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隔壁的房门,却悄无声响。她已起床了吗?
那年黎老答应让他见黎恩一面,再回复是否接受他的条件。
他去见了她。连续天雨後放晴的湛蓝天,一间在公司附近的不小咖啡馆里,一走进门,他就看见了整个人缩在沙发上慵懒翻着手中的书的她,简单的T恤牛仔裤,披散在肩上的直发,不同的是他的心情。
“等很久了吗?”
抬头见是他,一样的笑容,一样的梨涡,不同的是心房微微颤动的他。
放下手中的书,回道:“还好,你很忙吗?”
看着穿着白色衬衫,黑西装裤,一手拿着外套,一手提着公事包的他,她觉得这装扮很适合他——认真打拼的男人。
“嗯,刚拜访完客户才赶过来。”
他点了杯黑咖啡,啜了口那温醇的味道。
“那一天你是特地去见我的吧?”
“其实是偶遇,不过我本来就打算去见见你。”
那天她到附近去寻找适合主题的作画对象,刚好见到了他,觉得他有些眼熟,後来才想起父亲给她的资料中所附照片其中一人便是他,既然都巧遇了,那就去会会他。
“为什麽选我?”
为什麽选他?她心里问着自己,因为他有能力接掌父亲的事业,因为他有一双深邃如黑夜的眼,因为他外表冷酷但内心却寂寞,因为……
“因为你适合。”
“适合什麽?适合坐总裁的位置还是适合你?”
黯黑的眼细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心里有种难以解读的情绪。
“都有吧。我想我父亲应该跟你谈过有关集团接班人的事,他很看重你的才能,希望婚後能由我的夫婿接手集团的经营。”
他突然有些生气,气她为何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如果对象不是他,那她也能接受吗?无由来的生气,莫名所以的气恼,即使知道如果不是这样的安排,也许他们就不会相遇,但他就是很生气。
“为什麽你可以接受这样的婚姻安排?”
“我不是接受,我只是妥协,有条件的妥协。”
条件?什麽条件?为何而妥协?难道黎老允诺了她什麽?如果他将来成为她的夫婿,那他应该有资格知道每一项细节。
“为何而妥协?条件又是什麽?”
“条件是一间古厝的继承权,而我希望婚後能保有自由的空间。”
虽然她没有跟父亲提到她要保有自由来去的权利,但她说了,她会常不在家,父亲也没反对不是吗?所以,那就是同意了。
“那古厝对你而言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为它妥协?”
他会这麽问只是因为很想了解她看重什麽,什麽才是她所在意的。
她突然间笑开了容颜,觉得一直对她不断提问的他让她有种站在法庭上等着被法官判决有罪无罪的感觉,虽然她并没有真的上过法庭,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我觉得自己好像犯人,而你是质询我的辩方律师。”
听她这麽一说,让他感到些许的歉意,他好像太急於了解她对这桩婚姻究竟抱持着什麽样的态度跟想法。
“很抱歉让你有这种感觉,我只是对这一切,对你有很多的疑问。”
“没有关系的,我可以回答你任何的疑问。古厝对我很重要,不是金钱上的衡量,它在世俗的价值认定上并不高,但它是我情感上舍不下的一部分,或许在一般人的眼里,它很平凡,甚至古老到令人不感兴趣,但我舍不下它。”
所以她是个重情感的人,只要她付出了心意,就会尽力去维护它,那他是不是可以期待有一天他也能成为她心中另一个想维护的部分。
“你希望婚後保有自由的空间?你所谓的自由是什麽?”
“我希望在我固定回家的日子里我们可以分房睡,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我也希望你能让我自由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你可以答应我吧?”
直视他的眼眸清澈如水,带着淡笑的嘴角轻问着他,心想他应该和她一样想维持现有的自由,毕竟这婚姻如果真的结合了,并不是来自於他们彼此相爱。
基本上他们认识的程度只比陌生人要多一些,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在这麽短的时间内,他们对彼此的认识都不够深入,而她也基於某些条件而接受了这样的婚姻安排,所以她这样的要求倒是情有可原。
而如果他不答应,她是否会放弃他而寻求另一个可以接受她这些条件的男人?他能不答应吗?
“什麽时候是你固定回家的日子?”
“婚後我会搬到古厝去住,我不会打扰你的,我们家在特定的节日是家人相聚的日子,在那些日子我会回台北的。”
如果他不觉得是打扰,那她会留下来吗?他没有办法强求她,他和她本来是陌路,却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了彼此,没有机会在彼此心中留下眷恋,他如何能留住她?
