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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媚药之人,情绪起伏越大,身体内的媚药就越发难以抑制。皇上曾拿宸佑宫的宫女试过药,那宫女一服下媚药,便立刻满脸桃花、艳光四射,但沐歆宁却没有当场发作,皇上心中暗暗称奇,果然是个淡漠之极的女子,无悲无喜、无怨无怒。
为了打破沐歆宁心中的淡如止水,皇上只有千方百计的刺激她,一旦沐歆宁有了喜怒,那媚药的功效便能得到最快的发挥。
沐歆宁额上冒汗,白皙的脸上发烫,红晕扩散,延至了清冷的眸底。
“卑鄙!”双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襟,她怕一松手,便再也忍不住,忍不住会当着皇上的面宽衣解带、自取其辱。
“你是朕的女人,朕宠幸你就是天经地义。”皇上将沐歆宁用力甩到床上,气急败坏道,“你流落在外这么久,朕怎么知道你是否有为朕守节。你当朕不知道你与夏子钰两人名为兄妹,却从不避男女之别。沐歆宁,你别告诉朕,身为尚书府的大小姐,沐大人从未教你何为三从四德、何为礼义廉耻!”
取出银针,趁着皇上不注意,沐歆宁重重地扎在自己的皓腕上。
她不能放弃,一旦放弃,便是万劫不复、生不如死。
痛,只有痛,才能缓解她逐渐迷离的神志。
艰难地起身,沐歆宁的双膝半跪在锦被上,抬起头,毫不畏惧地道,“既知我不守妇道、丢尽皇家颜面,皇上又何必强留我在宫中。”
“贱人,你终于肯承认了。”皇上怒火上涌,狠狠一巴掌打在了沐歆宁的脸上,“朕原以为你是个冰清玉洁的孤傲女子,想不到竟也是个水性杨花、耐不住深闺寂寞的**!一个安太傅,一个医谷主人,一个贺兰世家的嫡子,还有个痴傻的相府公子,沐歆宁,你这一年在外,真没白活啊。”
脸上传来的**的疼痛,又让沐歆宁清醒了几分,以身试药的结果,不是死里求生,便只有玉石俱焚。
“皇上喜欢的,不就是那些表里不一、爱慕虚荣的女子。怎么样,我的这招欲擒故纵,皇上可否满意?”沐歆宁面上与皇上周旋,心中却暗骂夏子钰无耻,居然敢配制出如此强烈的媚药,祸害天下的女子。
啪——,又是一巴掌打在了沐歆宁的脸上,但这次,沐歆宁却再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心中的躁热,犹如野火般蔓延席卷,全身冒汗,虚软无力,绝美的容颜含娇带媚,一双冷眸流转,直令盛怒之下的皇上停下了扬起在半空中的大手,痴迷地望向沐歆宁,**高涨。
“沐歆宁,朕不会再上你的当。”夏侯墨也渐渐看出了端倪,每次他一打她,她的神志便能清醒一些,慢慢地俯身靠近沐歆宁,夏侯墨诱惑道,“宁儿,你求朕。只要你肯开口,朕是舍不得拒绝你的。”
皇上不急,既然媚药已经在沐歆宁的体内发挥药效,那他就等着沐歆宁如那名试药的宫女般,在他的面前一件件地褪去衣衫,及至不着寸缕地爬向他,求他与她欢好。
“休想!”紧咬的唇瓣一张口,却是发出一声嘤咛。
这不是她的声音,不是。
沐歆宁痛苦地再次用力咬住丹唇,不让这令人羞耻的娇吟声毁了她向来的倨傲与清高。
握在指尖的银针,熟练地对准身上的穴位狠狠地扎下去,但仿佛已是无济于事。若是寻常的媚药,她倒也不怕,可偏偏皇上给她的媚药是出自医谷主人的手中。
夏子钰,前世是我欠了你吗?
沐歆宁猛然抬头望向殿内的四周,除了一盏盏的宫灯,还有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栋,就再无其他。
她不知道自己在希冀什么,或许,那只能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弄清楚的真相。
明侯府那晚,她深中媚药,但这媚药却是由医谷主人所研制,那么夏子钰到底把药送给了谁?还有今日皇上手中的媚药,难道也是夏子钰相赠?
