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蝶就是在死的时候也没有怨过张晓东,张晓东从小就护着她,护着人丁单薄的张家。
他就像一头不肯吃半点亏的疯狗见谁咬谁,倔强得让整个团山坳的老少爷们都悚然动容,所以她不怪他,只是惦念着他,怕他会被这头名叫吴家的凶恶畜生给啃食了骨头。
张晓东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直到一个接一个的吴家子弟手持兵刃地冲进院子,他才缓缓站起来,将嫂嫂的尸身背到背上,然后缓步走出去。
血红的目光扫过火光中那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像是心中早就积郁的东西终于再也束缚不住,他突然像是癫狂了一样,厉声嘶吼着冲了上去!
悲愤哀怨的嘶吼声在吴家大院上空回响起来,刚刚进门都还没坐热的吴昊突然被这吼声吓了一大跳,骂骂咧咧地冲出大厅。
刚走到院子中,原本月朗星稀得夜空突然黑压压地沉了下来,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坠落下来。
苍穹中隐有雷电闪鸣,如银蛇般撕裂夜幕。
“这他娘的鬼天气,说变就变了。”吴昊暗骂了一声晦气,看了一眼一路跟着自己回来的杜月儿,当日被张晓东打得落荒而逃的情形又浮现了出来,不由心烦意乱,也没有心思和女人缠绵,唤来一个仆人吩咐道:“先带杜小姐去客房休息吧。”
杜月儿闻言似有话说,但却又强行忍耐了下去,老老实实地跟着仆人下去了。
吴昊正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幕,一个武士忽然仓惶不已地冲了进来,混杂着血液的雨水弄脏了名贵的地毯,吴昊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这般不成体统?”
那武士哪有工夫理睬少主的不悦,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不好了少爷,那、那个你要找的小子找上门来了···”
“哦?我还正怕他不来呢!”吴昊腾身而起,眼中闪过一抹狰狞的怒色,“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那小子拿来见我?”
武士一愣,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少爷,我们、我们拿不住他。那小子像是疯了一样从内院冲杀而出,连大管家都伤在了他手上,此时已经惊动了二长老,他老人家正在赶来···”
“什么?”吴昊脸色大变,吴家的大管家可是炼气八重的高手,在吴家除了三位长老和他父亲之外,就属这人修为最高了。
那个张晓东不过刚刚炼气,怎么可能伤得了大管家?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那武士闻言也不啰嗦,简洁明了地道:“具体的小的也不清楚。好像是吴老三看上了少爷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想要对她用强,那女人却是贞烈非常,居然用簪子自尽了。那个小子不知道怎么潜进了府中,看到那女人遇害之后就像疯了一样,背着那女人的尸身就一路冲杀了出来···”
“谁他娘要听这些,我是要问你,吴家百余名护卫,个个都是炼气修士,为什么抓不住这么一个刚刚炼气的野小子?”
吴昊脸色铁青,那武士却是低头不敢答话,心道那小子一副以命搏命的厮杀模样,府中护卫哪个不怕死,自然不敢上前了。
吴昊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怒气冲冲地一脚踹翻了那个武士,骂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带我过去!要是这事惊动了父亲,我拔了你们的皮!”
武士连声称是,连滚带爬地带着吴昊就往外面走去。而此时,吴府大院中的打杀之声已然传到了前院之中,偌大的吴府,竟是被人由内而外杀了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