就算现在留不住她,那至少先拥有她。
“你不想多了解我一些吗?不想让这婚姻不仅仅是一种妥协,而期待它也许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她并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用一种深思的表情看着他,久到他以为她不会回答,但最後她仿佛有了答案。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期待什麽或预设些什麽,我们让一切顺其自然的去发生,好吗?”
一句“好吗”让他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至少她没有拒绝他。
“我知道了,那我们结婚吧。”
对她伸出了厚实有力的手,而她将自己的细致手掌放入他手中,笑容不减的看着他,成交!
那天的记忆突如其来的造访他,到目前为止,他们仍是分房睡的,他并不想强迫她,而是希望在她心甘情愿的状况下,他们能当一对正常的夫妻,而他正在努力中。
虽然晚了两年,但实在是因为结婚後的一个月她就搬离了台北,而他则为了接手集团营运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就这麽错过了彼此相处的机会,如她所说的一切顺其自然,而现在她不也顺其自然的回到他身边了吗?
一阵谈话声从门外的草坪传来,打断他的沉思,牵引他的脚步往前走。
“二姐,它们好可爱喔,叫什麽名字?”
两个小女生用手轻抚趴在草皮上的大狗,被抚慰得很舒服的狗儿微眯着眼,享受这令人昏昏欲睡的伺候。
“小痹跟阿怪。”
“好奇怪的名字喔,要怎麽分辨它们哪只是小痹哪只是阿怪?”
两只狗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根本难以分辨,又不像人那样叫到名字可以自动举手表明身份的。
“小痹看起来比较文静,阿怪则静不了几分钟就会开始到处乱窜。”
仿佛感受到他的到来,两只狗竟然不约而同爬了起来,往他身边一窜,开心的对着他吐舌头。
“你起来了?”
“怎麽没叫醒我?”轻吻一下她的唇,是他每天一早见到她时的习惯。
“你最近这麽忙,难得今天休假可以睡晚一点,我不想吵醒你。”
“姐夫,我们来报到喽。”
两个小女生向这周的“牢头”举手敬礼致意。
因为黎老这一周要到英国去见一位老朋友,不在家的日子怕这两个丫头没人看管,所以要求她们搬过来跟他们同住,由古卓也盯着。
“你们吃过早餐了没?”
“早吃过了。”
两只狗儿不甘於被他漠视,在他身边直打转,还叫了几声,想引起他的注意。
“怎麽回事啊?这次又是什麽理由将这两只狗寄放在这里?”
自从上次答应代为照顾这两只狗之後,所谓的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往後只要张妈妈他们夫妻不在家的日子,就会习惯性的把狗儿往这里送,他们家都快变成这两只狗的托狗所了。
“有什麽关系,反正我们有空就帮忙照顾一下,而且小痹跟阿怪真的很喜欢你。”
被这两只狗喜欢应该感到高兴吗?
“对了,我床头上摆了一束花,是你送的吗?”
今早醒来时发现床头摆了一束香水百合,满室生香。
“你喜欢吗?我不知道你喜欢什麽花,但觉得百合很适合你。”
“你亲自去买的?”她好惊讶,他这麽忙碌,居然还抽空去买花送她,“谢谢你,我很喜欢。”
见到她喜欢的表情,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他从未买过花送给女孩子,也没有追求过人的经验,因为没有时间,也没有令他心动而想这麽做的人,只有她让他有追求的想望。
“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在外面吃早餐?”
“你还没吃?”
“嗯,想等你起来再一起吃,两个人一起吃东西更美味。”
两个小女生牵着两条狗到庭院的一棵大树下坐定,远远的望着他们。
“他们看起来像不像在谈恋爱?”黎诗一副很有研究的样子。
黎苹马上表示赞同。“很像,很像,刚还旁若无人的亲亲耶。”
只见那对夫妻端着早餐放在庭园中的小桌上享用了起来。
“过阵子我要到美国出差,你最近会待在家里吧?”
“嗯,我最近想要开个美术班,自从帮社区的老人上课之後,让我觉得教学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所以我想要开班教一些小朋友作画,对了,你要去美国出差多久?”
用手轻擦她嘴边沾到的女乃油,这才回道:“快则一个半月,慢则二,三个月都有可能。”
“这麽久?是什麽事非得停留这麽长的时间?”
