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琳回到屋里,躺到了床上,却怎么了睡不着。许多镜头在她的脑海里闪回,像是一部剪乱了的电影一样,画面很乱,情节也很乱。
翻来覆去折腾了两个多小时,仍然是毫无睡意。肢体僵硬,肌肉泛酸,她实在是躺不下去了,就从床上爬起来,悄悄地穿好衣服鞋子,悄悄地出了屋。
她推门一出去,就看到隔壁门前,梅劭平正坐在一张掀翻的桌子旁边,面朝着她这个方向,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一见她出来了,立即站起身,将椅子踢到一边,转身就回屋了。
梅劭平一进屋,躺在地铺上的林馥儿一骨碌爬起来:“平哥,你回来了?”
梅劭平没有应她,从她的身边走过去,坐到了床沿上。他想了想,低头看着林馥儿,说:“你叫几声。”
“啊?”林馥儿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叫叫什么?”
“就随便叫几声,大声点儿!”梅劭平不耐烦地挥着手。
林馥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就清了清嗓子,一张嘴,爆发出一声大喊:“啊!!”
梅劭平被她吓了一跳,扑过去掐住她的脖子:“你会不会叫呀!有人杀你了吗?叫得这么凄惨?”
林馥儿那一声大喊的尾音被掐没了,脸都涨红了。她惊恐地看着梅劭平,一脸茫然。梅劭平见她是真的不能领会他的意思,就解释说:“**!你懂不懂啊!”
林馥儿赶紧点头,梅劭平松开她。
她抚着胸口顺了顺气,酝酿了一下情绪,嘴唇微微一张,突然又娇羞地低了头,没有叫出声音来。她往前凑了凑,挨在梅劭平的身边:“平哥就这样叫,我叫不出来呀。”
“那你想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让你润一润嗓子?”梅劭平生气了,这女人太笨了,这么点儿事都办不好。
林馥儿身体往前一倾,整个人都扑在了梅劭平的怀里,手一边往他的胸上抚模,一边娇声诱/惑道:“如果平哥能帮一帮我,我就会叫得很动听了”
梅劭平正心烦意乱呢,哪里有耐心应付她的**?他把她掀到一边,没好气地警告她:“你叫不叫?你不叫明天就搬走!我再找一个会叫的搬进来!”
林馥儿赶紧爬起身:“我叫恩恩”
好小的声音,估计屋外是袒到的。梅劭平抬手指挥:“再大点儿声!”
“哦哦”林馥儿提高了一点儿音量。
“再稍微大点儿声,加上一点儿变化,说点什么。”梅劭平继续给擞戏。
林馥儿掌握了要领,叫得渐渐像模像样了:“平哥恩太好了!平哥快一点儿啊!”
梅劭平冲着巳了一个OK的手势:“就这样,继续叫,我叫你停你再停。”
然后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将窗帘掀开一个小小的缝隙,偷偷地往外瞄去。外面一个人也没有,杨琳的门前空无一人。他把窗帘的缝隙又拉开了一些,贴到窗子上四处张望。
大概杨琳在他进屋的时候,就已经回去了吧,反正他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他失望地回身,将窗帘摔上,冲着林馥儿一摆手:“停!别叫了!”
林馥儿大概叫得兴奋了,脸上红扑扑的,媚眼如丝,扭着身子撒娇:“平哥,干嘛这样对人家人家”
“别废话,睡觉!”梅劭平打断她的话,走到床边,胡乱月兑掉外衣,就扑到床上去,面冲着内侧躺下了。
林馥儿满心满怀滚烫的热情,被梅劭平泼了一盆冷水。她委屈地坐在地铺上,撅着嘴望着梅劭平的后脑勺,心里生着闷气:她还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呢!弄了半天,只是叫她来半夜干叫/床!
梅劭平昨晚就没睡好,这一会儿已经过了凌晨,他实在有些困倦了。睡意袭来,可杨琳却还在他的脑子里跑来跑去。
好不容易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和杨琳一起潜游在蓝宝石一样的海水中,他们两个竟然像鱼儿一样,能在水中自由地呼吸。他牵着杨琳的手,身边有一群一群色彩缤纷的鱼儿在陪着他们悠游。
突然前面出现两只海豚,它们面对着面,一只在上面的时候,另一只就在下面仰游,它们会同时优美地翻转身体,变换位置,它们像两个相拥舞蹈的恋人,身体紧紧贴缠着对方,目光深情地注视着对方。
杨琳被这两只海豚打动了,她拉住梅劭平,游到他的对面,抱住他的腰,要学海豚那样在水中起舞。
梅劭平搂她的身体,带着她在海水中尽情地翻转舞蹈起来。她在他的怀里,笑得很开心。而他沉醉在她明灿灿的笑容里,忍不住凑上去吻她的唇。
她的唇软软的甜甜的,是他最爱的一道点心。而她也热情地回应他,顽皮地轻咬他,用舌尖挑逗他。
海水中是凉的,他的身体却热了起来。他将她越抱越紧,手从她的背到她的腰再到她的臀,一路抚模下去。她身上的那件白色裙子,就在他的抚模之下,化成了透明的水泡泡,不见了。
她的黑发在水中荡漾出优美的弧度,她的眼神迷离,她像一只心怀渴望的美人鱼,等着他的爱去拯救她。
梅劭平想要做她的王子,他将她轻轻往一托,她的身体在水中浮离。而他则撤身到她的脚前,怀着最虔诚的爱恋,去吻她的脚趾。
他将她的十个脚趾仔细地吻遍,又从她的脚背吻上她的小腿然后是她的膝、她的大腿最后,他吻上了那一处最馨
幽的甜蜜地带。
他分开她的双腿,看到了清蓝的海水中有一朵娇艳的花儿绽放了。他伸出舌尖轻轻一拨,那花瓣就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随即,他听到她的一声娇吟。她双手在海水里一划,就贴到了他的身上来,与他头尾交错掸在了一起。她的花心就绽开在他的眼前,而她则面对着他早已饱满膨胀的欲/望。
她吻它,轻轻地舌忝它,一张口**了它,用她的舌包裹了它,吮吸它。
美妙的快感从身下漫延开来,梅劭平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叫:“哦”
然后
他醒了!就在那样美好而关键的时刻,他突然从梦中醒来了。对面是一堵墙,墙纸的花纹很陌生,他不是在自己房间里,也不是在杨琳的房间里
在几秒钟的懵怔之后,他想起来了,他在杨琳隔壁的石屋里!
意识一清醒,身体的感觉也清晰了。他真切地感受到,在他的身下,在他的双腿之间,真的有人在抚模和亲吻他的***。
他急忙低头,就看到林馥儿一丝不挂,像蛇一样盘踞在他的下半身。他吓了一跳,呼地坐了起来,将她推到一边:“你干什么?”
林馥儿撞到了墙上,看着梅劭平恼火的眼神,她有点儿害怕。可事情已经做到这份儿上,她再退缩,岂不是可惜?豁出去了!就不信男人能经得起**!
