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碎在北营司众人里绝对算老实人,听话办事,虽说神智有损,但毕竟不是个十岁孩子。
将夜溟一路送回了夜风别苑,依着夜溟的方法穿过浓雾,终还是风碎将夜溟抱回的房中。
夜溟摘去头上黑纱,风碎也仅仅迟疑了一下,神色如常,没有大惊小怪,更无多少惊艳之色,而他手下四人也着实训练有素,见着夜溟这样的人,目不斜视,听令吩咐。
而自这以后,风碎就成了保姆,夜风别苑内没有家仆,他带的四个人全数充当。
屋外的雪被扫开,屋子也暖了起来,风碎事无巨细诚心照顾,觉得夜溟身子不好,恐有闪失,整日在屋中守着。
哪怕身体中已经灼如烈焰,仍旧保证屋中炭火旺着,哪怕有一点儿不旺的趋势,随时换炭,没有半点疏漏。
整日整夜守着,其他事可以交给别人做,但是夜溟,他几乎不离半步。
不管什么时候夜溟醒了,都能见到风碎在一旁默默等待差遣,哪怕是半夜冷不丁醒了,都能喝到温度适中的水。
甚至在夜溟极度虚弱,就连补品也吃不下去的时候,手腕上一股细微的暖流,整夜不停,护着他微弱的气息,供养着他破败不堪的身体。
极其小心护着他的心脉,又能不去碰触他的旧伤。
直到几日后夜溟真正清醒过来,才知道,是风碎将他从地府边缘带回来的。
将外面阵法的路数告诉风碎,让他去取药粥,他不能靠着风碎的内力活着,他知道,虽然注入他身体的内力细如发丝,但控制起来,更费心神。
面上却毫不客气使唤着风碎开窗,打扫,甚至替他穿衣,磨墨,一派心安理得之下,忽要嫌风碎窗开得太小或开得太大,忽要嫌风碎磨墨不够均匀,风碎任劳任怨。
手执瓷勺优雅的搅动面前的药粥,这种东西夜溟早已吃惯了,味道绝对不好,然,却突然发现了不寻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