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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宝林一脸灰败地倒在地上,她见大势已去,又遭了皇上一顿怒骂,心中惧怕一起就昏了过去。
皇上虽病弱无能,但他天子一怒,依然震慑了殿内的所有人。皇后与陈妃、韩妃虽心知皇上有意偏袒沐昭仪,但也不敢再多言,更何况陈桓找到的顾婆婆一口咬定沐歆宁并非是沐府的大小姐,那验不验沐歆婉就显得无关紧要了。沐尚书就只有两个女儿,一个下落不明据说死于山贼之手,另一个就是沐昭仪,总不能说沐歆婉也不是沐尚书的女儿,哪怕沐歆婉就是假的,她们也冒不起这个险惹怒皇上,给自身招来麻烦。
真相大白,沐昭仪还是沐昭仪,而且沐歆宁也一直未承认自己是沐府的大小姐。老谋深算的张相爷笑里藏刀,略带歉意道,“沐大人,原来是一场误会,呵呵呵。”
沐尚书的脸色有些复杂,仿佛是在隐忍些什么,他没有同往日那般与张相爷虚以委蛇,而是甩袖冷哼了一声。
“赵芷彤无事生非,蓄意陷害朕的昭仪,居心叵测,其罪当诛。”皇上谕旨一下,随即就命人取白绫一条,当着皇后、陈妃与韩妃等众人的面,将赵宝林缢死于明太后的宜寿宫内。
皇上的这一招杀一儆百,吓得皇后与陈妃、韩妃皆花容失色。
沐歆宁冷眼旁观,看着赵宝林临死前撕心裂肺的哀嚎,清冷的面上也微微动容,即使赵宝林与皇上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爱,但毕竟也是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还曾陪着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度过了一段艰难的岁月,可到最后皇上要杀赵宝林时却连一丝悲伤都没有,或许,君王本就没有情,更何谈会动情。
至于曲倾宇,皇上念其被赵宝林逼迫,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杖责四十之后就让人拖出宫外,还亲下圣谕永不录用,就断了曲倾宇一生的仕途。想曲倾宇一心追名逐利,做梦都想当官光耀门楣,如今却落得一无所有,别说当官,就凭他那副好高骛远的模样,除了会做几篇文章、吟诗作对,连一技傍身都没有,更别提要他折腰出卖苦力,维持生计。沐歆宁心中不禁自嘲,当初她怎么会想嫁给他,跟他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虚惊一场,这下哀家就放心了。”明太后笑着对皇上道,“今日沐昭仪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回去之后皇上可要好好安抚沐昭仪。”
“母后所言极是。”虽然是同明太后说话,但皇上幽深的目光却一直看着沐歆宁,“朕打算封沐昭仪为贵妃。”
沐歆婉一听,立即笑靥如花,“谢皇上。”
韩妃与陈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黯淡,沐昭仪一封贵妃,就只屈居皇后之下,她们伺候皇上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个皇妃,而沐昭仪进宫才一年就一跃成皇贵妃,又怀上了龙种,想着沐昭仪平日里的嚣张,她们心中的怨恨就愈加的深了。
“恭喜沐贵妃。”皇后不冷不淡地道贺。
虽未正式受封昭告天下,但皇上金口一开,沐歆婉晋升贵妃的事就只是时间的早晚。沐尚书喜上眉梢,但张相爷却在一旁冷嘲热讽道,“因祸得福固然好,但福祸相依,若高兴过了头,那大祸也就离得不远了。沐大人,老夫向来说话直,你不会见怪吧。”
“相爷多虑了,有福之人自有天庇佑。”沐尚书一语双关,“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相爷您说是不是。”
夏子钰慵懒地打着哈欠,他对皇上的突然封赏沐歆婉,仿佛一点都不感到意外。雷霆雨露,皆是皇恩,皇上今日能封沐歆婉,自然也可以封别人,而且最令他不安的是,皇上今日封沐昭仪的意图。若皇上这是抛砖引玉,那么他真正想赐封的是沐歆宁,当然以现在这种情况,皇上不会轻举妄动,可能还会继续敷衍地宠爱沐歆婉,等到哪日时机成熟,那贵妃之位就可以直接落到沐歆宁的头上。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夏子钰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倘若按照最初的计划,就是让皇上喜欢沐歆宁,可现在他犹豫了,悄然地蹭到沐歆宁的身畔,夏子钰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宁儿,你不会这么狠心就抛下我不管吧。”
沐歆宁瞥了他一眼,轻声且又淡漠地道,“我希望你死。”夏子钰知道她太多的秘密,若他死了,那她才会真正的自由。
夏子钰嘴角的笑依然勾魂,“很抱歉,好人不长命,坏**千年。”从很小的时候,他就见过一场血腥残忍的屠杀,那白衣女子悲凉仇恨的眼神就这么一直缠着他,脚下血流成河,而他一身华贵的小锦服远远地站在血腥之外,看着他们痛苦哀嚎,看着他们临死挣扎,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一个个地被烧得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此生他注定做不了好人。
邪笑在夏子钰的唇边缓缓绽放,更增添了他一种魅惑世人的妖冶,趁着沐歆宁不注意,手中的轻纱不自觉地放入了袖口,但依然没有逃过坐在高位上皇后那双愤怒的眼。
“紫菀今日也受了委屈,朕封了沐昭仪,自然一视同仁,紫菀,上前听封。”众目睽睽之下,皇上知道夏紫菀不会当场忤逆君王的旨意,他苍白的俊颜中目光渐渐地变得炽热,沐歆宁愣了愣,心中立即涌上一种不安。
皇后一脸讥讽地看着沐歆宁,昨晚找沐歆宁替她**,她就知道皇上与这个女子之间暧昧不清,她倒要看看皇上会封个什么给夏紫菀。
明太后皱起了眉头,陈妃与韩妃面面相觑。
“好妹妹,皇上要封赏你呢,还不快过去。”夏子钰推着沐歆宁上前,嬉笑道,“皇上,我们兄妹出身江湖,不懂宫中规矩,失礼之处万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