这阵子的忙碌即将告一个段落,但有些事还是必须他亲自飞去美国一趟才行,虽不想跟她分开那麽久,但这是公司今年度所推动的重点工作之一,身为总裁的他没有推卸的道理。
“公司最近很积极的想在美国扩展分公司,已经找到适合的点,相关的细节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但有关人事任命的部分,还有公司设立的一些程式还是必须要我亲自去一趟。”
黎恩叹了口气,虽然知道工作是他享受成就的方式之一,但有时不免为他感到担心。最近他每天工作超过十二个小时不说,还经常性的熬夜,身体又不是铁打的,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身体会受不了的。
“这一趟回来之後你休个长假吧,我有些担心你的身体。”
她的关心让他感到欣喜,这阵子确实忙到让他感到有些疲惫,其实他早就有休长假的打算。
现在公司的人事布局大都抵定,重大的决策只要请董事长支援就可以了,就算他休一个月的假也不成问题。最主要的是他想带她去旅行,她那麽爱自由,爱到处旅游,而他想陪她。
“你别担心我,我自有打算的。”
两只被带离到几公尺外的狗儿开始有些耐不住性子,不安分的走动,终於用力挣月兑小女生手中握的绳索,往古卓也的方向奔去,在他脚边小跳动的直盯着他手上的食物看。
“坐下。”
很神奇的事发生了,那两只原本跳动的狗在古卓也的喝令下居然乖乖坐着不动,其实从这两只狗从到他们家开始,只要他一出现,它们根本完全不理会黎恩,就只是紧黏着他,有一次舌忝到他有些受不了,突然喊了声坐下,没想到这两只狗居然真的乖乖的坐着不动,令他有些傻眼。
从此之後,只要狗儿托付给他们管教,就变成是他的责任了。
撕开手中的面包递到两只狗的嘴边,狗儿咬下面包,意犹未尽的舌忝了舌忝他的手。他轻拍了它们的头,抓了抓它们的颈,狗儿满是开心的发出了低沉的呜呜声,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浮现了一抹笑意。
看到这样的情景,突然让她有一股想要把这个画面画下来的冲动。
“你不要动,等我一下。”
说完之後,不等他发问,进屋拿出了她的画册还有炭笔,坐在一旁开始画了起来。
“又要我当模特儿了?”古卓也看了眼她手中的工具,挑了挑眉问。
“嗯哼,乖一点,不要乱动。”
坐在远处的两个小女生又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真的是男的帅女的美,你觉得呢?”黎诗转向黎苹问着。
“嗯,画面是不错,如果再来几个养眼的镜头就更好了。”
完全把眼前的画面当作在看电影一样,还品头论足了一番。
才说完,就见完全不受控制的狗儿好奇的走过去咬住她的画笔,她从狗儿的嘴上把笔抢了回来,结果又被另一只给叨走。
“卓也,快帮我啦。”
见到妻子有难,不帮不是为人夫的道理,只见他把两只狗给拉回了身边,抢下画笔,擦了擦上面的口水再递给她。
接过画笔的她又开始专心作画。
暖风吹得薰人醉,当然也薰狗醉,为了让自己老婆可以安心作画,古卓也坐在草坪上双手安抚的模着狗儿的背,它们舒服的蹲坐在他脚边,闭眼睡起觉来了。
虽然才刚醒来不久,但在这种安静又暖阳照人的情况下,什麽事都不能做,只是坐着的古卓也不自觉地闭起了眼。
黎恩只是含笑的望着他因闭眼而比平常略显柔和的脸庞,继续画着眼前的人与狗,就算他闭着眼,她也能清楚描绘出近来开始有些暖色的眼神,直到完成後收起画册,才轻挪到他身旁。
轻唤着他:“卓也。”见他仍是闭着眼,又唤了一声:“卓也。”
还是没有醒来。黎恩轻吻了他,咬了一口他的薄唇,他闭着眼开始有了反应的回吻着她,手自动握住她的纤腰,往自己身上一带。
“喔喔,终於进入到剧情的最高潮。”本来有些睡意的两个小女生现在精神全来了。
“男生吻女生到底有什麽好玩的?不就是交换口水吗?”
黎诗不大了解为什麽热恋中的男女就一定要接吻,虽然画面很唯美,但是,交换口水耶,会不会有点恶心?
“吼,拜托你,真是一点诗情画意都没有,讲这麽杀风景的话,像你这种小女生是不会了解的啦。”大一岁就是不一样,黎苹觉得自己成熟多了。
“你这麽了解,难道你吻过男生?”