于是她锲而不舍地爬起来,贴上梅劭平的身体。她的手在他的双腿之间抚模,她的唇吻上他的胸膛,她说:“平哥,我好想你,我是你的女人,你为什么不要我”
她的声音含着三分委屈七分,梅劭平听在耳中,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刚才做了那样香艳的一个梦,他已经激动了。他的身体现在滚烫发热,他的***早已成昂立之势。
男人在这种时候,就像一头饿着肚皮的野兽。梅劭平此时急需要一个女人,去填饱他那已经张开了大嘴的。
所以林馥儿亲他模他,他没有动,也没有推开她。林馥儿受了鼓舞,更加大胆起来。她攀着他的肩膀,爬上他的身体,与他面对着面,捧起他的脸,去吻他的嘴唇。
梅劭平看着她,那是一张与梦中人完全不一样的面孔,她的嘴唇太薄了,她的眼神太轻浮了,而她身上的香水味道也不是他喜欢的。
那一刻,梅劭平的眼前突然出现杨琳的面孔,她用鄙视的眼神看他,轻蔑地说:“有一个工作很适合你,你可以去牧场当种马”
他激灵一下子,猛地将林馥儿掀到地上去:“你滚!你要是再敢偷偷爬到床上来,明天你就搬回原来的地方去!”
林馥儿见他刚才还挺享受的样子,突然间就生气了,她又羞又怕,默默地裹上了睡衣,爬回自己的地铺上,委委屈屈地躺下去,偷偷地哭了起来。她隐忍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进梅劭平的耳中,而他依旧是浑身滚烫,心里像是有许多小虫子在爬,又刺又痒。
他很抓狂,从床上跳下来,扯了衣服披在身上,穿上鞋子跑出屋去。
他从石屋门前一直跑一直跑,夜风很凉,吹在他的身上,却不能让他感觉到舒适。身体里有东西一直在膨胀,他不知道如何才能释放。
一通狂奔乱跑之后,他到了海滩上。在他的正前方,有一个人坐在沙滩上。
夜色很暗,他看不太清楚,但他却一下子认出了她。是杨琳坐在那里,她的背影即便是在这样幽暗的夜里,也能被他一眼认出来。
杨琳也听到身后的响动了,她转过头,认出了梅劭平,发出一声轻笑:“哟!大种马!办完事了?”
即便看不清,梅劭平也能想象出她的脸上此时正挂着那种冷蔑不屑的微笑,他现在本来就火大,而她的语气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就是这个女人!她**他,欢蹦乱跳跑进了他的心里,却又突然离开他,折磨他,连做梦都不放过他!
他因为她做那种幼稚可笑的事,因为她而变得狂乱迷失!而她却有闲心坐在这里听海浪吹海风!
他很冲动,就扑过去摁倒她,跟她做梦里没做完的那件事。可是他的自尊心又提醒她,不能在她的面前失态,一定要撑住,不能输给她。
于是他伸了伸胳膊,做了几个舒展动作:“是呀!身心舒爽,高兴得连觉都睡不着了,就出来走走。”
“你走你的,这里是我先来的,你还是另寻一个地方抒发你的畅意吧!”杨琳指了指别处,下逐客令。
梅劭平连脚跟儿也没挪一下:“整个白沙岛都是我的地盘儿,我爱呆在哪里就呆在哪里,你管得着吗?”
杨琳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痛快地站了起来:“我体谅你,体力消耗太大,估计是走不动了。那我走好了,把这里留给你。”
说完,她真的迈步往回走去。
她从梅劭平身边经过,连一丝犹豫和停顿都没有。梅劭平闻到了她身上清爽的沐浴乳味道,心尖颤了颤,努力维护的矜持彻底崩溃了。
他一伸手将她扯了回来,往沙滩上一推。她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她推倒了。
他随即跟上,压住了她,什么话也不说,伸手就扯她的衣罚
杨琳当即就恼了,虽然她时刻都在计划着回到他的身边,但这样侮辱的方式,还是超过了她能忍耐的底线。她反抗,抓着他的衣服推他:“梅劭平!你别碰我!”
梅劭平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嫌恶的反感,深受刺激,越发大力气地摁住她,警告她道:“你别动,你不是说我体力不行了吗?我就是要向你证明,我的体力好着呢,再消耗一次也有富余!”
杨琳根本拼不过他,他骑在她的身上,撕开她的上衣,伏就去咬她的**。她吃痛,咬紧牙关才忍住叫出声音来。
她在心里挣扎,是就此顺服了他,重新回到他身边?还是奋力抗争?坚决不受他的欺侮?
她的脑子里闪现出前一天尹青玉房间里的那些场景,她的耳朵响起了刚才林馥儿高一声低一声的吟叫。理智告诉他,不要想那么多,赶紧顺从了他,而情感却在提醒她,他刚从另一个女人身上爬下来!他这是在故意欺凌你!
她的内心在矛盾中碰撞着,纠结得哭了出来。而他已经扯下了她的裤子,正在往她的身体里进攻。
她终于决定不再承受这些,她抬手“啪”地打了他一个耳光,坚决而又清晰地告诉他:“梅劭平!你嫌你脏!你滚远一点儿!你再敢继续欺负我,我恨你一辈子!”
脸颊上火辣辣的,梅劭平终于停止了动作。
这不是梦里,这也不是在蓝色的大海中,他们的眼前没有相伴相拥的海豚,只有无边无际幽暗的夜。
她说嫌他脏!让他滚远一点儿!这句话这语气多么熟悉。他还记得两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仗着几分酒意,闯进芳菲卧室里,将芳菲摁倒在床上的时候,芳菲也是这样说的:“我恨你,你太脏,你别碰我!”
这多像是一个痛苦的轮回,芳菲走了,杨琳来了,他在重复着当年一样的痛苦。许子桃死前说得对,芳菲和杨琳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惩罚他的两个女巫,她们对付他的手段都是一样的!
欲/火熄灭,梅劭平冷静了下来。他从杨琳的身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
他一走,杨琳哭得更凶了。她在沙滩上躺了好久,一直到再也哭不出眼泪来了,伺慢慢地爬起身,穿上衣服,往回走去。
第二天,林馥儿早早地起床,将屋前的桌椅重新扶起摆好后,坐在靠门的那一张桌子上吃早饭。
她吃得很慢,边吃边用眼睛余光去关注杨琳那边的动静。那边门一开,她马上打起精神来。可惜走出来的是丽姨,让她有点儿失望。
“丽姨早!”她响亮地打招呼。
丽姨转头看她,表情怪异:“哎哟!你昨晚睡得那么晚,今早还能起这么早?”
