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嗯,这是皇上的恩典,臣敢不从命!不过臣还有一事相求。”
他挑眉,渐露少年时的倜傥不羁,“哦,如果定王府和秦府无法办到的事,只怕我这个皇帝也没辙。”
我道:“这个皇上必能做到的。我想把素素送入皇宫侍奉皇上。”懒
司徒永失声道:“你说什么?”
我叹道:“秦家人丁零落,不敢觊觎后位,只要不位列端木氏之下就行。”
司徒永盯着我,苦笑道:“朝中曾有人如此提议,我已将它当作笑话看了。素素也是以前时常见面的,我看待也如自己的后辈一般,你居然……”
“那么,皇上到底允不允?”
“允!”他的目光幽缈,却回答得痛快,“唯一的要求,你需养好身子,亲自送她入宫。”
我笑了笑,向他伸出小拇指。
他的眉目立时温文,也伸了小拇指,如小时候一般拉着勾摇晃两下。
心,忽然间暖了过来。
他未必会爱素素,但他温和宽厚,重情重义,即便看在我分上,也一定会待她很好。
至于爱情……
有姑姑和我前车之鉴,再加上秦家零落至斯,她已要不起,而我,也已给不起。
--------------------------------------------------虫
司徒凌手眼通天,司徒永来过之事自然也瞒不过他。
他送完宾客回来,已是二更以后。看到侍奉在一侧的桂姑,也未多说什么,静静地喝了会儿茶,便唤侍女过来更衣。
桂姑忽上前道:“王爷,王妃病得不轻,宜静养。不宜同房,更不可行.房。”
司徒凌皱眉,看都不曾看她一眼,淡淡说道:“出去。”
桂姑微微变色,觑眼将他一打量,大约也觉出这定王远不是司徒永那样的好脾性,脚下已不由退了两步,垂眸便退了下去。
司徒凌已解了外衣,露出里面轻软合身的细缣长衫,却也是难得的素色,清逸如水边秀竹,高远如长空片云,端的清刚劲健,卓尔不凡。
他走到床边,将我的额一模,低柔道:“嗯,比晨间好些,只是脸色还是差。你安心睡吧,我到那边榻上躺着,不欺负你了!”
说毕,他揉着我的发,俯,很轻地触了触我的唇。
我病了好些天,唇边早已干裂;他大约也过得不舒心,唇瓣是干燥的,带了些微的颤意。
他很快移开了唇,却隔了被将我紧紧拥住,叹道:“其实我何尝想欺负你,只是有时委实心里难受得紧。”
隔了棉被,我听得到他的心跳,一下接一下,沉实有力。
我柔声道:“我知道。凌,近来辛苦你了。”
他眉目更觉温柔,轻轻松开了我,自己从床榻内侧抱出两条衾被,往窗下的木榻上铺着,笑道:“不辛苦。你尽快养好身子,我也就安心了。”
我又道:“司徒永下午来过。”
他手中一刻不顿,淡淡道:“他曾派人过来祭奠过,并未亲来。若是来了,难得我还能把你藏了不让你见?也不晓得几时学的这鬼鬼祟祟脾气,和小时候半点儿也不像了!”
我继续道:“我已和他说定,把素素许给他。待我好些便送素素入宫。”
他的身体猛地僵住,好一会儿,才继续背向着我缓缓铺着衾被,却把方向铺错了,鸳鸯戏水的锦缎被面一直拖到他的靴子上。
许久,他才直起身,依然背向着我,缓缓道:“我忽然记起,还有一叠公函极紧急,需得先去处理,你先歇息着吧!呆会唤两个丫头进来陪着,要茶水点心的也方便。”
我轻笑道:“好。”
他便立起,一步一步,稳稳踏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我侧转身,继续睡觉。
朦胧了许久,听得背后有动静。
睁开眼,便见沈小枫站在床前,脸庞雪白,气色不成气色的,像是受了惊吓的模样。
见我醒来,忙敛了惧色,向我笑道:“大小姐,可曾好些了?”
我问:“出什么事了?”
沈小枫道:“出了殡,哪里还能有什么事?再有两天收拾收拾,这府里也就清静了!”
我皱眉,然后轻笑,“刚司徒凌是不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
沈小枫犹豫片刻,终究道:“也没什么,就是说王府有点急事,先回去了。车夫不防他这半夜的要出门,车都卸下了,忙忙套马车时,他一脚把人踹飞了,砍断缰绳自己骑着跑了。”
“大约那一脚可不轻。”
“已经……不中用了。说是跟了好几年的老人了。从人都受惊不浅,素素小姐不放心,令人备了马车,连夜赶去定王府查看了。”
我皱眉,“她一个女孩儿家,半夜三更往外跑什么?”
沈小枫笑道:“大小姐放心,她带了定王府和咱们秦府好些人一起过去的,京城之中,还怕出事?素素小姐也是定王从小看着长大的,情分不比别人,前儿又是定王救了素素……定王可能迁怒他人,但绝不会舍得伤素素小姐分毫。”
我哼了一声,说道:“明日清晨,便让人把素素接回来!”
沈小枫应了,恍然大悟道:“莫非……就是素素小姐入宫之事?”
我阖目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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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二更哈,谢谢还在跟文的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