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的闲谈,场内的两人自然听不到,但场内两人的细语,场外也同样不知。两人斗的几合,错身之时,林天忽然听到一声低语。
“会飞针吗?”
不经意的点了点头,林天的心里已激起了一层波浪,看着黑巾男子眼中闪出的精光,心中更加确认了这名男子必然与父亲有一定的关系,要不然怎么会知道林家的飞针绝技。
同为武术行家,见面不动真力,确实有些可惜,而黑巾男子狼首见林天点头,心中已有了底,随即生出试试林天能耐的想法。
分身再遇之时,两双拳用力的对击在一起,互相抓住了对方的手肩近乎于较力的扭成一团。两个人的额头上,青筋根根跳起,肌肉抽动着满是狠劲,这一次是真的较力,没有半分的虚假。
“一会见机行事,我掩护你离开,别跑但快,我有话要跟你说。”黑巾下,狼首的嘴唇轻轻的动着,只是除了满脸狠色的林天,却没有人能够听清。
话音刚落,林天的双臂猛的一抖,扭身之间已从较力中退了出来,右手不经意的在腰间处抹过,双腿用力,整个人已弹了起来,身向后仰,双腿用力的向前方的狼首踢去。
一腿踹断了那名保镖的膝盖,不知道这两只脚会是什么效果,四周群匪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神色。只见对面的狼首,双手护胸,向后急缩,在手臂与踢来的双脚接触的一刹那,身向后仰,整个身体似乎受到了极强的打击,猛的向后弹去。
擂台本就不大,两个人在接触的一刹那,狼首滚向了一面,撞倒了二人,林天借势向后急滚,撞向了身后的两人。
剩下的两边各有一人,见情况不对,正准备抬枪时,林天的右手忽然从身后甩出,一道银光在炽亮的灯灯下,一闪即逝,而后再次甩动之间,又一道银光已向着另一面的男子飞去。
枪抬了起来,只不过也只是抬了起来,两个人的表情却怔怔的看着前方,脸上的表情透着一抹的不可置信的感觉,似乎在问,这是怎么了。
“快躲开,小心他的飞针!”砸倒了两人的狼首大声的喊着。
原来如此,群匪此时才明白怎么回事,纷纷找掩护遮挡,偷眼细看那俩个身体已有些歪斜,随时会倒的两人,只见其眉心的位置都有一根没入了七分的钢针,剩下的针尾尤自闪过银色的寒光。
“快开枪,打死他!”被几名保镖护着推到了车后的孟波,愤怒的大声吼着。
话时,枪声已然响起,只不过却不是那些悍匪手中的枪,而是林天压倒了身下的两人,夺下的枪,随即打出的子弹。
“呯呯……”
一连串急促的枪声,离林天较近的几名匪徒已应声倒地,距离远的,躲在车后的几人早已吓的不露头。直到枪声停顿时,一群匪徒才惊恐掸起了枪,只是枪口前再没有了那道挺拔的身影。
迎面而来的,只有那道刚刚被车撞破了墙,留下黑洞中吹来的湿凉的风。
“一群废物,有枪都不会用,还不追!”第一个说话却不是孟波,而是刚才倒地的狼首,一个翻身,人已跳了起来,大步向那黑洞中追了过去。
头不是狼首,他的作用也只是起个带头冲锋的作用,侥幸没被子弹打种的群匪围在孟波三人的身边,脸上的表情早没了初时的嚣张,透着几分胆怯的神色。
“追啊,吗的,要是让人跑了,你们就都给我去打厕所去,扫女厕所……”孟波歇斯底里的喊着,抬起一脚,用力颠在离他身边最近的一名保镖的腿上。
“大哥,我保护您,要不然那小子再跑回来怎么办!”那保镖表现的很忠诚,非便没怒,反而转过身,表情严肃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保护个屁,你们都去追,阮老弟,你把你的兵也借点,不能让这小子跑了,后患无穷啊!”孟波用力的一巴掌把那保镖抽翻了过去,向一旁的黑瘦男子说道。
“孟兄,冷静下,这是,晚上追上可不安全啊,你知道我手下的这些兄弟可不是随便就能死的,手续很麻烦的。”
同样熟悉规矩的黑瘦男子有些为难,但见孟波脸色不善,向一旁的阴柔男子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这样吧,我派两个人混在你的保镖里去里追,有狼首在,那小子不一定能跑。”
“也是,凭他一个人又能闹出什么动静,走吧孟兄,我们先离开这里,潮气太重的地方待的久了,对身体很不好的。”阴柔男子脸上露出一丝邪笑,轻声的劝道。
这两人不出人,孟波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本来今天晚上是想折磨死林天,却不想被林天打死了不少人,而林天本人却安然无恙涤了,实在是气结难消。
“好,凑个十人小队带狗追上去,不能让狼首一人在里,要是出了事,老爷子那我可承担不起。”孟波咬着牙骂了几句,随手点向了身边的几个人。
小队结成了,只是速度却是慢的惊人,没有人愿意在中夜行,哪怕人多也是件极危险的事,可是命令不可违,违了便是死,十个人无奈的牵着缩吐着红舌的狼青狗,追入了黑洞中。
中,破碎的星空伴着皎月的洁光,闪过无尽的神秘,林天在前面一路跑出了三里多地这才停来,挑了处稍显得厚实的树根处,停了下来,伏,静静的等待着。
果然,不到二分钟的时间,一阵急促的脚踩枯枝碎叶的声音已在中传了出来,一道身影待跑到林天所在的附近时,忽然停来,望向林天所在的位置。
“你父亲是不是叫林润泽!”没有开场的介绍,黑巾狼首急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
“这个以后再说,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我现在和你说两件事,记好了!”