林馥儿琢磨她这话中滋味,一定是昨晚梅劭平让她叫/床,她叫得太大声,被丽姨听到了。于是她摆出一副娇羞的样子:“没办法,平哥起得早,我也不好睡懒觉。”
“真贤慧!”丽姨讽刺了她一句。
自那天开始,林馥儿就在岛上张狂了起来。梅劭平夜夜在她那里留宿,她俨然成了他的新宠。
杨琳变得很沉默,在林馥儿春风得意招摇炫耀的时候,她正在经受着内心的痛苦挣扎。她恨自己没有那天晚上顺从了梅劭平,她更恨梅劭平那样对她。
她现在终于深刻体会到,为什么教官一再告诫她,千万不要动感情。她现在就陷入了感情的泥淖中,她努力想要抽身,却总是力不从心,越陷越深。
每天晚上,她都要强迫自己在脑海里回忆浩生前的样子,她反复地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来白沙岛的初衷,赶紧整理好情绪,把梅劭平重新**回身边来。
可每次当她以为自己已经下定决心的时候,梅劭平只要一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崩溃了。
而梅劭平则越来越热衷于在岛上举行各种派对舞会,在杨琳屋门口举办的那次派对,被杨琳以吵扰了小龙为由,砸了场子之后,他就把地点儿挪去了别的地方。
城堡中、海滩上、树林里、机场上、军舰上,都留下了他狂欢的身影。
白沙岛的女人们开心了,杨琳被弃,尹青玉抱病不出,梅劭平就是她们的了。每天他把她们聚在一起喝酒唱歌跳舞玩游戏,她们的日子突然变得欢乐起来。
每一次派对,都会选一个女主人,大家轮流坐庄,不偏不向。只是到了晚上,梅劭平一定要去林馥儿那里过夜,这使得林馥儿在所有人面前都能趾高气扬地昂着头。
于是大家把先前对杨琳的嫉恨,都转移到了林馥儿的身上。
那天午后,小龙和丽姨睡午觉,杨琳自己出去走走。走到一片椰林里的时候,她又困又累,就倚着一棵大椰树坐下,闭上眼睛打盹儿。
没等她睡着,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近了,她听到两个女人在说话。
“我就想不通了,平哥怎么会看上林馥儿?你瞧她那副德性!长得不怎样,尾巴翘到了天上去!一脸无知加肤浅!”其中一个女人恨恨地说。
另一个回应她:“你笨了吧?难道你看不出来?平哥这是在故意气某一个人呢。”
“你说杨琳?”
“当然!你想啊!他要是真的喜欢林馥儿,带回城堡里好了,为什么要把林馥儿安排在杨琳的隔壁呀!不就是为了每天在杨琳面前晃着,让她看着生气嘛!”
“就算是这样,那他也不应该选林馥儿呀,那个女人的嘴脸简直让人恶心!平哥每天晚上跟她难道不会反胃吗?”
“要我说呀,睡没睡还不一定呢!这才是平哥的高招儿!挑一个聪明的过去,能那么张狂嘛。只有像林馥儿那么张狂,才能气死隔壁的那位呢!”
“平哥不是说永远不想见到杨琳吗?现在又故意弄个人过去气她,你说平哥到底是怎么想的?”
“傻妹子,你看不出来吗?骂得越凶,发的誓越毒,就说明他越在乎。他不想见她,还天天跑她隔壁去?你可别学那些人,得意忘形了,以为有好日子过了。像你我这样的,能高兴一天算一天,我把话撂在这儿,那两个人闹别扭也有一阵子,很快就会和好的,到时候我们就看林馥儿怎么哭吧!”
着这些话,从杨琳的身后走过去了。她们谁也没发现,树背后靠坐着一个人。
她们走后,杨琳回味着那些话,突然像被小锤子敲了一下脑壳,人也精神了,睡意也没了,一骨碌爬起来,跑回去了。
那天晚上,梅劭平又是被林馥儿从派对上扶回来的。他跑过杨琳的屋门口时,看到她搬着一把椅子,坐在一个很显眼的地方。
他看到她,酒意立即就醒了,刹那间进入战斗模式。
他靠着林馥儿进了屋后,让林馥儿倒了一杯水喝。估模着差不多十几分钟过去了,他朝着林馥儿一使眼色。
林馥儿暗暗叹气:又来了!这些天嘶训练用各种方式叫/床,她以为自己表现出色,梅劭平总会给她些鼓励和奖赏的。结果她依旧每晚睡在地铺上。
自从第一天爬他的床,被他教训了之后,她也不敢再主动去冒犯他。于是她每晚执行完叫/床的任务后,就乖乖地躺在自己的地铺上睡觉。
对于叫/床这件事,林馥儿已经驾轻就熟了。她端着一杯茶,坐在椅子上,叫几声,喝一口茶,再换一种语气音调叫几声,再喝一口茶。
梅劭平又像往常一样,走到窗边上,将窗帘掀开一条缝隙,往刚才杨琳坐着的地方望过去。
椅子是空的,没有人,看来林馥儿一叫,她就进屋去了呢。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有本事一直坐在那里听着啊!
梅劭平在心里鄙视了杨琳一下,正准备放下窗帘,突然从窗下浮出一个脑袋,鬼崇无声,透梗璃朝他眨着眼睛。梅劭平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那分明是杨琳的眼睛!
隔着窗子,他与杨琳四目对视,而在他的身后,林馥儿还在尽职尽责地叫/床,高一声低一声,抑扬顿挫,兴致昂扬。
梅劭平看见杨琳的唇角慢慢扬了起来,她的笑意越来越深。终于,她忍不住了,后退几步,指着窗子里面的他,放声大笑:“哈哈哈”
梅劭平的脸上立即着了火,他回头朝着林馥儿吼了一声:“别叫了!”
然后他摔下窗帘,回身扑到床上,一不小心还将脑袋磕在了床头上,别提多郁闷了!
窗外,杨琳还在大笑,怎么也停不下来。丽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披着衣服从屋子里走出来:“小琳,你怎么了?”
“丽姨哈哈!”杨琳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捂着肚子去扶丽姨的手,“我们回去,回去我再告诉你。”
半夜里,她笑得太大声,把小龙吵醒了。她进屋后,先是侧躺在小龙的旁边,拍哄他睡觉。可她实在忍不住想起刚才与梅劭平四目相对的情形,扑哧又乐出声来。
丽姨把她推到一边,亲自把小龙哄睡了,才回头问她:“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看见什么了?”
杨琳揉着笑得直发酸的两颊,坐到丽姨身边,小声说:“刚才隔壁叫那么大声,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那个死女人像是怕别人不知道有个男人在她床上一样!这几天叫得太嚣张了!哪天惹急了,我去把她的嘴巴缝上!”丽姨恨恨地说。
“噗!”杨琳笑出声来,赶紧捂嘴,“我刚才**去了!”
“你!”丽姨指着她,哭笑不得,“你怎么还有这爱好?你也不怕脏了眼睛?”
“你猜我看到什么了?我蹲在窗子下面,就感觉头上透出来一丝光亮,我站起来一看,是梅劭平掀着窗帘往外望呢,正好跟我看了一个对眼儿!然后哈哈!然后我透过窗帘缝隙,看到林馥儿端着一杯茶坐在椅子上,正在高一声低一声地叫着呢!”
“坐在椅子上?”丽姨聪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她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杨琳的话,“梅劭平会干这么幼稚的事?我虽然猜得到他是跑来气你的,但是我以为照他的性格,会跟林馥儿来真的呢。”
杨琳笑不出来了,垂了头,沉默了。
丽姨拍了拍她的肩,说:“这个男人变了呢,虽然他这样做幼稚可笑,但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在意你的。我听念川说,本来他们早定下行程要离岛的,结果你们闹翻了,他也不走了。他也是在心里牵挂着你,怕一走几个月,跟你之间没法挽回了吧。”
杨琳继续沉默。
丽姨接着劝:“找个机会,你向他认个错吧,他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你总要给他一个台阶下吧,男人的面子比命重要的。”
杨琳搓了搓手,说:“他搞出这些古古怪怪的事来,也不肯正经给我个机会,总不能他正在跟他的女人们饮酒作乐,我跑进去说,梅劭平,我错了!那多奇怪呀!”
