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面带煞气,一看就非等闲之辈。
啸俊揉了揉手腕,缓步走到车子的正前方,声音沉稳:“我现在很忙,不想打架,而且有个女人刚刚帮我泡了咖啡,我不想错过这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老板说了,把东西留下!”为首的人冷冷地说。
“不!”啸俊面不改色。
为首的男人也不废话,伸手打了一个响指,他身后马上走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黑色的紧身T恤紧紧包裹着他结实的腱子肌,一看就是练过的。
小伙子不屑地瞟了啸俊一眼,突然单手撑地,做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回旋,动作流畅,身手敏捷。显然,他想在众人面前露一手,同时给对方一个下马停
就在他卖弄第二个漂亮的大回旋时,啸俊突然上前一步,一拳打在他凌空而起的左腿上。那家伙像沙包一样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一堆铁管上。钢管“哗啦啦”滚了一地。
为首的男人双手一摆,身后十人毫不含糊地抓起地上的钢管、扳手、起子等工具一拥而上,将啸俊团团围在了中间。
这些人不像泛泛之辈。微微有些担忧。
啸俊站在圈子中间,松了松领带。他从新闻发布会赶来,身上穿着非常正式的黑色西服和白色衬衣,打着一条蓝色和银色相交的领带,庄重又不失帅气。
他下意识地挪动,将这十个人打量了一圈。未等他们动手,他先发制人,一脚踢中对面的人,随即回身,一个侧踢,踢飞身后之人。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至极,微微脸上露出一抹赞赏的笑意。
有人从背后偷袭他,一把扣住他的肩膀。
他反手一肘撞在对方脸上,顺势月兑下西服,这样一来,对方的手反倒裹在他的西服里了,一时挣月兑不开。
他上前一步,将西服袖子绕在那人的脖子上,掐紧,一个漂亮的转身,立刻与那人站成了一个背靠背的姿势,同时,他反手抓着西服袖子,掐着那人的脖子。
他甚至有闲暇大喊:“咖啡凉了吗?”
微微又好气又好笑:“还没有!”
“那就好!”他一弯腰,将背后的男人圭摔在地上。
马上又有两人一左一右冲上来,一人手里拿着扳手,一人手里拿着铁棍,一起攻向他的下盘。
他退后一步,一把扯下领带,在那两人冲过来之际,将手里的领带绕上两人的手腕,随手打了一个死结,飞起一脚,将两人同时踹飞出去。
西服月兑了,领带解了,眼下,他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衬衣了。
当一个男人抡起铁棍朝他当头砸来时,他往后一仰,身体与地面几乎成一个平行的一百八十度,随手扯开衬衣,一个转身月兑下,抓着两只衬衣袖子撑开,挡住了对方的当头一棒,又顺势飞起一脚,正好踢中对方的要害。
那人“哎呦”一声,飞了出去。
眼下,白色的衬衣在他手中如一条白色的鞭子,大开大合,抽在冲上来那些人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击打声。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用衬衣卷起地上一根铁管,握在手中,如狂风扫落叶般将那些人打得七零八落。
他站在场地中间,光着上身,钢铁般的身躯冒出密密的汗珠,冷冷地看了一眼痛苦申吟的十二人,将手里的铁棍重重扔回地上。
“咖啡还热着吗?”他一边走向车子后备箱,一边随口问。
“哦……”微微看得有些痴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还热着呢!”
战斗中的啸俊,周身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每一个动作娴熟而流畅,攻击犀利,防守严密,冷峻的表情和他的动作配合得恰到好处。
他从车子后备箱拿出一个密封的袋子扔在车前盖上,竟是一套干净的西发衬衣和一条黑色的领带。他就这样毫不在意地站在车前穿起了衣服,丝毫没有觉察到微微有些痴迷的目光。
穿上衬衣,翻起笔挺的领子,他开始系领带。他的神情很专注,打好领带,翻下衬衣领子,他这才抬眸,看了车里的微微一眼。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接触,微微别开脸,啸俊又低下头去,整理自己的衣领和袖子,那一丝不苟、专注严谨的神情,让人着迷。
微微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诱人吗?她打开车门,不由自主地走到他面前,一边帮他调整领带,一边说:“你很能打,不过,打领带就不怎么样了!”