“是没吻过啊,不过想也知道。”
黎诗心想,是这样吗?这种事居然可以用想的就知道,那还谈什麽恋爱啊。
“快烧起来了,这样下去不行,要快点阻止他们,我们可是未成年少女,怎麽可以看限制级画面。”
说完,两个小女生走到那忘我的两人身旁,像是不小心经过的路人般开口道:“黎诗,好奇怪喔,为什麽感觉今天蜜蜂好像特别多啊?”
“那还用说,一定是因为空气太甜了,所以蜜蜂都闻甜而来了。”
不愧是青春无敌美少女二人组,默契好得不得了。
沉醉在忘我世界里的恋人就像被下了符咒般突然定住了身,古卓也最先回过神来,先是一愣,而後大笑了起来。
黎恩感到有些羞赧的申吟道:“天啊,又来了。”
自从上次在宽黎饭店之後,他们再次在有人在的公开场合忘情拥吻,而这次更惨的是,竟是在自己妹妹们面前,她该不会是欲求不满吧?
“今天的电影实在是太刺激了,刺激指数五颗星。黎诗,我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快扶我进屋里休息。”小女生捧着胸,一副有些难受的样子。
黎诗很配合的扶着黎苹往屋里走了进去,把那两个尴尬不已的大人给留在原地,他们面对面看着彼此,然後又大笑了起来。
迸卓也又亲了黎恩一口,她吓了一跳,推开了他,看了一眼还没关上的大门。
“别闹了,我已经没脸见她们两个了。”
他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说:“早知道就不要答应爸看管她们两个。”
他话中的含义和盯着她看的眼神,让她不自觉地心跳加速,脸色酡红。
帮她捡起掉在地上的画册放在桌上,一手牵起早被吵醒的狗儿,站了起来,另一手握着她的软女敕手掌,她本能的想要闪躲,很怕重演刚才的戏码,要是再来一次,那她真的没脸见人了。
迸卓也不理会她的推拒,很坚决的握住她的手。
“我们出去走走,顺便吹吹风,消除一下热气。”
又被他的话给惹红了脸,斜睨了他一眼,他不以为意的牵着她的手,领着两条狗往大门走去。
出去走走也好,她现在不想进屋里去面对黎诗跟黎苹,因为实在太尴尬了。
才要走出门,一拉开大门,就见一辆跑车如旋风般停在他家门口,一个雅痞男从车内走了下来,正是宽黎饭店的总经理何子颉,他来做什麽?
迸卓也一见到他,眉头一拧,原本牵着妻子的手不自觉地将她往怀中一带,占有性地搂住她。
“你来有何贵事?”
对於他不欢迎的口气,何子颉一点也不以为意,只是一派轻松的向黎恩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了黎小姐,我今天来是有事想找你商量的。”
“有什麽事找我谈就可以了。”
不想自己的妻子跟这个雅痞男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古卓也否决掉他的来意。
“很抱歉,这件事一定要跟黎小姐谈,恐怕连总裁都不一定能决定。我们可以进去再说吗?门口好像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她不清楚卓也为何会不欢迎何子颉到来,他好像不大喜欢她跟何子颉有所接触,但,到底是为了什麽?
暂且按下心中的疑问,客人来了总不能呆站在这里不动,就如何子颉所说,门口确实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也不是该有的待客之道,而且她也很好奇他找她到底为了什麽事,居然是连卓也也没办法决定。
“请进。”
迸卓也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让这个雅痞男踏进他家大门,一进到门内,马上将他隔在离自己妻子最远的座位上,自己则坐在她身旁监控着他。
“噫,这位先生是谁啊?”
黎诗跟黎苹很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位穿着打扮很有品味且入时的男士。
“他是宽黎饭店的总经理何子颉。”
“喔,原来就是那个何子颉喔。”
嗯,长得还不赖,身材也保持得很好,一个这麽重视外表穿着打扮的男人是很赏心悦目啦,不过感觉好像是很花心的人种,还好当初二姐没有选他,两个小女生默默在心里给他打分数。
“这两位是?”两个小女生打量他的眼神让他觉得十分有趣,像是对他有些满意,却又有些不大认同。
“是我的妹妹,黎诗跟黎苹。”
“那真是太巧了,我今天想谈的事刚好三位可以提供我一些意见。”他这麽一说,又让人更好奇他今天到底是为了什麽事而来。
“其实我今天之所以会来,最主要是为了董事长过七十大寿的事。”
“对厚,我们黎老已经快七十岁了耶,时间过得还真快。”
一经他提醒,两个小女生才记起自己父亲快七十岁了,而这句话却让人搞不清谁是父亲,谁是小孩。
黎老?何子颉第一次听到女儿叫自己父亲用这种称谓,这家人也未免太独特了一点,但看其他人听到这个称谓时那习以为常的表情,想来他也没必要大惊小敝。
“董事长七十大寿寿宴准备在宽黎饭店举办,有关於宾客的名单,大致上我们是有一些概念,总部也提供了一些资料给我们,但是有一件事让我很伤脑筋,不知该如何下决定。”
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困扰为难的样子,又有些难以启口,到底是什麽事这麽为难又难以启口?