“你有这个心思就好,总有机会的。你也别逼他太紧了,他连这么可笑的事都做得出来,我看他也快疯了呢。”丽姨说完,笑着摇了摇头,扯下披在身上的衣服,上床睡觉去了。
杨琳也上了床,熄了灯,躺在黑暗之中,怎么也睡不着。
她一想起刚才梅劭平那受了惊吓的眼神,就忍不住想笑。这些天来,她头一次失眠,是因为心情不错。她想:明天找个机会,跟他坐下来谈一谈吧。
可是第二天,杨琳一整天都找不见梅劭平的人影儿。一打膛知道,原来岛国的老国王不行了,梅家与岛国王室有私交,他一早就去探病了。
杨琳等了一天,吃过晚饭后,她带着大侠去海边散步,顺便打探一下梅劭平回岛了没有。
半路上,她遇到了卓念川,就知道梅劭平已经回来了。她上前跟卓念川打招呼,然后问他:“那个平哥回来了吗?”
“回来了呀,在钓鱼阁那边儿呢,今晚那些人搞了一个什么化妆舞会,一个一个妆扮得像奇形怪状,我看不下去了,先回来了。”卓念川说。
“哦”杨琳应了一声,又跟卓念川随便聊了几句,然后向他道了别,往钓鱼阁的方向走去。
钓鱼阁在白沙岛西侧的海滩上,是梅劭平的父亲建造的。梅父酷爱钓鱼,他就在岛上建了这么一个精致的去处。
整个钓鱼阁是一个三百多平米的厅阁,向南一半延伸到海面上十几米。海里的支撑部分是钢筋混凝土,而海面以上的部分都是实木建郑
以前梅劭平的父亲经常带人在这里钓鱼,钓上鱼之后,就在大厅里举办全鱼宴招待大家。
本来这是一个好地方,但是梅劭平却一直不喜欢来这里,可能是因为他与父亲关系不太好的缘故,对父亲钟爱的地方,他本能排斥。
杨琳带着大侠,来到了钓鱼阁。
果然中卓念川所说,远远望上去,灯火通明之中,各种稀奇古怪的生物在走来走去。巳着高高的台阶走上去,在满厅的人群中寻找梅劭平。
还好,梅劭平比较容易找到。他被打扮成了龙王的模样,坐在大厅正中央的龙椅上,举着一只银制的酒杯,在听一个女人讲笑话。
杨琳径直走过去,站在他面前,说:“梅劭平!我想跟你谈一谈!”
几乎所有人都看到杨琳走进来了,大厅里渐渐地安静下来。大家都把目光投过来,等着看梅劭平的反应。
梅劭平依旧偏着脸,面对着那个讲笑话的女人,看也不看杨琳一眼,说:“你继续讲,那个瞎子后来怎么样了?”
“那个瞎子啊”
那个女人刚想继续讲下去,杨琳突然抬高了音量,大声地重复了一次:“梅劭平!我想跟你谈一谈!”
梅劭平这才转回头看她一眼,他摆出不屑地态度,指着她说道:“你是谁啊?你想谈,我就要跟你谈吗?我不是说过吗?让你离我远一点儿!我不想看到你!你别站在这里扫兴!”
杨琳瞪着他:“你确定要我滚得远一点儿?你可别后悔!”
“赶紧走!本来挺高兴的,你一来,把大家的心情都弄坏了!”梅劭平不耐烦地摆手,撵杨琳离开。
杨琳果断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大厅,下了台阶。她拍了拍大侠的头,说:“乖,你在这里等着姐姐,姐姐一会儿就回来。”
大侠于是蹲坐在台阶下面,杨琳则直奔岛上的油库而去。
杨琳到了油库,向值守的人要一桶汽油。对方不肯给她,跟她解释:“小嫂子,汽油不能随便领的,要是出了事,我承担不起责任啊。”
杨琳对他凶:“出什么事?你怕我自焚?还是怕我烧了白沙岛?你既然叫我一声小嫂子,就该明白我不在那个不能随便领的名单内,你现在这样为难我,是不是看我与平哥闹了矛盾,以为我失势了?两口子吵架的事你也当真?你不怕我回去后那人惦量了一个轻重,说:“那小嫂子给我签个字,说明一下用途吧。”
杨琳毫不犹豫地在申领登记表上签了名,在用途的一栏,她写:驯服野兽!
“驯服野兽?”那人好奇了,“岛上有野兽吗?驯服野兽要汽油做什么?”
“你不知道吗?岛上新来了一头野驴子,见谁踢谁,我得想办法制服他。至于是什么方法嘛等我有空了,我来好好教给你。”杨琳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那人虽然疑惑,但是看杨琳的情绪稳定,笑眯眯的样子,不像是要干危险的事。于是就去给她拎来一塑料桶的汽油。
杨琳谢过他,将汽油桶拎到油库门外的一辆电瓶车上,她自己开着车子,很快又回到了钓鱼阁。化妆派对还在继续,一群奇装异服的女人在大厅里跳舞。
杨琳将汽油桶从车子里拎出来,拧开盖子,先从西侧开始,边走边把汽油淋洒在钓鱼台的基座下面。绕到台阶前面的时候,她想了一下,将台阶的部分留了出来,又走到了东侧,将剩下半桶汽油都洒在了东半部分。
然后她把大侠领得远了一些,掏出兜里的打火机,将两侧的汽油全部引燃了。
汽油遇火,腾腾地燃烧起来。
杨琳走到台阶的正前方,双手在嘴巴上围成一个喇叭,运足底气,冲着上面大厅里正在狂欢的人们大吼一声:“着火了!着火了!”
这一嗓子喊得真响亮,派对上的人都听到了。有人不信,跑出来一看,吓得尖叫:“哎呀!真的着火了!快逃命呀!”
此时,东西两侧的火势已经很大了,火苗跳跃着,吐着鲜红的火舌,扑向钓鱼阁的底基建郑
“着火了!快跑呀!”大厅里顿时乱成一团,所有的人都一齐涌出来,连滚带爬地抢着往外逃。
杨琳就站在对面,抱着手臂,看着那些人从台阶上跑下来,偶尔跟着起哄一句:“救命呀!这里着火了!”
火势开始沿着底基往上爬,这个时候,大厅里所有的人几乎都跑出来了,梅劭平是最后一个下来的,他把头上的龙冠月兑下来往地上一摔,身上的龙袍月兑掉一丢,跑到两边看了一下火势。
火苗还在继续往上蹿,这个木制结构的建筑眼看着就遥不住了。偏偏钓鱼阁又地处僻静,救火的人没有办法很快赶到。
汽油引燃,明显就是有人纵火。梅劭平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就看到杨琳端着手臂悠闲自在地站在一辆电瓶车旁边,在她的脚边,明晃晃摆着一只白色的塑料桶。
梅劭平冲过去,拎起那只塑料桶,拧开盖子,不等他凑近了去闻,一股刺鼻的汽油味道就冲了出来。
“是你放的火!”梅劭平气疯了,将塑料桶一摔,掐住杨琳的肩膀,使劲地摇晃她,质问她。
杨琳淡定地看着他,挑了挑眉,说道:“是我放的火,怎么样?”