“朕知道你想拖延时间,等着他们来救你,呵——,让朕猜一猜,会是谁呢?”皇上饶有兴趣地坐在床头,苍白的俊颜因炽热的**而变得有些扭曲,“安太傅一心为朕,若得知朕宠幸你,定会极力赞成,朕虽嫉妒他,但也不免有些同情他,辛辛苦苦培养了这么个清艳绝美的弟子,到最后却是白白送给了朕。宁儿你说,朕该怎么赏赐他呢。”
嗯——一声极力抑制的申吟,惹的皇上心痒难耐,但皇上依然不急,仍在沐歆宁的耳旁,嚣张地刺激道,“最可笑的是那位贺兰槿,年轻气盛却又爱多管闲事,哦,对了,今日他还地当着朕的面要你,呵呵,你说朕该怎么处置这位色胆包天的槿公子——”
“宁儿,你还真是个无情的人,贺兰槿千里迢迢跑来找你,你竟然一点都无动于衷。”皇上温热的气息扑在沐歆宁的脸上,使得绝美的玉容再添了几分娇艳,皇上呼吸一滞,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她若再继续撑下去,指不定最后欲火焚身的会是他。
“算了,事已至此,朕也不瞒你,打从一开始,你就是夏子钰找来为朕延绵子嗣的女子,朕答应过他,只要事成之后,便让他随便挑一个地方去当封疆大吏,并赐予他死去的娘亲一品诰命夫人之衔,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朕,朕没必要对你说谎——”
皇上眉眼带笑,得逞地看着沐歆宁拽在衣襟上的手慢慢地松开,然后看到她不受控制地开始乱扯自己的衣衫。
“宁儿,要不要朕帮你。”若是常人中了媚药,早已迷失本性,可她却能撑到现在,确实不简单啊,皇上心中暗赞道。
衣衫半褪,锁骨处的大片肌肤便再也难以遮掩,就这么暴露在了皇上的眼中。
感到胸前一凉,沐歆宁用仅剩的理智又慌忙用手拽紧了衣衫,虚弱地骂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一个卑鄙,一个无耻。
相互仇视,又相互勾结。
皇上的病,拖了这么久都一直时好时坏,不是治不好,而是夏子钰根本就没想过治愈他,而皇上也绝非善类,将皇后留在身边百般疼爱,一来牵制夏子钰,二来还可以与明太后交好,而且,有些事由明太后出面更胜过他这个外人眼中懦弱无能的君王。
逐渐清晰的来龙去脉,在沐歆宁的脑海中翻转,但迷离的神智却又生生阻断了她正要理清的事实。
她快撑不住了。
一把撕下衣袖,沐歆宁拿起银针直接用力地划了下去。立时,一道殷红的鲜血沿着她的皓腕一路流淌。
“你——”皇上震惊的大喊。他不是命令阮小桃将她身上的所有的银针都藏起来了吗,怎么她手上还有,但皇上即使再震惊,也来不及多想。他看到沐歆宁发了疯似地,在自己的皓腕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及至那殷红的血布满了她整个白皙的手臂。
殷红的血迷离了她的双眸,有些妖冶的可怕。
“不知皇上还记不记得你十二岁那年误入冷宫,发生了什么?”赤红的眸子透着一抹诡异的嗤笑,而不知何时,沐歆宁那清艳的脸上竟一点点地起了红斑。
一身撕破的宫装,青丝凌乱;指尖的鲜血,一滴滴的滴下。
“沐歆宁,你——你——你是个疯子,不,你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妖女!”
仿佛是预料中似地,沐歆宁看着皇上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满脸惊恐不安,朝她不停地喊‘别过来,疯妇!”
喊到最后,皇上似乎从沐歆宁的身上看到了什么,高喊声也变成了从未有过绝望的求助声,“快来人,救本宫,救本宫——”
永宁宫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让皇上斥退,这两个时辰内,是不会有人接近寝宫半步。不到最后一刻,沐歆宁也不想用这一招,这般痛苦的回忆,就如同她那日得知被皇上夺走清白一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趁着皇上一时不备、迷乱之际,沐歆宁迅速出手,将指尖的银针扎在皇上的后肩上穴位。
皇上静静地睡了过去,至少两个时辰之内,不会醒来。
皇上说的没错,她是在拖延时间,但她从未指望会有人来救她。
“忘了告诉你,我是不能吃虾的。”沐歆宁抚着脸上的红斑,神志不清地倒在了床上。昏迷前,沐歆宁知道她再也控制不住媚药的发作。但她不后悔,至少她已经从皇上的口中得到了一些重要的事实真相。