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客车在雪地上不紧不慢地开着,北莽县到了,下了一部分乘客,车又起动了,上了两个大坡后,黄土村到了。猎子雄和丰田真美子下了车,朝村里走去。到村口了,通往村里的街道坑坑洼洼,猎子雄朝还拉着自己手的丰田真美子说:“马上到家了,放开吧!”“不嘛!路太滑,我怕滑倒!”丰田真美子噘着可爱的小嘴,婴儿般的大眼睛里满是撒娇的神色,她不但没有放开手,而且得寸进尺地挽住了猎子雄的胳膊。醉翁之意不在酒,但理由很充分,也让猎子雄无法拒绝。一进村,正在忙着过年,扫着门前雪的人们一看见猎子雄和一个美得不能再美的女孩挽着手,顿时跌破了无数的眼镜,噢,跌了一地的眼珠子!猎子雄的长相就不用说了,标准的忧郁型万人迷,尤其是吸收了部分不周玄龟的功力后,整个人更显得玉树临风,再加上大学里逐渐形成的气质,更让女孩倾慕。丰田真美子一身时髦的打扮,淡粉色的雪地防滑鞋,天蓝色的石磨蓝紧身牛仔裤,让笔直的双腿更加修长浑圆,圆臀挺翘,弧度悦目,雪白新潮的防寒服和她女敕白的俏脸相映成趣,尤其是那张让男人见之不忘,梦之****的纯净脸庞,给这个落后而贫穷的村子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二人走在一起绝配中的绝配,用金童玉女来形容都显得苍白无力。有些和谐的美是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的。村人都在心里嘀咕着,这个猎家的小子不是不敢女人吗?怎么又带来了一个比天仙还要美的女孩,上次那个女孩已经够美的了,这次这个更美,瞧瞧那脸盘子,啧啧!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哟!嗯,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真是书里自有颜如玉呀!以后还得让孩子上大学,瞧人家,多风光!看来猎家转运了,祖坟上肯定青烟冲天而起,房屋上绝对紫气笼罩!别看丰田真美子生性温柔,带着一丝丝谁见谁爱的柔弱,但她丝毫没有羞怯的感觉,挽着猎子雄的胳膊,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猎子雄也不和别人打招呼,因为从小就是这样,村里人视他为扫把星,专门把人往死里克,谁碰着谁倒霉,所以也没有人和他打招呼说话。张永发和老伴正在忙活着过年的事,虽然没有孩子,但也得准备吃食,杀鸡宰鹅,打扫房间,屋里供上灶王爷,大门贴上倒福字,两边大红的对联,这些一样都不能少。当猎子雄推门进来后,张永发和老伴一看,惊得嘴里能放进个鸡蛋。一则是丰田真美子长得太美了,这倒是其次,关键是猎子雄现在和这个让人心疼的女娃不但拉着手,还挽着他的胳膊!张永发头上开始冒汗了,这小子是不想活了吗?忘了自己的情况了?“二伯,二婶过年好哇!”猎子雄满脸堆笑,向张永发和老伴深鞠一躬,算是拜个早年。“二伯,二婶过年好!”丰田真美子学着猎子雄的样子,字正腔圆地边说边鞠躬,九十度的鞠躬。“好,好,好,你们也过年好!”张永发和老伴结结巴巴地说:“快快,屋里炕上坐,暖和暖和,外头冷,别冻着,瞧这雪下得!”到张永发家就和到自己家一样,猎子雄进屋就月兑鞋上炕,炕上真暖和呀!丰田真美子就不习惯了,站在地上,看着猎子雄。“快上来呀!炕上暖和着呢。”猎子雄对丰田真美子说。二婶脸上笑开了花:“这娃,把鞋月兑了,到炕上暖暖脚。”农村人不会说别的客气话,但话一出口,满是真诚和朴实。