“你想烧死我?”
杨琳抬手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你这不是好好地跑出来了吗?想烧死你可不容易呢。”
梅劭平发现自己努力建筑起来的心防,根本抵御不住杨琳的疯狂,她一出手,他就崩溃。他真想敲开她的脑壳,看看她的小脑瓜里都装了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他指着她的鼻尖:“你最好能说出一个我听得懂的理由!否则我现在就把你丢进火堆里去!”
“我想跟你谈一谈,可是你拒绝。我警告过你,如果不跟我谈,你可别后悔,可是你充耳不闻。我给过你一次机会,又给过你一次警告,是你麻痹大意了。你看,结果就着火了,这能怪我吗?”杨琳不躲不避,直视着他的眼睛,一脸无辜的表情。
梅劭平掀了掀嘴唇,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应付她的非常规思维。他气得手直发抖,指着身越烧越旺的大火,问她:“你不知道这是木结构的建筑吗?你玩这么大,如果我跑不出来呢?”
杨琳耸了耸肩,说:“如果你跑不出来,我进去救你!”
梅劭平的心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强烈震动。杨琳的眼睛里映着两朵小火苗,亮亮的,就那么自然而然地看着他。而他的情绪却仿佛被那两朵火苗引燃了,激烈燃烧起来。
他恨不能将眼前这个小女人撕碎了吞下肚子里去,他也分不清这是因为爱极了还是恨极了。
他猛地抓起她的手腕,拖着她往着了火的钓鱼阁中跑去,边跑边说:“你这个疯女人!你想谈是吗?我现在就跟你谈!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一谈!”
现场的女人们听到他们两个在吵架,也知道这火是杨琳烧起来的,都咬牙切齿地恨她。她们都等着看梅劭平怎么教训她呢,掴她一巴掌,或者干脆扭断她的脖子,或者真的把她扔进火堆里
她们幻想的情节都没有发生,只看到梅劭平突然拖起杨琳的手,奔向台阶,朝着正在被大火慢慢吞噬的钓鱼阁上跑去。
女人们吓坏了,尖叫声响起了一片:“平哥不要啊!”
梅劭平根本不理会她们,拉着杨琳飞也似地跑到了台阶上面,穿过宽敞的大厅,来到了临海的那一边。
火势还没有爬上来,虽然鼻端能闻到烧糊的木头味道,但是面海的这一侧钓鱼台上,依旧是风轻月明,海浪声声,一派平安景色。
再往前一步就是大海了,梅劭平松了杨琳的手,面朝大海盘膝坐下:“你不是要谈吗?就在这里谈吧。”
杨琳不逃不避,挨在他的身边,席地而坐,说:“此情此景,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吧。我已经忘了我要跟你说什么了,我现在只剩下一个想法,如果那些救火的人赶得及把火灭了,我今晚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那我就原谅你。”
“如果外面的人赶不及救火,我今晚死了,做鬼我也拖着你!”梅劭平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正了正身姿,双手搭在膝上,望着被火光映亮的海面,不说话了。
杨琳也沉默,就坐在他的身边,一动也不动。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外面救火的人赶到了,女人们哭着喊:“快一点儿!快把火灭了,平哥在里面呢!”
然后,听到卓念川的一声大吼:“不是烧了好一会儿了吗?为什么你们都跑出来了,平哥还在里面?”
“这火是杨琳放的!本来平哥已经跑出来了,被那个女人气疯了,又跑回去了!”有人告状。
杨琳转回头看,见东西两侧的火龙已经汇合在一处,从台阶下面爬了上来。她看着梅劭平,说:“估计台阶已经被火吞没了,不会有人上来救我们了了。你看火苗已经扑过来了,现在就看他们的救火速度了。”
“你害怕了?”梅劭平头也没回,只是平静地坐着。
杨琳眨了眨眼睛,说:“我要是害怕,我就不放火了!”
“不怕就闭嘴,安心地等着,今晚是做人还是做鬼,都已经由不得你了!你既然敢胡作非为,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梅劭平说。
火龙已经蹿进了大厅里,木门木窗木柱木梁,都经不住火龙的侵袭,半个大厅里已经烧成了火海。
外面的人都疯了,卓念川用扩音器喊梅劭平:“平哥!你在哪儿呀!你应我一声!”女人们配合着他的呼唤,哭成了一片:“平哥!你快出来啊!”
杨琳撇了撇嘴:“人还没死呢,哭什么丧!不过你这一辈子没有白当一回男人哦,你想象一下,如果今天你真的死翘翘了,明天这些女人在你的葬礼上哭倒一片,那场面得有多壮咳咳!”
她还没有说完话,就被烟呛了嗓子,剧烈地咳了起来。
大半的钓鱼阁已经在火海中了,浓烟终于扑到了他们这里来。杨琳被呛得直咳,越咳得凶,越有更多的浓烟灌进她的口鼻中。她强忍着浓烟对喉咙的刺激,撩起衣襟捂住了口鼻。
梅劭平也被呛到,咳了两声后,抬手捂在了嘴巴上。
火龙似乎故意在考验他们俩儿的定力,并不直接扑向他们,而是往他们的四周漫延,将他们周围的厅堂地板一点一点烧毁掉,然后再向他们这个方向围拢。
一艘快艇从东侧的海面上驶过来,停在了钓鱼阁的正下方。卓念川站在快艇的最前面,抻着脖子往上望,焦急地在一片火海中寻找梅劭平的身影。
终于被他看到了,那两个自投火海的人,正淡定地坐在钓鱼台上的边沿上,像是两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而大火已经烧到了他们的身后。
卓念川被这个疯子气得头晕,大声吼道:“快跳下来呀!钓鱼阁马上就要塌了!”
杨琳已经感受到了火苗灸烤的高温,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而来。她已经吸了太多的烟尘,胸口刺痛,脑袋有点儿迷糊。
她看梅劭平,梅劭平问她:“现在你害怕吗?害怕了就跳下去。”
杨琳摇头:“我陪你,你跳我才跳。”
“我要是一直不跳呢?”
“那一起死好了!”
梅劭平看着她,火光将她的脸映照得明亮美丽。身处如此险境,他的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幸福。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个女人,她吵他骂他闹他打他,可是当他身处危险之中的时候,她真的会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死。在他怨恨她的时候,他觉得她是魔鬼派来折磨他的女巫,但在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她是上帝派来惩救他灵魂的天使。
快艇已经开近了,卓念川也快疯掉了,跳着脚大喊:“你们两个别玩了!求你们了!快跳吧!要出人命”
他喊到一半,就看见梅劭平抓起杨琳的手,带着她纵身一跃,钓鱼台上跳了下来。十米高台,两个人瞬间就落了下去,“扑通”“扑通”扎进了海水中,拍起的海浪将快艇的艇身打得侧歪了一下。
卓念川捂着胸口,长长地出了口气,扒着艇舷在海面上寻找,等着那两个疯子从海水里浮出来。
眼巴巴地瞅了半分钟,也不见有人从海里钻出来。卓念川又是一阵紧张,心里焦急地猜想,是不是在上面吸了太多的烟尘,两个人跳下来的时候已经昏过去了呀。
他扒掉外套,拎起探照灯,从船舷上跃出去,一个猛子扎进海里,去搜救那个两个落海失踪的人。
好在探照灯是防水的,可以陆上潜水两用。他潜到水下后,借着探照灯的光亮,在刚才两个人落水的地方徘徊寻找。哪里有人?水下连一个鬼影子也看不到。
他把范围扩大,向四周去搜寻,依旧不见梅劭平和杨琳。
他毡得心发慌,隐约听到水面上有人在喊他:“川哥,你快上来吧,平哥和小嫂子在那边儿呢!”他赶紧从水下钻出去,抹掉脸上的海水,大口喘着气。
然后,他往四下张望,就看到梅劭平和杨琳两个人双双游在他的前方,已经靠近岸边了。
两个人终于上了岸,像两只落汤鸡一样站在沙滩上,互相望着对方。杨琳指着梅劭平,气喘吁吁地说:“你看你的样子,太丑了!”
