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1979年10月29日
不用西乡幸吉多费口舌,代理处的人告诉他,老板明天就要来东京视察工作,西乡忙将消息通报给宫本正恒。
电话事件折腾得山口大作心中隐隐作痛,他不相信天皇就这么抛弃了他,也许高层有什么人在老人家面前添油加醋栽赃陷害,总之山口大作坐不住了,急欲拜谒天皇。巴黎那边暂时没有动静,而派去纽约的亲信找到了弗兰克,重新取得联系,山口大作千叮咛万嘱咐,要求弗兰克别泄露卡尼亚怀孕的事,贝娜就是前车之鉴;只是无法弄清李益的情况,以中国人的精明干练,山口大作倒不担心李益会出意外。对电话事件山口大作有自己一番解读,他认为这是四国给他们几家小小的忠告,不要企图干出格的事,否则很可能像只蚂蚁一样被碾死,或者至少再没有机会随随便便聚会了!不说其他国家,日本政府应该非常清楚,凭山口大作的商业网,怎么可能斩断他与外界的沟通?他们既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要么有外力的干预,要么内部已经滋生出不利于山口大作的力量。懒
自发布宣言承认自己与平民百姓一样是人而不是神以来,裕仁天皇更多以科学家的面目示人。七十八岁高龄的天皇还是那么和蔼可亲,宽厚仁慈,他回忆起与山口大作的父亲山口完造将军的交往,言辞之间充满对昔日爱将的缅怀和欣赏,临别时明仁亲王受父之托将山口大作送出宫门外,这使得山口大作受宠若惊,感激万分!接下来首相官邸也有人请山口一叙,到处风平浪静,哪儿出了差错呢?虫
吃罢晚饭,西乡幸吉盛情邀请山口大作到银座的一家娱乐场所看相扑,比赛间隙,西乡领来一个中年人,说是自己的投资顾问,叫宫本正恒,很仰慕山口先生。几个人谈天说地,话题转到围棋上来,西乡乘机要那人和山口表演一下棋艺,山口大作平时没有别的业余爱好,就喜欢下围棋,西乡每次到大阪,少不得要和他杀上几盘,而西乡又根本不是山口大作的对手,听说西乡的这位朋友是高手,山口大作技痒难熬,西乡建议他们到新宿的一处会馆,那里设施齐全,服务非常周到,加之环境优雅,下棋别有一番风趣。“好,好!西乡君,宫本君,我们就到那里去!”
老板下棋,中村干他的分内事,熟悉环境。他们一行人在二楼,楼下有人喝酒,还能看见歌妓的身影,有点像夜总会,但二楼却出奇地安静,听不到外面任何响声,仿佛与世隔绝,大概西乡有所准备,连裁判也不要,自己亲自给他们当下手。中村走路轻手轻脚,不敢弄出声音,怕影响老板思考,其他的都没有问题,就是屏风后面那间房子,中村推了推,锁住了,耳朵贴着房门听,里面无异常,中村放心了,和门外的两个手下掏出烟来。
棋行至中盘,拿白棋的山口大作有些不妙,右上角出现误算,被对方制造一个劫,而劫材明显于已不利,即使保住了右上角,中月复守不住,也将损失惨重,山口大作陷入长考,西乡幸吉起身倒杯热茶来,又到门口给中村每人发根烟,并点上火,刚吸了几口,三人突然猛烈咳嗽,一人已歪倒在地,中村意识到烟有问题,大声喊老板,山口大作抬头看见中村扶着门挣扎,口角还流血,情知大事不好,想翻身,屏风后面鱼贯钻出十几个大汉来!
“西乡君,你这是干什么?”山口大作恢复回原来的坐姿,瞄瞄手边的棋子。宫本拍手称奇:“山口先生,你果然非同常人,喝下如此大剂量的麻醉药你都没有任何反应,可见外星人后裔名不虚传!”“你,你是谁?”山口怒目圆睁。“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家族的圆片!山口先生,大日本帝国要重振雄风,全靠你了!”宫本低头致意。山口大作想跟西乡对话,西乡早溜走了!“西乡君也是受人之托,你就不用为难他了!”宫本正恒说道:“山口先生,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只要把圆片交出来,马上送你回大阪。”山口大作闭上眼睛,今天怕是走不出这栋楼门,莫说圆片不在身上,就是在这里,他们也绝对不会让自己活着,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拼死杀出血路!
“宫本君,圆片放在大阪,我怎么拿给你?”山口大作决心性命相博,心情反而平静下来。“呵呵,这好办,山口先生,你只要写封信你儿子山口雄男,其余就甭操心了!”宫本抡抡手指头,立即有人拿来纸和笔:“交给山口先生。”宫本向那人吩咐。山口大作趁那人收拾茶杯的功夫,左手捏住他的喉咙,右手抓起棋子来个仙女散花,瞬间倒下五六人,宫本反应也快,身子向后仰倒,脚尖就势踢开棋盘。有人跑下楼,一声唿哨,各个房间涌出拿刀拿枪的人直向楼上冲,眼看满屋只剩下宫本正恒苦苦支撑,这些人为了救主,开枪射击,山口大作脑袋胸部俱已中弹,掷出最后一颗白棋子,生生削断宫本的左手食指!
警察赶到时,除了地上躺着四俱尸体外,人去楼空。死者的身份很快查明:年长者竟是赫赫有名的大阪化工社长山口大作!首相也被惊动了,下午他们还见过面,怎么转眼就阴阳两隔?谋士们醒悟过来,山口大作的尸体必须尽快冷藏,研究死因,可他们晚了一步,大阪山口大作的儿子山口雄男要求任何人不准动他父亲的尸体,包括解剖,一切等他来到东京后再定夺,随后赶来一大批大阪化工在东京分支机构的员工,他们不顾一切保护老板的尸体,甚至不惜与警察动手,场面之混乱轰动大半个东京城。
死因基本可以判断,那三人系中毒而亡,化验山口大作的血液,里面有麻醉药成分,致命伤在头部和胸部,还有满屋的围棋子,由此证明凶手与山口相识。首相过问,警察们不得不连夜调查山口大作白天的行程,除拜见天皇和首相,接待山口大作的是西乡商事的社长西乡幸吉,正当警察有点眉目时,传来西乡幸吉饮弹自杀的消息,线索就这么断了!
山口大作的死讯迅速传到巴黎和纽约,当天弗兰克加沙奇分别启程飞往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