丰田真美子月兑下淡粉色的雪地鞋,上炕坐到猎子雄身边,果然,炕上就是暖和,比暖气和空调强多了,她把一双小手伸进被子里,一路的寒意顿时全无。不大会儿,过年的零吃摆到了炕桌上,花生瓜子红枣等,看得猎子雄直流口水,抓了一大把放在丰田真美子跟前:“吃吧,尝尝家乡纯天然的零吃!”丰田真美子笑盈盈地把一颗红枣放进嘴里,甜蜜地看着猎子雄,这,才是一个家的氛围,不带任何功利,没有烦人的臭规矩!在黄土村,人们并不会对一个男人的朝三暮四说三道四,那是本事!没本事的男人哪个女人愿意跟你呀!二婶象看自己未来媳妇一样看着人见人爱的丰田真美子,问:“这女娃,家是哪儿的?”丰田真美子咽了一口枣说:“日……”刚说了一个字,猎子雄截住话说:“日照市的,就是山东的日照市,过年车票买不着,所以到咱这儿过年,她叫田美子。”丰田真美子吓得一吐粉红色的可爱小舌头,这可是临来前猎子雄对自己提的唯一条件,险些说漏了。“噢,山东的娃,怪不得长得这么高,真招人心疼!名字也好,跟人一样美!”二婶打量着丰田真美子,脸上笑开了花,在她眼里,猎子雄就是自己的亲娃,能带回来这么好的女娃回家,她在邻人面前也脸上有光。“雄娃,你出来一下!”张永发在门外喊了一声猎子雄。猎子雄下炕穿好鞋来到门外。张永发把猎子雄拉到大门口,压低声音说:“雄娃,咋个事嘛!二伯给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不是二伯我封建,其实现代的年轻人都开放,拉拉手,甚至搂搂抱抱都没啥,可你的情况怎么还……,唉!”猎子雄一听,知道二伯是为自己担心,于是把红绿手套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只要自己戴着这双手套就会没事的,让二伯不要担心。张永发听完后才长吁一口气:“噢,这样的话就好了,你也长大了,自己的事要考虑周到。”张永发又问了一些丰田真美子的情况,猎子雄把刚才对二婶编的瞎话重复了一个遍。“城里娃就是有礼貌,瞧刚才进门时鞠的躬,跟日本人鞠躬一样!”张永发感叹地说。张永发是有口无心,可把猎子雄吓坏了,忙说:“她家里家教严,见了长辈拜年都是这样。”“噢,怪不得人说‘宁娶大家奴,不娶小家女’,有道理哇,雄娃,以后要好好对人家,别再换了。对了,以前那个叫林心萍的……”张永发仿佛记起什么似的说。“嗯,二伯,别问了。”猎子雄一听林心萍,心里一沉,脸上顿时笑容全无。张永发一看猎子雄的表情,心里明白了大半,忙道:“行了,不说了,马上就过年了,说些高兴事,你说,你想要啥?二伯给你买去!”“不用了,我啥敢不要,噢,对了,我给你和二婶买了些东西,在屋里放着,走,你看看喜欢不?”猎子雄说。看完了猎子雄买给他们的礼物,张永发和老伴高兴得合不拢嘴,这孩子真懂事,知道惦记人了!“二伯,我也给李爷爷买了件礼物,现在就给他送去。”猎子雄拿起一个盒子说。张永发说:“对对对,快给他老人家拿去,顺便拜个年,他孤身一人,家里怪冷清的。”说完后,张永发又让老伴拿出炒好的肉臊子,让猎子雄一并带给李远哲。“我也去。”炕上正吃着花生的丰田真美子一听猎子雄的话,立即下炕穿上鞋。猎子雄上李远哲那儿要谈一些关于不周玄龟的事,他不想带着丰田真美子,谁知丰田真美子象橡皮膏一样,非去不可,弄得他没办法,二婶在一旁帮腔,说田美子既然来了,就多走走看看,这样一来,猎子雄只得带上她。二人走后,张永发把老伴一通埋怨。老伴这才知道猎子雄要和李远哲说一些秘密的话,后悔不及,但谁让那个叫田美子的女娃长得那么招人心疼呢,不自觉地给她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