梅劭平扯起她的一绺湿发,往她的鼻子上一贴,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同时相视大笑。
那些等在钓鱼阁门前的女人们,听说梅劭平从这边海里上岸了,纷纷跑过来。见他们两个互相扶着胳膊,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都愣在那里。
这个时候,快艇也开回来了。卓念川从快艇上跳下来,淌着海水走过来,气得脸都白了:“大哥大嫂!兄弟拜托你们!以后你们两口子吵架!能不能用一种和平的方式解决呀?这又是火又是水的,想玩死我吗?”
杨琳转头看卓念川,笑得更凶了,指着他对梅劭平说:“你看看他哈哈!他的脸都气歪了,哈哈!”
梅劭平也朝着他大笑:“哈哈!川弟你不懂,很好玩的,不信你试试!”
“你们疯了!”卓念川下了结论,不再理他们,朝着那边救火的人大喊:“别救了!放弃了吧!人家自己都不心疼,我们还卖什么命啊!烧没了好!都撤了吧!”
其实整个钓鱼阁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继续扑救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大家都纷纷停了手,撤离火场,清点人数之后,各自回去了,只留了几个人在这里守着,防止火势漫延到别处去。
女人们惊魂未定,都有些呆滞。不知道是谁提醒了一句:“别愣在这里,我们赶紧走吧。”
海滩上,只剩下梅劭平和杨琳,他们站着笑累了,又坐下去笑。最后杨琳在沙滩上打着滚:“哎哟!不行了!再笑我的肚皮要裂开了!”
梅劭平扑过来,压在她身上,说:“堵上你的嘴巴,看你还笑得出来吗?”然后他捧住她的脸,一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嘴唇。
果然成功止住了杨琳的笑声,四唇相碰的那一刻,一股暖流从心中涌起,将这些天来她的伤心、焦虑、愤闷和担忧都冲走了。
她一翻身将梅劭平压在身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用力厮磨着。梅劭平热烈回应她,两个人在沙滩上激吻,已经忘了不远处还有人在守着火场。
直到他们吻得气喘吁吁,梅劭平从她的唇上撤离,翻身将她又压在下面,点着她的眉心警告道:“女人!不要动不动就想压在男人身上!知道了吗?”
杨琳这次没有反抗,她咬着嘴唇看了梅劭平一会儿,突然说:“梅劭平,我决定原谅你了!”
梅劭平一愣,随即反驳道:“是我原谅你了!你这个小纵火犯!”
“反正我决定原谅你了,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跟你计较。”杨琳很大度地甩了甩头。
梅劭平咬牙威胁她:“你再敢胡搅蛮缠,我就在这里扒光你的衣服!”
“我敢放火,敢跳海,我还怕你扒光衣服吗?要不要我们在这里激战几个回合,让那边几个一直偷偷模模窥探的兄弟饱一饱眼福?”杨琳说着话,伸手指了指守在火场那边,又不住地往这边张望的兄弟。
那几个人见杨琳指了过去,立即缩了头,背过身去了。
梅劭平无奈地摇头:“败给你了!你简直就是个小魔头,谁见了你都得害怕!”
说完,他从她的身上爬起来,又将她拉了起来:“你这一身海水的味道,嘴唇又咸又涩,勾不起我的兴趣,赶紧回去洗洗吧。”
杨琳跳了起来,在他的后背上拍了一下:“你还嫌弃我?你的嘴巴里还有酒气呢!哼!”
梅劭平牵着她的手往回走,目光在摔凸的胸前飘来飘去,说:“那我回去洗了澡刷了牙,再喷一点儿古龙水,是不是就合你的口味了呢?”
杨琳将他的脸推转到另一侧,伸手把贴在身上的湿衣服扯了扯,故意语重心长地说:“等你回去洗清爽了,不如我们坐下来谈一谈,讨论一下到底谁原谅谁的问题。”
梅劭平扶额,哀叫一声,转身朝着大海扑过去:“天!还是让我跳海去吧。”
杨琳大笑着追上他,抱住他的腰:“天使来救你啦!”
两个人拉着手,一路开开心心地,回到了城堡。
到了城堡的门口,杨琳突然停了下来,不走了。梅劭平奇怪地看她,她却歪着头,说:“我不能进去,你亲口说过,以后不许我踏进城堡一步,我不能违抗你的禁令呀!”
梅劭平一伸手扶住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低头在她的鼻尖上咬了一下:“小麻雀!你非要这么记仇吗?”言罢,他一下子将帅了起来,迈步直接穿过了大门,走了进去。
杨琳得意地点头:“你真聪明,这是个好办法,既让我进来了,也没有违反你的禁令哦。不过以后都要这样进进出出,你会不会嫌累呀?”
“我不累,我活该。”梅劭平笑着说。
“你有这个觉悟,很好呢,但是如果你不在呢?你总有离开的时候吧,你走了,我岂不惨了?被关在这座城堡里,不敢出去了呢。”杨琳装出委屈的样子来。
梅劭平沉吟片刻,很认真地对她说:“如果我离开,我会带上你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尾巴,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好不好?”
杨琳一下子兴奋了,从他的怀里跳下去,扒着他的肩膀仰脸问他:“是真的吗?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跟着你离岛喽?”
“是呀!”梅劭平点头,“我得带着你,我怕留你在岛上,下次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整个白沙岛被你夷为平地!”
杨琳欢呼一声,抱住梅劭平的脖子,跳起来将整个身体挂在他的怀里,对准他的嘴唇使劲亲下去:“太好了!自由了!我太爱你呀!”
见她那么开心,梅劭平挺高兴的。他故意偏脸躲她:“好啦!别亲了!都说味道不好了!”
