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想出招式对付梅嘉哲,我简直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颐达和欣怡很快也就丢下了我不怎么搭理我了,因为我们这里举行为期两个月的音乐节开始了,颐达要奔赴各个活动专场现演,他希望能找到另外一个能欣赏他作品的牙总,于是我只好一个人孤军奋战了。我还是每天去蹬点,等待梅嘉哲放学出来,继续讨不到他的好脸色。我为了讨个媳妇,梅琳姐这种买一撘一的做法着实对我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我跟梅嘉哲靠近频繁,渐渐也就对他有所了解了,他乖张的性格也不仅仅是在我们这几个人面前显得叛逆,他的怪异让小小年龄的他在整个幼稚园都显得不大合群,而这一切大概都是源于自己来自单亲家庭,于是他对“父亲”极度敏感,当他看到别的小朋友的爸爸或者别的小朋友谈论爸爸的时候,他流露出种种不由自主的情绪导致自己在小朋友中不受欢迎。是的,年龄小小的他,仿佛也能感觉到世道的沧桑。
那天颐达正准备去音乐节的下一个活动专场,我叫住他说,今天我带你去唱歌。颐达说哪里。我说梅嘉哲的幼稚园,那里搞一个教师节主题活动,我帮你报了名去参加演出。颐达满脸疑惑地说,幼稚园,唱什么歌。我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要是提前告诉他唱什么歌,我估计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去,但是后来颐达对我说,原来我亲爱的牙总全都在幼稚园。那天颐达算是豁出去了,他配合着我卖力地唱歌,我们的演出博得全园师生阵阵喝彩,整个演出的高潮也是我跟颐达联手献出的。事实上那天颐达对孩子们表现出的那种温情是认识长久以来连我都少见的。只是一个玩另类音乐的朋克青年,在舞台上唱《鲁冰花》,唱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女圭女圭想妈妈,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妈妈的心啊鲁冰花。那景象是相当地诡异。
获得师生满堂彩的我,在幼稚园里就倍受欢迎,我每次出现都会有大批的小朋友过来跟我热情地打招呼,也自那次开始,梅嘉哲渐渐对我不再怎么排斥了,我去接他的时候,他会很温顺地跟在我后面,幼稚园其它的小朋友看到梅嘉哲跟我有关系后,这也让梅嘉哲越来越受欢迎了,我经常听到有小朋友问他说,那个叔叔跟你是什么关系。而那时我就会看到梅嘉哲脸上露出那种“我终于有了可以比你们更骄傲的资本”的得意神情。
梅嘉哲也开始跟我讲更多的话了,他会告诉我他又跟哪个小朋友成为了好朋友,哪个小朋友他很不喜欢,哪位阿姨对他很好。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阿姨要我们讲一个故事。我说什么故事。他说,我跟爸爸的故事。我愣着正不知说什么好,他用小手拽着我的衣角,有些羞怯地对我问,我可以把你当做我爸爸来讲吗。那一瞬间这个长久以来折磨着我的小恶棍差点当场把我感动得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