“究竟是什麽事让你这麽难以决定?”黎恩的好奇心都快撑破了。
“最近陆续接到董事长夫人们打来的电话,要求我们做一些安排,她们一致希望可以陪同董事长出席,而且一致希望可以坐在董事长旁边,这件事我原本去请求了董事长,但董事长却叫我安排就好,但我真的很为难,所以想请三位给点意见,看该怎麽处理比较好。”
他这麽一说,大家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自从前年大妈因病饼世後,在场三位小姐的妈老是为了谁该陪黎老出席公开场合而吵翻天,而黎老就是一副她们自己乔的态度,一点都不想加入女人家的战争,想来这次又把这个难题推给何子颉了。
“黎诗,我妈最近有点不爽你妈耶,因为上次黎老去参加什麽XX公司执行长儿子婚礼,结果被你妈给拔得头筹抢先卡位,让她有些不甘心。”
什麽你妈我妈的,讲得好像在说脏话一样,黎苹的话让在场的三位大人有些失笑,又觉得很头痛。
“我妈也是。她说你妈手段太不光明磊落了,之前黎老去香港时,你妈竟然自己偷偷订好机位,让黎老不得不让她同行。”果然是很麻吉的两个小女生,口气用词如出一辙。
女人的战争,男人一向不太想加入,花心的是男人,但一遇到伤神的事,却不想负责处理,徒让一旁的人伤脑筋。
“黎诗,我跟你说喔,我绝对不会因为我妈而讨厌你喔,我们两个要一直相亲相爱下去喔。”
“黎苹,我也是。”
说完後,两人还夸张的拥抱在一起,然後一起转头跟何子颉说:“很抱歉,这件事我们两个爱莫能助。”
然後两人就走到一旁纳凉去,让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的何子颉呆愣无言的坐在位子上,看到他那傻愣的模样,古卓也心情大好的大笑出声,直到黎恩用手肘推了推他,他才稍稍控制住自己。
“这件事恐怕我也帮不上你什麽忙。”
不是她不帮他,而是她真的无能为力,长辈的事,哪有她们这些晚辈插手的余地,而且帮了哪位都不适宜,如果帮了自己的母亲,那免不了要得罪其他两位长辈,如果帮了其他两位长辈,又更不可行,哪有不顾自己母亲的道理,所以,说来说去,这件苦差事还是不要碰比较好。
“如果连你们都不能帮我,那还有谁可以帮我?”何子颉现在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本以为来这里就能解决的事,结果竟是大家都不想管。
“其实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真的吗?是谁?”真是太好了,何子颉又重燃起希望。
三个女生一致望向一脸安适坐在妻子旁边的古卓也,黎家的女人们把古卓也当作倾诉的对象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尤其那三位长辈,更是三不五时的去打扰他,而他总能满足她们的需求,并摆平她们之间的纷争,所以如果有人可以帮得上何子颉,那就非他莫属了。
“总裁?”
“卓也,你帮帮他吧。”
“他一进门就表示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现在又要我帮他?”嫉妒的男人最小心眼,他早就看何子颉不顺眼了,对於何子颉的为难,他可是乐得轻松在一旁观战。
“很抱歉,我收回之前讲的那句话,这件事可否请总裁出面调解一下。”
“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麻烦你以後有什麽事要找我老婆商量,请透过陈秘书或是我。”
不是他想表现得这麽无礼,而是他不希望他再跟自己妻子有所接触,一次都不行。
“我不清楚你是不是对我有什麽误会,不过这件事我想我应该可以配合,那……三位夫人的事就有劳总裁出面去处理了。”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可以走了,不送。”
只要他的难题得以解决,何子颉一点也不在意古卓也对他的冷淡无礼,虽然还是搞不清楚总裁对他的敌意因何而来,不过他很识趣的起身离去。
何子颉离开後,黎恩一脸疑惑不解,卓也对人虽然一向冷淡,但很少这麽无礼过,他跟何子颉有什麽过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