杨琳就趴在他的肩窝里,“咯咯”笑着。
他抱着她,进了城堡,上了楼,回到了他的房间,直接进了浴室。
他把她放下来,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扒下来,丢进垃圾筒里。然后他开了热水,把她从头到脚冲洗一遍,扯过一条浴巾擦了擦她的脸,在她的嘴唇上舌忝了一下,说:“这下子干净了。”
说完,他把她抵到墙上,压着她的身体,俯下头吻她的额头。他的手在她的腰际摩挲着,他的动作很温柔很轻巧,好像抱在他怀里的是一件易碎的宝贝。
他吻她的睫毛,轻咬她的鼻尖,轻声说:“小麻雀,不如我们别谈话了,直接进入下一个程序吧。”
杨琳被他**着,浑身发软。她攀着他的肩膀,有气无力地说:“可是可是你还没洗呢。”
梅劭平一把抓过花洒,塞进她的手里:“你来给我洗。”
杨琳接过花洒,跷起脚来,将热水从他的头上淋下来。洗干净了他的头和脸,就开始洗他的身体。她的手跟随着洒在他身上的水花,从他的颈下抚模到他的胸前,又从他的胸前抚模到他的平坦紧实的月复上。
她的手指上燃烧着爱的小火苗,梅劭平很快就被她点燃了热情。他看着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身体上抚模,想起了那天晚上他那未完成的梦。
她的手继续向下移,从他的小月复上划过去,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他。
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火,比她烧毁钓鱼阁的那一把火更加旺盛。于是她的手落下,握住了他已经勃/起的。她把水花洒上去,仔细地洗着它。她眼看着它在自己的手中越胀越大,最后连筋络都清晰地突现了出来。
梅劭平隐忍着,发出低沉的闷哼。杨琳听着心疼,丢了花洒,跪在他的身前,托着他那一处长大的**,吻它,用舌尖轻舌忝着它。
立即有一波一波轻盈的快感冲向他的脑顶,他轻微眩晕,扶住了墙。
这就是他的梦啊!那天他未做完的一个梦!
他与杨琳虽然早已经有了床第之欢,但是她这样对待他,还是头一次!他激动得浑身发抖,他还想要更多。而她似乎与他心有灵犀,不等他要求,就张口**了它。
她的口中温热湿润,简直就像是它最美好的家,她的嘴唇软软的,轻轻地包裹着它,她的舌托住它、摩擦着它。她的每一次**,都让他快乐无比,她将他送到一片禁秘美境,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眼前繁花如锦。
这就是幸福啊!多么珍贵的感受!纵然他有家财万贯,买得到这世界上任何有价之宝,纵然他有女人无数,曾经夜夜沉溺酒池肉林。可是能给他这种幸福的,只有眼前这个女人呀!
他享受着她的爱,抚模着她的头发,轻唤着她:“宝贝”
这是他生命中真正的宝贝呀,当他失去她的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他不能没有她。她又回来了,如梦境中一样,这一次他一定要守护住她,一辈子也不放开她。
杨琳真的是不擅长做这种事,不等梅劭平撑不住,她自己就软掉了。
她滑倒在他的脚边,叫着他:“梅劭平,我不行了”
梅劭平笑了,他蹲下去,将帅了起来,扯过浴巾将肆干净了,然后出了浴室,将她送到了床上。她躺在那里,浑身瘫软,勾着他的脖子,慵懒得撒娇:“我头晕,你救救我呀。”
梅劭平爱怜地吻她的脸颊,笑她说:“小笨蛋,我救你,你不是更晕了?”
杨琳将身体弓起来,使劲地往他怀里钻。他抱着她,宠溺地问她:“你到底想怎么样呀?”
杨琳将脸贴在他的脖颈之间磨蹭着,声音粘糯:“我想你”
“我也想你呀,这几天我夜里想你睡不着觉,恨不能立即冲到隔壁去,钻进你的被窝里哦”他说话的时候,杨琳抬起一条腿搭在他的腰间,用她柔软的花心去磨蹭他那已经亢奋得发疼的**。
他抵到了一个又温暖又湿滑的好去处,任何语言都变成多余的了。
他刚要动作,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停了下来。杨琳满怀期待地迎接他的进入,他却突然停了,嘶由地失望:“你怎么了?”
“你等我一下。”他翻身下床,急急忙忙地翻抽屉。
等他再回到床上来,杨琳看到他手中拿着一个东西,是避孕套。她问:“你用这个?”
“你说你还小,不想生孩子嘛,以后我就用这个,等你想生的时候,我们再生好多的宝宝,好不好?”
杨琳心里一震,眼泪刷地掉下来。他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DK联盟年轻教父啊!他居然连这个都纵容她。她的心又热又酸,很想把他手里那东西抢过来丢掉,告诉他:“我愿意给你生孩子,生多少个都行!”
可是最后,她咬着牙,流着泪,看着他戴上了那东西,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在梅劭平扑到她身上来的时候,她紧紧地抱着他,在他耳边说:“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是真的很爱你”
那一夜,他们无休止地索取和给予,抵死缠绵。
尤其是杨琳,她怀着一颗愧疚的心,恨不能将自己融化进他的身体里去,永远也不要分开,恨不能那一夜变成永恒,永远也不要天亮。
可是天终归要亮的。
而他们在天亮时分,拥抱着彼此疲惫幸福的身体,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中天。杨琳翻了一个身,迷矇中见梅劭平正盯着她的脸看。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整个身体蜷缩进他的怀里,含糊地说:“好困,再睡一会儿。”
梅劭平没有说话,抱着她的身体,像是抱着一只贪睡的小猫咪。他轻拍着她的后背,想要哄颂续睡。
谁知他越拍,杨琳反而越精神了。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仰着脸看他:“你起很早吗?你不困呀?”
“我不困,你睡,我陪你,你昨晚累着了呢”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扑哧乐了。
杨琳猜出他不会想到什么好事情,用手戳他的胸膛,问他:“你想什么来了?笑得那么邪恶?”
“宝贝儿,你昨晚很卖力气呀,我差一点儿招架不住。看来这几天你真的很想我呢,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我们也不过是隔壁住了几天而已,昨夜一聚,胜桂人家好几个新婚呀。”梅劭平边说边笑,开心得不得了。
杨琳羞红了脸,拍他道:“是你不让我睡觉嘛!我想赶快累垮你算了,谁知道你体力这么好。你要是一直这么能折腾,我看我活不了几天的。”
“我体力好,你才知道的吗?”梅劭平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杨琳冲着他一皱鼻子:“哼!早就知道了!你是种马嘛!”
说完这一句,她突然就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心情一瞬间低落下去,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翻了一个身,将后背对着他了。
梅劭平知道她想起什么来了,他翻到她的对面,凑到她的眼前,很认真地看着她,歉意地说道:“对不起,那天我情绪很坏,失控做出那样的事来,被你看到,实在是抱歉”
“问题的关键在于被我看到了吗?”杨琳一生气,就很会找碴儿。
梅劭平赶紧弥补自己话语中的漏洞:“问题的关键在于不管你看不看得到,我都不应该做那样的事,我该死,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就打我一顿。”
他抓起她的手,往他自己的胸前拍打。
杨琳的气就消了几分。可是她还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呢,所以她依旧沉着脸,抽回自己的手,说:“你不必向我道歉的,你以前不是经常干那种事,怎么现在又觉得不对了?可见你不是真心的,只是在敷衍我而已。”
梅劭平抚上她的发,看了她一会儿,说:“我以前的确是那样的,我不会为自己开月兑。不过我现在有了你呀,以后我会不一样的,你且拭目以待,就当就当我现在处于试用期。”
杨琳终于逼着他说出这句话来,心里暗暗得意。她伸手在梅劭平的身上捏了几下:“试用期哦如果不满意的话,包退包换吗?”
“不退不换!”梅劭平被她又模又捏,心痒痒的,起身压住她,“试用期间,包你满意,要不要再试试?”
