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竹蜷缩在角落,刚才在雪地里还不觉得,当她冰凉的柔荑被寒予干燥温暖的大手包住的时候,一股暖流瞬时从掌心流向心窝,那是一种亲人的味道,很温暖很温暖,就像小时候她顽皮迷了路,害怕的躲在墙角的大树下,直到很晚的时候,长她两岁的堂哥找到她,用他温暖的小手牵着她冰凉的小手回家。
戚炎的书房很温暖,三个火盆正燃烧正旺,烘得偌大的书房里暖暖的,若竹浑身一震,冻僵的双脚开始苏醒,但昏沉沉的头却更加晕眩,还带着丝丝疼痛。乖巧的走到书桌前,静静的立在旁边。磨墨?戚炎不在写字。倒茶?茶杯里水是满的。加碳?那火盆是新烧的。她该做什么?
“挑灯。”正在看书的突然发话。
“啊?”若竹愕然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戚炎,挑灯啊?难道是让她帮他拿着灯照路吗?那不是应该是用灯笼嘛。
戚炎白了一眼短路的若竹,不由得月复诽:“连挑灯都不会!”掀起灯罩,拿过旁边的竹签子,拨了拨灯芯,室内瞬时亮堂了很多,若竹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挑灯啊,真是的,欺负她听不懂啊!
“愣着干什么,磨墨!”
还在翻白眼的若竹被戚炎这一声拉了回来,定睛一看,戚炎不知什么时候,面前摊开一本黄色封皮的本子,大约是要写奏折。
滴了两滴清水,若竹挽起袖子,捏着墨条轻轻的磨了起来,不一会儿,散发着墨香的亮黑墨汁就积聚在砚台中。戚炎本想挑三拣四,没想到若竹磨的墨竟然恰到好处,无论是从色泽还是浓淡他都挑不出刺来,只好作罢,写给皇上的关于军队训练的奏章还是很重要的。
若竹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以前学过书法,还是最古老的那种,需要自己买墨来磨的,不然今天就露马脚了。抬头,看着戚炎奋笔疾书的模样,刀刻般的侧脸在烛光的照射下愈发俊俏。
果然还是工作中的男人最帅啊。
若竹突然有些好奇,这么优的男人都不要,夫人究竟是跟什么样的男人私奔了呢?那个人一定比将军还要优。也不一定啊,也许没有将军好,只不过是夫人爱着他,看不到将军的好罢了。
戚炎写奏章写到一半,突然发现砚中没墨了,刚想出声,却见若竹摇头晃脑,口中还念念有词,凭着他出众的听力,她的话是听的七七八八,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想问,却忍住了,他第一次见到在他面前如此放松的若竹,抑制不住那颗心的叫嚣,细细看着她清秀的眉眼,就在他越看越觉得她可爱迷人的时候,幡然醒悟,这个人是若竹,刚才还柔情满面的脸上聚集起狂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