啸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任由她帮自己打领带。
“好了!”微微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坐回车里。
拆除手镯上的GPS定位器后,两人重新上路。
路上,他给忆何打了个电话,告诉忆何,他们要去大亚湾核电站。
微微睡了一会儿醒来,开始坐立不安。有些事情能熬,有些事情就不好熬了,比如说尿急。
啸俊注意到他的动静,停下车,问:“要我陪你去吗?”
看着窗外黑漆漆的田野,她飞快地点了点头。
他用手机帮她照明。
……
等重新回到车里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了,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做什么?”
他盯着前方的路况,头也不回地说:“恰好我有正常人的推断能力。”
切!这个人!她懒得理他,闭目养神。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车子开上一座水库大桥,离大亚湾核电站已经不远了。
对面桥头突然出现一辆大货车,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后视镜中,另一辆大货车,拦住了他们的来时之路。
眼下,他们的车子被堵在了大桥中间,进退两难。
两辆货车中分别跳下十几个蒙面人,个个手持枪械。
“他们是冲着我来了,跟你没有关系!”
微微刚要打开车门,手腕立刻被人抓住,啸俊蹙眉,“他们的目标不是你,而是这个箱子。我不明白,GPS定位系统不是被拆除了吗?他们怎么追踪到我们的位置,又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大亚湾核电站?”
“还有谁知道我们来这里?”
林啸俊脑海里立刻跳出一个人,拆除手镯上的GPS定位器后,他曾给忆何打过一个电话,忆何知道他们会来这里。
会是他吗?
持枪的蒙面人渐渐逼近,甚至能听到拉枪栓的声音,看来,这些人根本没打算跟他们废话。
“啸俊……”微微的手在轻轻颤抖,不是没想过因公殉职这种结局,而是,没想到陪她共赴黄泉的竟然是他。
“微微!”啸俊低哑的嗓音带着难以察觉的温柔,包含了太多情绪的眼眸盯着她。
“啸俊,你现在在想什么?”她声音里有不安,把无辜的他牵扯进来,叫她情何以堪。
“没什么,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她还想问,他已经轻轻抱住她。
“微微,还记得我们骑着摩托车冲向蓝湖的断桥吗?”
怎么不记得!
十年前,那个夜空如洗的晚上,她载着他,骑着从几个小混混手中抢来的野狼摩托车,冲出灯火通明的地下隧道,往蓝湖飞驰而去。
夜晚的蓝湖静谧无声,繁星在空中摇摇欲坠,仿佛要掉进湖中一般,一座木桥还未到湖中心便截断了,成了一座无人问津的孤桥,本地人都叫它断桥。
“前面没有路了,再往前开会掉进湖里的。”他急得大喊。
“哦,忘了告诉你,我不会游泳。”擞大了油门,冲上断桥。
在他的尖叫声中,她一个惊险的甩尾,车子停在断桥终点,往前一步就是幽深的湖水。
“感觉怎么样?”她喘着气问他。
“疯,很疯,绝对的疯,然而,这样疯狂的事,我却很想陪你做一次。所以,何不再来一次?这一次,我不会再阻止你,我会陪着你一起冲向湖里。”他眼睛亮晶晶的,坐在摩托车后,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腰。
呵!年少轻狂啊!
蒙面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突然问:“啸俊,你跑步怎么样?”
他笑了笑:“刘翔就是为了不被我抢走饭碗,才跑第一的!”
“那你一定要跑快一点!”
什么意思?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一阵惊心动魄的扫射声响起,蒙面人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前后夹击。子弹碾压着空气,射在奥迪车上,发出炒豆子一样的爆裂声。
微微深深地看了啸俊一眼,突然拎起手提箱,一脚踢开车门,纵身跳下大桥。
等啸俊反应过来的时候,看到的竟是她仰面跌落的情景。
“不——”他发疯似地大喊。
啸俊,如果有来生的话,让我先爱上你好吗?她凄美一笑,“砰”的一声,平静无波的湖面溅起一朵巨大的水花,眨眼间便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