“不要了!”杨琳被他压得气都喘不上来,笑着推他,“重死了,快到一边儿去!谁家试用商品这么不听话!我要起来洗澡吃饭了,我快饿死了!”
梅劭平笑着歪到一边,看着她爬下床去,冲进了浴室。
两个人洗了澡,下楼吃了午餐。杨琳想起来丽姨和小龙还在石屋里,就说要去接他们回来。
“一早就回来了,这种事你不用操心的。”梅劭平将餐巾放下,拉着杨琳又要上楼。
杨琳以为他又要回房间拉上窗帘做那事,她就拖住他不走:“你别拉我呀,怎么说我也要去丽姨那里,昨晚的事我应该向她交待一下的。”
梅劭平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宝贝儿,我看你的眼神儿,就知道你想歪了。虽然那事儿对我也很重要,但现在我是要带你去一个重要的地方,给你看一些东西。”
杨琳一听,心里“咯登”一下子,立即乖乖地跟着他上了楼。
果然,他没有回他自己的房间,而是带着她穿过走廊,来到了最里面的那间屋子。他在门锁上按下几个密码,门应声而开,他拉着杨琳走了进去。
这是芳菲的卧室,杨琳知道这间屋子。
她走进去,入眼看见,精美华丽到极致。就像这间屋子曾经的主人芳菲一样,让人感觉这里像是某一处仙女居住的仙境,而不是人类居住的地方。
浅蓝色的窗纱上荡澜着水波一样的花纹,窗台上摆着一只薄得透明的白瓷花瓶,瓶子里插着一束紫色的薰衣草。白色的大公主床,粉蓝色的床纱从天花板上流水般倾泄而下。脚下是浅米色羊毛地毯,踩上去松松软软的。线条优雅的白色梳妆台,高背贵族椅,所有的一切,都在彰显着这间屋子女主人的品味和格调。
杨琳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心里毛毛的。仔细看才发觉,这间屋子收拾得太干净,连窗台上的花都是新鲜的,好像它的主人随时都会从里间走出来,微笑着欢迎访客一样。
而那它的女主人分明已经死了半年了。
杨琳心里不舒服,就赖在门不愿意进去:“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可有话在先,你别想劝我住进这里来。”
梅劭平将她身后的门关上,锁好。然后他拉着她往里屋去:“进来,这一间是书房。”
书房里,三面墙壁都是高高的书架,摆满了书籍。靠窗的位置放着一架钢琴,蒙着银色的绒布琴罩,银色的真皮琴凳上,还摆着一本琴谱。
梅劭平将琴谱拿开,让杨琳坐下:“你先等我一下。”
然后他自己走到窗户东侧的那一面书架前,从左到右数到第五格,从上到下又数到第五格。然后,他把那一格里所有的书都抽了出来,伸手进去,在书架的侧板上先是轻敲两下,随即重击三下,然后又轻敲三下,最后重击五下。
杨琳目不转睛得盯着他,看他做完了这些奇怪的举动之后,那一面书架像是长了脚一样,平着向杨琳的方向移动过来。杨琳吓了一跳,站起身后退。
书架只移出来一米远,就停住了,并没有挤压到杨琳站立的空间。
梅劭平冲她招手,她走过去,跟着他从书架前移挪出来的狭小空间挤进去,到了书架的后面。她的眼前是一面墙壁,她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就茫然地看向梅劭平。
梅劭平走到北面,沿着墙角比划了一个距离之后,找准位置,敲打墙面。
依旧是声控密码,不过这一次要复杂得多。刚才移开书架的那个声控密码,杨琳轻易就记住了。可是这一次,她只能记住前面的,到了后面,她那受过特殊记忆训练的脑袋也有些混乱了。
梅劭平操作完成后,整面墙向北缩进去,露出一部电梯的宽度。而那个暴露出来的位置,又确确实实是一部电梯。
杨琳惊讶于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完美的声控系统,她在脑子里默默地重复记忆着刚才听到的密码。她心里隐隐觉得,这一次她跟着梅劭平进入的地方,一定是梅家的秘密禁地。说不定她要找的信息,就在舜将要进入的这个地方。
此刻,她的心情极度复杂。如果她真能在今天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那么她离完成任务也不远了。而一旦完成了任务,她就要离开白沙岛,离开梅劭平。
只要她离开这里,她就是一个警察,她就会站在梅劭平的对立面,她甚至会做为证人,在法庭上指证他。这都是她的责任,是素须要做的事。
可是她真的下了得手吗?那真能在法庭上与他对质,证明他有罪吗?
杨琳的思绪飘得太远,人也走神了。当梅劭平来拉她的手时,她吓了一跳。梅劭平奇怪看她:“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害怕了?”
杨琳指了指几重的密码系统,尴尬地笑道:“确实挺吓人的,这像不像恐怖电影里的镜头?复杂的密码系统,深藏地下的密室,完美的杀人计划”
梅劭平不知道她刚才那一瞬间想了多少事,他真的以为她只是年纪小,没见过这些,有点儿紧张。他搂住她,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柔声安慰她:“你是《电锯惊魂》看多了吧?放心吧,就算我是一个变态杀人狂,我也不会杀你的,我还要留着你慢慢折磨,一辈子好好享用呢。”
杨琳冲着他咧了咧嘴:“你这样说,我更害怕了。”
梅劭平笑了一下,带着她走到电梯前面。不出所料,进入电梯依旧需要密码,这一次不是声控密码了,而是指纹和人脸识别。
电梯门开了,梅劭平很绅士地让杨琳先进。杨琳的心里却很沉重,站在电梯门前犹豫起来。
“你怕什么?”梅劭平推了她一把,“相信我,你一会儿见到的,一定都是你喜欢的。”
杨琳被他推了进去,因为是隐藏在墙里的电梯,所以空间很狭小,只容得下他们两个人。电梯门关上后,梅劭平摁下了下行键。
杨琳紧张得盯着电梯门,问梅劭平:“这么秘密的地方,电梯要是坏了怎么办?卡在中间怎么办?”
梅劭平拍了拍她的脑门:“你就不能想一些令人愉快的事吗?这可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工程师设计的电梯系统,它可以精确运行几百年,不会出任何故障,你放心,不会让你的下半生在电梯里度过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杨琳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她想让他看到,她已经不紧张了,已经很放松了,但事实上她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僵。此刻她心里的复杂程度纠结程度,梅劭平根本不可能知道。
他模模她的脸:“别怕,有我在呢。”
她就靠过去,倚在了他的怀里。
电梯里的下行灯灭了,电梯门无声地打开了。梅劭平带着她往外走,对她说:“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一会儿可能会有比这部电梯更吓人的发现,到时候你可别晕倒。”
杨琳跟他走出电梯,眼睛四处打量着,嘴巴里说:“什么发现?你别吓我,难道这里有僵尸?”
“嗨!”梅劭平敲她的脑门儿,“你能不能启用一下正常的思维?我们梅家经营三代,就是为了在地下金库里储存僵尸吗?”
金库?
杨琳的脑子里刚刚闪出来这两个字,梅劭平口中的金库就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前了。
果然梅劭平估计得不错,杨琳像是被人敲坏了脑袋,在进入金库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呆掉了,张着嘴巴,四肢僵硬,连脑袋都不会转了,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儿在动。
这可真是一座金库呀,名符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