“主子,”阿子叫了一声,红玉一回头,就见一张桌子放在自己面前,位置刚好处于太后和皇上位置的下首。即体面又不失规矩。
红玉不由乐了,“果然是墨轩教出来的人啊!多谢了!”
阿子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年青俊郎的脸瞬时红得脖子根,也不知是被夸造成的,还是害羞造成的。
放心地坐下,淡定地扫了一眼高台下那帮神情各异但医们,红玉的心情突然变得很愉悦,她挑眉看了一眼站在两侧的宫女,太监“怎么?没人给本王妃奉茶吗?”
与此同时,阿子很配合地看了一眼两侧站着不动但监宫女们,立刻,有人受不了阿子雷达般冷凛的目光,将茶小心地奉上,退下。
真是个好侍卫啊!
红玉心里乐翻了天,喜滋滋地看了一眼阿子,回首时脸上已维持着淡雅,凌持的微笑静候着皇上及太后的亲临驾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缓慢走着,高台下但医们正热情高涨地准备着辩论词,好在皇上和太后面前一展高才,只有红玉浅酌着香茶,悠闲、淡漠地观看着台下。突然一道熟悉地目光射来,红玉心中一惊,迅速查找时,那道目光又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一种错觉。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公鸭嗓子的尖声高喊,皇上踏着轻快地脚步,信步走进大厅,大厅里顿时跪成一片,一声声“万岁!万岁,万万岁!”的高呼声响彻欲耳。
“平身,”皇上越过众人,看到红玉的那个位置时瞬间愣了下,不露声色地优雅落坐“开始吧。”
“是,”身为太医首席的李太医沉声应道,转而回身向台下宣告“辩论会现在开始!各位可尽情发挥,这是展示各位才华的绝好机会,大家就畅所欲言吧。”
顿时台下但医们兴奋而激动地开始了辩论。
红玉盯着好脚好手,意气奋发的李太医,浅浅酌了一口香茶,原来当日所见就是一个局,一个设计她或者说是设计安如月的一个局!而她就是被当枪使的那个人。那么今日,又是什么样的阴谋在等着她呢?
辩论会进行得很激励,红玉却一直注意着毫无动静的皇上,见他一点没有发难的迹象,颇为惊异。随着时间的推移,辩论会上太医们就某些疑难问题开展了丰富多彩的辩论,看着守步不离身侧的阿子,红玉渐渐放下戒备,不知不觉中被太医们的辩论所吸引,并在他们的辩论中发现新的问题,可谓受益不浅,一时竟也听得入了迷,直到一名宫女在太后姗姗来迟时,将太后做为赔罪赏得一碗冰糖梨水不小心全部倒在了她的身上,红玉才惊觉到自己现在在宫里,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
“哪里来得毛手毛脚的奴才,还不赶紧拖出来乱棍打死!”太后见状不由怒道,厉声呵斥道。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宫女,无助哀求的样子,再拎了拎粘在身上极为不舒服,被糖水浸湿过的衣服,红玉的眉头蹙了很紧,这是故意的还是失手呢?
“来人!还不快将这冒失的奴才拉出来打死!”皇上也铁青着脸发话了。
“安王妃,奴婢不是有意的,您就发发慈悲放过奴婢吧!求您了,安王妃。”宫女可怜巴巴地望着红玉仿佛看到唯一的救命草,痛哭流涕地一个劲地磕头,磕得头都破了,有血冒出。
红玉蹙了蹙眉,看着似乎极力要为自己出头但后和皇上,心底冷冷一笑,出手了?只不知这次又想耍什么花招呢?她试目以待。
“算了,让她下去吧。太后,皇上,臣妾反正也没伤着,只是衣服粘了糖水有点不舒服。臣妾要不先回府换个衣服再来?”虽然耳边已听到有窃窃私语的议论声,红玉仍淡定地回着话。如果能这样顺利回府也算是有惊无险吧。
“想不到安王妃也是个心慈手善的人,断不是那种清狂跋扈之辈。既然安王妃不计较,哀家也不愿做这个恶人。来人!将这粗心的奴婢带下去。”
太后吩咐完后,优雅地浅酌了一口茶,放下,弹了弹华丽的锦衣“这锦缎的衣衫最禁不住糖水,好好的衣物被它一弄就没法穿了。这样吧,安王妃也别回府换衣这么麻烦,这里离瑾贵人的荷仙居比较近,就到那里去换衣吧,免得就似昨日那般因为安王妃的原故又改日期,太医们可比不得安王妃清闲,你说呢,安王妃?”
看着太后那张欠扁的老脸,红玉下意识地紧了紧衣衫中的拳头,果然是预谋的!脸上却露着歉和受教的适意笑容“一切谨听太后教诲。”
太后满意地溢出一抹微笑“碧珠,你带安王妃过去。”
“是,”碧珠应声走到红玉身边“安王妃,这边请。”
又是碧珠带路?不会又玩失踪吧!
红玉挑眉笑了笑,向太后与皇上行礼告退,阿子随行。
对于阿子的同行,太后与皇上似乎并不在意,连寻问都没有,虽然感到有点奇怪,不过并末多想,必竟王孙贵族随身有侍卫跟随原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看来阿子是暗卫的事恐怕太后和皇上并不知道。只是对红玉来说,阿子可是保护王爷的暗卫,如今派来保护她,其意义自然是不同的,喜悦感动的同时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情感在里面,莫名就安心了许多。
一路到没出什么意外,只是碰到了几位宫里的贵人,红玉客气地与她们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只是她们看她的眼色实在是不友善,甚至含着毫不掩饰地敌意和怨恨。看来她被皇上屡次召见惹恼了他的女人们。
好容易到了‘荷仙居’,却被告之,瑾贵人去德妃那里请安去了。拎着腻味粘粘的衣服,想起那几位贵人眼里的讥笑和别有用心,不怀好意的打量,红玉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既然瑾贵人不在,本王妃还是回王府妥当些,不然,这太医们的辩论会也不知要被瑾贵人耽搁到什么时候,若是太后和皇上怪罪下来,本王妃倒没什么,只可惜了瑾贵人无辜做了冤死鬼不说,安王爷那脾气也是一根经,发起火来,可管不着这是宫里还是宫外啊!碧珠,你说这可怎么得好?”
一番话说得碧珠的脸色变了好几变,太后只吩咐要先戏弄戏弄这安王妃,如今被安王妃这么一将,她还真不敢托大。
“瞧王妃说得,可吓得奴婢不轻。这宫里的主子时常有个走动,太后娘娘也是不能预料到的。还请安王妃暂且等等吧。”碧珠审词夺语的回着话。
红玉冷笑两声,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照碧珠姑娘的意识,这瑾贵人要是不回家,本王妃就得在这荷仙居呆上一天了!那皇上太后问罪下来,是你碧珠担着呢!”
碧珠得脸顿时吓得苍白,双手不安地相互交错着,正打算回话,就被红玉霍然站起,吓得向后退了退,
“本王妃乃堂堂王妃,岂容你们这些奴婢如此放肆!还不快去将瑾贵人找回,再着人将衣服拿来,不然,休怪本王妃现在就打道回府!”红玉怒声叱道。
碧珠这回是真懵了,瞧安王妃这架式绝不是说说而已的,忙上前打着圆场“安王妃息怒,奴婢这就打发人去请瑾贵人回来。秋荷,还不快去请你们娘娘回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