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快马赶回落雁庄之时,距半月之期只有四天了。苏时允已于前一天回庄,顺利取回了大还丹,千年雪参苏府本有一棵,这药,算是找齐了。
江宁的汤山泉,是顶有名的温泉。阮玉红现在就在汤山泉里泡着。
三人连日奔波之下,脑筋似乎都不大好使了,谁都没有想到阮玉红已经泡温泉去了,三人回到落雁庄之时,苏时允早取了雪参直奔江宁了。三人无奈,相视苦笑,再度解缰启程。
这下三人真是受不了了,近三千里地赶下来,全身直似拆过重组一般。尤其是宝儿,一身细皮女敕肉,从扬州到杭州再到武当,又从武当到杭州再到江宁,下马时大腿内侧已是鲜血淋漓,浸湿了中衣外衫,走路都钻心的疼,莫说与她朝夕相处的莫轻寒及患难之交苏子清,便是苏时允看了,也禁不住热泪盈眶,抓着宝儿的手双唇直打哆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莫轻寒也好不到哪儿去。武当山一战,莫轻寒打得极为艰苦,真力体力耗损都不小,连日不分昼夜的赶路,使得他麦色的脸上一片菜色,眼圈发黑,胡子拉碴,像是大病一场的样子。苏子清虽然好些,亦是憔悴不堪,疲累异常。三人下马之后,几乎就要倒地而眠,再也不愿多动弹一下。
睡了一风儿夜,三个人吃完了一大桌子菜加上两盆饭之后,终于有点活过来的感觉了。
今日是最后一日了。大还丹、雪参和雪莲已给阮玉红服下了,接下来就要两大高手为阮玉红以内力驱毒了。
阮玉红静静地坐在汤山泉中,背靠着青石板壁,一个貌美少女扶持着她。这少女极美,清清静静,不言不语,气质出众,很有些超尘月兑俗的感觉。
苏子清朝那少女点点头,少女福了一福,一声不吭地退了下去。宝儿定定地瞅着这姑娘,心中暗赞一声:真美!
为阮玉红运功驱毒的自然是宝儿与苏子清二人。
阮玉红在水中坐着,二人自然也要下水,下水自然要月兑衣服。阮玉红上身只着兜衣,穿着一条绸裤。
汤山泉头,围着几块大大的黑布,将阮玉红挡住了。莫轻寒在外守着,连苏时允都被挡在了外头不让进。
宝儿模出一条帕子交给苏子清。苏子清不解,挑眉看着宝儿。宝儿面上一红道:“把眼睛蒙上。”
苏子清一愣,笑道:“这就不必了吧,苏夫人乃是愚兄生身之母……”
“但是少主却是冰清玉洁的女儿身。”黑布帐幔外传来莫轻寒隐含怒意的声音。想到宝儿要月兑去衣衫与男子共处一地,莫轻寒心中就感到难以抑制的愤怒。
“你……”苏子清瞪大了双眼,惊诧万分地盯着宝儿。
宝儿有些羞窘,将帕子塞在苏子清手中,背过身去。苏子清蒙上双眼,将外衫上衣月兑去,走进温泉,宝儿也将外衫中衣月兑了,下了温泉。温泉水浸湿她大腿内侧的大片伤口,疼得她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二人将阮玉红扶起,缓缓往前走去,走到水深一些之处,盘膝坐下,水刚好没过胸口。宝儿伸掌与阮玉红右掌相对,苏子清与阮玉红左掌相对,宝儿一声令下,二人一同催动掌力,一阴一阳两股真气同时缓缓注入阮玉红体内,引着阮玉红自身真气在全身游走。
片刻,阮玉红面上肌肉抽搐,似是忍受着极大痛苦,三人身周泉水开始细微的冒泡。水泡越来越大,后来竟成翻滚之势,宝儿与苏子清二人头顶上也缓缓冒出白气。片刻,阮玉红申吟一声,宝儿轻喝道:“收掌!”二人一同收掌。宝儿口中说着,一手将事先攥着的帕子接在阮玉红口旁,阮玉红吐出一口黑血,缓缓睁开双眼。
“醒了醒了,伯母醒了!”宝儿欢呼。苏子清一听母亲醒了,一时心切,一把扯下蒙眼的帕子,将母亲揽在怀中,刚要开口,却见面前宝儿正一脸兴奋地询问阮玉红身体感觉如何。
水红兜衣上绣着两朵艳红的牡丹,两只彩蝶绕在花周展翅蹁跹,更显得宝儿雪白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晕,现出一种粉女敕的颜色,微微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苏子清定定地凝视着宝儿前胸,甚至将一只手伸到了宝儿胸前,宝儿惊觉,一巴掌拍落苏子清的手,怒瞪他一眼,背过身去,挡住苏子清的视线。苏子清讪讪的收回手,心中闪过一丝惊疑,忽又用力摇摇头,率先扶着阮玉红上岸。
宝儿觉得很累,在温泉中泡着又很舒服,不大想出去,扬声喊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再泡会儿再走。”
在温泉里泡着实在是太舒服了,宝儿泡着泡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擦黑,肚子也“咕噜噜”直叫。宝儿起身穿上衣衫,出去一看,莫轻寒还在外头守着,宝儿过去拉着莫轻寒的手,像十多年来一样,娇笑道:“轻寒,我们回去吧!”宝儿腿上的伤口在水中泡了这半日,伤口烂糟糟的,钻心得疼。莫轻寒将宝儿抱在怀里,二人共乘一骑,缓缓向客栈驶去。
二人回到客栈时,苏家父子及那美貌少女都在等他二人用膳。席间苏时允频频向宝儿敬酒,一口一个小公子叫得极为亲热。他虽已知宝儿是姑娘家,然而苏子清平时都是称宝儿为“小公子”,苏时允一时也改不过来了。宝儿淡淡一笑,也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