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1979年8月20日(华盛顿时间)山口大作的承诺,像给林尔常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一路心情愉快地飞临纽约。他在纽约的朋友老罗和老许早已经备好接风宴。林尔常看天色尚早,临时决定要求老许亲自拿他的请帖,去邀请欧阳明赴宴,他相信欧阳明不是傻瓜,懂得形势逼人的道理。老许欣然前往。“老罗,朱丽茜母子还好吧?”林尔常递只烟给老罗,又为他点上火。“她们好得很,没有受半点委屈。我们派三个心月复轮流把守,万无一失。里面有录像机,书籍、报纸,给小孩买了许多玩具。林老板吩咐的,我们岂敢马虎?”老罗讨好地说。“地下室的位置没暴露吧,可别大意失荆州啊。”林尔常想想成功在即,绝对不能出差错。老罗摆摆手:“不会,不会!老许那栋别墅属于私人地盘,一般闲杂人员难以靠近,前天有片警来询问,我们都应付过去了。”欧阳明接到林尔常的请帖,赶紧驱车来找夏天父子。夏浩然沉默不语,夏天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像是解开很大的谜团。“爸爸,阿根他们不是已探查出朱丽茜的下落吗?今晚我们不如来个声东击西。”夏天说出他心里的计划,;两个人点头赞成。林尔常足足等到九点,才看见欧阳明的影子,两人像老朋友似的互相握手。“哎呀,欧阳贤侄,请你喝酒真难啊,我侄儿要是在这里,准会得我这个做姑父的怪呢。今天老罗和老许邀请我到纽约散心,听说你也在,我们正好叙叙旧。俗话说,生意不成仁义在。过去的不痛快就不要放心上。来,坐,坐。”林尔常拉开椅子,首先入座,尽管各人心里如明镜一般,但依旧相谈甚欢。这边觥筹交错,那边杀机四伏。老许的别墅周围,一双双眼睛警惕地注视屋内的一举一动。躲在百米远的夏天看看表,十一点半,欧阳明应该伺机逃走。他挥挥手,阿根带领四个身手利落的小伙子,翻过院墙,鱼贯靠近别墅的大门!大门关得严严实实的,用工具撬肯定会弄出声响,几个人从窗子望去,客厅只有两个保镖,一个看电视,一个看报纸,看报纸的那人眼睛虽盯着报,但他一抬头就面对着大门和窗户,所以正面进难度较大。阿根仰头,见二楼有个窗户虚掩,决定从那儿着手。五个人根本不借助绳索,就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二楼。四周瞧瞧,没有一个人影,每个房间仔细搜索了,都是空的。阿根示意两个人往楼上继续搜查,自己带两人轻轻下到底楼,准备制服客厅的那两个保镖。欧阳明偷看表,离和夏天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已经答应林尔常明天下午交易,所以满桌的人都喝得非常尽兴。当他提出告辞时,没有一个人表示反对,老罗老许还醉歪歪地站起来要为欧阳明送行,被谢绝了,欧阳明迅速离身,头也不回快步走出酒店。看报纸的保镖眼角扫见楼上下来三个人,扭头准备细看时,人家已经朝自己奔来,他赶紧站起身伸手掏枪,可来不及了,两只锋利的刀片从阿根身边左右飞出分别插入两个保镖的手臂!看报纸的“哎哟”一声身子向前扑倒,碰落了茶几上的瓷瓶,瓷瓶与大理石板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阿根喊“不好!”,他们迅速出手打晕两人,然后找地方隐蔽,不大一会,从地下室方向果然见一人提枪奔出,不等他抬手,阿根已甩出小刀,正中左肩,趁那人回护的当口,阿根趋上前,一巴掌将他打昏在地!楼上搜索的两人听见动静,急忙跑下来,看看行动已经结束,就自觉站到窗户边,注意警戒。阿根怕夜长梦多,从保镖那里找出地下室的钥匙,救出母子俩,当走在最后穿红色外衣的朱丽茜经过地下室跑出的那个保镖身边时,恰好保镖苏醒了,他艰难地抬起枪,对准前面的一团红色扣动了扳机!五个大人惊呆了,欧阳海见妈妈流出一滩血,吓得大哭!阿根不管三七二十一,背上朱丽茜,叫另一人抱住欧阳海,急急忙忙跑出别墅与夏天会合。一家华人开的私人诊所内,医生翻了翻朱丽茜的眼皮,摇摇头说人已经停止了呼吸。闻讯赶来的欧阳明抱着妻子的身体放声大哭,阿根蹲在墙角,不断用手捶头,嘴里喃喃自语后悔疏忽大意。夏天怕大家失去方寸,吩咐阿根他们抬走尸体,他将欧阳明扶进另一辆车里,百般安抚。林尔常得知消息,跟随老罗和老许来到别墅,三个保镖边用纱布缠伤口边骂骂咧咧,见众人簇拥着一个老头,知道是香港的那位大财神爷。其中一人献媚似的抢先嚷嚷:“我知道是谁带走了人质,他是夏浩然那家酒店的保安队长,阿根。”“你可别看走眼,乱咬人小心割你的舌头。”老许厉声说。“千真万确!你看,这是阿根随身携带的暗器。”林尔常气不打一处出:“你们说的是不是原来在军统干过的那个夏浩然?”“就是他。”老罗接口道。“我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干嘛要坏我的好事?”林尔常脸露杀气。“林先生,刚才他说他用枪打中了朱丽茜,是死是活还不清楚。”老许小声在林尔常耳旁嘀咕,同时指指肩膀缠纱布的人。“哎呀,糟了!快去查查。人要是死了,这桩买卖恐怕彻底没戏唱了。”林尔常着急地吩咐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