“第一,最好不要再回国,要是你想回去就找个清静的地方,隐性埋名的活着,你不缺钱吧,找个女人生个孩子好好的过吧!”
这也算一件事,林天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情愿,有些鄙视的看着这位,不让自己说费话,他自己却在说费话的黑巾人。
见林天露出的神色,狼首的脸上露出一丝心慰的笑容,用力的捶了林天一下,低笑着说道:“果然和你父亲一个秉性,够犟,听好了,我现在说的才是真正的两件事。”
此时面前的人,林天已认定了是与父亲熟悉的人,而且很熟,只是说话试探的口吻让他心里很不爽,撇了撇嘴,又不好直说,点了点头算是表示现在很认真。
“你父亲是任务失败死的,但是被人出卖的,事情经过说起来的话太多,这件事就和你爷爷被人暗害了一样,你只需记住这一点就行,如果你是个男人,有血性就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第二,你去越南芽庄,找一个蒋彬的人,他是混黑道的,找到他,金针在你身上吧,拿出你家金针渡的本事证明身份,他会给你解释这一切事情的经过,同样会给你指出一条报仇的捷径。”
说到此处时,林天的眼中已满是惊愕,面前的男子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连父亲的死都清楚,而且好像还安排了不少的后路,忍不住插口问道:“他在芽庄哪里,有地址或电话没有?”
“没有,当年我们的任务失败,唯一能与上面联系的你父亲死了,我们没有办法再接触到可靠的上层,这些年来也没有人来找我们,我们也便隐了下来。我成了杀手,蒋彬当了黑帮的头子,还有三个兄弟流落在外,为了安全,我们彼此都失去了联系。只等着有昭一日能在出现一个让我们能重见天日的人,让我们重新站在阳光下。”
“像我知道蒋彬的消息还是十多年前的事,当时我接到了暗杀他的任务,才知道了这小子原来混的是黑帮,那时他刚刚在芽庄那建立了一个小黑帮,把那边的黑帮社会搅得稀烂,得罪了不少人。最后在我暗中的帮助下,他如愿的铲除了几个仇家,现在差不多已该混得风声水起了吧,找起来应该不难。”
听起来怎么好像被父母遗弃的孩子,艰难的活在世上的感觉,林天不由的向表情低落的狼首投去了宽慰的目光,而此时自己也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又如何带着这些父亲的战友一起再去争取光明。只是话到口边,林天却不能再说出那些令狼首再度失望的话。
像他这种人,吃了那么多的苦,活了这么久,如果心中没有了信念,只怕和一具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了,也不知道其它几个人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真的是这些人都在暗自积存着力量,等待着复仇翻身的那一天,那么身为当事人的后人,如今同样踏入了漩涡,那便必须把那些曾经掉入漩涡中的人一起捞出来,一起走出阴影,站在阳光下。
不觉间,林天感觉自己的肩膀有些重,但他愿意承担这份重,他知道要想报仇,需要这些重量背后的力量。
稍有沉默,林天正待要问问孟波的事情时,中,忽然传出了一阵大狗狂吠声。
“记住我的话,别再做那些冲动的傻事,这个仇很深,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办到的,走吧,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重重的拍了拍林天的肩膀,狼首的眼中已闪出了一片精光,似有泪光,喜极而泣的泪光。
“那你呢?”林天轻声问道。
“放心吧,里追丢了人很正常,我只是他用钱买来保护他的人,不是追拿杀他的人的打手。好好的活着,我们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狼首的话说的很沉重,但仿佛又充满了希望。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林天的心再度被激活,失败的情绪被扫光了大半。逃走的时候,只为了会等到一位父亲的老战友之类的内线,提供一些那个孟波背后的事,却不想,听到的却是有关于父亲的死和更深的仇。
听那话中的意思,似乎面前的这位狼首还有更多有关于复仇这方面的秘密,但现在没有时间说,要找到那个蒋彬的时候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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